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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王宗师还是心向自己。
杨凤楼的这种刻意表现,自然瞒不过在场各位老狐狸的眼睛。
果然,等杨凤楼恢复了面无表情。
在场所有人的表情,却都变了。
这王宗师还是心向真武宫师叔侄啊,没看到将黄邺和杨大师纷纷喝退,对杨大师那是喝退么?那不是诚心保护么?这杨天权区区一个五品武夫,竟然敢说什么“斩韩信”,莫不是王宗师在给他撑腰?
这事可就有意思了……
裴渥的一众僚佐,毫不掩饰脸上的笑容,仿佛正在看一出好戏。
王仙芝麾下嫡系部队的各路首领,看看杨凤楼,又看看王仙芝,一个个如有所思。
而黄家军的各路首领,却一个个气愤难平,狠狠地等着眼前的杨凤楼,甚至还有人再不满地打量王仙芝,仿佛埋怨他偏心偏向一般。
王仙芝有苦自知,却又无从解释,只得咽下了这个苦果。
不过,他也瞥了黄巢一眼,却发现,黄巢仿佛根本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事情,不但停下了口中的叨念,而且还在聚精会神地观看台上贵和班的演出。
如今《未央宫》已然表演到最后一场,韩信入宫,狡辩未反,被吕后拿在一旁,要请萧何上殿,出示凭证。
韩信见了萧何,问道:
“相国你来了。”
“来了。”
“三次保荐是你。”
“是我。”
“登台拜将也是你。”
“是我。”
“诱我进宫,嘿嘿,又是你!今日我韩信吉凶祸福全在你,来来来,我韩信这厢有礼!”
萧何却说:“淮阴侯,这有你亲笔写的反书,谋反是实,国法难容,你还不领罪?”
当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韩信见圣旨反书都在吕后手中,为了活命,开始耍无赖。
“娘娘!汉室江山全仗韩信之功才成一统天下。我主高皇也曾封我见天不死,见地不亡!”
结果看到未央宫中红罗遮天、红毡漫地。
“娘娘,虽然上有红罗遮天,下有红毡漫地,怎奈刑部无有杀臣之刀,国家无有罪臣之法,为臣功高盖世你岂奈我何!”
结果看到刘邦临行前留下的名剑“斩韩信”。
这一回,韩信知道断无幸理,不由得开口大骂萧何。
“……恨萧何你不该袖手旁望,
恨萧何你为何装哑做腔……”
萧何却义正词严地唱道:
“满朝中文武臣有功升赏,
我萧何为国家约法三章。
你自作自受招命丧,
来人!
快将这叛逆臣斩首未央!”
随后就是韩信授首,全剧结束。
整出《未央宫》演完,贵和班按照惯例登台谢幕,一般情况,这个时候,都是台下欢呼声最热烈的时候,甚至有贵和班全体谢幕多次,观众都不离场的情况出现。
贵和班早对这样的事司空见惯,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结果,一上台,却收获了贵和班自从成立以来,最为尴尬的情况:台下,鸦雀无声。
身为唯一“在职”的副班主,雄鸡都懵了。
怎么回事?
难道这出《未央宫》演得不好?
拔着脖子往台下一看,雄鸡眼前就是一黑。
这他娘的也太巧了吧!
原来,蕲州刺史裴渥,为了将反唐军的各路首领,留在蕲州,极尽招待之能事,为了让他们方便观看京剧,把戏台子搭建在了后花园。
不过时值严冬,不但草木凋谢,还有寒风侵袭,整个后花园中毫无景致可言,反而有些萧瑟肃杀。
为了让整个后花园中的气氛更好一些,裴渥别出心裁地为看台搭起棚子,铺上了地毯。
好巧不巧,正是红色!
平常时节还好,但是刚刚看了一出《未央宫》,这种布置,岂不正是戏文中唱响的“红罗遮天、红毡漫地”!
这种红色,现在看来,一点热闹鲜艳的感觉都没有,反倒是变得鲜血淋漓、阴气森森!
看台之中的所有人,脸色都不好,还有人不断偷眼看着黄巢。
刚才还说自己是韩信,结果现在,立马就身处“未央宫”!
再联系之前的种种,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见天不死,见地不亡”!?
第195章 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看台之中,红罗帐下,红毡毯上,黄巢的脸,早就气青了。
王仙芝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要不是他知道《未央宫》乃是赛卧龙的手笔,又是由贵和班演出,恐怕他都要开始怀疑反唐军中,有人和刺史裴渥暗通曲款了,王仙芝现在肠子都悔青了,看看裴渥准备的歌舞就好,又何必非要看什么京剧,现在倒好,戏文里面的未央宫活生生地出现在眼前,难道真要斩韩信不成?
其余众人,也都是沉默不语,心中想法和王仙芝大体一致,都不知道如何收场,还有很多人默默注视着黄巢,期待或者说不期待他随后的爆发。
黄巢冷哼一声,环视周围一圈,目光几乎扫过每一个人的脸庞,却没有发作,而是冲着身边一人,甩了个眼神。
此人名叫黄从业,与黄邺的名字不好区分,却也是黄巢的族弟,同时也是黄家军中难得一见的智勇双全之人,事实上,如果黄巢有事不在的话,黄家军的大事小情,都有他统领,只不过黄从业为人低调,在外人面前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
他看到黄巢的眼神,立时心领神会,默默点头之后,挺身而起,就要转身离开。
“且慢!”
却是王仙芝拦住了他。
“从业贤弟,意欲何为?”
“出城。”
“出城为何?”
“带兵。”
“带兵为何?”
“自保!”
黄从业连续三次回答王仙芝的问题,坦荡示人、毫无犹豫,不过在说完“自保”二字之后,脸色阴沉地可怕,冷冷地盯着王仙芝,又缓缓加上了一句。
“……或者说,护驾!”
一句话噎得王仙芝半天说不上来话,最后有些无力地摇了摇头。
“何至于如此?”
“何至于如此?!”黄巢不干了,直接起身,面对王仙芝,大声咆哮。
“王宗师,这还用多说么!?红罗遮天,红毡漫地!这是要把蕲州刺史府当做未央宫啊!未央宫中斩韩信,你们在这蕲州刺史府中,又要斩了谁!?”
王仙芝闻言不由得苦笑。
“黄贤弟,你醉了……你已经分不清戏里戏外了……”
“我醉了?”
黄巢闻言,不由得哈哈大笑,却突兀地收住,双眼阴冷地望着王仙芝。
“不错,我就是醉了!”
“我要是不醉,也想不清楚‘功高震主’这四个字的真正意思!”
“王宗师!自从你起兵以来,我兄弟八人群起相应,拉扯了足足两千余人与你合流,可曾有对不起你的地方?每战必先,甚至奇袭汝州,是我黄某人亲自带队出击,军中相见,一直也是以你为尊!可是你是怎么对待我们兄弟的!?”
“三个月前,朝廷招安,只不过给了一个芝麻绿豆一般的小官,你心有不满,带着兄弟们大杀四方,这三个月以来,我黄某人急你之急,带着麾下儿郎拼命作战,足足攻略六州,给你积累了足够的资本,这才让你成为了蕲州刺史的座上客!
“而你呢?红罗遮天,红毡漫地,就要斩了我黄某人!难道交还六州之地,还不够你官高爵显,必须再用黄某人的项上人头,才能铺就了你的进阶之路!?”
听了黄巢的话,王仙芝竟然无言以对,不是理屈词穷,而是气得不知道说什么了。
而黄巢看到了王仙子这种表现,误以为自己说到了王仙芝的心里,脸色变得更加阴沉,先向黄从业打了个眼色,这才缓缓开口:
“怎么?王大哥,你果然要拿小弟的人头做投名状么?”
王仙芝还没有说话,旁边的尚君长就不干了。
“够了!黄巢!你要干什么!?自己酒后撒疯,把戏文当做真实,妄自揣度王大哥,你自己想想,除了你自己妄自猜测的这些东西,王大哥可有哪里对不起你!?
不错,你黄家军战力凶悍,攻城拔寨无所不能,比我们这些乌合之众都要厉害!
王大哥也给了你足够的礼遇,看看你现在的座次,仅在王大哥之下,甚至可以和王大哥平起平坐,难道这还不行么?难道必须让我等都据你之下才算对得起你!?”
黄巢面对尚君长的指责,却摇了摇头。
“尚大侠,你之忠义,黄某衷心佩服,不过,很多事情,都不只是他们简单……”
“你!”
尚君长差点被气炸了肺,刚想说点什么,却被一人拉了拉衣袖。
回头一看,却是杨凤楼。
杨凤楼看着眼前的乱局,很是藐视地看了黄巢一眼,这才对尚君长说道:
“尚大侠,莫要多言了,和醉酒之人,又如何说得通道理?况且,以杨某浅见,黄大侠并不见得是真醉,说不定要以酒盖脸,将多年心中所想一朝倾吐,所谓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不过如此而已,莫要动气!”
在这个场合,以杨凤楼在叛军之中的身份,堪称人微言轻,原本不会有人太过在意他说什么,不过那一句“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实在太过正聋发聩,让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叨念了几遍,随后再看待黄巢等人的眼神,竟然平和了很多。
王仙芝也是如此,叨念完之后,朗声大笑。
“哈哈哈……好一个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真乃天下至理!可笑我王仙芝纵横一生,却要后生小子来点醒……”
说完之后,转向黄巢。
“黄家兄弟,你走吧!刚才你说了很多,不管是妄自猜测,还是预事于先,你总归是不再信任我了,既然这样,强自联合在一起,却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黄巢听了,顿时一愣,仿佛喃喃自语,又仿佛不可置信,轻声说道:
“王宗师,你不杀我?”
王仙芝闻言,仰天大笑,随后笑声顿敛,一双眼睛死死盯着身边的黄巢。
“黄巢!莫要把天下人都想得如此龌龊!我王仙芝虽也没有什么大志向,却也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一代宗师!还干不出来背后捅刀子的勾当!
如果真要杀你,何必那么多闲事,手上见了真章就是!
现在让你走,只不过为了成全王某人的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