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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中子吩咐童子取来一老枯松枝削一木剑,离了终南山,脚踏祥云,望朝歌而来。
这时的商汤众大臣见政事已拖数日,不能再等,便一起鸣钟鼓请纣升殿。
此时纣王正在摘星楼与妲己宴乐。听见大殿上钟鼓齐鸣,左右奏:“请圣驾升殿。”
纣王不得已。吩咐妲己道:“美人暂且安顿,待孤出殿就回。”
纣王坐于堂上见左右大臣俱都抱着奏本请陛下批阅,此时纣王深感烦恼,突听侍卫来报:“终南山有一炼气士云中子见驾,有机密重情,未敢擅自朝见,请旨定夺。”
纣王一听想道:“众文武诸臣还抱着奏本等孤,怎的烦人。不如与道士闲谈片刻也好。”
便传云中子进殿,云中子见到纣王后点出宫中有妖孽存在,并拿出木剑送与纣王,说道:“挂在分宫楼,三日内自有应验。”
纣王便吩咐将木剑挂于分宫楼。
而那妲己正居于宫内,突然似有所感,美眸之中略微露出意外之色后,便是嘴角微微露出喜色的装作不适卧床。当纣王散朝回驾寿仙宫发现妲己没来迎接,进入寝宫发现妲己气息微茫,大急,忙问妲己为何如此?
经妲己一番妖言,纣王得知乃是这木剑惊坏了妲己,即传旨命侍御官,将此木剑立刻焚毁。此剑乃是云中子用松树削成,一见火,立时焚尽。
虽然木剑很快就被销毁,可还是使得王宫之内藏着的那个按九灵吩咐故意没有收敛妖气小狐妖现了原型,险些小命不保,幸得妲己早有准备,给那小狐妖喂食了一枚灵丹,才使之重新化作人身,得保修为。故而王宫之内,妖气再次升腾起来。
此时,云中子尚未回终南山,在朝歌城中见此情景,不禁摇头暗叹一声,旋即便是去了司天监太师杜元铣府门外的照墙之上,题诗一首而去。
且说朝歌百姓见一道人在照墙上题诗,俱来看念,不解其意。人烟拥挤,聚积不散。
正看之间,只见太师杜元铣回朝。只见许多人围绕府前,两边侍从人喝开。
坐在马车之内的太师杜元铣不禁问:“外面怎么回事?”
管府门役禀:“老爷,有一道人在照墙上吟诗,故此众人来看。”
杜太师在马车内掀开车帘看见,是二十四字,其意颇深,一时难解,命门役取水将之洗了。太师进府,将二十四字细细推详,穷究幽微,终是莫解,不禁暗道:“此必是前日进朝献剑道人,说妖气旋绕宫闱,此事到有些着落。连日我夜观乾象,见妖气日盛,旋绕禁闼,定有不祥,故留此钤记。目今天子荒淫,不理朝政;权奸蠹惑,天愁民怨,眼见兴衰。我等受先帝重恩,安忍坐视?见朝中文武,个个忧思,人人危惧,不若乘此具一本章,力谏天子,尽其臣书,非是买直沽名,实为国家治乱。”
杜元铣当夜修成疏章,次日至文书房,不知是何人看本。今日却是丞相商容。元铣大喜,上前见礼道:“老丞相,昨夜元铣观司天台,妖氛累贯深宫,灾殃立见,天下事可知矣。主上国政不修,朝纲不理,朝欢暮乐,荒淫酒色,宗庙社稷所关,治乱所系,非同小可,岂得坐视。今特具谏章,上于天子。敢劳丞相将此本转达天庭。丞相意下如何?”
商容听言,便道:“太师既有本章,老夫岂有坐视不理。只连日天子不御殿庭,难于面奏。今日老夫与太师进内庭见驾面奏,何如?”
商容进九间大殿,过龙德殿、显庆殿、嘉善殿,再过分宫楼。商容见奉御官。奉御官口称:“老丞相,寿仙宫乃禁闼所在,圣躬寝室,外臣不得进此!”
“商容何事进内见孤?但他虽有外官,乃三世之老臣也,可以进见。”纣王闻得商容前来,遂命:“宣!”
商容进宫,口称“大王”,俯伏阶前。
纣王道:“丞相有甚紧急奏章,特进宫中见朕?”
商容启奏:“执掌司天台首官杜元铣,昨夜观乾象,见妖气照笼金阙,灾殃立见。元铣乃三世之老臣,陛下之股肱,不忍坐视。且陛下何事,日不设朝,不理国事,端坐深宫,使百官日夜忧思。今臣等不避斧钺之诛,干冒天威,非为沽直,乞垂天听。”
商容将奏本献上。两边侍御官接本在案。纣王展开观看:“具疏臣执掌司天台官杜元铣奏,为保国安民,靖魅除妖,以隆宗社事:臣闻国家将兴,祯祥必现;国家将亡,妖孽必生。臣元铣夜观乾象,见怪雾不祥,妖光绕于内殿,惨气笼罩深宫。陛下前日躬临大殿,有终南山云中子见妖氛贯于宫闱,特进木剑,镇压妖魅。闻陛下火焚木剑,不听大贤之言,致使妖氛复成,日盛一日,冲霄贯斗,祸患不小。臣切思:自苏护进贵人之后,陛下朝纲无纪,御案生尘。丹墀下百草生芽,御阶前苔痕长绿。朝政紊乱,百官失望。臣等难近天颜。陛下贪恋美色,日夕欢娱。君臣不会,如云蔽日。何日得睹赓歌喜起之隆,再见太平天日也?臣不避斧钺,冒死上言,稍尽臣节。如果臣言不谬,望陛下早下御音,速赐施行。臣等不胜惶悚待命之至!谨具疏以闻。”
纣王看毕,自思:“言之甚善。只因本中具有云中子除妖之事,前日几乎把苏美人险丧性命,托天庇佑,焚剑方安;今日又言妖氛在宫闱之地!”
纣王转而看向一旁侍立的费仲道:“杜元铣上书,又提妖魅相侵,爱卿如何看?”
费仲上前躬身奏曰:“前日云中子乃方外术士,假捏妖言,蔽惑圣聪,摇乱万民,此是妖言乱国;今杜元铣又假此为题,皆是朋党惑众,驾言生事。百姓至愚,一听此妖言,不慌者自慌,不乱者自乱,致使百姓皇皇,莫能自安,自然生乱。究其始,皆自此无稽之言惑之也。故凡妖言惑众者,杀无赦!”
纣王道:“爱卿言之极当!传朕旨意:把杜元铣枭首示众,以戒妖言!”
第三百二十七章忠良死老臣寒心
商容一听不禁忙道:“陛下,此事不可!元铣乃三世老臣,素秉忠良,真心为国,沥血披肝,无非朝怀恨主之恩,暮思酬君之德,一片苦心,不得已而言之。况且职受司天,验照吉凶,若按而不奏,恐有司参论。今以直谏,陛下反赐其死,元铣虽死不辞,以命报君,就归冥下,自分得其死所。只恐四百文武之中,各有不平元铣无辜受戮。望陛下原其忠心,怜而赦之。”
纣王则道:“丞相不知,若不斩元铣,诬言终无已时,致令百姓皇皇,无有宁宇矣。”
商容欲待再谏,怎奈纣王不从,令奉御官送商容出宫。奉御官逼令而行,商容不得已,只得出来。及到文书房,见杜太师俟候命下,不知有杀身之祸。旨意已下:“杜元铣妖言惑众,拿下枭首,以正国法。”
奉御官宣读驾帖毕,不由分说,将杜元铣摘去衣服,绳缠索绑,拿出午门。方至九龙桥,只见一位大夫,身穿大红袍,乃梅伯也。梅伯见杜太师绑缚而来,向前问道:“太师得何罪如此?”
杜元铣摇头叹道:“天子失政,吾等上本内庭,言妖气累贯于宫中,灾星立变于天下。首相转达,有犯天颜。君赐臣死,不敢违旨。梅先生,‘功名’二字,化作灰尘;数载丹心,竟成冰冷!”
梅伯听言忙吩咐压着杜元铣之人:“两边的,且住了。”
径直九龙桥边。适逢首相商容,梅伯忙上前拱手问道:“请问丞相,杜太师有何罪犯君。特赐其死?”
商容无奈答道:“元铣本章实为朝廷,因妖氛绕于禁阙,怪气照于宫闱。当今听苏美人之言,坐以“妖言惑众,惊慌万民’之罪。老夫苦谏,天子不从。如之奈何!”
梅伯听罢,只气得“五灵神暴躁。三味火烧胸”:“老丞相燮理阴阳,调和鼎鼐,奸者即斩。佞者即诛,贤者即荐,能者即褒,君正而首相无言。君不正以直言谏主。今天子无辜而杀大臣。似丞相这等钳口不言,委之无奈,是重一己之功名,轻朝内之股肱,怕死贪生,爱血肉之微躯,惧君王之刑典,皆非丞相之所为也!”
梅伯携商容过大殿。径进内庭。伯乃外官,及至寿仙宫门首。便自俯伏。奉御官启奏:“商容、梅伯候旨。”
纣王闻得不禁微怒:“商容乃三世之老臣,进内可赦;梅伯擅进内廷,不尊国法。”
不过纣王传旨宣进。商容在前,梅伯随后,进宫俯伏。
纣王问道:“两位爱卿有何奏章?”
梅伯口称:“陛下!臣梅伯具疏,杜元铣何事干犯国法,致于赐死?”
纣王道:“杜元铣与方士通谋,架捏妖言,摇惑军民,播乱朝政,污蔑朝廷。身为大臣,不思报国酬恩,而反诈言妖魅,蒙蔽欺君,津法当诛,除奸剿佞不为过耳。”
梅伯听纣王之言,不觉厉声喝道:“臣闻尧王治天下,应天而顺人;言听于文官,计从于武将,一日一朝,共谈安民治国之道;去谗远色,共乐太平。今陛下半载不朝,乐于深宫,朝朝饮宴,夜夜欢娱,不理朝政,不容谏章。臣闻‘君如腹心,臣如手足’,心正则手足正,心不正则手足歪邪。古语有云:‘臣正君邪,国患难治。’杜元铣乃治世之忠良。陛下若斩元铣而废先王之大臣,听佞臣之言,有伤国家之梁栋,臣愿主公赦杜元铣毫末之生,使文武仰圣君之大德。”
“梅伯,你大胆,放肆!”一旁侍立的费仲,听梅伯说自己是佞臣,不禁心中羞恼的指着梅伯喝道:“竟敢对大王如此无礼!我看,你和杜元铣一般,同为一党!”
纣王闻言点头沉声道:“梅伯与杜元铣一党,违法进宫,不分内外,本当与元铣一例典型,奈前侍朕有劳,姑免其罪,削其上大夫,永不序用!”
梅伯厉声大喝:“昏君听妲己之言,失君臣之义,今斩元铣,岂是斩元铣,实斩朝歌万民!今罢梅伯之职,轻如灰尘。这何足惜!但不忍成汤数百年基业丧于昏君之手!今闻太师北征,朝纲无统,百事混淆。昏君日听谗佞之臣费仲、尤浑之流,左右蔽惑,与妲己在深宫,日夜荒淫,眼见天下变乱,臣无面见先帝于黄壤也!”
纣王大怒,着奉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