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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出突然,谁能料到已经破成两半的傀儡还能伤人,想要施救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剩下的众人看着还在地上乱蹦的半边蜘蛛,不由的齐齐后退了一步。
“快下!”金禾厉声喝道,带头跳了下去。
眼前的景物又变,他们仿佛置身于矿道之中,到处是四通八达的洞口,让人无法辨明方向。
“小心!”金禾的话音还未落,几只傀儡蜘蛛又钻了出来,身形却是比刚才的大了不少,铁钩般的尖爪示威般的举起,嘴里吱吱声不断。
“惨。”几人猛吸了口凉气,转身就跑,刚才的斩龙阵也不是说使就能随便使出来的,好在这里洞穴甚多,蜘蛛一时也追不上他们。
第五卷第二十七章药?毒?(一)
八月,中秋,璇玑图中,地下某处的埋伏里。
许怀轩轻轻的吐出一口气,贴着洞壁小心的缩到阴暗处,地下的坑道众多,在慌乱的逃跑中,剩下的人群已经分散,黑暗中不时传来轻轻的滑行声,偶尔伴随着几声凄厉的惨叫,让人心中一紧。
许怀轩双眼已经昏花,他左手按在墙壁上大口喘着粗气,剧烈的心跳声连自己都可以听的很清楚,右臂被铁甲傀儡蜘蛛的利爪贯穿,插着一截断掉的倒钩。逃跑的途中也没有什么时间来处理伤口,鲜血沿着手臂静静的滴落,地下已经拖出了一条长长的血痕,这倒钩似乎还是活着一般,不时的在手臂上颤动,将已经合拢的伤口又震的裂开。
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弟子,从醒世以来,他就不知道父母是谁,也许早已经死了吧……许怀轩经常这样告诉自己。他的黑色衣服已经被汗水浸透,紧紧的裹在身上,显现出强健的身体,衣服的左上角有个银色的猛虎图案,猛虎仰头咆哮,嘴里白牙森森,头上绣的并不是王字,而是一个七。
这是他在门中的地位和标准,许怀轩仔细的摸了摸猛虎的头,眼中透出一丝笑意。只有能够在残酷的修行中存活下来的人,才能够允许绣上猛虎的图标,而虎头上的七字,则代表他已经有七次成功行动的经历。
只要这个数字变成九,那他就可以换下这身衣服,并且提出一个愿望。不过这一天看起来颇为渺茫了。
他也杀过不少人了,但这次却还是第一次明白猎物的滋味,当你在黑暗中小心的行走的时候,地面突然裂开,泛着蓝光的倒钩猛的刺出,耳边只有同伴被撕裂的惨叫声,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不管怎么样,至少现在我还活着。”许怀轩无声的笑了笑,因为牵动了手臂上的伤口,笑容马上变了味道,倒像是哭一般。
他一刀划破了臂上已经和伤口纠缠在一起的衣服,轻轻的将已经被扯入了肉中的衣服碎片挑了出来,让伤口慢慢的显现出来,面前的是一个触目惊心的大洞,猩红的肉翻了出来。因为过度失血,已经变成了青色。
许怀轩活动了下手指,指尖的触感已经模糊,但总算还能握紧。
“呼”,他轻轻的吐了口长气,手中刀口调转,用力的朝倒钩边的伤口切了下去,本来已经流干了鲜血的肌肉被猛的割开,暗红的血液沿着新的伤口涌了出来。剧烈的疼痛让他半边身体都在痉挛。
“还差一点……”许怀轩咬了咬牙,他看着那半截泛着冷然蓝光的倒钩,再次操纵着刀锋在血肉中游动,终于将倒钩边的肌肉割出了几道深深的裂口。
他定了定神,将手中的长刀插在地上,攥着倒钩,上面锋利的利齿刺破了他的手掌,让他犹豫了一下。
“哼”一声闷哼,半截连着血丝的倒钩被他用力拔出,鲜血如同被开了口的大堤般射出,他从来没有想到人的鲜血竟然可以喷的那么高,半边身体已经失去了感觉,当人痛到极处,反而有一种酥麻的感觉。
许怀轩受过无数的伤,他清楚地知道这片刻的酥麻过后伴随着的就是无法用言语表达的痛苦,他还有一点点的时间。
他剧烈的喘息着,扭头将手中的一个纸包用牙撕开,里面是一层青白的粉膏,在黑暗中透着晶莹的光芒,像是剔透的玉般。在痛苦来临之前的那一瞬间,他猛的吸入了一大口。
一阵辛辣的香味渗入他的鼻尖,手臂上的伤口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痛苦远远的飘了过去,一种懒懒的悬浮感,从鼻端涌入,迅速流遍了全身,让人忍不住想要睡去,即使再也不要醒来也无所谓。许怀轩无力地靠在洞角,手中的纸包轻轻的飘落在地上,他的双眼已经变的迷离。
“还不到睡的时候!”许怀轩咬住舌尖,用力摇了摇头,将那种漂移的感觉逐出了脑海,极力挣扎着站起,从怀中取出药膏,胡乱的将伤口包裹住,跌跌撞撞的朝前走去。
“小炫,收回你的傀儡,再这样杀下去,就没有一个活人了。”风天翔抓住因为激动而全身紧绷的徐炫,沉声说道。
“嗯”,徐炫半天才从紧张中恢复了过来,低声应道。她手中拿着一个奇形的小鼓,随着她的敲击,潜伏在地下的铁甲蜘蛛纷纷冒出头来。
“啊,都坏了啊。”徐炫看着仅剩下的四只伤痕累累的铁甲蜘蛛,轻声叫道。
铁甲蜘蛛有的利爪被折断,有的背上被砍的露出了里面的构造,虽然还能活动,但动作已经呆滞了许多。每个铁甲蜘蛛都好像被血染过一般,遍体都是暗红的血色,轻风掠过,袭来一阵腥臭的血腥味,中人欲吐。
徐炫脸上闪过一丝不忍,她低声问道:“风叔叔,我们这样做到底对不对了?难道非要将他们赶尽杀绝不可吗?”
“哈哈,刚才到底是谁指挥铁甲傀儡穷追不舍的啊。”风天翔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公子的命令是尽量击杀,至于如何做,那就是由我们来把握了。”
“你现在可怜他们,若是我们落在他们手中,只怕下场还要凄惨不知道多少。”风天翔闻着扑面而来的血腥味,沉声说道。
“哦,现在还剩下不少人,若是这样放过他们,守在前面的星瞳姐姐不是要应付那么多人吗?”徐炫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到底明白了多少,她想了想,忽然急声问道。
“哼,我们之前布置的时候,那个小丫头就非要一个人守在那里,既然公子也同意了,那就随她好了,反正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也不关我们的事。”风天翔眼前泛起那个冷冰冰的身影,他似乎被刺了一下,低声说道。
任何地方,只要有人存在,就有派系之分,虽然都在玄心宗门下,但后来加入的风天翔和星瞳他们总是有那么一点隔阂,配合起来也有点生分。
“走吧,还有点后续要做了。”风天翔举起手中的吸灵杖,轻轻的在地下一点,一团红雾涌出,将他整个人包裹在其中,飞跃着离去。
静静的黑暗中,七八个黑衣人围聚在一起,周围一片死寂。
他们身上或多或少都带了不少的伤口,所有人都看着沉默的首领,眼中透着不安。
金禾仰头看着洞顶被破开的一个大洞,妖异的血色无声的洒落,将他眼睛染上了一层血芒,他似乎只是在出神,什么话也没有说。
金禾手中如水般的长刀已经砍的变了形状,身上一片血色,也不知道是他还是别人的。
“这次真是失算了啊。”他幽幽地叹了口气,一路行来,敌人的面都还没有看到,属下已经在铁甲蜘蛛手中折损了大半。
这些蜘蛛被他们合力斩杀了几只之后,却是改变了策略,只是不停的偷袭伏击,让人永远也不知道下一步是不是就是它们布下的陷阱,虽然最终找到了洞口,但又有几个人能够出去了?金禾第一次失去了信心。
“大哥,那些见鬼的蜘蛛已经没了。”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何烈面上露出一股喜色,低声说道。
“那又如何?”金禾苦笑了一声,这句话却没有说出来,他转头看了看已经疲惫不堪的属下,眼中闪过一道利芒。
“起来,只是这样一点事情就难住你们了吗!”他厉声喝道,身板一挺,虽然满脸血污,但一股凛然之气却猛的逼了过去,让已经遍体伤痕的众人精神一振。
“小武,你打头,大家小心一点。”金禾指着洞口说道。
众人应了一声,留下两个人断后,其他的人小心翼翼的从洞口钻了出去。
“大哥,外面没人!”武慎大口吸着新鲜的空气,他第一次觉得外面夜空的辽阔,看着那个小小的洞口,他心里一阵恶心,急忙趴在洞口叫道。
所有的人都钻了出来,金禾看了远处那明暗闪烁的火堆一眼,恨恨的咬了咬牙,沉声说道,“先回去,等禀明了大人再说。”
他的话音还没落,周围的空中突然响起了轻微的鸣叫声,就好像无数根细针刺入人的耳朵,周围的温度瞬间低了下来。
“好冷,是敌人!”他心中闪过这个念头,身体急速矮下,多年在生死关头历练出来的经验救了他一命。
他眼前喷起了一片血雾,又化成片片血冰落下,砸在地上叮咚响个不停,好像死亡的交响曲在奏鸣。
一名属下就在他面前斜斜的倒了下去,他面上还是之前的神情,整个人却好像被冰冻了许久一般,脖子上被切了一个大大的裂口,头断的好像要掉下来一样。
“小心!”金禾厉声喝道,剩下的几个人互相背靠着,急速聚在了一起,雪亮的长刀发出淡淡的青芒,将他们全身护住。
“啊”一声惨叫,又是一个同伴倒下,剩下的人都徒劳的挥动着手中的长刀,凄厉的刀芒四射而出,将齐腰的野草削得四散乱飞,但却丝毫没有敌人的踪影。
第五卷第二十七章药?毒?(二)
两个人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死掉了,如同滴入深潭中的水珠,没有激起一丝涟漪,只有那无边的寒意,幽幽的在空中扩散来,刺激着人的神经。
“我和你们拼了!”何烈再也受不了这种压抑,他大声喝道,猛地奔了出去。
“何烈!”金禾一把没有抓住他,可怕的鸣叫声又在空中响起,他急忙退后了一步,长刀上射出团团青芒化为光罩将全身护住。
一阵如同雨点般的敲打声在他布下的光罩上响起,晶莹的白光如电般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