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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生,别这样,看到背影像小翠就上前抱着人家。”一位大爷慈祥地说道。
“啊?!真的是小翠啊呀!”等得大家把宋生拉开,众人惊呼着,眼睛都直了。
“大伯、大妈,叔叔、阿姨好。”怜生既然已是小翠身,自要作女儿态了。为了追查侮辱小翠的恶人,现在只能作一回替身了。先扮好小翠这个角色再说,等追查到了恶人再还本来面目吧。
“啊,小翠,你真的没有死呀,可怜天下痴心人呢,终于把心爱的人盼回来了。”有人感慨地说道。
这阴界滴血幻影还真奇妙无穷,怜生发现除了身体发生变化外,竟然连声音神态都已化作女儿态了。更奇的是怜生的脑海中居然有许多不是自己的记忆,也就是说是小翠的部分记忆。所以,现在的怜生对于村中的众人基本都能叫出姓甚名谁,对于道路房舍也了然于胸。就像自己从小出生在这里的,只是好久没回来罢了。
听那大爷感慨的话语,怜生随即说道:“许伯伯,翠儿投入河中后随急流漂到下游,被正在捕鱼的渔夫所救,由于沉溺时间过长,一直昏迷不醒,后得惠灵派仙人相救才苏醒了过来。”怜生为了应付也只能随口编造谎言了。但这是善意的谎言,特别对于宋生他过后会作交待的。
第二百五十四章父母双亡(两更)
听到小翠如此命苦,桥头两边围着的众人不禁一阵黯然,但想到小翠能大难不死,均都由衷地欣慰起来。
“苦命的孩子呀。只怪那恶贼太可恶了。”许伯伯接着说道,“害你吃尽了苦头。”
“许伯伯,我爹娘还好吗?”怜生问道。
“你父母自你自尽后就一直病在床上,幸得有宋生照顾,不然早就随你而去了。”一位大妈说道。
“生哥,谢谢你,但今世我们已是不能一起了。”怜生感激地看着宋生说道。
“不,翠儿,你既入宋家,就是我宋生的娘子。”宋生又拉住怜生说道,“以前的事都是我的错。”
那宋生说着竟自己打起嘴巴来。怜生急忙将他拉住说道:“走,我们先回家去。”
在众人的嘘唏声中,怜生和碧瑶随宋生向靠着黄泥山边的一座茅屋走去,而身后不时传来村民们的议论声。
“这宋生二十年如一日,痴汉等老婆,老天可怜真的等来了小翠。”
“这小翠二十年过去了,居然还是那以前的样子呀。”
“可恨那个恶人知道小翠没死,不知会怎样了?”
茅草屋内,两个老人真的可以说是苟延残喘。他们神志不清,已经离死不远。怜生看到这种情景,内心忽然一阵激动,止不住上前,情不自禁地痛哭流涕呼唤着双亲。
两位老人听到小翠的呼唤声,神志一下清醒过来。看到是小翠站在床前,两老挣扎着撑起身子,急促地呼叫着:“翠儿,翠儿,我们终于团聚了。”
却是他们以为已经身死来到了阴间和小翠团聚了。可怜的老人啊。
“爹娘,孩儿没死,怪孩儿不孝,抛下两老。”怜生跪拜在地,哭泣着。他也搞不清楚,自己心里就是想哭,好不悲哀啊。这阴界的滴血幻影实在是太厉害了,居然让替身深深地陷入角色之中不能自拔。所以,现在的怜生活脱脱就是小翠本人再世,一切的一切那么的富有真情实感,这一声声的呼唤均发自内心。
这时,小翠父亲突然用力咬了咬自己的手臂,而后狂喜地说道:“不是在阴间,也不是在梦里,我们都活着,翠儿真的活着回来啦。夫人,快看你女儿回来啦!”
“老爷,真的是翠儿回来啦。”小翠母亲看着站在床前的小翠喜极而泣,泪流满面地说着。接着她伸出右手想抚摸小翠的脸。怜生赶忙上前,来到母亲跟前。突然,老母亲“呃”的一声,满嘴鲜血狂喷,怜生还没让脸蛋靠近母亲的手,母亲骤然扑倒在地气绝而亡,然而她的脸上则是充满了满足的笑容。
“娘——”怜生顿时狂叫起来,一下痛哭出声。
“夫人,你,你,你——我来了。”小翠父亲扑向母亲,重重地倒在母亲身旁,也气绝身亡。
“爹——”怜生马上扑向倒地的父亲,然后又扑向一旁的母亲:“娘——”紧接着又扑向一旁的父亲:“爹——”
真是:团聚成永诀,替身也心碎。
怜生不断地呼唤着爹娘,不停地扑向父母,悲痛欲绝,那情景令碧瑶也悲伤不已。最后,怜生竟也昏倒在父母之间。
宋生看着眼前发生的情景,则是不知所措,只是拉着怜生不停地安慰着。
“小姐,醒醒——”碧瑶她也想不到,幻影后的怜生会如此入戏,难道尊主以前是天王巨星不成?当然,主角这么入戏,作为配角自然也不能落后。她深情地呼唤着,同时暗中将真气输入怜生体内。
女儿身的怜生“嘤咛”一声慢慢醒来,但看到横死屋中的双亲时,又哭倒在地,用头不断地叩击着地面,前额撞击得一片血迹斑斑。
碧瑶看到如此情景,终于于心不忍起来。这尊主也太进入角色了,居然真的像死了双亲一般伤悲,替身嘛,点到为止,意思意思就可以了,流一点假眼泪,喊几声空白的台词,哄骗哄骗观众就行了。他则入情入景,仿佛走火入魔一般了。
“小姐,醒醒——”外人听得是如此呼喊,其实碧瑶又通过传音在呼唤着:“尊主,醒醒——差不多可以了。”
“什么可以了,是我的不孝害死了爹娘,我随爹娘一起去吧。”怜生竟然大叫起来,状若疯狂,双手搂住小翠父母不放,头又不住地撞击着地面。
“娘子,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吧。”宋生拉住怜生说道,“还是给双亲办后事吧。”
“是呀,小姐。”碧瑶也拉住怜生说道。
“碧瑶,我如果不回来,父母可能就不会这么快就走了呀。”怜生悔恨万千。
“娘子,老两口其实就是凭着对你的思念吊着一口气的,我每天骗他们说去等你、接你,让他们充满着希望。”宋生说道,“今天终于见到了你,你们是含笑而去的。”
“是呀,小姐,他们是高高兴兴地走的。”碧瑶也说道。
“碧瑶,我没有爹娘了。”怜生悲伤地说道。
“小姐,他们一家在阴界相聚呢。”碧瑶提醒道。
“阴界相聚,对,阴界相聚也好。”怜生突然点头说道,说着,他慢慢站了起来。碧瑶心里想尊主终于醒来了。可旋即却见怜生又扑到两老身上,悲怆呜咽。
碧瑶则是不停地摇着头,思量着这尊主不会就是这小翠转世的吧。
三天后,在碧瑶和宋生的极力劝导下,小翠两老终于入土。坟前,怜生抚着墓碑又是伤心不已,久久不肯离去。
乡亲们也都前来吊唁,纷纷述说着小翠父母的好处。
这小翠父母是黄泥山村的一对善人,不论哪家有灾有难,总会解囊相助。然而,自从女儿小翠婚嫁鸭脚浜宋生,却因宋生母亲去世,一人在房而受恶人侮辱回家自尽后。老两口自感无颜见乡亲故里,自此卧病不起,因女儿自尽始终未见尸体,故心中还有一个念头,女儿或许还会回来的。因而,十年来苟延残喘,如今一家团聚却心中羁留终于放下,也就双双含笑而去。
第二百五十五章鸭脚浜村(一更)
帮着料理了小翠父母后事后,宋生终于提出要带小翠回鸭脚浜宋家。入戏的怜生自是想陪伴父母不肯离去,后在碧瑶反反复复的传音提醒下,怜生终于慢慢出戏,深深感到,人生之悲莫过于失去双亲。父母健在时要常回家看看,陪伴父母说说话,聊聊天胜过给父母买千年人参万年首乌。
听说宋生要带他回鸭脚浜宋家,怜生此行的目的就是要为小翠寻找侮辱她的恶贼报仇雪恨。因而,自然就答应了宋生的要求,但怜生一再反复强调,他们之间已无夫妻缘分了。她前去也只是为了凭吊一下已故的宋生母亲。上次婚丧之事中自己因为受辱扰得死者不安。
鸭脚浜宋家,在当地也算是个大家族。整个家族前后四进,宋生父亲属老三,故他居住在第三进偏房之中。这些年由于他常年在黄泥山村赡养小翠父母,所以他的房子竟被老二家的几个小子占居了。见宋生带着家眷回来,慌得他们赶忙搬家,惶惶如丧家之犬。
在这些搬离的人之中,有一人不停地看着裹在衣襟中的怜生,然后匆匆地离去。
宋生着下人打扫好房间,然后来到怜生和碧瑶的房间,言语之间希望怜生(即小翠)能破镜重圆、再结姻缘。然而怜生却是善意地虚与委蛇,希望能尽快找到侮辱她的恶贼,然后和宋生解释清楚。
是夜,月明星稀,宋生陪伴着怜生和碧瑶在花前月下散步,不时介绍着鸭脚浜的一些风土人情和奇异见闻。
“为什么叫鸭脚浜呢?”碧瑶好奇地问道。
宋生为了博得小翠的喜欢,就绘声绘色地讲出一段鸭脚浜的来历。
原本这里有条南北走向的河浜,河浜两岸的百姓都在这条河浜中用水。突然一日,河浜中出现了大量的螺丝。河滩上、水草中、桥墩边到处都是密密的螺丝。而且那些螺丝格外的肥大,最小的也有田螺那么大。
大量螺丝的出现,河水为之浑浊,河底泛起恶臭,河面冒着气泡。河浜两岸百姓衣不能洗、水不能喝。人们只能到数里外的笠帽湖取水饮用。
曾经是唐代宫廷艺人、名列中国十大名伶之一的黄幡绰,后来被迫离开了宫廷,流落到了南方,来到这巴解镇守过的小城,居住在笠帽湖边。这些天他看到百姓们担挑、手提、盆盛地来到笠帽湖取水,不禁感到好奇。经问始知事情原委,于是他请来祖传修真之家的同事李龟年,来到那河浜观看作法。
李龟年与黄幡绰同是唐代宫廷艺人,安史之乱后,李龟年流落到江南。当时杜甫也流落到了江南,突然看见了李龟年,一个乞者,一个盲流,一个名闻大内的音乐家,他感慨万千,写下了《江南逢李龟年》:岐王宅里寻常见,崔九堂前几度闻。
正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
正是因为这首诗,让黄幡绰与李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