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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掌柜还想说点什么,擂砖的老四不干了。
“嘿!何掌柜,冤有头、债有主,堵在你家糕点铺子门口的,是你家四爷,你找人家石掌柜干啥?”
何掌柜冷冷一笑。
“老四,不是我说你,你小子也有胳膊有腿、啥都不缺,怎么就不能学点好?
我听说你小子折了三根肋骨,天寒地冻地晕倒在城外……
石掌柜开药铺的,心善,不能见死不救,把你救回郑州城中,好吃好喝,好药用上,整整调理了一个多月,才把你从鬼门关救回来……
又看你无依无靠,想要留你在药铺帮忙,不说大富大贵,也算是衣食不缺。
你小子倒好,说等什么大哥,给石掌柜磕了三头就跑了,我还以为你有多大能耐呢,结果练起擂砖来了!
刚才你说的好,冤有头、债有主,是石掌柜的救了你的命,才让这世上多了你这么个祸害,你说,我不找石掌柜,我找谁?”
“你!你……”
老四气得都不会说话了。
而石掌柜依旧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他不说话,身边倒有别人说话。
“我说老何,你这话说得没道理,人家石掌柜是开药铺的,治病救人,那是本份,石掌柜虽说刚刚开张时间不长,也算是在郑州城中活人无数了,照你那么说,那些人作奸犯科,都找上石掌柜,哪有这样的道理?”
何掌柜一看,认识,石记药铺旁边是一个杂货店的老板,姓李,在郑州东关人缘不错,为人也仗义,就是这么多年以来,一直和自己不大对眼。
一看是他,何掌柜顿时斜楞起眼睛。
“老李,这里面有你什么事?”
呛了李掌柜一句,何掌柜又转向老者。
“石掌柜,我就问您一句话,这老四,您到底是管还是不管?”
老者听了,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刺耳,很是难听,不过其中却有一种特殊的韵味在里面。
“药医不死!我给他治病用药,能活过来,是他自己的命数;我留他,他不留,是他自己的志向,现在病也好了,人也走了,他干什么,或者是生是死,跟我没有关系,你要是问我,我就一句话,我管不着了!”
何掌柜听了,顿时翻了个白眼,没有话说了。
旁边的李掌柜倒是急了。
“老四,赶紧的,我可告诉你,石掌柜的脾气不小,今天说了不管你了,以后就真不管了!快,快点给石掌柜道个歉,跟着回药铺做伙计,总比你大冷天擂砖强吧?”
老四闻言苦笑。
“李大叔,不是我不想去药铺,只是……我还得等我大哥,我大哥是有头有脸的人,我……我可不能给他丢人……”
李掌柜都要气疯了。
“你大哥脑子也有水?给人家做伙计叫丢人,擂砖就不丢人了?那叫泼皮,知道不知道!”
老四继续苦笑。
“我认识我大哥之前,就是个泼皮,他就算知道我重操旧业,顶多揍我一顿,可要是……”
老四的话没说完,石掌柜都给气乐了。
“嘿嘿嘿……天寒地冻救了你一命,不求你财,不求你人,你倒嫌弃起老头子的药铺来了……嘿嘿,也罢,就当我救了个白眼狼吧……唉,人活得久了,什么事什么人都能见到,可这世上的白眼狼,怎么就这么多啊……”
说完之后,竟然转身,施施然得走了。
老四坐在地上一言不发,他也知道,自己的无心之语,可能伤害了那位脾气古怪的石掌柜。
看到事情变成这样,李掌柜不由得一声叹息,却也忍不住埋怨道:
“唉……老四,你啊你……算了,也别跟着坐着了,起来吧,上我那,我再给你拿点……”
却不想老四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那可不行。李大叔,这两个多月,全是您照应,我这才没有饿死,我知道你仗义,可是总这么下去,老四也于心不忍啊,不管您今天怎么说,我肯定不能再拿您的钱了……”
李掌柜顿时哭笑不得。
“我给你,你不要,你还非在这擂砖?老四,你小子没事吧?你快跟我走吧,多了没有,十个八个铜钱算得了什么?”
老四摇头,就是不去。
这时候,又有其他的掌故说话了。
“老四,要不上我那,上回给你十文钱,那天下大雪,你小子不声不响,把我家门口的雪都给扫了,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今天也别啃馒头了,上我店里,我让后厨给你弄口热乎的……”
老四一看,却是东关大酒楼的王掌柜,嘿嘿一笑,还是摇头。
这回何掌柜可就不干了。
“嘿,老四,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今天算是赖上我了啊?怎么着?人家给你你都不要,非得要我的?我还告诉你,我就不给你!”
老四,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一改面对其他人的温和,抡起手中的青砖,直接拍在脑门子上面。
“啪”的一声,震得周围众人都是一惊。
只见一条血线,蜿蜒而下。
老四略显虚弱的声音,这才响起。
“何掌柜,实话给你说了吧,我原本就是长安城中一个泼皮,啥都没有,只有贱命一条,今天我还就赖上你了,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要不然的话,我今天就死在你家的门口,我倒是要看看,你家的糕点,要是沾了人血脑浆子,还卖得出去卖不出去!”
周围众人一看,要出大事,这可不是擂砖要钱那么简单了,老四这是要拼命啊!
何掌柜一看,先是一惊,随后恶狠狠地说道:“老四,平日里井水不犯河水,我开门做生意,也不想搭理你这样的泼皮,可你今天这么逼我,可别怪老何下狠手了!”
仿佛是配合何掌柜的话一样,远处突然响起了一阵整齐的脚步声。
不多时,一队十人的官兵走了过来。
何掌柜向为首的队正打了个眼色。
那队正心领神会,走到老四面前,居高临下地问道:
“你就是潜入郑州的叛军?来人!给我拿下!”
第206章 伸出右手,掌心向下,微微攥拳
那队正不分青红皂白,上来第一句话,就污蔑老四乃是“叛军奸细”,也不等人辩解,直接下令抓人。
这种事情,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那队正和何掌柜串通一气,要联手坑害老四。
李掌柜果然仗义,本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他却上前一步,挡在了老四的身前。
“这位军爷,是不是有些误会?”
为首的队正一愣,上下打量打量李掌柜,见他一身丝绸衣裤,有点拿不准他的身份,不由得沉默了一下。
李掌柜见状,嘿嘿一笑,很隐晦地递过一角银子,说道:
“这位军爷,这就是个误会,他乃是咱们郑州城中一个破落户,根本就不是什么叛贼,军爷高抬贵手吧,日后我见着张将军,必定也会为军爷美言几句……”
李掌柜嘴中的张将军,却不算是正牌的将军,只不过是一个偏将而已,不过却也是郑州城中的守备将军,品级虽然不高,却也大权在握,正是这些军卒的定投上司。
队正听到李掌柜提到张将军,一阵踌躇,转头向后看过去。
李掌柜见状一愣,顺着队正的目光,也看过去,恰好看到一位中年人,稳坐在东关大酒楼的二层,正遥遥地观望着这里的情况,等李掌柜看清他的面容,顿时心中一沉。
那中年人看到自己暴露,却也毫不掩饰,远远冷哼一声,伸出右手,掌心向下,微微攥拳,做了一个“抓”的手势。
那队正见了,转过头来,伸手一拨李掌柜的银子,低声说道:“某家受命行事,身不由己,还请见谅。”
说完之后,也不等李掌柜回应,高声叫道:
“都愣着干什么!?给我抓!”
李掌柜见状,只得摇头苦笑,退了回来,也不再言语了。
队正身后的兵卒见状,纷纷上前,如狼似虎地就要抓捕老四。
老四却不在乎,也不反抗,咧嘴一笑。
“你家牛爷爷没吃没喝两个多月了,正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这回好了,牢里当大爷去了,嘿,有吃有喝,有人伺候,我早怎么没有想到?”
“哎,我可告诉你们几个,手脚都轻着点,碰坏了你家牛爷爷,等我大哥来了,有你们好果子吃!”
那队正一听,气乐了,他还真没见过这样心宽的人,明明要进牢房遭罪了,说得还这么豪气,尤其最后一句,更是让人哭笑不得,不过他也算当兵多年,最是明白如何欺压百姓,立时把脸一沉。
“闭嘴!反唐作乱,竟敢如此嚣张!?还你大哥,哼,也不过是你逆贼而已,他不来便罢,他要是真的来了,少不得也得秋后监斩台上走一圈!”
就在此时,一个懒洋洋的声音漫不经心地响起。
“秋后监斩台上走一圈,哈哈……有意思,杨某杀人不少,还真没上过监斩台,有机会的话,倒要试试……”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少年挺身而立,六尺有余,面目微黑,手中提着一条齐眉棍,白蜡为体,两头箍铁,中间粗,两头细,看起来很是怪异。
擂砖的老四一见,顿时大喜,一骨碌身从地上爬起来,撞开抓捕他的兵卒,冲到少年面前。
“大哥!”一句话喊完,眼圈却已经微红,“您可算来了!”
少年点了点头,深深地看了牛四一眼。
“我来晚了……你受苦了……”
一句话说得老四直接就哭了。
少年伸手,轻轻拍了拍老四的肩头。
“一切有我!”
少年人,正是杨凤楼。
而那擂砖的老四,正是贵和班如今的鼓佬,长安城曾经的泼皮,牛四。
却说杨凤楼一夜未睡,赶到郑州,在进入城门的时候,恰好看到牛四留下的印记,大喜之下,来不及前往右龙武军在郑州的据点,同样留下一个暗记之后,就直奔郑州东关,等他到来的时候,正好看到牛四擂砖,杨凤楼却也没有贸然上前,隐藏在一边,将事情前前后后看了个通透,在牛四正要被捕的时候,这才挺身而出。
杨凤楼上前一步,将牛四挡在身后,看着眼前的这一队兵卒,冷冷说道:“官商勾结,欺压百姓,你们是大唐的兵卒,还是糕点铺子的护院?”
一句话,问得那队正面红耳赤。
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