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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边谈边往客栈外头走,经过姜婆婆那桌时,马家兄弟却兀自争论不休。谈直却见桌旁那丑老太婆一副仆从打扮,显是受雇佣妇之流,偏生马大声、马先醒却待她如上宾,对自己师父端木敬德却是毫无礼数可言,心中愤慨实在难忍,遂小声骂了一句,〃真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说罢脚下不停,就往外走。
〃小伙子!你等等。〃谈直却未出门口,姜婆婆沙哑的声音已从身后传来,〃你方才说什么?我老太婆耳背,听不清楚。你再说一遍。〃
谈直却回过头来,见是那丑老婆子对自己说话,毫不客气的道:〃怎么?一个操持贱业的人,难道还要端出身分,教训我谈直却不成?〃
〃你有胆就再说一遍。〃姜婆婆声音难听至极,〃就当是圣人之徒,教诲教诲我们这些不识之无的女子、小人好了。〃马家两兄弟听到姜婆婆与谈直却斗上了口,哪肯放弃这为婆婆效劳的大好机会?两人虽不敢与儒家八俏剑阵较量,但拿起九齿钉耙、月牙铲揍一顿眼前这年轻小伙子的勇气还是有的。
马大声、马先醒接连抄起家伙,宛如一对门神似的挡在姜婆婆身前。马先醒大声喝道:〃对啊!你这小子,有种的就再说一遍!〃马大声也道:〃对啊、对啊,再说一次!我很想听。〃其实刚才这两人自己斗嘴都来不及,压根儿没听到谈直却说了什么。
〃说就说。〃谈直却毫不畏缩,〃我就是说了一句『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看看你们这副模样,就是最好的见证。〃
〃大哥,他这是在骂我们?〃马先醒问道。
〃废话!难不成他只骂你不骂我吗?〃
〃可是我们不是女子?〃马先醒又问道。
〃对喔!且慢,兄弟别忘了女子前面,还有小人两个字。〃
〃疑?可是我们都是长得人高马大的……〃马先醒再问道。
〃混帐!人家都欺上门了还顾着斗嘴?〃姜婆婆怒气上升,紧紧握住了拐杖,尖声道:〃给我打!〃两兄弟听到姜婆婆斥喝,难得有志一同,抡起耙铲,就往谈直却头上砸去。谈直却岂是省油的灯,随即闪身向右避过。他本是带艺投入端木敬德门下,当下也不拔剑,脚尖就势一勾,以巧劲儿将身旁矮桌整张顶起,两支手在桌脚上一推一拽,那矮桌登时如圆盘般飞转起来,桌上酒水菜肴竟丝毫不曾洒出,谈直却将桌子往两人面门前一送,叫道:〃请你们喝酒!〃
马氏兄弟见谈直却如变戏法般的使桌子飞将过来,都是大吃一惊。他二人自幼犯着傻气,高深一点儿的内功自是不曾学过,要他们亦以巧劲儿接下这飞转而来的一席酒菜,那是万难做到。但两人都力大无比,于是一个砸、一个扣,将好好一桌酒菜连着桌子、桌脚都砸了个稀巴烂。
〃哼!〃谈直却见马氏兄弟毁去了好好的一张桌子,认定是这两人决意要和自己过不去了,当下斥道:〃真是不懂礼,也不知羞。真要动手,那就来吧!大师兄若是知道了,也怪不得我。〃
〃还怕你不得?〃马大声手中钉耙一亮,使一招〃祝融劈山〃便往谈直却右胁击去,马先醒也道:〃对!先打翻你!再打你家大师兄!〃一招〃共工开河〃铲向对手左股。两人同心协力将耙铲往前一送,就听得噹噹两声闷响,耙铲已被一柄连剑带鞘的长剑挡住,与此同时,那持剑之人断喝道:〃且勿动手!〃
来人正是高石然。高石然带着妻子马少嬅与姜婆婆下榻城西客栈,只是稍离片刻,入房去放置行囊诸物。哪知非但在走廊上巧遇荆天明,来到食堂之中,又眼见马氏兄弟对谈直却痛下杀手,当下长剑不及出鞘,便挡下了这两人的攻势。
谈直却见有人相帮自己,再一回头,见得来人竟是颖川高石然,随即脸露笑容道:〃我道是哪位有此绝技,原来是高兄啊!高兄何时得空再与小弟同饮个三百杯啊?〃
〃谈兄弟的酒量作哥哥的已经领教过了。〃高石然微微一笑,指着一旁发愣的马氏兄弟,又道:〃大家都是自己人,还望兄弟看我薄面罢斗了吧?〃
〃自己人?〃谈直却不解的问到:〃怎么?这两位……〃
〃他们是拙荆的胞弟。〃高石然伸手向坐在姜婆婆身后的美貌少妇一晃,言道:〃少嬅,快见过谈兄弟。〃谈直却与杨隼、辛屈节、荆天明,经他这么一说,才知道以娴淑著称的颖川女侠马少嬅,竟还有这么两个活宝兄弟,都是大为愕然。但双方既有这么一层关系在,再要动手已是不妥,谈直却只消作罢,当下便邀高石然、荆天明同赴官廨相会,一时之间,众人有说有笑,唯有姜婆婆的脸色,说有多难看就难看。
第五章人非草木
在桂陵城官廨之中,以端木敬德为首的一群人,正在商议对抗秦军之策。赵楠阳忧心忡忡的说道:〃据说此次攻齐之战,除鬼谷四魈外,秦王请出老将王贲再度上阵,王贲这人极不好相与的啊,看来嬴政此次是势在必得。〃辛屈节接过话来,道:〃话虽如此,如今也只好斗上一斗。〃
辛屈节望了一眼站在盖聂身后的荆天明,感慨万千的又道:〃只可惜当初荆轲兄弟刺秦未能得手,若是当年诛灭此獠,如今更有何患?〃高石然点头道:〃辛大哥此言甚是。在下虽未见过荆轲兄弟,但见其子似见其人,有天明这样的孩子,荆轲兄弟长眠於地下,也该瞑目的了。〃说罢向荆天明投去赞许的目光,荆天明却深深低下了头。
〃死生之事小、名节之事大。〃端木敬德完全没有察觉到荆天明脸上奇异的表情,续道:〃荆轲此举定当名留青史,为后世人所不能忘。〃盖聂听端木掌教也如此说,不禁喟然长叹。〃但如今秦国大军在濮阳城中集结,无论兵源、粮草、器械之物,无不胜过我方十倍有余。〃端木敬德咳嗽一声,语转激昂,若是只听声音,谁能想到这是个年近古稀之人所说的话,〃依我看当今之际,唯有速战速决,方有胜算。〃
〃话说到这,〃赵楠阳沉默了一会儿,终于问道:〃怎么今日议会,墨家钜子路枕浪等人竟不曾到来?莫非、莫非是不曾通知到吗?〃
〃这嘛……唉。我与路大钜子已然谈过,墨家军的主张仍是静观其变。〃端木敬德叹息了一声,仿佛万般艰难的说道:〃其中详情,叫宽文过来一问各位便知。〃端木敬德将脸微微向右一摆,吩咐身边随侍的年轻弟子道:〃刘毕,你叫宽文进来。〃刘毕清脆的答道:〃是,师父。〃
但刘毕尚未出门去叫杨宽文,厅内已听得屋外人声吵嚷。儒家陶冶子弟历来讲究修身养性,是以英雄大会当日数百名儒家弟子集结一处,尚且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如今官廨里外皆无外人,却传来阵阵喧哗之音,想必是出了什么事。
端木敬德双眉紧锁,一张老脸更显威严,吩咐道:〃刘毕,把花厅的门打开。〃刘毕依言走上前去,将三道花厅隔门一一拉开。只见外面接近天井的走廊上,十来位白衣儒生背对花厅,用身体挡成一道人墙,却是不停的在后退。屋内众人除了端木敬德之外,人人皆是伸长脖子探头看去。
儒家大弟子杨宽文、二弟子戚戒浊、三弟子邵广晴俱皆在场,杨宽文挡在人群最前方,口中不住喊道:〃大小姐,您还是回去吧。〃那擅自闯入官廨之中的女子,着一身青布衣袍,头上发髻木簪,身后还跟着一位背着包袱的年轻男子,正是神医端木蓉。端木蓉不管杨宽文、邵广晴如何劝说,执意便是要进花厅,〃你们让开点儿,〃端木蓉挥手道:〃我见爹一面,即刻就走。〃
〃大小姐,您也不是不知道,师父老早交代过再也不见您。〃杨宽文眼见离端木敬德所在的花厅只剩一丁点儿距离,急得都快要哭了,〃大小姐何苦为难我们呢?〃端木蓉道:〃我为难你们?这天井这么大,请你们诸位稍稍移一下脚步,应当算不得什么为难吧?〃
杨宽文见无论如何也挡不住端木蓉,扑通一声,双膝跪地,说道:〃大小姐。算宽文求您了,师父每次见了您,总要不快三、四个月,就算不为我们,也请您为他老人家想想,师父、师父……他老人家这把年纪了,您何苦……何苦……〃说着说着不禁泪流满面。
端木蓉见杨宽文动了真情,停下脚步,将身一侧,表明不受杨宽文的礼,但言语之中已不像刚才那般逼人,〃文哥哥,快请起。你长我七岁,自幼瞧着我长大成人。小时候父亲出门讲学,百日之中难得有几天在家。是你教我、疼我、陪我玩耍,无论你是不是儒家门下第一大弟子,在我心中你永远都是我的长兄。我怎能受你这个礼?〃
〃那……那您是答应不进去了?〃杨宽文满怀希望的抬起头望着端木蓉道。
〃我非进去不可。〃端木蓉言道:〃若是以前,文哥哥这样求我,我端木蓉好歹是个人,多少能够体谅。但在今日,谁都保不定是否还有明日,今日一晤即是永别,还望文哥哥原谅小妹。〃说罢迈开脚步又往花厅闯。
戚戒浊眼见杨宽文拦不住端木蓉,当下灵机一动,大喝道:〃众位兄弟,手拉着手结成人墙,挡住大小姐!〃戚戒浊的声音原本就宏亮异常,此时听来更是如狮如虎,十数名原本就挡在端木蓉身前的儒家子弟,顿时遵命,互钩双臂。那些刚从外面赶来支援的弟子们,在端木蓉身后也是如法炮制,一时之间,竟将端木蓉身前身后围得个严严实实。端木蓉在几十名白衣儒生的人墙包围之下,想再往前挪动半步也难。戚戒浊见计奏效,言道:〃大小姐,得罪了。我们这就护送大小姐出去。〃
端木蓉见人墙向自己逼将过来,也不心急,只道:〃你以为这样就挡得住我端木蓉吗?〃边说边从腰带中抽出一把锋利匕首。
戚戒浊见端木蓉拿出匕首,以为端木蓉要以自戕相胁,又不敢放开双臂松了人墙,一时间又想不出什么办法,只得大叫,〃大小姐!您千万不可轻生啊!〃端木蓉冷冷回道:〃二师兄,你自幼除了声音大、听师父的话之外再无长处。没想到几十年过去,还是如此。〃说罢手中匕首一挥,自行削去了左臂上大片衣袖,一条完好无缺的雪白粉臂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