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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许久,他道:“你的意思是说,花溪剑派所做的一切也都是官府在暗中指使的?官府为何要这么做?”
卞停摇了摇头,道:“这就不得而知了。在我想来,朝廷培植花溪剑派统一中原武林有弊有利。有利的是便于管理藐视法纪和官府的武林人士,尤其是各州各府少了武林帮派的制肘之后,能更有效率地盘剥当地百姓。有弊的却是,人的野心是无穷无尽的,谁敢保证花溪剑派在一统江湖之后不会更上一步公然造反?”
他续道:“与此相较起来,一个散乱的江湖对朝廷的统治更不具威胁性,可说是弊远远大于利了。这一点,只要是稍微有点头脑的人便能想清楚想明白,可奇怪的是朝廷依然支援花溪剑派一统江湖,这其中究竟藏有什么隐秘,就不是你我可以猜测得到的了。”
鹰刀想了想,大为沮丧,道:“如果卞大将所说当真,和花溪剑派作对就是和朝廷作对,那我们还有什么戏可唱?”
卞停哈哈一笑,道:“鹰兄莫非是怕了?”
鹰刀苦笑一声道:“我又不是傻子,岂有不怕的道理?只是我与花溪剑派前有灭帮之恨、后有杀妻之仇,早已誓不两立,我就是怕,也只能一条道走到黑,和他们拼下去!卞大将,难道你就不怕吗?”
卞停冷笑一声,道:“我纵意山城本就是漠北马贼出身,既然朝廷容我们不得,大不了依旧到漠北当马贼去,有什么好怕的?只是,我们却不甘心就这么乖乖地回去,朝廷若要我们走,只怕没那么容易……”
说话间,卞停眼中精光四射杀气奔涌,身上再度浮现出当年在漠北纵横披靡的赫赫神威。
鹰刀赞道:“我鹰刀孑然一身别无牵挂也就罢了,卞大将家大业大,却也有此决心,当真令人钦佩!”
卞停呵呵笑道:“鹰兄莫非是取笑我吗?不瞒鹰兄,我之所以下此决心也是不得已为之。当日我纵意山城与蒙彩衣结盟时,我本有意委屈求全,可时隔不久,当蒙彩衣发觉我纵意山城已无利用之处后,便立即毁弃前约,翻脸不认人。”
他续道:“这件事使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即便我再怎么听话、再怎么卖力,到头来恐怕依旧会落个‘高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结局。官府支援花溪剑派北上图霸中原,实际上连我们纵意山城也一并算计进去了,我如果再替他们卖命,那就太傻了。既然如此,我还不如跟他们拚个鱼死网破,也胜过日后被人一网成擒!”
鹰刀笑道:“卞大将倒是坦白的很。”
卞停浓眉一扬,重提旧议道:“说了这么多,鹰兄对我的解释还满意吗?现在是否可以谈谈我们的合作?”
鹰刀点了点头,道:“当然满意。最重要的是,我想不出和你合作对我有什么不利之处。”他顿了顿,继续道:“只是……以卞大将的说法,我们将要对抗的不仅仅是花溪剑派,还有朝廷,那么即便我们合作,恐怕也是螳臂挡车之举……我倒无所谓,不过一死而已,而卞大将你,真的认为值得吗?”
卞停呵呵一笑道:“鹰兄此言差矣。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如果被人欺上头来也不敢反抗的话,我卞停还有什么脸面立于天地之间?再者说了,事情也没有鹰兄想的那么悲观,虽说我们最大的敌人是朝廷,可到目前为止,朝廷毕竟没有正面跳出来喊打喊杀,而是在借花溪剑派的手来行事,这一点就是我们可以利用的地方。”
鹰刀一怔,随即恍然大悟,喜道:“卞大将所言不差。官府始终不出面,必定有它不能出面的理由。换而言之,虽然花溪剑派的背后是官府、是朝廷,可因为它不能出面,所以我们要对付的还是花溪剑派本身,只要我们将花溪剑派打压在江南,甚至摧毁整个花溪剑派,那这场仗就还是我们赢了!我怎么这般笨,竟然没有想到这点?多谢卞大将提醒。”
他说是这么说,内心却知道自己之所以反应迟钝,实在是依然没有从与伊织分离的哀伤中走出来的缘故。
卞停微微颔首,笑道:“对极了。只是我还要再说一句,我们面对的花溪剑派已不再是以前的花溪剑派,我们每一次对付花溪剑派的举动都要将官府的力量一起计算进去,这样才不会使我们犯下与无双府、天魔宫等门派相同的错误。只有认识到这一点,我们才有击败他们的希望。”
鹰刀凛然道:“正是。无双府和天魔宫之所以会败在花溪剑派的手上,就是忽略了官府的力量,我们断断不能再重蹈覆辙了。卞大将,你可有对付花溪剑派的良策?”
卞停沉吟道:“兹事体大,非一朝一夕可以蹴就,须得从长计议。依目前的形势来说,襄阳是敌我双方必争之地,长江水运系统更是事关成败的关键,当前最要紧的便是先保住襄阳和长江水运。而据我所知,蒙彩衣已与温家达成结盟协定,其目的便是慢慢蚕食温家,依靠政治手腕巧取长江水运系统,对此我们不能不防。”
鹰刀呵呵笑道:“果然不出杨四所料。说起来,还不得不佩服杨四啊!居然能料敌先机,真是想不通他的脑袋是什么东西做的……卞大将,此事已在我等预料之中,蒙彩衣如果想用这种手段兼并温家,那她恐怕就要失望了……”他刚说到这里,突然想起目前温家几乎是真空状态,不由大喊一声:“糟了!我们快去温家……”说着,人已如离弦之箭一般向前疾掠而去。
卞停一时摸不着头脑,问道:“究竟什么事?”
“到了温家再说,迟恐有变……”
鹰刀的声音遥遥传送过来,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他的人影已如一颗黑豆般大小了。
卞停摇了摇头,长袖一拂,微笑着紧随鹰刀而去。
第三章 温府同盟
温府依旧灯火通明,大门前的几名护卫都是熟面孔,看上去也没有什么异常。鹰刀见此不由长吁一口气,知道温家暂时无事,便放下心事。
他与卞停二人从黑暗处走出,向门前走去。
“林爷,您可来了。大小姐已久候多时了。”见到鹰刀,在门前的一个护卫连忙打了声招呼。这几个护卫专门负责大门的守卫,对鹰刀这个大红人自然十分熟悉。
鹰刀点头了点头,道:“大小姐在何处?快领我去见她。哦,对了,这位是我的朋友,能否让他与我一起去见大小姐?”说着,指了指身旁的卞停。
那护卫逡巡了卞停一眼,忙道:“林爷的朋友,我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大小姐和淡月小姐在大厅等您呢……老张,你带林爷和他的朋友进去。”
鹰刀眉头微微一皱,想起淡月的身体不是很好,而温家如今又是一派混乱的局面,若是被她瞧在眼中,只怕又要担忧伤神。这般想着,心中不禁甚是焦虑。
他与卞停紧随着那姓张的护卫往内院走去。一路行来,虽见各处均有护卫巡逻,可巡逻队伍稀稀落落毫不严整,甚至有些人还在队伍中嘻笑玩闹,全然不知危险已悄悄逼近。若说想依靠这样的防卫力量保卫温府,那只能是笑谈了。
鹰刀苦笑着摇了摇头。暗想,以杨四的谨慎,应该想得到他们突袭花溪剑派之后,温家本部必然会遭到报复,可是为何他没有对温家的防守作稍微像样一点的布置?
此时的鹰刀自然不知,温家真正的核心并不在温府而在隐龙战舰上,温府只是一个幌子,即便被人捣毁,对温家也无实质上的影响。
“张大哥,现在府里的情况怎么样?”鹰刀拍了拍前行带路的护卫的肩膀,低声问道。
那护卫受宠若惊,恭谨地答道:“回林爷,自昨夜大公子暴病而亡,府里就有些乱糟糟了。老爷和二公子也无故失了踪,现在府里的一切都是大小姐在打点,只是大小姐向来不大理事,这一时之间哪里能够理得清楚?”
鹰刀早已猜到是这种局面,也不在意,他真正关心的是另一件事。
他继续问道:“那你知道现在府里的护卫共有多少人吗?”
那护卫沉吟了一会儿才道:“原本这府里的护卫共有百来余人,分为日夜两班值守。只是……只是经过昨夜的变故,很多人都走了,剩下的大概只有五十多人了吧!”
五十多人?未免太少了啊!
鹰刀皱着眉头问道:“变故?什么变故?”
那护卫叹了口气,看了一眼卞停欲言又止,终于道:“据说……我也是听人说的,究竟是不是真的,我并不知道……据说大公子并不是得暴病死的,而是二公子胁迫孟老三下毒毒死的……”
鹰刀打断道:“孟老三?孟老三是谁?”
那护卫道:“孟老三是惜月楼的护卫之一。这个人平时看起来也没什么,就是有些好赌,想不到……昨夜大公子死了之后,老爷大发雷霆,为了逼问元凶,接连杀了好多人,连小莲那个小丫头也无辜受到牵连。等到孟老三扛不住出来自首时,地上已经横七竖八躺了十几具尸首了……嘿嘿,孟老三害死了这许多人,最后自己也自杀了,随后老爷便失了踪。大家都说,老爷是受不了这种刺激才失踪的……虽说事后老爷给每个死去的人抚恤金三百两银子,可经过这件事之后,很多人都心冷了,纷纷离开这里另谋生路。毕竟,再多的银子也换不来一条活生生的命啊!”
这淡淡的一番话说来,直听得鹰刀毛骨悚然。可以想像当时的场面是何等血腥,更可以想像那些护卫是为了什么而离开温家的。
卞停突然开口说道:“你家老爷绝对不是因为受不了刺激才失踪的,必然是另有要事才不得不离开。”
鹰刀看了他一眼,道:“何以见得?”
卞停微微一笑道:“虽说二子相残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件惨绝伦寰的大悲伤事,可温师仲何等人也?昔日他带领七十余族中子弟从关中来至襄阳,赤手空拳地打下一片江山,这样的人怎会禁不住这一点点挫折?再说,他失踪前还记得发放抚恤金,这就说明当时他的神志还是十分清醒。所以,我敢断言温师仲绝对不会是因为受不了刺激而失踪。”
这人好生厉害,仅凭护卫的片言只语便可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