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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在这个城里,势力最大的还是无双府下属的分舵。因为这里还是无双府的势力范围,它至少算得上是半个地主。
在这里担任无双府分舵舵主的范歌,鹰刀不但认识,还很熟,他们是同一批加入无双府的。
鹰刀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范歌是湘水边一个渔民的儿子,在和他们同期进入无双府的人们中,他们两个人算是最穷最苦的,一直受到排挤。
正因为如此,他们刻苦习武,奋发努力,终于脱颖而出成为其中的佼佼者,受到赏识,一个成为“刀卫”的副统领,另一个成为分舵舵主。两人由于境遇相同,以前同在总舵之时,交情颇好。
鹰刀知道,也许一下船后第一个对上的就是自己昔日好友,但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鹰刀正要向那少女辞行,却见雪儿跑过来说:“鹰公子,我家小姐有话要说,请随我走一趟吧!”
鹰刀答应一声,跟着雪儿来到少女的舱房。
少女见他进来便道:“鹰公子,这一次蒙你出手相助,而我却多有得罪之处,请见谅。”
鹰刀笑道:“其实我也没帮上什么忙,你不用如此客气。”
少女道:“若不是你拖延了那吕东成的时间,我一定无法将他擒住。本来,我是想送鹰公子一程,以作答谢,只是你不答应,我也不好强求。既然如此,我就奏琴一曲当作是给你送别吧!”
鹰刀暗想,走就走,还弹什么琴,女孩子就是婆婆妈妈的。但当琴声传来,他虽然是一介粗人,却也听得如醉如痴,浑不知世间为何物。
只听得琴声忽似潺潺小溪如泣如诉,忽如高山流水洋洋洒洒,果真是绕梁三日,余韵不觉。
不知不觉间,琴声嘎然而止。
鹰刀击掌叫好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少女听他称赞,心内暗喜,道:“鹰大哥过奖了。”不知不觉间连称呼都改了,等到醒悟过来时不禁红晕满面,含羞不已。
鹰刀见她害羞的模样,端的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一时间迷失在她绝世的容颜中,连话都说不出来。
那少女见他呆呆地瞧着自己,心内不由又羞又喜。
过了半晌,鹰刀醒悟过来道:“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小姐一曲之德,鹰刀铭刻在心。”
少女也不留他,站起身道:“我们会在金陵待一段时日,鹰大哥如是有空,请去东大街秦道雪秦府一聚。我姓楚,叫楚灵。”
鹰刀笑道:“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爬也要爬去金陵见小姐一面的。”
楚灵道:“公子这一去,必定吉人天相无风无浪,灵儿会在秦府恭候公子大驾。这里是一点盘缠,还请笑纳。”
鹰刀天生豪爽并不客气,接过雪儿捧上来的几锭银子纳入怀中,道:“那么就此告辞。”说毕拱手道别去了。
楚灵站在船舷边,于落日余晖之中,望着鹰刀远去的背影,心内充满不舍和对他前途的担忧,不经意间发觉自己早已泪流满面了。
华灯初上,鹰刀慢慢在街上行走。虽然街上行人众多,但他知道在自己身后至少有三批人跟着。
从上岸到现在不过半个时辰,就有人打自己的主意,虽然这一点早在意料之中,但会出现这么多的人,就不是自己所料。
那一对看似情侣的年轻人,从他们的行事作风来看,十之**是鬼王府的“鹰卫”,毕竟鹰刀也曾经是无双府的人,对于这一点,他自信不会看走眼。
至于另外两拨人,他却不知其来历。其中一拨是个卖花的小姑娘,她跟着自己一大圈,花却连一朵也没卖出去。另一拨却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头,本应该风吹便倒的年龄,却疾步如风。
鹰刀在一家酒楼前停步,抬头看著“醉月楼”的招牌,心想既然自己行踪已现,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因为,另两拨人对自己有何目的,自己并不清楚,相信无双府的人也不会知道,自己如果想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之下逃出生天,只能寄望于把局面搅浑,最好造成多方混战的情况,那样自己才有可乘之机。
鹰刀大摇大摆地走入醉月楼。店小二殷勤地将他迎上二楼雅座。
他挑了一张靠窗的座位坐下,环视周围的环境。楼上稀稀疏疏地坐着一些客人,唯一值得注意的是一个趴在左角桌上的醉汉。他的脸朝下趴着,所以看不见他的长相,但他的手细而长,食指和大拇指之间的老茧又厚又硬,这正是练剑或练刀的特征。以那老茧的厚度来看,此人至少下过十几年的苦功。
鹰刀之所以挑选这个座位是颇有一番道理的。首先,坐在这里,每一个上楼的人,他都看得一清二楚,如果出现意外情况,他有第一时间来作出反应。其次,他的座位紧靠窗户,若有什么不对,他可以选择跳窗逃走。
店小二笑眯眯地问道:“客官,请问你要点什么?”
鹰刀将怀中银两都掏出来,大声道:“今天我要请客,我第一个要请的便是无双府的范歌,至于和我鹰刀无关的人还是请快快下楼,以免打扰我的雅兴。”
说毕,自身后拔出厚背刀一劈,将身旁的一张桌子劈为两半。
刹那间,楼上的客人走得干干净净,唯有那醉汉仍然趴在那儿动也不动。
店小二更是吓得面无血色,呆呆地站在那儿。
鹰刀笑道:“还不去给我准备酒菜?我要你们酒楼最好的酒!我想范歌他大概快来了吧!”
店小二听了拔腿就走。鹰刀喝住:“你银子不要了?我想你们酒楼明天就可能要重新装修过了,这些银子大概够了吧!”
店小二忙道够了够了,飞也似地下楼去了。
过不多久,首先上楼的是那个跟踪自己的老头,他选了张桌子坐下,并不和鹰刀答话。紧接着,那卖花的小姑娘也上楼来,选了张桌子坐下,也不开口说话。
鹰刀并不看他们,自斟自饮,但当上楼的人越来越多时,他也不由奇怪起来。就这么一小会儿工夫,原本空空荡荡的酒楼已快挤满了人,这些人个个手携兵刃,想来全是武林中人,看他们人人注视自己,显然全是冲着自己来的,可实在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又招惹了这么多人。
最奇怪的一点是,这里是无双府的地头,本该第一个出手对付自己的应该是无双府,但到现在为止,他们居然连一个人影也不见。
鹰刀见他们都不说话,自己也乐得装糊涂,不去理会他们。
终于,一个圆脸浓眉的大汉领着两个人上楼来,正是鹰刀多年不见的昔日好友,无双府在林家集分舵的舵主──范歌。
鹰刀长身而立,大声叫道:“范大哥!”
范歌毫不在意周围的人,快步上前拥住鹰刀道:“鹰兄弟,好久不见了。”
两人分宾主坐下,范歌介绍了立在他身后的两名下属,一个叫林浩天,另一个叫万楼。只见两人在这种群雄环伺的情况下,仍然处变不惊,镇定自若,可见他们俱是一流的人才。
范歌笑道:“鹰兄弟,我们多年不见,如今你来到哥哥我的地头,我却这么迟才来见你,你不会怪我吧!”
鹰刀笑道:“要是换做是我,在我的地头突然出现这么多武林人士,我也会先弄个清楚才罢休的。”
立于范歌身后的林浩天和万楼见鹰刀一语道破他们迟来的原因,心内暗暗佩服。
范歌叹了口气,道:“当日哥哥我接到总舵传来追缉你的命令,说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我几乎惊呆了。他们说你杀你义兄,奸杀你义嫂,最后因被晁无心撞破,竟连他也杀了。别人相信这种话,我范歌第一个就不相信。你我相交多年,我深信你不会是这样的人。”
鹰刀想不到鬼王晁功绰居然会倒打一耙,苦笑道:“多谢大哥。想我鹰刀自小无父无母,我义兄一家对我就像自家人一样,有好吃的先给我吃,有好的衣服先给我穿,就是亲生的哥哥嫂嫂也不过如此。怎料晁无心那贼厮撞见我嫂嫂貌美……”说到这里,一阵伤痛涌上心头,声音哽咽,泣不成声。
鹰刀顿了顿道:“那贼厮便设计杀了我义兄,随后闯入我义兄家中奸杀了我义嫂。等我听到消息赶到家里去时,连我那两岁的侄儿也死在地上。范大哥,你说,这种丧尽天良的禽兽该不该杀?”
范歌一时间被如此惨剧吓呆,还未回答,只听左边已有人大声叫道:“该杀,这种人就算你不去杀他,我也会去捅他两剑。”
鹰刀回头一看,正是早先趴在桌上的醉汉。只见他剑眉星目,英气逼人,先前落魄的模样荡然无存。
鹰刀大为感激,提了一壶酒走过去给他倒上一碗,自己先干了一碗酒说道:“这位兄台,虽然我不知道今晚你在这里是不是冲着我鹰某人来的,但为了你刚才的那句话,我就要敬你一杯酒,这一杯酒是替我地下的义兄敬你的。”那人也不客气,端起碗仰头就喝。
鹰刀道声多谢,走回原座继续说道:“于是,我将我义兄一家葬了之后,连夜跑去杀了晁无心,割了他的人头来祭奠我义兄,最后被无双府的人一路追杀到此。说句实话,我能活到现在,连我自己都不大相信。今天,我请范大哥来喝酒,一来叙叙我们往日的旧情,二来是我对活着逃出去毫无把握,与其偷偷摸摸东躲西藏,不如奋力一战来得爽快,就算失手就擒,落在大哥手中总比落在别人手中的好。”
范歌愤然道:“鹰兄弟,你把我范歌看做什么人了?难道我会和你为难吗?”
鹰刀心中感激,口中却道:“范大哥,你我相交是私,奉命抓我是公,你能来这里听我说几句话,喝几杯酒,我已经很感激了,总算我鹰刀没有看错人,没有交错朋友。现在,我们私事已毕,我只求能和大哥公平一战。”
范歌当然知道鹰刀是怕连累自己,故而要求一战,但自己又怎么可能答应他的要求呢?而且,他显然不知道这里这许多人是为了什么才来的,这件事早已演变得复杂无比,并不是鹰刀想的那样单纯只是为了他是无双府叛徒,无双府要拿他回去那么简单了。
范歌黯然道:“鹰兄弟,你且坐下听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