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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北楚振声长笑道:“好大的口气,亮灯!”话音未落,东南西北四面山上同时亮起千支火把,如繁星满天蔚为壮观。
明月神尼一惊心道:“怪不得这魔头有恃无恐,原来早已设下埋伏!咱们守在外围的弟子至今没有发出警讯,怕也凶多吉少。”
却听明山大师道:“大伙儿不必紧张,这不过是杨北楚的疑兵之计!”
杨北楚漫不经心地“哦”了声,冲着正东方山顶传音道:“穆长门,云岩宗众位高僧在此,你怎可闷声不响,连招呼也不打一个,岂不让人笑话咱们失了礼数?”
话音传出,就听山顶上有人扬声笑道:“杨护法说的是。在下点苍穆恒峰,拜见诸位高僧。不速而至,恕罪恕罪!”
声音柔和悠扬,数十里内清晰可闻,如在耳畔,无形里已显露了极上乘的修为。
众僧均自悚然一惊,有识得点苍剑派掌门人穆恒峰的,更是暗道:“多年未见,这魔头的功力又有精进,可愈发不好对付了。”
想那点苍剑派也是仙林中的一方霸主,门下弟子超逾千人,更有许多在出师之后自创门派,开枝散叶,势力遍布天南各处,却是良莠不齐,泥沙俱下。
百多年前,它如祝融剑派一般也算得仙林中的名门正派。可随着灭照宫的日益崛起,和无量天照的惨重打击,势力日趋衰微,最终沦为附庸。
只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五大剑派虽较之仙林四柱稍有逊色,却也根深蒂固,源远流长,其实力殊不可轻辱。今次穆恒峰必是奉杨惟俨之命西来勤王奇…书…网,门中精锐自当空群而出。
这边穆恒峰的笑音方落,对面山上又有另一人说道:“贫道苏醒羽,向诸位大师问好!”
杨恒闻声心头微动道:“果然,苏腥鱼也来了!衡山一战过后,他和正道各派已撕破脸皮,而今唇亡齿寒,想置身事外也难以办到。否则以这老怪的心机城府,岂会来趟这浑水?”
虽说排教一众妖人的修为难登大雅之堂,远非精修佛门正统神功的云岩宗群僧之敌。可这干家伙手段卑鄙狠辣,各种下三滥的邪功妖术,暗器剧毒层出不穷,难保那些老和尚小和尚不吃暗亏。
没等众僧从震撼中回过神来,南北侧山上旋即响起一粗一细的啸声,震得群山轰鸣,久久不绝。啸声余音里但听那两人说道:“鹧鸪天、顾清风见过杨护法!”
霎那间场中一片死寂,明月神尼暗自蹙眉道:“鹧鸪天与顾清风乃灭照宫五方山神,各领‘嵩山堂’‘衡山堂’一部人马,他们一来麾下部众自必跟随,加上点苍剑派和排教人马,今夜之战委实胜负叵测!”
杨北楚见群僧鸦雀无声,脸上露出一丝得意,说道:“如何?”
明水大师道:“杨施主苦心积虑设下埋伏,是要将敝宗尽歼于空落岭下了?”
杨北楚道:“杨某再狂妄自大,也不敢作此妄想。咱们还是以和为贵,各按本分。”
明水大师点点头,问道:“杨施主可知老衲礼佛参禅百多年,所为何来?”
杨北楚胜券在握,轻笑道:“杨某愚昧,请大师赐教。”
明水大师道:“无他,只为普度众生,澄清寰宇。命虽可贵,却也是副臭皮囊,抛开生死,自有西方极乐。”
杨北楚面色微变道:“老和尚,你视死如归杨某佩服。但这百多云岩宗的弟子,也要为你的所谓宏愿一同殉葬么?如是,阁下的百年禅法,算是白参了。”
猛听四下百多云岩宗僧人齐声叫道:“普度众生,澄清寰宇,命何足惜?”
此次征战东昆仑,所来者无一不是云岩宗门中精英,这般鼓气而呼,端的如海啸山崩气势夺人,纵令杨北楚与大魔尊亦不禁为之心惊。
大魔尊咦道:“原来天底下真有不怕杀头的和尚!”
忽闻高空中有一冷峻嗓音应道:“天底下非但有不怕杀头的和尚,还有不怕杀头的道士、老人、孩童、妇孺!”
数十道剑华破空而至,高高穿越过杨北楚在外围布下的铁桶阵,直上空落岭。
杨北楚心头微凛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可莫要得意忘形!”
只见那说话之人已收了御剑术飘落场中,不是天心池的七院总监盛霸禅却又是谁?在他身后七院首座长老,各支耆宿高手阵势雄壮,慑人心胆。
尤其显眼的却是王霸澹、南霸天与另两位天心池长老高高托在肩头的一口黑色棺椁,却不知是何缘故。
明山大师见强援赶至,心头大喜,讶异问道:“盛总监,这棺椁里……”
盛霸禅面色阴沉隐含伤痛,沉声道:“棺椁里装的,是贵宗空照大师的遗体!”
众僧闻言不约而同的大惊失色,几乎无人敢信盛霸禅之言。这时天心池四大长老恭恭敬敬地摆下棺椁,将棺盖挪开半截,里面静静躺着一位瘦小枯干的老僧,禅杖、佛钵分放在身侧,胸口凹瘪,面色祥和,正是空照大师!
杨恒在远处看得真切,不由大吃一惊道:“空照大师虽受了些内伤,可绝无性命之虞。他、他胸口那两掌又是谁打的?小夜呢,为何不见小夜?”脑海里纷乱一团,隐隐觉得这里头隐藏着莫大的阴谋。
他虽只见过空照大师两面,可对这位神僧悲天悯人,淡泊慈悲的胸怀极是心折。念及昆仑无名雪峰上的点化之恩,劝解之德,更觉神伤道:“连这样的大德高僧也能下得手去,凶手实是丧心病狂!”
“阿弥陀佛──”众僧口唱禅音,尽皆充满悲痛愤怒之意,朝着空照大师的棺椁合十跪拜念诵经文。许多年轻弟子兀自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可人群里已响起轻轻的啜泣声,更有不少人忍不住冲上前去想看个仔细,却被明水大师等人拦下。
杨北楚和大魔尊孤零零站在那儿,心中也满是骇然道:“空照大师号称佛圣,又有谁能杀得了他?而且是两掌击在胸膛之上,着实不可思议!”
这时候众僧祷告完毕,明水大师朝盛霸禅躬身礼道:“多谢盛总监!”语音颤抖,袍袖瑟响,连素来面冷心深的他亦难以自持,可见内心震撼到了极点。
盛霸禅还礼道:“不敢,说来惭愧,我们听到杨老魔啸声赶去时,终究晚到半步。大师盘腿坐在一方瀑下砥石上,业已阖然圆寂。再作寻找时,杨老魔已然去远。明水大师,尚请你与贵宗诸位大师节哀顺变。”
“杨惟俨!”明水大师的眉宇微微耸动,语气平静道:“盛总监确定是此人?”
盛霸禅苦笑道:“我只闻其声未见其人,实不宜断言。但数月前盛某前往贵山,拜谒空照大师时,曾听他言道有意面会杨惟俨,劝其悬崖勒马,悔过从善。或许,大师此来,便是为了这桩心愿。”
王霸澹道:“另有一桩事情好教诸位大师知晓。天黑后本派接到宗师叔传书,说他在攀月峰附近的江面上曾截住杨惟俨大战一场,两人各负重伤。杨老魔为一个满身红痂的古怪青年所救,事发的时间与地点,与空照大师遇害的情形差堪吻合。可惜宗师叔受人阻拦,未能留下杨惟俨,否则此事当可真相大白。”
杨恒越听越感诧异,尽管盛霸禅和王霸澹叙说的情形,和自己当时所见所闻无一错漏,可结论却大相径庭。杨惟俨没杀空照大师是毋庸置疑的事,可还有谁能在他的胸口打上两掌,又赶在盛霸禅等人到来前全身而退?
更悬心的是小夜至今下落不明,会不会因为目睹真相被凶手杀人灭口?
就听明月神尼道:“善哉,善哉,多谢两位相告。灭照宫杀明镜师兄在前,害空照大师在后,仇深似海不可不报!”
大魔尊亦自惊疑不定道:“难道老宫主果真杀了空照?倒也在大战之前,剔除了一大劲敌。不知他伤势如何,能否赶上明日决战?”
杨北楚对杨惟俨的了解,却远比大魔尊来得深切,疑惑道:“老爷子即便要杀空照,也绝不会赶在这时候下手,除了火上浇油别无意义。何况他怎会留下尸体,授人以柄?该当做得干净利落,不留丝毫痕迹才对。”
想到这儿他冷笑一声道:“老尼姑,这等浅显的嫁祸毒计你也看不出来?”
明山大师道:“贵我两派势同水水,大战一触即发,若说嫁祸岂非画蛇添足?杨北楚,任你舌灿莲花,也休想颠倒黑白!”
盛霸禅忽道:“杨大先生,久闻阁下弹指玉笛的美名,老夫正欲领教!”左手五指迸立劈出,一记磨冰神掌就往杨北楚后腰打到。
正当众人均以为他欲置明华大师生死于不顾,只求击杀杨北楚之际,掌势陡地一转,打向大魔尊的左肋。
大魔尊左肩受伤已无法运力,只得以右手屠佛尺相迎。“砰”地尺掌交击,盛霸禅左袖中倏然激射出一缕肉眼几觉查不到的无色丝线,正缠住大魔尊骨断筋折的左腿,低喝道:“来!”
大魔尊欲待运劲相抗,魔气一到胯上经脉便即淤滞,身不由己地往盛霸禅飞去。
她临危不乱,口中清叱甩手将屠佛尺掷向盛霸禅咽喉,再提右掌击其胸口。
盛霸禅谋定后动,算准大魔尊几已油尽灯枯,掌上劲力有限,竟只一晃身闪过屠佛尺,“砰”地耸肩硬捱下这一记天罗掌,随即强压翻腾气血,右手一扣大魔尊手腕,左掌虚按在她的腰间,喝道:“别动!”
这几下兔起鹘落只在一眨眼间,待人们惊觉时大魔尊已落入盛霸禅的掌控之中。
即管盛霸禅突然出手几近偷袭,于一派宗师的身份而言稍欠光明磊落,可声东击西、弹指缠丝,捱掌擒敌,几个环节一气呵成,精彩纷呈,无论是修为还是计谋皆称得上是巅峰之作,直教人叹为观止。
他默运真气平复肩头伤势,一时还说不出话来,不意杨北楚纵声笑道:“盛总监好本事,咱们走马换将!”不等盛霸禅答应,掌心运劲一吐将明华大师朝前送出。
盛霸禅一怔,醒悟道:“他是担心大魔尊不堪受辱以死相拼,故此立即放人。”心念微动收了“绕指柔丝”,将大魔尊往杨北楚身前一送道:“杨兄气魄,盛某佩服!”
众人见盛霸禅在转瞬间便救下明华大师,无不欢欣鼓舞,更有人暗道:“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