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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对他……我……”蒙彩衣支支吾吾地想要解释,背心一片香汗淋漓,湿透内裳。
“你还想狡辩吗?”荆悲情厉喝一声转过身来,眼神闪烁,杀机四涌。
“我……我也不想的。”蒙彩衣终于双膝一软,跪倒在荆悲情面前,泪水如雨般涌下,“自练媚术以来,师尊一直教诲我要断情断欲,尤其不能为男女之情所困,否则轻则媚术减退,重则受内力反噬成为废人。所以多年来,我一直视男女之情为洪水猛兽,丝毫不敢越雷池半步。但是……但是,好像命中注定一样,从第一次遇见他的那一刻起,我便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只要跟他在一起,我就会觉得很快乐、很开心,那种快乐和开心是任何人也无法给我的,只有他……”
“我知道如果陷进去,面对的就是无尽的深渊,但是没有办法,我真的没有办法……他就象有什么魔力一样,只要一看到他,我的心就软了,说什么也下不了狠手,反而情不自禁地随着他的性子陪他胡闹……”
荆悲情叹息一声,大手抚上蒙彩衣的头顶,耳中听着蒙彩衣略带哭音的诉说,心底里却不知不觉地随之涌上一股久违的柔情。
几十年来他一直周旋于权力的凶险博杀之中,什么父子兄弟之情,什么朋友手足之谊都薄如窗纸,一捅即破,毫无值得珍惜的价值。
但在今天他突然发现,当蒙彩衣流着泪在自己膝下袒露心声时,自己仿佛重新体验到了一种亲情,便如同当年小妹犯了错,跪在自己面前央求时一样……
“四哥,媚娘是我不小心刺伤的,你帮我去向爹爹求情罢……”
那时,自己还是十四岁吧,小妹也不过十一岁,而媚娘则是父亲最喜欢的宠妾。
“四哥,媚娘她老是偷偷的打我、骂我,这些我都能忍。但是这一次,她却将我的小白杀死了……”
小白?究竟是小妹养的小狗还是小猫?自己已经忘了,但永远不能忘的是那日小妹眼中的哀伤和悲苦。生在不愁吃、不愁喝的富贵人家,小妹的眼中怎会有如此多的哀伤?如此多的悲苦?
那一天,自己并没有替小妹向父亲求情,因为知道求情也没有用,父亲的子女太多,心爱的女人却只有媚娘一个。于是,那个夜晚小妹便被父亲毒打了一顿,关在了柴房中,而自己却在柴房外边偷偷哭了一夜,直到大家打开柴房发现体质纤弱的小妹已死在里面之后,自己已无泪可流。
那一夜,是自己最后一次流泪。
那一夜,已将自己一生的泪流尽。
也许,从那一天起,自己才真正明白,在这个冷酷的世界上,眼泪并不能改变任何事实,只有力量才能改变你想要改变的东西。
蒙彩衣低着头,丝毫没有察觉到荆悲情内心情感的变化,径自流泪哭道:“我就象是在饮一杯甜蜜的毒酒,明知喝下去会肝肠寸断而死,却无法抵御它带给我的甘美和诱惑。每见他一次,我都会强迫自己快些离开他,但每次刚刚与他分手,我又忍不住渴望与他再次相见……”
“到后来,我已舍不得与他分开了。散功时内力逆冲经脉的痛苦与分离时的心痛比较起来,又算得了什么?有时,我甚至在想,只要他心里不想着别的女人,全心全意的与我欢爱一次,我便是立时气断脉绝,也不后悔……”
蒙彩衣脸颊上尽是泪水,呼吸声渐渐急促紊乱,眼眶四周一片潮红,眼神也变得迷朦而恍惚,却又明亮得吓人。起先说的话尚有些条理,但到了后来,竟变成了喃喃自语,脸上的神情似痴似狂,似喜似悲,似哭似笑,瞬息万变。
荆悲情瞧出不对,右手迅即搭上蒙彩衣的手腕。略输了点内力进去,立时被蒙彩衣体内激荡迅猛的真气弹了回来。
不好!蒙彩衣散功了!
荆悲情大吃一惊,食指连点蒙彩衣心口四周的几个穴位,先护住她的心脉不断,然后再轻轻一掌拍向她腹下丹田,用柔劲震散她丹田气海内已濒临崩溃的真气。
“你别说了,快坐下,随着我真气运行的方向运功……”荆悲情厉喝道。双手一刻不停地在蒙彩衣身体各大经脉、穴位疾拍。他深知蒙彩衣此次散功来势凶猛,一不小心便是万劫不复的局面,饶是他心坚似铁,此刻的脸色也有些变了。
“可是他这个人啊,偏偏喜欢四处留情,今天喜欢这个,明天喜欢那个。幽兰小筑的卓姑娘,邀月公主楚灵,他身边跟着的小丫头若儿,还有什么淡月啊,温婉儿啊……连伊织小师妹也为了他神魂颠倒,茶饭不思。每次看到他与别的女人亲热调笑,每次他对我冷言冷语,我的心里都象是有一根针在狠狠地扎,尤其在襄阳时,他居然与卞停一起联手刺杀我,我……我真是不想活了……”蒙彩衣呜呜哭道,一张俏脸上时红时白,红时似血,白时如纸,眼中哀伤无限。荆悲情对他说的话竟似连半个字也没有听进去。
“快别说了!跟着我运功!”荆悲情怒喝道,奋力将内力灌输入蒙彩衣体内,希望以自身内力去镇住在蒙彩衣四经八脉内奔涌如疾马的真气。怎奈他内力虽强,终究是外力,难以在短时间内快速压制蒙彩衣体内各处都已崩溃的真气,一时间被弄得手忙脚乱,疲惫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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