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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龙生铁剑玉佩-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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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堂倌连连点头,道:“二位请慢用,即使到鸡唱天明也不打紧。”
  说罢,躬身而退。
  柳南江道:“前辈是这儿的熟客吧!”
  欧阳白云呵呵笑道:“谈不上多么熟,倒是来过几次。别看这儿小,三羹大火锅的选料都是上品,真滑嫩鲜美已极。”
  接着又笑道:“一份锅只不过纹银五两而已,加上凤翔悬的名酿,七、八两银子就下来了。”
  柳南江道:“一份锅要五两银子?”
  欧阳白云白眉一掀,道:“难道相公还不曾尝试过这一道味?”
  柳南江摇摇头,道:“说来寒伧,的确不曾吃过。”
  欧阳白云颇似一个老客,显得津津有味地说道:“这三羹大火锅最主要的就是羊羹、鹿羹、雀羹。西北草原丰盛,羊、鹿俱都肥嫩已极,倒算不得是什么珍品,咱独雀羹一味却得之不易。”
  柳南江道:“所谓雀羹,是否雀鸟之肉所作?”
  欧阳白云道:“不错。”
  柳南江道:“那又难在何处?”
  欧阳白云道:“相公可知这淮雀是哪一种雀鸟之肉所作?”
  柳南江道:“山雉为食中最具美味者,想必是制作雀羹的佳品了。”
  欧阳白云连连摇头,道:“错了!错了!目下长安各酒楼都在卖菊花三羹大火锅。一般都是以家禽之肉制作雀羹,用山雉者已经算很讲究了,唯独这儿才是道地的上品。”
  柳南江道:“原来食道的学问也很深。”
  语气一顿,老者接道:“雀羹是用斑鸠之肉所作。一过重阳,斑鸠最为肥嫩。在终南山麓,几乎每棵树上都有斑鸠之巢,本不甚出奇。偏偏这三羹大火锅要到腊月才上市。这时候,大雪早降,道途封冻,斑鸠群也不知躲到哪儿去避寒了,焉能不名贵哩!”
  柳南江道:“如此说来,就是卖五十两银子也不算贵。”
  二人尽在闲聊,热气翻腾,大盘、小碗,花样繁多的菊花三羹大火锅也端上了桌。
  堂倌为他们二人斟上了酒,才退了下去口
  欧阳白云端起酒盏来举了一举,喝了一大口,吁出了一口长气,道:“武林之中,有一个人最喜爱吃这一道美味。不但爱吃,而且还能亲自下厨,作出来的味儿别人谁也比不了。
  老朽这许多年来,一到冬天就想起了那种美味,自然也很想念故人。”
  柳南江问道:“不知是哪一位前辈?”
  欧阳白云道:“说来也巧他与相公同姓。”
  柳南江振声道:“莫非是柳啸吟先生?”
  欧阳白云点头道:“是他,恕老朽冒问一声,相公与他?”
  柳南江抢着说道:“只是同宗而已。”
  欧阳白云语气幽然地说:“弹指又是不少年过去了,一直没有故友信息。前些日子听人传说,他能破此局,却想不到引来了相公。”
  柳南江道:“恕晚辈冒问一声,凌晨在我客栈上房窗外……”
  欧阳白云接道:“正是老朽。并非有意在外窃听,而是发现那位小姑娘身怀老朽所输给柳啸吟的棋子,因而探上一探。”
  柳南江道:“那位怀有棋子的姑娘,正是柳老先生的女儿啊!”
  欧阳白云白眉一掀,道:“老朽不曾听说故友有这么一个女儿啊?”
  柳南江道:“原是庶出,续统在前辈睽别之后。因而前辈未听说过了。”
  欧阳白云拈须叹道:“真是一个情种,想必那位如夫人超尘脱俗,才能生得出这样一个秀美绝伦的女儿了!”
  柳南江道:“在下也曾见过那位柳夫人,的确风范绝佳。”
  欧阳白云连吃几口茶肴,呵呵笑道:“这种酒菜耗资不少,想不到却白花了。”
  柳南江讶然道:“前辈何出此言?”
  欧阳白云道:“不过,也不算白花,虽由老朽出资奉请,却是相公的银子。相公还记得那晚在开元寺前……”
  柳南江道:“前辈棋高一着,在下输得心服口服。”
  语气一顿,接道:“时辰已晚,前辈请早赐吩咐。”
  欧阳白云道:“此刻已无事可托了。”
  柳南江不禁大大一楞,道:“是在下不可信托吗?”
  欧阳白云连连摇头,道:“非也!”
  柳南江道:“那又是为了……?”
  欧阳白云接道:“老朽不知仙仙姑娘就是故友之女,见那副棋子儿竟在她手中,所以想托相公将那副棋子暗中取回。既然是故人之女,那副棋子儿理当该其所有。岂不是无事可托相公了吗?”
  柳南江喃喃道:“原来如此吗?”
  口里虽如此说,心间却大大疑惑,骨子里绝不是这样一回事,此老必走在暗动花招,另有所图。
  欧阳白云道:“来,喝酒吃菜,别辜负了佳酿美味。”
  柳南江也不搭讪发问,静待下文。又是三巡酒过,欧阳白云道:“相公与那黄衫客很熟吗?”
  柳南江道:“谈不上很熟,倒是见过几次。”
  欧阳白云道:“听说此人胸罗万机,功力不弱,相公可知他是个什么来头?”
  柳南江私心暗忖:这莫非就是对方的真正意图吗?
  先绕一个弯儿,然后再旁敲侧击以此闲谈方式探得他真正知道的事。果真如此,此老未免太工于心计了。
  他一思念,自然久久未曾说话。
  欧阳白云道:“相公在想什么?”
  柳南江道:“在下本想直言,又怕冒犯前辈。”
  欧阳白云接道:“直言无妨!”
  柳南江道:“那黄衫客以在下看并无过人之处,前辈如此关注,实令人费解,故而晚辈久久思累也难以回答了。”
  欧阳白云脸色一沉道:“相公说他无其过人之处,是听人言呢?还是凭一己之观察?”
  柳南江道:“凭晚辈所见。”
  欧阳白云缓缓说道:“若说相公有意为那黄衫客遮掩,那是老朽不敢相信之事,如此说来,那就必然是相公着走眼了!”
  柳南江极为镇定地说道:“请教前辈,那黄衫客有何过人之处?”
  欧阳白云道:“他心中有别人不知之事,他手下有别人不谙之功。在当今武林之中,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物,非他莫属。”
  柳南江暗暗吸了一口长气,道:“前辈太看重他了。”
  欧阳白云道:“相公可是认为老朽言过其实?”
  柳南江道:“晚辈不敢。”
  欧阳白云一双眼睛中突露精光,沉声道:“请问相公,老朽的为人如何?”
  柳南江不禁暗暗一怔,而他表面上却极为沉静地说道:“晚辈焉敢评论者一辈人物。”
  欧阳白云道:“请勿客气。”
  柳南江沉吟一阵,道:“前辈为人如何,晚辈不敢妄论,不过常听人云,前辈德高望重,尤在奕道中久负盛名。”
  欧阳白云接道:“相公不必作此奖饰之辞,老朽为人如何老朽自知。当年老朽所杀之人,计达三百五十九个,虽都是大恶不赦之人,但老朽也未免采伐太重。是以老朽不敢当那德高望重的佳评。”
  语气一顿,接道:“然而老朽自问也无亏负武林之处。”
  柳南江唯唯道:“那是自然。”
  欧阳白云道:“相公可是肺腑之言?”
  柳南江道:“晚辈焉敢妄然矫饰?”
  欧阳白云道:“既然如此,相公就该为武林造福。”
  柳南江道:“请前辈明示。”
  欧阳白云道:“将黄衫客之来龙去脉详告老朽……”
  柳南江是绝不会轻易说出的,这并非他对欧阳白云不予信任,也不是他一心要护黄衫客,只因他曾经答应过绝不将黄衫客即凌震霄之秘密泄漏。
  他故作沉吟,然后又摇摇头,道:“晚辈对他所知不多,仅知他处处在和‘祥云堡’堡主秦羽烈在作对。”
  欧阳白云道:“只有这些吗?”
  柳南江语气铿锵地说道:“其他一无所知。”
  欧阳白云道:“可知他在何处?”
  柳南江道:“不知。”
  欧阳白云面色不禁一寨!
  柳南江连忙又道:“前辈要会他吗?”
  欧阳白云道:“不错!”
  柳南江道:“祝永岚已为前辈带信,想那黄衫客必会前来长安。”
  欧阳白云道:“老朽认为他不会来。”
  柳南江道:“除非祝永岚老儿未曾遇上他,否则他一定来。”
  欧阳白云缓缓站须颔首,道:“是吗?”
  柳南江道:“据晚辈猜测,黄衫客天明之前可能就要来到长安,前辈酒醉饭饱之余,不妨到晚辈所宿客栈中喝上几盏热茶。如果雅兴未减,晚辈还可以奉陪一局。”
  欧阳白云突然目光一亮,冷笑道:“相公总算吐了一句真话,移时老朽必定相随相公一同恭候那位黄衫客大驾。”
  柳南江道:“前辈请……”
  说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干。
  他已抱着一种随遇而安的态度,至于欧阳白云对他抱何种看法,他已不去计较,所以才不去多加解释,放开胸怀,举杯痛饮。
  欧阳白云心中想法不同,何况他心中早就预料柳南江和黄衫客之间互有闻击,此刻看柳南江神色,听他口气,分明昭彰在目,只是冷哼了一声,未再接活,一口气连干了三杯。从这一举动看来,此老虽已须发皆白,仍然有几分火气。
  二人喝了约莫半个时辰的闷酒,酒壶已空。
  欧阳白云这才问道:“相公酒量成了吗?”
  柳南江笑道:“晚辈不善于饮,原是陪陪前辈的,不知前辈可已足量?”
  欧阳白云点了点头,然后扬声道:“伙计,看帐!”
  堂倌应声而进笑着说道:“不必了,记上一起算吧。”
  欧阳白云道:“当心倒帐,老夫也许活不到明天。”
  堂倌道:“您老说笑!”
  柳南江笑道:“老先生有些醉了。请问一共多少银子?”
  堂倌笑道:“共七两五钱。”
  柳南江自袖袋内摸出十两大锭,塞在堂倌手里,道:“多的赏你。”
  欧阳白云道:“还不快谢吗?”
  堂倌连连哈腰称谢不迭。
  欧阳白云也向柳南江拱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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