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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风摇了摇头,道:“此其一也。最重要的是女真族在关外势力庞大,非其他部族可以比肩。我胡家若想在关东立足,非要借与女真族联姻来巩固不可。但如此几代下来,我胡家虽则姓的仍然是汉姓,但体内流动着汉人的血却是越来越少了……鹰兄,你仔细瞧瞧我的鼻子、我的眼珠……”
鹰刀看去,果觉胡风鼻翼高耸鹰峙,眼珠也隐隐带着一种深蓝,与一般汉人大大不同。
胡风嘿嘿一笑,继续道:“现在的我,只怕连小半个汉人都算不上了。”
鹰刀笑道:“汉人和女真人,不都是人吗?在我眼里,只有好人坏人之别,却没有汉人、女真的种族之分。”
胡风哈哈一笑,高兴地拍了拍鹰刀的肩膀,道:“不错!鹰兄这话说的很对我的胃口!来,我们共饮一杯!”说着,拿起身旁酒壶替自己与鹰刀斟满,二人举杯共饮。
胡风饮完酒后,突地叹了口气,道:“鹰兄有所不知。对我胡家来说,汉人便像是父亲,而女真族便像是母亲,若是汉人与女真族之间开起战来,犹如父母打架,于我胡家来说是倍感难受的。昔年,我先祖因为同情关外各族受锦州官军欺压而叛出,但终其一生,他都在遗憾自己终老关外,不能回归故土。是以,他另有遗训教导我们后辈,凡我胡家子孙都要谨记自己是个汉人,不得背祖忘宗,不得做出有损于汉人之事,尤其是当女真族与汉人间起冲突时,要尽力斡旋,避免两族大战。”
鹰刀听到这里,不禁对那位手创落日马场的文弱老人悠然神往,大为钦佩,脱口赞道:“令先祖虽是个文弱书生,但胸襟博伟,仁心善举,是个真英雄!真好汉!”
胡风听了极为开心,突然拉住鹰刀的手道:“鹰兄,我听了江湖传闻,一直以为你不过是个花花公子,想不到传闻有误,令我险些错失了一个好朋友!鹰兄,你我二人意气相投,结为异性兄弟如何?”
结拜?
对于胡风突如其来的提议,鹰刀明显准备不足。胡风此人是个好勇斗狠、胆大包天的血性男儿,这样的性格也很对自己的脾胃,与他结拜本来不错,但考虑到自己目前的情况……
杨四之前曾经特意叮嘱过,小事可以陪胡风玩玩,若是大事则要抽身离场。如今胡风摆出的明显是个机密大事的格局,自己究竟是否要继续陪他玩下去?
看出鹰刀的犹豫,胡风登时不悦道:“怎么?鹰兄莫非是嫌弃我吗?那请自便吧,就当你我今夜不曾见过。”
他妈妈的除死无大事!畏首畏尾地做人还有什么意思?若是因此错过一个血性好男儿,自己一辈子都会后悔!
鹰刀将心一横,反手紧紧握住胡风的手道:“胡兄说笑了。如果胡兄不嫌弃我高攀,你我便结为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胡风哈哈一笑,道:“这才是我的好兄弟!我今年三十一岁。”
鹰刀忙跪下道:“我今年二十四。鹰刀拜见大哥!”
胡风赶紧将鹰刀扶了起来,与鹰刀两手交握,道:“好兄弟!你我都是一言九鼎的大好男儿,这些虚礼就不要讲究了。总之从今日起,你我二人便是血脉相连的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若违此誓,天诛地灭!”
“若违此誓,天诛地灭!”鹰刀也高声誓道。
随后,二人一起抚掌大笑,心中俱感热血澎湃,快慰不已。
“大哥,你我二人既已结为兄弟,你的事便是我的事。我知道你今夜约我前来,必有要事相商,只要我做得到的,定然义不容辞。”鹰刀诚恳道。
胡风略一踌躇,道:“既然如此,我就直说了。兄弟,你道我这趟为何要来襄阳?实在是为了一件关于朝廷的大事!”
鹰刀大惊,道:“关于朝廷的大事?”
胡风沉重地点了点头,道:“我这趟来襄阳,名义上是受家族所托来探听如今南北武林互斗的消息,以决定日后落日马场的走向。但,实际上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我落日马场远在关东,又有女真族为后盾,中原武林斗得再凶,于我胡家也没多大关系。我之所以来襄阳,为的实在是镇守襄阳的神武侯习促易习大将军。”
鹰刀又是一惊,道:“习促易?”
胡风叹了口气,道:“正是。兄弟,你身在江湖,也许不知朝廷之事,但我胡家身负先祖遗训,要斡旋汉人与女真族之间的关系,故而时时刻刻都在关注朝廷动向。”
他顿了顿,继续道:“这话,要从当前朝廷的形势说起了。自九年前,当今皇上以十六岁少年之龄登基继位为帝,朝中重权便一直把持在皇叔晋王的手中,皇上名为至尊,实则不过是一尊受人摆布的傀儡。晋王为了独揽朝政,将昔日朝中重臣杀的杀、贬的贬,并换上忠于自己的班底,如此九年下来,能令晋王有所忌惮的人实在已剩下没有几个了……”
鹰刀极为聪明,立时联想到习促易,便道:“习促易便是令晋王忌惮的人之一?”
胡风点头道:“不错。神武侯出身军旅,军功卓著,是本朝数一数二的名将,在军队中享有极高声誉,很多镇守各地手握军权的大将都是出自他的门下,所以晋王尽管极为忌惮,也不敢轻易加害于他。”
鹰刀道:“我听说习促易原本是镇守塞北的大将,后来却不知何故被调至襄阳来。如今想来,必是晋王弄的鬼把戏了。”
胡风冷笑道:“那是自然。神武侯当年镇守西北时,手握三十万军权,若不将他调至襄阳,晋王如何安枕?嘿嘿,堂堂当朝一品武将只能委屈在襄阳空悬闲养,晋王这一招实在狠毒。”
鹰刀道:“若仅仅如此,只怕还不够,毕竟习促易在襄阳也有五万子弟兵。五万人虽少,但真的造起反来,只怕也够晋王头痛的。”
胡风赞道:“兄弟聪明之极,一猜便猜中要害处。但有一点你想错了,神武侯为国为民,以天下为己任,尽管晋王作威作福,但战端一起,首先遭殃的便是百姓和社稷,所以以神武侯的仁心,是绝对不会主动造反的。真正想造反的人不是神武侯,而是另有其人……”
鹰刀一听,脑中灵光闪动,不由惊叫道:“是晋王!晋王要造反!”话刚出口,立时用手掩住嘴唇,并四下张望,所幸在这楼台上只有自己、胡风及其属下。
胡风目光一闪,压低声音道:“兄弟切莫声张!这等密事若被人听去,可就不得了了。”
鹰刀连连点头,也低声道:“大哥是如何得知这个消息的?”
胡风道:“本来我也不会知道,但在两个月前,我胡家从女真族那里得知了一个消息。有人以五千两黄金委托女真族在关外杀一个人。那人说在明年三月间,会有一行人途经关外出使高丽,希望女真族届时将使节团的人全数狙杀,而且要一个不剩,尤其是领头之人,死也要见尸。当今女真族族长是我的舅父,他一时贪财,不知轻重地便答应了那人的要求。待那人走后,我舅父想想不妥,便赶到落日马场找我父亲商量。我父亲一听,便立时知道事情大大不妙了。”
鹰刀点头道:“当然不妙了。使节团是一国之象征,若被狙杀,非要遭到举国报复不可。你舅父也忒糊涂,这等事岂能轻易答应,这不是自找死路吗?”
胡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兄弟说的是。我舅父一介莽夫,做起事来果然不经大脑。那天,我父亲当场便将舅父骂了个够呛,我在一旁瞧着也觉得好笑。所幸他还晓得要找我父亲商量,否则的话,他也许就会成了女真族的千古罪人了。”
顿了顿,他又接着道:“我舅父醒悟过来后,便要找那人退还订金。只是那人是经人重重介绍而来,再怎么找也无法找到了。我父亲觉得事情有异,便从朝廷这一方查找情报,结果探听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原来负责此次出使高丽的人选竟然是当朝一品武将神武侯!为此,我父亲百思不得其解,历来只有文官出使的惯例,此次怎会换成武将?而且是军功卓著的当朝一品武将?”
鹰刀想了想,叹道:“自然又是晋王耍的鬼把戏了!看来晋王要造反的事的确不假。”
胡风诧异道:“兄弟好机敏的心思!我父亲想了几天几夜才得出的结论,想不到兄弟一猜就中。”
鹰刀笑道:“我因为先入为主,所以容易猜中,而令尊无凭无依便得到这个结论,那才了不起。”
胡风也笑道:“兄弟不用自谦,你才智之高,哥哥我大大不如。你说的不错,这一切都是晋王要造反的先兆。如今皇上已经长大成人,再也不会如先前那般听话,晋王横行霸道的舒服日子过惯了,自然不想就此乖乖还政于皇上,所以他一定要趁如今还手掌重权之时造反……”
鹰刀截口道:“以我想来,晋王只怕是不得不反啊!他骑在皇上的头上这么多年,表面虽然风光十足,心中定然非常害怕日后皇上重掌大权时会报复于他。宫廷内的斗争,向来不是你死,便是我活,晋王如果不想死于非命,就只有造反。”
胡风拍手叹道:“兄弟说的有理。本来我还觉得这个晋王真是贪得无厌,风光了这么多年,还不肯罢手,一定要自己做上皇帝才满意,如今听兄弟一说,才知道其中又另有骑虎难下的隐情。唉……宫廷之事复杂的很,我们暂且不去说他了,我们再说回神武侯的事。当日我父亲得知出使高丽的是神武侯后,寝食难安,想了几天几夜,终于想明白其中道理。原来,晋王使的是借刀杀人之计,他要借女真族的手除去他造反的最大障碍。依此推想,只要神武侯一死,只怕晋王便要动手造反了。”
鹰刀道:“这个推断是绝不会错的。但有一点我想不明白,从襄阳到锦州,都是朝廷的地头,晋王权势熏天,只要神武侯一离开襄阳,他随时都可以动手,又何必多此一举要派人委托女真族杀人呢?”
胡风道:“兄弟有所不知,神武侯深受国民爱戴,在各地又都有故旧门生,无论他到了哪里,护送的人一定不少,要在中原杀他难度倍增。而到了关外,便是女真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