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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脸色铁青,两手紧紧抓住鹰刀的衣袖,睁着惊恐的眼睛望着厅门,牙关咯咯作响。厅内众人中,只有她与荀途惊最为熟悉,是以一听之下立时听出是荀途惊的声音。
荀途惊?他不是死了吗?
鹰刀心内一阵疑惑,却拍了拍畏缩在他怀中的温婉儿,低声安慰道:“鬼神之说纯属无稽之谈,岂能相信?即便是有鬼,厅内有这许多人在,我们也用不着害怕。”
“砰”的一声,原本半掩着的厅门忽然毫无征兆地洞开,屋外凛冽的寒风由敞开着的大门扑卷进来,紧接着众人只觉眼前一暗,原本悬于大厅两壁的几十盏油灯竟无故灭了许多,光线也骤然暗了下来。
一时间,原本喧哗热闹的大厅登时变得分外幽静,昏暗的灯影在每一个人的脸上诡异地摇曳,厅内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发觉对方满脸俱是惊骇之色。
这下连温师仲也微微有些变色,他自席中站起身子,转头四顾寻找敌踪,口中厉声喝道:“究竟是什么人敢在我温家装神弄鬼?”
“啊……我死的好惨啊……啊……”鬼气森森的嗓音却再度由门外响起。
只见一道白乎乎的身影自极远处的黑暗中缓缓浮现,在空中飘飘荡荡忽隐忽现,时而在东,又时而在西,悲惨凄厉的哭音在夜空中盘旋回荡,不绝于耳。
难道……这世间当真有鬼吗?
面对此情此景,素来不信鬼神的鹰刀也不禁有些惴惴不安起来,只觉抱着淡月和温婉儿两人的手中已俱是冷汗。
他不是没有想过有人假扮鬼怪来骇人的可能性,但设身处地的想一想,还是觉得有很多事绝对不是人力可以做到的。
首先,第一次发出哭音之时是在厅门左下角,但第二次出声时,人已到了厅门右下角了。要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底下如此快速地移形换位,绝难做到。
其二,即便这个人轻身功夫极高,能做到第一步,但到了第三次发出声音时人却在门外了。起始时厅门是虚掩着的,当厅门骤然打开的那一刻,每个人的眼睛都集中在厅门处,莫说是人,就算真的是鬼,恐怕也不能无声无息不为人所察地自厅门溜出去,再装成那个白色的“鬼影”由远处飘来吓人。
其三,那“鬼影”在空中飘飘荡荡,自始至终脚不沾尘,当今之世只怕还没有任何一个人类可以用这样的方式虚空飞行,即便是真气内力已达通玄境界的武林第一人楚天舒也不可能。
这世间当然不会有鬼,但若以上这些行为是人所做,那么这个人只有比鬼更可怕!因为从常理来说,此人既然能在这许多高手面前来去自如,连影子也摸他不着,那么他若想取厅内任何一人的性命都犹如探囊取物。
鬼也许可怕,但究竟是虚无飘渺之事不足采信,这世间真正可怕却还是人!
“婉儿……婉儿……我好想你啊!你不如跟了我去做一对阴世夫妻……”那“鬼影”忽然如电闪一般自远处向厅门前飘来,可到了离厅门仍有丈许处时却虚晃一下,又向远处飘荡而去。
“他要来抓我啦……他要来抓我啦……鹰大哥,我好害怕,你救救我……你救救我……”温婉儿被吓得唇青脸白,若不是有鹰刀陪伴一旁,只怕早已晕过去了。
不能再这般被动下去了!鹰刀向下席的杨四与对面的卞停打了个眼色,分别指了指左右窗户和大门,示意三人分头出击向外包抄。
杨四与卞停二人点头同意之后,鹰刀顺手将温婉儿递给淡月,淡月虽然同样被吓得手足冰凉,却因为对鹰刀有着盲目的自信,还是以一种保护者的姿态接过温婉儿,搂在怀中。
准备妥当之后,三人同时动作。杨四离厅门最近,他选择由大门冲出,鹰刀和卞停则一个倒翻,分别由左右窗户向外扑出。
三人都知无论对方是人是鬼,都绝非一人之力可以抵挡,是以他们在冲出屋外之后,第一件事便是分别从三个方向全力向那道鬼影包抄过去,以期集三人之力合力对付敌人。
卞停功力最高,在飞行途中便抖出背后枪囊中的破阵枪接好,后发先至,离那白衣鬼影犹有一丈之遥便运劲蓄势一招“撩火式”由下而上挑去。
鹰刀与杨四仅仅迟了一息时间,也紧跟在卞停之后,一个用刀,一个用拳,分从左右夹击那鬼影。
只听“轰”的一声,三人的劲力先后击中那鬼影。三人俱是当世高手,此番合力一击是何等威势,那白衣鬼影连哼也没有哼上一声,便被撕裂成无数血块飞散于地。
“不对!”
当三人发出那惊天动地的一招之后,已同时惊呼出来。那白衣鬼影故弄玄虚了这么久,将所有的人都吓得心惊胆跳,焉会如此不堪一击?毫无疑问,这具被三人撕为碎片的白衣鬼影必然是敌人随意找来的替死鬼。
三人瞪着血肉模糊的草坪,不由面面相觑。
还是鹰刀见机快,高呼一声道:“不好,莫要中了那厮的调虎离山之计!我们快回去。”说着,也不等杨四与卞停二人,当先向花厅疾掠回去。
杨四与卞停一听,也欲跟在鹰刀身后而去。但就在杨四纵身而起之时,眼角突然瞄见不远处有一条由上而下垂着的长长的黑色丝线,由于夜色极黑,一般人很容易便会将这条奇怪的丝线忽略过去。
他不由心中一动,对卞停道:“你先回去,我稍后便来。”
卞停不知杨四为何要停留当地,可时间紧急不容多想,当下便告诫一句“小心”,去势不改,紧随着鹰刀掠向花厅。
杨四走过去提了一下那条丝线,却见丝线垂于地上的一端系在一个破碎的十字木架上,那木架上犹然捆着一截模糊的血块,很显然这血块正是那白衣鬼影的惨躯。
他微微一笑,心中已有计较,便循着那黑色丝线的另一端向上抬眼望去,果然发现那丝线的另一端高高悬于横贯夜空的两条更长的黑色丝线上,连接这两横一竖三条丝线的是一组铁质滑轮。
杨四沿着那两条横贯夜空的丝线来回走了一趟,发现这两条丝线的两端分别系于一棵大树的树梢和温府大厅的屋檐角上,树梢与屋檐角上还各有几组滑轮。
至此,白衣“鬼”影能够快速地驱前退后且悬浮于空中不堕的谜底,终于全数揭开──原来所谓的“鬼”影不过是有人利用了这几条丝线与滑轮来操控的傀儡!
有很多诡异之事看起来似乎极其恐怖吓人,可真正说穿了,其实是很简单普通的一回事而已。所谓恐惧,不过是自己吓自己的一种心理作用罢了。
杨四摇头苦笑了一下,转身朝花厅掠去。可在他的心中,仍然有一个疑问没有得到答案。
这个装神弄鬼的人究竟又是如何能在众目睽睽之下由厅内“飘”出厅外的?
第四章 鹰潭鬼客
杨四回到厅内之后,却发现鹰刀与卞停正站在门口窃窃私语。厅内一切如常,想来那装神弄鬼之人并不曾使用什么调虎离山之计。
见杨四进来,鹰刀开口问道:“杨胖子,你在外边有什么发现?”
杨四当下将有人利用黑丝线与滑轮来操纵傀儡装鬼吓人的情况细说了一遍。
“黑色的丝线?你看是不是这种线?”听了杨四的说话之后,卞停将手中的一团黑色丝线递给杨四。
杨四接过一看,见那丝线无论颜色、质地与粗细都与屋外所见的并无二致,忙道:“正是这种丝线。这丝线,你们是从哪里得来的?”
“我们是在这门框上发现的。”鹰刀指着花厅的厅门回答道。
杨四走到门前看了看,再仔细测算了一下手中丝线的长度,闭目沉思片刻,眉头忽然舒展开来,笑道:“这丝线的一端是系在门框上,那另一端是否在厅内右边的某个窗口呢?”
鹰刀咦了一声,奇道:“你怎会知道?”
杨四哈哈低笑一声,道:“说穿了,也就一文不值了。我一直想不通那厮是如何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溜出去的,现在想来,也不过如此。卞大将、臭猴子,我们都被他给耍了!”
卞停与鹰刀对望一眼,不禁异口同声道:“你就别卖关子了,究竟那厮是如何溜出去的?快快说出来吧!”
杨四笑道:“其实这团丝线已经告诉了我们想要的答案。这丝线的一端系在门框上,另一端却攥在那厮的手中,而那厮在溜出去之前早已站在右边的窗口边。他乃是从窗口溜出去,而非大门……”
鹰刀与卞停俱是才智卓绝之士,经过杨四点醒,立时恍然大悟,并在脑中勾勒那厮溜出大厅的情形,不由同时点头道:“不错!定然是从窗口溜出去的。”
杨四微微一笑道:“当时他早已站在窗口边,大家正被他弄出来的鬼哭狼嚎搞得疑神疑鬼精神紧张,在这种时候,他一拉手中的丝线,大门猛然打开,所有人的注意力必然被吸引到厅门处。而他趁此机会以漫天花雨的手法打灭一些烛火,在灯光骤然暗下来的时候,方才从窗口悄无声息地溜了出去,然后翻上屋顶,以丝线操纵早已布置好的傀儡来装神弄鬼……”
卞停赞道:“杨四先生果然不愧智者之名,仅凭一点蛛丝马迹便能将那厮辛苦布置的一切全盘揭破,卞某佩服。”
鹰刀却笑道:“卞大将先别忙着夸他,我还有问题要问。杨胖子,你为何一进来便肯定地知道那厮是从右边窗口溜出去的?”
杨四哈哈一笑,道:“这个问题问得也忒笨了。那厮在溜出去之前发出的声音是在右边响起,他没有道理舍近求远,又绕到左边窗口出去吧?”
鹰刀脸上一红,心道自己这个问题果然问得笨了,但嘴上却不肯承认,仍然强词夺理道:“像他这种喜欢躲在暗处装神弄鬼的人,岂能以常理度之?万一他偏偏喜欢绕一个圈子再出去呢?”
杨四盯着鹰刀的眼睛,笑咪咪道:“你这么大的人了,怎么也像个小孩子一样喜欢讲歪理?也罢,如果我不说一个令你彻底信服的理由出来,只怕你还会死缠烂打下去。臭猴子,请看左边的墙壁,能告诉我,你发现了什么吗?”
鹰刀依言看去,看来看去总觉得没有什么奇怪之处,不由老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