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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恒用手搭住凌红颐右腕脉搏,只觉滚烫的肌肤下透出丝丝彻骨寒意,体内阴息郁结沉屙难返,不由心中更加的难受。
盛西来安慰道:“阿恒,天无绝人之路。相信红颐吉人天相,自能渡过劫难。”
听到“天无绝人之路”这几个字,杨恒的脑海里灵光一闪,顿时记起自己当年身中龙卷丹剧毒被封冻在冰川里旧事。他兴奋想道:“既然惊仙令的灵力能够化解我和青天良体内龙卷药毒,说不定也能祛除天火阴息!”
但这毕竟是自己一厢情愿的设想,效果如何犹未可知。万一解不开天火阴息,反倒激起症变,累得凌红颐原有的一线生机也断落在自己手中,岂不遗恨终身?
凌红颐察觉到杨恒神色阴晴不定,似有难以决断之事,问道:“你在想什么?”
杨恒一省将心里的想法说了。凌红颐淡定含笑道:“我至多不过十余日的性命,你又何须顾虑?不妨死马当做活马医,若能成功大伙儿便都有救了。”
赫连豪叫道:“阿恒,不如先把我当成那匹‘死马’试试吧!反正咱家兄弟两个,死了老大还有老二,不怕没人传宗接代。”
凌红颐暗暗感动,却是脸色一凝道:“阿恒,凌姨信得过你,莫非你信不过凌姨?”
杨恒缓缓点头,说道:“凌姨,我要发功了。”脑海去念存思,灵台渐转空明,再不去想失败后果,默默凝聚一缕神息策动起惊仙令的灵力,小心翼翼地透过指尖渡入凌红颐的右腕经脉中。
议事厅里鸦雀无声,连众人的呼吸声也不知不觉地停顿了下来。数十双眼睛须臾不离地注视着杨恒和凌红颐,不敢放过两人脸上一丝的神色变化。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工夫,就见杨恒微蹙的剑眉慢慢舒展,不经意地露出一缕笑意。
再看凌红颐右手上暗绿色的荧光开始逐渐褪淡,头顶升起一蓬若隐若现的绿烟。
所有人都如释重负地长吐了口气,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以免惊扰杨恒运功。
又过了半个多时辰,凌红颐全身的暗绿荧光终于褪尽。杨恒几近虚脱收了神息,疲惫脸上尽是欢愉笑意,说道:“凌姨,你试着运气,看看还有哪里不适?”
凌红颐靠坐在软椅合目运功,真气流转诸处经脉毫无异样,喜慰道:“阿恒,我体内天火阴息已被全部拔除,只需休养几日就可复原。”
话音未落厅中群雄已是欢声雷动,释放出久抑在心头的激动与欣喜。连盛西来、尤顾东这般老成持重喜怒不形于色的灭照宫耆宿,亦禁不住愁云尽扫笑逐颜开。
杨恒稍事休憩,便道:“赫连大叔,我这就替你祛除体内的天火阴息吧。”
赫连豪忙道:“阿恒,你还是先好好休息一宿,我的伤留到明天也来得及。”
杨恒不以为意地摆摆手道:“救人要紧,我刚才小歇了片刻,已缓过劲来。等治好了这里的诸位叔伯,我还得赶紧救治其他的宫中弟兄。”
闻听此言,不仅是饱受天火劫荼毒的赫连豪、司徒照等人,包括盛西来、尤顾东在内议事厅中的每一个人都无不为杨恒的襟怀所感,虽然嘴里没说什么,却均在心中暗立誓诺,终其一生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这时杨恒又想起一事,说道:“鹧鸪大叔,我一路西来所见民间惨象难以言绘。咱们虽是修道之士,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但浩劫当头亦不能置身世外。就请你安排宫中精干部众多带草药,前往东昆仑左近的村庄城镇救援。”
鹧鸪天慨然允诺道:“我立刻安排人手调拨草药,今晚就出发。”
盛西来插言道:“让他们把宫中所有魔禽尽皆带上,好多装些东西。”
凌红颐补充道:“别忘了备上粮食衣物,至于清水不妨就地掘井汲取。”
跟着又听尹自奇道:“最好再派人打探一下仙林各派的灾后情形,另派专人前往云岩宗向明灯大师和明水大师致以慰问。”
所谓一人计短众人计长,不一会儿大伙儿便商议停当,由鹧鸪天负责统筹调度。而若非亲眼目睹,谁又能相信这些横行四海杀人如麻的魔道豪雄,此刻竟会为了解救天下苍生献计献策,身先士卒?杨恒越发相信,养父杨南泰他在天之灵如能看到今时今日的灭照宫和自己,也一定会由衷欢喜,快慰而笑。
此后数日杨恒废寝忘食,每天仅打坐运功两三个时辰,其他时间都用来祛除灭照宫部众体内的天火阴息。即使这样连轴转,每天能够救治的人至多也不足十个,而另一边依然有人由于等不及救治被天火阴息无情吞噬。
至于宫中事务他已无暇分身,尽数委托给盛西来等人照料,更没工夫去见杨惟俨。
有时杨恒着实累到极点,便忙里偷闲将元神渡入惊仙令中稍作小憩。不意无心插柳柳成荫,就在这种整日透支神息不得缓解的状况之下,修为进境竟是一日千里,远胜于平日里打坐参悟所得。
到了第五天头上,点苍剑派门下的南天双圣来访。盛西来接待过后,将他们引至昆仑阁面见杨恒。
杨恒忙得焦头烂额,也顾不得和这二老客套寒暄,开门见山道:“可是点苍剑派也遭遇浩劫,穆长门命两位前来求援?”
南天双圣里的老大荆恪守欠身答道:“有劳副宫主过问,敝派虽也遭受无量天照肆虐,所幸并未造成重大伤亡。只是前几日有弟子下山巡视灾情时,偶遇到一个气息奄奄的老婆子。因她模样特异,故而那几个弟子一眼便认出此人就是副宫主曾经提及的苍山魅姥,于即刻将她救回点苍山,交给了穆长门。”
杨恒一惊,问道:“她现在怎样,有没有带来东昆仑?”
南天双圣的老二荆恪亮见杨恒神情中隐露焦急,连忙回答道:“这老婆子身中天氲土气,穆长门也无力救治,便命我等日夜兼程送来灭照宫。”说到这里他扭头朝正在厅外候命的门下弟子挥手吩咐道:“抬进来!”
那两名弟子领命将担架抬进厅中。苍山魅姥的青色虚影躺在担架上一动不动,如烟似雾的身躯里泛动着一团团土灰色的异气,整个人已是出气多进气少。
人如其名,杨恒和厅中群雄虽不认识苍山魅姥,可看到她的形容也均已猜到。
苍山魅姥吃力睁眼,虚弱地招呼道:“小伙子,我见过你。没想到他居然是灭照宫的副宫主,杨惟俨的嫡亲孙子……”
杨恒点点头,问道:“婆婆,天妃娘娘是不是你杀的?”
苍山魅姥一愣,道:“天妃死了?我不知道……那日我和她试过一招未分胜负,便离山他去。她、她是怎么死的?”
杨恒回答道:“她遭人暗算,被洞穿胸背惨死在天妃宫后的崖顶上。”
苍山魅姥神情似悲似怅,叹息道:“不想又一个故人去了,老身我也快啦。”
荆恪亮喝道:“苍山魅姥,你少装模作样。天妃若不是你杀的,却又是谁?”
“我也想知道呢……”苍山魅姥戚然一笑道:“老身命不久矣,又何苦撒谎?”
杨恒想了想问盛西来道:“盛老,这天氲地气可有救治之方?”
盛西来皱眉道:“天氲地气与天火阴息所同属无量天照的劫难之一,成因却大不相同。它是积郁在地底的氤氲毒气受无量天照引动,突然从地下激发而出。这毒气迥异于世间任何一种剧毒,而且甫一侵入体内即与精血融汇,任你身具绝世神功也无法迫出。环顾天下,恐怕惟有毒郎中司马病方能化解。”
杨恒心道:“虽然仍无法排除苍山魅姥杀害天妃的嫌疑,但见死不救终非大丈夫所为。当日他连青天良这等阴损奸诈之徒也救了,何以眼睁睁看着这老妪丧命?”
念及于此他当机立断道:“盛老,烦劳你立即护送苍山魅姥御剑前往黄山始信峰,请司马大哥代为救治。”
苍山魅姥愕然道:“小伙子,你真的想救我?”
杨恒坦然道:“不管怎样,那日颂霜全赖你指点才能登上天妃宫。在下的这条命,也算得是婆婆你救的。滴水之恩就当涌泉相报,何况我受你恩惠良多?”
苍山魅姥呆呆看着杨恒,忽然苦笑一声道:“小伙子,你不必谢我,更不必救我。我对不起那位石姑娘,为了一己之私却生生害死了她!”
杨恒大吃一惊,强按胸中激动,沉声道:“婆婆,你为何这么说?”
“石姑娘走过的那条通灵天阶上的花瓣大有名堂,它是神山花灵死后的一缕精元所化。”苍山魅姥缓缓道:“可那么多年来,竟是没有一个人能通过天阶上得天妃宫,你难道不怀疑其中另有蹊跷么?”
杨恒的心底生出不祥的预感,问道:“到底是什么样的蹊跷?”
苍山魅姥迟疑须臾,终究还是坦白道:“小伙子,你还不明白么?石姑娘就是神山花灵精心选中的鼎炉——她要借这姑娘的精血死而复活,重铸肉身!”
此言一出杨恒如遭五雷轰顶,半晌后镇定心神道:“这么说颂霜每日清晨胸口精元发作,其实是神山花灵在偷偷汲取她的精血以壮大精元?”
苍山魅姥道:“正是如此,至于天妃娘娘传给石姑娘的运功心诀,也不可能是真正《茗芳心经》。如果我所料不错,石姑娘每次照此心法修炼时,便等若是在不知不觉中将自己体内的精血传输给了神山花灵的精元。”
荆恪守勃然大怒道:“好奸猾的婆娘!死便死了,还遗祸无穷!”
盛西来目光闪烁,道:“阿恒,我这就带她赶往黄山,务必阻止石姑娘继续修炼。”
“迟了——”苍山魅姥摇头道:“这么多天下来,神山花灵的精元早已完成了固本培元的第一步动作,就算石姑娘停止修炼,也不能阻止壮大后的精元主动吸食她体内精血。不出十年她便能反客为主破体而出,到那时……”
杨恒越听越是心寒,醒悟道:“难怪天妃要将颂霜强留在梅里雪山上,竟是怀的这等恶毒居心。”急问道:“以婆婆所知,能否将神山花灵的精元逐出体外?”
苍山魅姥本想摇头,可又难以忍心见杨恒绝望,只好含糊其辞道:“老身孤陋寡闻,未曾听说过驱逐之法。但天下仙林能人异士层出不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