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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接到新皇登基的消息,两边都给他送来了诏书,朱慈烺封他做宁南伯,而朱慈焕封他做宁南候,权衡之下,左良玉竟然毅然决然撕毁了诏书,并杀了北京方面的使者,只留下一个小头头,怒斥道:“我只认先皇诏书,弘光帝乃是先帝指认的太子,朱慈焕何许人也?满清鞑子的傀儡而已,也想匡我?回去告诉多尔衮,让他洗净了脖子,等我杀到北京砍了他的脑袋当夜壶!”
之后率兵赶去南京,一路上刮地皮的事情就不必多说,更是裹挟百姓,出兵的时候只有不到五万人马,等到南京城下时已经达到了惊人的三十万人!
把人马往南京城下一堆,然后左良玉也不进城,就在兵营里让朱慈烺犒赏三军。
此时各路诸侯或是还在观望,或是路远,仅有附近流窜来的黄得功、高杰、刘良佐、刘泽清四位总兵,此时四位总兵兵力远比不过左良玉,不过左良玉的手下也只有少数精锐,剩下的都是裹挟来的穷苦百姓,双方一言不合,在南京城下大打出手,杀得碎肉弥天,血流成河。
就在城外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南京城里也不太平,原本杨光赫失势,其党被艾诚凌驱逐,大多撵到南京来做“遛鸟御史”,谁知道世界变幻如此之快,朱慈烺称帝,杨党立即显得势力庞大起来,不仅人多势众,而且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其中以杨光赫的一位关门弟子,名叫“吴通明”,跟着杨光赫也算是根正苗红的阐教弟子(由书友“没事就喝茶”友情出演)。
这吴通明天赋异禀,悟性过人,杨光赫虽然多年从政,懈怠了修炼,但一身道法拿出去也是一流的高手,这吴通明每日在南京修练不辍,竟然隐隐现出青出于蓝之势。
吴通明是南京兵部尚书,本来按照吏户礼兵刑工的排列顺序,兵部排在第四,地位不高,不过如今是枪杆子里面出政权的时候,吴通明更是自己亲自训练了一支部队,是以在朱慈烺上位之后,也入了内阁。
按照吴通明的意思就是要把老师杨光赫从山东请回来,论资历、论实力,杨光赫都是大明朝的首辅第一人选。
只是东林党不干,东林党虽然在南明朝廷里实力不大,但也不可小视,更何况东林书院分院遍布大江南北,尤其是士人多杂的江南,因此东林党在某种意义上代表着整个南明的士人阶层,东林党与杨党斗了一百多年,现如今又怎能放弃,以史可法和东林党张慎言等人大肆抨击杨光赫,与杨党相争。
于是,在城外杀得昏天黑地、走肉飞尸的时候,南京城内两党之争也是热火朝天,闹成了一锅粥。
第二回南京内乱
南京城,金銮殿上。
看着下边吹胡子瞪眼,吵闹成一团的朝臣,朱慈烺叹息着闭上了眼,全身泛起一阵无力的感觉。
他八岁的时候,崇祯皇帝安排东宫讲读官员,有礼部尚书姜逢元,詹事姚明恭,少詹王铎、屈可伸侍班;礼部侍郎方逢年,谕德项煜,修撰刘理顺,编修吴伟业、杨廷麟、林曾志讲读;编修胡守恒、杨士聪校书。
几乎把大明帝国剩下的名臣全部找来给他当老师,从小,他受到的教育就是正统的儒家思想,使得他小小年纪便老成持重,心中总想着以礼教化天下,以恩德泽苍生,如果在太平时代,他或许会是一个好皇帝,只可惜,生在末代乱世,以他学得那一套,想要结束乱世,中兴大明,其难度可想而知。
在他印象之中,只要我遵照圣人所说,做一个好的帝王,下面群臣齐心,中将协力,要打跑鞑子,恢复河山根本不是一件很难得事情,前些天他甚至还梦到自己率兵杀回北京,站在紫禁城上,俯视山河社稷,哪知道事情远没有想象中的简单。
“咳咳。”穆糖原本一直是一副十五六岁的少年模样,只是当初保着朱慈烺逃出来的时候,受了傅时乐音波重击,伤势颇重,之后眼看北方糜烂,南朝混乱,军权不振,夙夜忧思,伤情非但不见好转,反而逐渐加重,这几日更是连鬓角的头发都花白了。
穆糖的咳嗽声不大,但以他的地位,在整个大明帝国也无人敢小视,见他咳嗽着走上前来,众朝臣纷纷停下纷争,转过头来,一起看向站在帝座右前方的那个身材矮小单薄的太监,场面立时安静下来。
穆糖目光如电,在众人脸上挨个扫过,随后阴森森地说:“城外的五镇总兵究竟是谁功谁过,自有圣上独断纲常,你们说出去也个个都是鸿儒、学士,在这朝堂之上,仿佛市场小贩,叫骂争吵,成何体统?莫非看着鞑虏入侵,心里起了别样的心思,不把圣上放在眼里不成!”
说完也不看众人的反应,尖声叫道:“金瓜武士!”殿外立即走进来一对身穿金甲,手持金瓜的高大力士,“哪个再敢藐视圣上,不管他是哪个尚书,哪个将军,立即拖出殿去,金瓜击顶!”
穆糖带着朱慈烺入南京之后,就感觉到这边风向不对,又担心崇祯死后会有异变,于是专门训练了八百金瓜武士,皆选择身高一米八以上的高大壮汉,身披金甲,手持金瓜,那金瓜单是柄便有一丈二,瓜头四尺,挥击之下,便是一块巨石也能砸成粉碎,而且这些武士还另配唐代的陌刀,日夜操练,锤法、刀法俱佳。
那些朝臣先是一愣,随后哄地一声又大声呼喝起来,有几个更是要冲过来撕扯穆糖,其中礼部尚书钱谦益更是嚣张,一跳八个高,指着穆糖的鼻子大骂:“死太监,也配在老夫面前耍威风!社稷凌乱,皆是你们这帮阉人蛊惑圣听,扰乱朝纲所引起,今日非请陛下将你们阉党诛杀干净不可!”
穆糖尖声喝道:“金瓜武士,将这老匹夫拉出去!”
两旁金瓜武士来拖钱谦益,后面他的几个学生和东林党一伙人皆一拥而上,与金瓜武士厮打,就连杨党一伙也出声阻止。
穆糖面色冷峻,又叫来一队金瓜武士:“将这几个,全部拖出去,金瓜击顶,尽数打死!”
得到了命令,金瓜武士不再犹豫,将钱谦益和他的几个学生像拎小鸡子一样抓出去,其他众朝臣这才知道怕了,连忙涌向朱慈烺,有的直接为几位大儒求情,有的指着阉人干政,有的更是直接威胁,要辞官不做,朱慈烺也有些慌了,不住地拿眼睛去看穆糖。
就在这个紧要时候,金銮殿上,皇帝座位的身侧忽然现出一片血红色的光芒,开始时只是一条血线,瞬间拉开,成了一个门户,从里面走出一个身穿青衫的年轻人来。
“齐星衡!”穆糖一看来人,立即高兴地叫出来,当日他跟齐星衡、宋宝书他们一起迎接朱厚熜进北京登基,后来又听说他的种种传闻,甚至他的能耐。
齐星衡面容冰冷,双目血红,里面隐含泪光,缓缓走过来。
穆糖连忙拉着朱慈烺介绍:“这位齐仙人乃是巫山有名的剑仙,地皇神农的传人,法力深不可测,当日多亏了他,嘉靖皇帝才能顺利入京。”
朱慈烺听完吃了一惊,连忙从宝座上站起来,以晚辈礼相见。
齐星衡冲他点了点头,随即冷眼看向朝堂的上的群臣。
其中一个大臣见皇上对他行此大礼,心有不忿,站起来大声指责,话刚出口,便见一道红光闪过,眉心暴起一团血花,已被血雷贯脑,当场死绝。
齐星衡冰冷的声音之中透出无限的悲凉和愤怒:“鞑子马踏中原,崇祯皇帝吊死煤山,黄河以北尽皆沦陷,你们这帮子混蛋还在这里党争内战不休,互相指责谩骂,不似齐心协力共抗鞑虏,反而争权夺势,腆着一张没羞的老脸在那里叫嚣?”
见还有人要反驳,他双目之中血光爆射,恶狠狠地说:“要是再敢多说一句废话,我就把你们统统杀光!”
众人立即噤声。
齐星衡转向穆糖:“小糖,让他们都散了吧!”
穆糖立即高喊:“退朝!”
众朝臣闻言如遭大赦,纷纷慌张跑出殿外。
见众人都走了,齐星衡慢慢转过身,打量朱慈烺,后者也正仰起头看他,微微叹气,大明朝,甚至是天下汉人的气运接下来就要落在他的身上,这副稚嫩的肩膀,能够扛起这么重的担子吗?
轻轻抚了抚他的头,齐星衡脸上露出些许笑容:“你叫朱慈烺是吧?朱厚燳是我门下二弟子,说起来也不是外人了,这个送给你,希望你以后能够健康、快乐。”说着从手上退下一个大半圆的玉圈,亲手给朱慈烺戴在手腕上。
朱慈烺听到“朱厚燳”之后吓了一跳,他知道朱明皇室有两位修仙的皇帝,一位是明世宗朱厚熜,他做了四十五年的皇帝,听说每日修仙炼道,生下朱载垕立为太子之后,便遣散妃子,静宫潜修,据说当他五六十岁的时候,还是如三十多岁的模样,后来跟白莲圣女虞玙一同出走,之后便再没有消息。
第二位是前面那位的哥哥,名叫朱厚燳,出家的更早,他甚至舍弃地位,专心修行,当时孝宗皇帝驾崩之后,朝臣拥立当时唯一的太子朱厚燳即位,不过这位老祖宗更是视帝位如粪土,只做了几天皇帝,后来便毅然决然地“退位让贤”派人将自己的堂弟朱厚熜接到北京即位。
嘉靖皇帝朱厚熜生隆庆皇帝朱载垕,朱载垕生万历皇帝朱翊钧,朱翊钧生泰昌皇帝朱常洛,朱常洛生崇祯皇帝朱由检,朱由检生朱慈烺,认真算起来,朱慈烺却是应该喊齐星衡祖宗了!
他不知所措地看向穆糖,齐星衡拍着他的肩膀温和地问:“烺儿,怎么样,看看喜不喜欢?”
朱慈烺不暇思索,当即就要说一些感谢先辈的客套话,齐星衡把脸一板:“你先看看,然后再说,我可不喜欢虚伪的人。”
朱慈烺一怔,随后低头看向手上带着的玉环,却是自己从没见到过的紫玉,上面盘着七条灵蛇,栩栩如生,更有数不清的紫炎灵火,戴在腕上,有一股阳和之气,温养全身,暖洋洋的极为舒服,遍体生春。
“喜欢。”朱慈烺这次是真的喜欢了。
齐星衡满意地点点头:“烺儿,你说,这大明的天下还能守得住吗?”
朱慈烺顿时愣住,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