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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阪在前,三个人一起向秩父往返公路走去。这大公路上肯定有汽车通过。
三个人互相没有再说话,默默地向前,但三个人心里都闷了一口气。
他们化了一个多钟头,来到了秩父往返公路,公路只通往秩父湖,这时已是黄昏。
“要抢汽车吗?或者……”山冈问。
“当然要抢,我们要让开着的汽车停下赤,然后再采取行动。”中田毫不犹豫地说。
“可是谁会抢车呢?”
“中田,抢汽车这事要全靠你啦,我们两个的手脚都不灵敏。”石阪轻率地指着中田说。
“明白了,我想我会设法干的。”中田的石阪的建议,并不表示反对,满口答应下来。
这时天已完全黑了,三个人悄悄沿湖边向前走。
晚上九点过钟,很少有汽车通过。他们虽然遇上了几台车,介由于和他们行进的方向相反,所以没有行动。在湖岸一带,星星点点分布了一些村庄。
大概又过了半个小时。
来了一台小型卡车。中田在公路旁边使劲挥动双手,但是这辆小型卡车没有停下,而是一加油门,从他们身边开了过去。中田冲着已经开过去的卡车,叫了声“混蛋”。
又过了十分钟左右,又来了一辆车,这次是辆小汽车。
中田站到了公路中间。
车停住了。开车的是中年男子,车里只有他一个人。
“怎么啦,你们?”男子从窗口探出头来问。
“去哪儿都行,只要把我们带到城里去就行啦。”
他们并没有采取行动,而是打算上车后,在中途干掉司机。中田上助手席,到时候中田一踩刹车,坐在后面的山冈和石阪就从背后用绳子套住司机的脖子,把他勒死,然后扔下车。
“好吧,那就上车吧。”
他们开始以为这男子会拒绝,相反,对方出人意料地热情。
中田坐在前面,石阪和山冈两人则坐在后面。
他们上车后,这男子就开动了汽车。
“我要回秩父。不过,你们是从哪里来啊?是来这儿干什么呀?”这男子问。
这男子脖子粗,全身都很胖,看上去有四十岁左右,圆贺的脸,宽宽的颌骨,长相很一般。
这男子对他们三个人既不感到奇怪,也不感到恐惧,深夜,在这很少有车辆通过的湖畔,搭乘三个人,而且还漫不经心地和搭车人说话。
“东京,从东京来这儿登山。”中田回答说。
“一看见你们就知道是来登山的。不过你们是从哪儿登的。”这男子掏出香烟点燃了吸了起来,他手指也很粗。
“唐松尾山。”山冈慌忙回答,接着又解释说:“因为我们都是职业登山家呀,所以不管什么山都想爬一爬。”
实际上石阪和中田都从来没有登过山。所以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我是问你们从哪儿往上低速产,就是说从哪儿开始登。”
前面是一个急转弯,这男子猛地一巴掌拍在喇叭上。
喇叭声音很响,把山冈吓得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山冈想,坐这车可算是倒霉了。这开车的家伙好象有刨根问底的习惯,而且,问话的态度也非常傲慢。
“我们是刚才下山的。”这声音虽不颤抖,但却显得气不足,好象喉管被堵了一半似的。
“这就有些奇怪啦。”
“嗯。”
忽然,这男子高声叫了起来,声音显得有些激动。
“你们登唐松尾山,从这前面的变电所向左拐,然后登上大洞坝。到了那儿就通往唐松尾山的路,要是在那儿登的话,很近,而且好登一些。”
“唉,唉,唉。”山冈点了点头,用嘶哑的声音回答,脸上的表情很不自然。
“要是登上了唐松尾山,那么沿着山脊就可以到大洞山,再到云取山,从云取山也可到奥多摩湖。如果要回东京的话,从那儿走很近,而且也很方便。”
“唉、唉,不过……”山冈的喉咙在抽搐。
“不过,又怎么样?”这男子用车的后视镜看着山冈。山冈慌忙避开他的视线,山冈觉得他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奇怪的神情。
“这——”山冈吞了一下口水说。现在他不知道说什么好。“秩父,秩父市有朋友,所以……”
山冈身上的毛孔完全收缩了,他感到一阵心紧。
“是吗,那今晚应该住在那里。”
“嗯,是的,我们正是打算住在那里,等到明天再回东京。”
“噢,是这样。”这男子应了一声。
石阪坐在山冈的旁边,他的裤袋里准备好了一根绳子。只要时候一到,就把绳子套在这男子的脖子上,把他勒死。这时候他想取出绳子,可全身发抖。他发抖不仅是因为第一准备用绳子勒死他人,还因为他怀疑自己是否能对付得了这家伙。
这男子在后视镜里,斜着眼睛望着山冈的动静。这双眼睛里充满奇怪的光芒,山冈觉得这家伙一定从他的谈话中,发现了什么。
“真糟糕。”山冈心里暗想。
紧接着,一种绝望感爬到了山冈身上,他想只有用绳子勒死这家伙,他就不会再问什么了。
“住在东京的什么地方呀?”这男子又问,他的嗓音有些沙哑,不过这哑显然是由于抽烟所致。
“世田谷。”只有这句话,山冈回答得很流利,回答后自己也觉得很满意。
“什么职业?”
“职业——”又好象有什么东西卡在了喉咙里,吞吞吐吐。
“怎么,不会没有职业吧。”
“嗯,公司职员。”
“你呢?”这男子又问中田。
“我,我也是。”这一问,使中田感到突然而又紧张。
山冈想,糟了,他不知道一旦中田被问出差错来,该怎么办。
“后面这位呢?”这男子看着后视镜,他满脸横肉,盛气凌人。
“都,都一样。”石阪吞吞吐吐地说。
“你倒是个喜欢刨根问底的。”
这话虽然说是在责备开车的司机,但山冈说话的语调却非常缓和。他本打算质问这家伙为什么喜欢多管闲事,但他有些害怕。
“你是说刨根问底——啊,是啊,是啊,这是职业习惯。”这男子低声笑着说。
“职业——”山冈突然觉得,好象有什么东西刺痛了他全身的皮肤。他顿时感到呼吸困难,仿佛心脏也停止了跳动。
“我是秩父警察署的刑警。”
“是吗?”山冈的脚开始哆嗦起来,一听说是警察,石阪和中田都紧张起来。
迎面开来的车,几乎没有。
由于天黑,弯道多,所以小汽车经常刹车,行驶速度不是很快。
“就带你们到秩父吧。”这男子又一次看着后视镜说。
“啊,不,把我们带到秩父附近就行啦。”山冈圭介使劲蹬了一下腿,努力控制住他那双哆嗦着的双脚。
“这就奇怪啦,你刚才不是说秩父市有朋友吗?”这男子的声音变了,而且给人一种可怕和恐惧的感觉。
“不,我们想在中途先吃点东西,然后去朋友家。”
山冈用手捅了捅石阪。他想让石阪来接替他回答。前面山冈虽然对这个男子的问话能够答出个一二三,但声音确实有些颤抖,给人紧张的感觉。
“这么晚你们想找地方吃饭,我看你们不象要吃饭的样子。”显然,这男子已经对他们产生了怀疑,只是在设法稳住他们罢了。
山冈想已经不行了,今天真他妈的碰见鬼了,偏偏坐上了这刑警的车。他心里一阵焦急,屁股有些坐不住了,如果他们不采取任何行动,那么,这家伙准会把他们三个人一起送到秩父警察署去。
“你们要真是很饿的话,前面村口检查站里有我的朋友,到那儿我请你们各位吃快餐面,怎么样。当然登山一定很累,肚子也饿得快。”
“不,不,那……”山冈仿佛是在悲鸣。
“这就不必客气啦,到那儿我也想和秩父署联系一下。再有一会儿就到了,不必着急。”
这声音是那么的冷酷,那么的无情。他开始的那股热情劲已经化为乌有。
山冈现在只觉得自己的躯体已完全沉入了焦躁的深渊,他血液流动加快,浑身发烫。然而,却全身无力,他不再去想用绳子勒死这家伙的事。因为他是刑警,身上一定带了枪,还是束手就擒吧。
“对不起。”中田用颤抖的声音叫喊道。“我想下车小便,你把车停一下,只停一下。”
“你还是忍到前面的检查站吧。”
“这,不过……”
“马上就到了。”这男子一脚把油门踩到了底,小汽车飞快地向前行驶。
小汽车的大灯划破了夜幕,黑暗被迅速地甩在了后面。这男子的驾车技术实在高超,小汽车以惊人的速度在向前奔驰。
这时,山冈疯狂起来,不,与其说是疯狂还不如说是错乱。这男子加快车速,是想尽快把他们三人送到检查站。马上就要到了,一到那儿,就全完啦。
勒死他——山冈向自己叫喊道,这是唯一的办法。
他的手脚明显地哆嗦起来。
他想这男子是为了不让别人能够用绳子勒他的脖子,才加快速度的,他不知道,在高速行驶的情况下,勒死这家伙,车会翻到哪里去,这一定很危险。
——已经,不行啦!
“小,小便,我要……”中田叫了起来。
这男子没有理会中田的叫喊,只管踩着油门往前开车。
“今天我是来母亲的坟上祭扫,心情不大好,所以开车出来休息休息,散散心。我出生在秩父湖畔,当时家境虽说不好,但是吃饱肚子还是没有问题的。一想到人要生活,所以就想找个活干。当时,我自己都不知道去哪里干什么。真的,这刑警也是阴差阳错才当上的,刑警尽是揭露人的阴暗面,我无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