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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岸榉,起来说话。”盖予坐在中殿的大椅上,看着狄岸榉说。
中殿的格局与前殿近似,大殿内一把大椅,椅后是一面巨大的屏风,盖予虽然不耐烦,也是按规矩在大殿内见掌门人。
“谢真君。”狄岸榉站起身来。
“启禀真君,三月前门中收了一位乌云障的弟子,特来禀告真君。”狄岸榉低下头说。
“传来本座看。”以盖予的修为,听说乌云障,心中也不免激起一丝涟漪。
狄岸榉知道师祖要过目,早让易福安在中殿外等候。一个元婴中期的执事弟子,把易福安带了进来。
“晚辈易福安叩见老祖。”易福安头也不敢抬,按狄岸榉教的,跪伏在地。
盖予看起来七十来岁年纪,须发皆白。往下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易福安,寿眉轻轻一动。认定是乌云障无疑。
“起来说话。”盖予的声音比刚才温和了许多。
“谢老祖。”易福安站了起来。
盖予看了易福安一眼,微微一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
“晚辈易福安。”
“易福安,今日就在此处拜本座为师。由掌门人代本座授徒。这个就作为见面礼吧。”说完,抛出一把带鞘的短剑。那剑轻轻落在易福安面前。
易福安双手捧了短剑,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徒儿叩见师傅。”
“岸榉,这易福安就由你管教,若是有犯了门规的地方,只管从严惩戒。”说完话,朝外一挥手。
狄岸榉牵起跪在地上的易福安,两人恭恭敬敬的施礼后,退出了中殿。
盖予坐在大椅上,看着两人的背影,心中有了一丝欣慰。
合体期的修仙者虽然尊崇,但要进入到化神期也是十分艰难。盖予修炼了近千年,在合体后期也停滞了近二百年。时常有仙途渺茫的感觉。
乌云障者有大根器,盖予对此深信不疑。易福安现在不过是练气一层的修为,凤离大陆既往人修的佼佼者,三百年就可进入到合体期。
“我若是有幸突破层次压制,到了化神期,我这徒儿也就与我修为相当呢。五百年后我盖予或许能得到他的助益。”盖予只是要结个善缘,对其他的事根本不去考虑。
出了中殿,狄岸榉犯了难。师祖把易福安收做弟子,把宗门的辈分弄的大乱。修仙一界虽然按修为定尊卑,黄石宗也是如此。可是盖予在黄石宗的地位太过尊崇,这事还要想个办法。
第二十九章一句老话
狄岸榉与前殿几位元婴初期的师兄弟商量了一下。弄出一个折中的办法。
元婴期的修仙者直呼易福安的名字,结丹期下皆呼小官人。易福安将筑基期以上修为者称为前辈。这样安排虽然别扭,也没有更好的方法。
狄岸榉本来不想让乌云障的事流出出去,元一宫几百门人弟子,常有人外出游历。那有不透风的墙,易福安入黄石宗后不久,凤离大陆的修仙者中就有了传闻。
易福安在门中地位虽高,只是修为实在太过低下,狄岸榉在易福安身上是下了大功夫。甄选了黄石宗内适合其修炼的功法,辅之以上好的丹药,由两个结丹后期的门人督导,也由不得易福安不苦修。
表面风光,修炼起来也是枯燥的很。一晃将近一年,修为也从练气一层,提升到了练气五层。大根器不是嘴上说出来的。
在前殿有间房,易福安每日早起就在房内的玉榻坐了修炼,两个结丹期的门人也是按时来。除了讲解功法疑难外,都在另外两张玉榻用功修炼。平常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十五、六岁年纪,苦楚可想而知。好在修为提升迅速,算是有些安慰。
狄岸榉隔三差五也来查看,见易福安安心修炼,修为提升也快,少不了夸奖几句。
易福安过了近一年这样的日子,有次见掌门人进来。忍不住问了一句,“启禀掌门前辈,晚辈在这屋里一年了,几百年都是这么过么?”
“福安你可是烦闷了?修仙一途本是如此,不过也不是几百年都在这屋子里待着。俟你筑基后,自然有门中前辈与你一起外出游历。”狄岸榉许愿说。
狄岸榉也知道厉无芒修炼的苦,只是不如此大器难成。于是给易福安留下个盼头。
修炼之余,十分想念螺钿与厉无芒。听了掌门人的话,也就安下心来。
“最多三年,筑基应该是没有问题的。”易福安也能听见门人议论,知道自己是带乌云障,是有大根器之人,对修仙与提升层次毫不担心。
有了狄岸榉的承诺,易福安的心情好了许多,枯燥的修炼也没有那么可怕了。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过去。
这一年多来,螺钿的修为到了练气六层。
夷菱在听说黄石宗小官人的事之后,变得忧心忡忡。姜丹与艾纨也是一样。
自从螺钿来了后,夷菱性子好了许多,与姜丹、艾纨也常说笑,不过今日的气氛有些沉闷。
在夷菱的房内,三人默默的坐着,都不说话。
姜丹有些忍不住,看了夷菱一眼。
“门主,那老话也当不的真。”
凤离大陆修仙一界曾经流传过一句古老的话,也不知有几千年了:乌云障下雷蝶飞,凤离大陆白骨堆。三人就是为这句话发愁。
“好在还没有人知道雷蝶来到了世上,螺钿的事情千万不可让外人知晓。免得惹祸上身。”夷菱没有理会姜丹,低声说了一句。
“门主,乌云障与雷蝶同时出现,在凤离大陆可曾有过先例。”艾纨对这句话也是不太相信。
“天雷宗开山也不止万年,一直是画蝶收徒,我也不知道那么久远的事情。不过既然传下这话,总不至于是空穴来风。”夷菱的态度谨慎的多。
厉无芒与刘珂在隆德大城住了一个多月,用了五颗玉柱丹,刘珂的修为恢复到筑基初期。一早来到厉无芒的房间。
“无芒,你这玉柱丹怕是假的,刘真君服食了五颗,还只是筑基初期的层次。本真君也不与你计较,这颗退还与你,除三十万灵石的账。”刘珂笑呵呵的把一颗玉柱丹给了厉无芒。
“我这玉柱丹不知道瞒过了多少人,刘真君果然是一双慧眼。”厉无芒见刘珂恢复了修为,也是高兴,把丹收了。
刘珂与厉无芒相处这么久,两人嘻嘻哈哈惯了。不过各自心中都清楚,目前还只是一般朋友,谈不上深交。
刘珂需要不断的寻找机会,尽快让厉无芒接受自己。
“无芒,每日去结友坪,你就不打算出去看看?”若是有结伴游历的机会,容易加深了解。刘珂撺掇无芒出城。
“你不过是见我付酒账,花了二十万灵石。打算骗我出去谋财害命呢。罢罢罢,我有一百万,给你三十万,免得你打我主意。”厉无芒知道刘珂没有什么灵石,找个借口,将早准备好的三十万灵石递给刘珂。
“那就还是欠你二百万。”刘珂接过装灵石的储物袋,在手中抖了抖。
“无芒,不会少数吧。”一副怀疑的样子。
“不要还给我。”
“算了,我还是拿着吧。”刘珂把灵石收了。
“刘珂,我也想出去,见你病怏怏的不忍心,你当我想住在城里呢。”
“我几曾病怏怏的了?我一筑基期的人修,整天和你这练气层次的在一起,还得不到应该有的尊重,我冤枉不冤枉啊?”刘珂叫起屈来,心中对厉无芒十分感激。
“你冤枉?九万灵石一坛仙人醉你都敢叫。喝完就装醉酒,你果然手段高明。又吃又借,你就暗自得意去吧。”厉无芒笑嘻嘻的说。
“人穷志短马瘦毛长。我说不过你。”刘珂一翻白眼。
与往常一样,到了结友坪。有了出城的心思,两人都用心寻找机会。
“这位兄台,在下陈旺,邀了两个朋友,去大莽山采药,不知可愿一同前往。”一个筑基初期的人修,对刘珂一拱手。
“不知兄台打算采些什么药?”一般说来,修仙者采药都有个目的。能采到奇药灵草固然好,那却是靠运气。
“家族要筑基丹,此次要采七巧芪。”
“刘兄,小弟也想去碰碰运气。”厉无芒知道刘珂也要筑基丹,当了外人的面,自称小弟。
“兄台打算何时动身?”刘珂问陈旺。
“明日寅时,东门相候。”陈旺回答也简练。
“好,我二人一准到。”刘珂答应下来。
回到客栈,厉无芒与刘珂在房里坐了。
“又是七巧芪,无芒你也想的太多。刘家有没有筑基丹,其实都无关紧要。”知道厉无芒是为了刘家才要去大莽山,刘珂不知道说什么好。
“出去看看也好,刘奎还眼巴巴的等着,我说给你一颗你又不要。”厉无芒一副平淡的样子。
第二日寅时到了东门,陈旺与一筑基初期的人修在等候。四个人互相认识了一下,那人名叫李浩。
陈旺与李浩都是二十五六的年纪。说是在结友坪认识的。
刘珂、厉无芒拿出一把短剑,这是最次的法宝。刘珂本就有一把,厉无芒的是昨日在铺子上买的。枯寂山的经历,让厉无芒知道怎么与陌生修仙者相处。
这短剑五万灵石一把,修仙者给这剑取了个名字,叫做“五万剑”,多少有些调侃的意思。
陈旺、李浩也是五万剑,这种剑在层次低的修仙者中常见。大家都不觉得奇怪。
四人踏了短剑,用了一日,到了大莽山脚下。这里不是厉无芒上次进山的地方,估计离泉港也有几千里。
找了家修仙者的客栈住下,次日一早,四个人往山里去。
入林前,刘珂有些犹豫,看着陈旺、李浩一抱拳。
“二位兄台,生长七巧芪之地离此多远?”
两人回了礼,李浩看了陈旺一眼。
“在下听说由此处进去一百余里,有一流云湖,最近有人采到过七巧芪。”陈旺神色坦然。
“陈兄,偌大一个流云湖,七巧芪可有个大概地方?”刘珂似乎对流云湖也略有所知。
“北岸有座望湖峰,七巧芪就出在附近。”
北岸是靠近四人的方向,刘珂点点头。
“既是如此,我们一起进去吧。”
四人踏了飞剑,径直往流云湖而去。
在望湖峰脚落了下来,见流云湖烟波浩渺,一碧万顷。四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