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警车鸣叫着从不同方向往爆炸现场赶来。西尔艾力手持一张《南疆日报》冷冷地站在路边,每当有警车从他身边驶过时,他就把头深深埋在报纸里。他就那样冷冷地看着一辆辆警车塞满了出事现场,才放心转身走了。
民警们很快划出警戒线,把惊叫围观的群众分开了。
最先冲进来的马建中目标是寻找爆炸源;王路和艾力架着紫外照相观察系统拍摄现场;亚力坤则不急不躁地把吓傻了的、正在哭泣的女服务员叫到一边,问:“昨天来登记住宿的本呢?赶紧给我我找出来。”
那个叫吐尼莎罕的女服务员在一片废墟中,扒出住宿登记本。
亚力坤迅速地翻阅着,他统计了一下,发现今天来登记住宿的总共有三名维族人,其中两名都被炸伤,已抬出去抢救,另一个人呢?亚力坤问:“登记册上这个叫司马义的顾客呢?”
“哎呀,那个人嘛,还没结账呢,怎么不见了?”吐尼莎罕突然清醒过来,惊叫着,四处寻找那个叫司马义的人。她说:“今天上午嘛,来了一个叫司马义的顾客,他说他是从北疆来的,要到塔里木市去做生意。他嘛,带着一个提包,还有一个白色的大面袋,袋子里装满了东西。”
“为什么没有登记身份证号?”亚力坤一眼看出了问题。
“他说忘记带身份证了,他求我,只住一晚上,我就同意了。”吐尼莎罕自知违犯了规定,声音小下去。
“我见他的面袋特别大,就让他去办理寄存,但他不愿意。我给他打开房间,看见他把白面袋塞进床底下了。”
“什么时候还见过这个人?”亚力坤问得很细,这个时候遗漏一丝细节都有可能误导侦破方向。
“爆炸之前的半个小时,我看见他低着头,急急忙忙地出去了。”吐尼莎罕头脑清晰地回忆着。
陈大漠走过来,问:“有线索吗?”
亚力坤把住宿登记拿给他看,用手指点着“司马义”的名字说:“这个人有疑点。”
亚力坤说:“姑娘,别害怕,你再说一遍,司马义住在哪层楼的哪个房间?”
“三楼,303房间。”吐尼莎罕肯定地说。
陈大漠和亚力坤尽力躲闪着从楼上掉下来的灰渣,摸到司马义住过的303房间,那时,马建中已经摸到了这个房间,马建中指着这间屋说:“看,爆炸点就在这间房的西北角距北墙60厘米的交汇处,楼顶部炸开了一个很大开口。我刚刚测量过了,整个破坏面呈长14米,宽6米,高14米。”
陈大漠问:“建中,你看造成这种破坏状态,得使用多少公斤的炸药量?”
马建中估算了一下,说:“怎么也得15至20公斤吧。”
亚力坤蹲下身去,从床下拖出一个脏兮兮的白色的面袋,里面已经空瘪了。打开一看,里面是几根爆炸用的雷管,还有剩余的炸药沫。
亚力坤闻了闻手上的炸药沫,又把它们拍掉,说:“妈的,肯定是这个自称司马义的人干的。”
艾力不知从哪儿钻了出来,他伸着脖子听到马建中的分析后,嘴里“吱吱吱”地表示了几声惊讶,然后,跳开废墟下楼去了。
王路大概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他把那个叫吐尼莎罕的女服务员叫到反恐一队,他打开一台计算机,启动“创新刑侦人像组合软件V5。0版”软件,他对惊讶不已的女服务员说:“现在,你仔细说一遍,司马义长得什么样?从眼睛和眉毛说起,我组像给你看。”
吐尼莎罕说:“那个人蓄着大胡子,眼睛有点蓝,看上去目光很冷,他不胖不瘦,不高不矮,皮肤很白。就是,走起路来有点跛。”
陈大漠:“怎么跛?左脚还是右脚?”
吐尼莎罕:“我没注意,反正他给我的感觉有点跛。”
陈大漠对王路说:“画像组合完毕,喊我一声,我想在第一时间看画像。”
钟成等人也回到公安局,他喊了一声:“大漠!”
陈大漠走到钟成身边,钟成指着亚力坤手里的白布口袋说:“一会儿,地委副书记肯定要张罗着听我的汇报,你们口袋里的东西,赶紧给我倒出来。”
第七篇第十三章(5)
五
发生爆炸案时,南厅长正在库尔勒市检查工作。听了钟成报来的情况,他惊得差点摔一个水杯:“你们先研究着案子,我现在就往你那儿赶。”
南振中厅长默默地想:看来钟成的预感是有道理的。本来,觉得有些事情还处于探讨阶段,结果,这一声爆炸,把自己炸清醒了。刹那间,南振中形成了一股政治上的坚定和思维上的敏锐。敌人就是敌人,永远不是朋友。既然是敌我关系,那么,对敌人绝不能手软。
南振中指示公安厅迅速把爆炸案情况上报公安部。很快,公安部长来了指示:“请新疆公安厅高度重视此案,尽快查清伤亡和现场情况并上报。”
南振中赶到南疆地区公安局会议室时,大家正在分析案情。会议室闹哄哄的,参加会议的人,既有公安局的领导,也有地委的人,还有部分侦查员。南振中是南疆地区的前任书记,当然了解这种场面一定是副书记孟高的主意。孟高已经当了十二年的常务副书记,属于嘴上爱乱说的人,就是这个缘故,他一直没有提拔成书记。本指望南振中走后,他能接班,但努力了半天,没用,组织部又派来一个新书记。这使得孟高心里极为失落,好在新书记到省委党校学习三个月,借这个机会,孟副书记又能临时主持南疆地区的工作了。南振中对孟高喜欢大帮哄的工作作风很反感,他皱着眉头,心想:这么多人分析什么案子?分析到天黑也说不明白。钟成看见南振中进门后,半天都黑着脸,于是请示道:“下面,请南厅长作指示。”
南振中不客气地说:“我宣布,散会!”
孟副书记不满意地把钢笔一顿,发起牢骚说:“这家伙,怎么不让人说话呢?”
南振中说:“我这人,要是让我讲话,我就讲实话,否则我就不讲话。开公安业务会,来那么多外行干什么?能帮什么忙?散会!”
南振中站起身先退出会议室,钟成和老买跟着就出来了。钟成为难地说:“孟副书记脸色很难看。”
南振中说:“那么乱,能研究出什么情况?找两个能说清楚的人给我汇报一下。”
老买赶紧把亚力坤和马建中从会议室叫出来。两人用很短的时间就把勘查结果向南厅长做了汇报。
南振中听毕,好像找到了感觉,他对钟成说:“钟成,这个司马义是不是‘黑鹰’?我的意思是说,他或许不是黑鹰本人,但他可能代表着黑鹰,或者他们是一个组织。这说明,‘黑鹰’已经公开跟我们挑衅了。”
钟成说:“我也是这样分析的,我认为这个司马义肯定是化名,他既然要搞爆炸,就不可能用真名,因为他的指纹很容易留在现场,刚才马建中说,他在现场提取的一枚指纹很可能就是作案人的。司马义很可能代表‘黑鹰’粉墨登场。或者说,以‘黑鹰’为首的组织开始行动了。”
南振中说:“没错,我认为就是这个叫司马义的家伙干的。而且,这是一起有预谋、有计划的带有政治色彩的爆炸案件,种种迹象表明,敌人近期很可能正酝酿在南疆地区制造事端。”他手指着老买说:“老买,你去,告诉会议室的那些人,就说是有结果了,是一个自称司马义的人干的,别说是汉族,也别说是维族,就是这个家伙干的。”
老买走了后,钟成反问南厅长:“为什么不听听其他人的意见?”
南厅长说:“难道他们比你们几个更熟悉现场?再说,如果他们一扯起别的人别的事,我怎么反驳呢?我现在没有资料反驳,但咱们的判断肯定是不会错的。钟成啊,咱们现在没有时间跟他们统一认识,让他们自己慢慢消化。你和我得赶紧采取办法,开始打吧,绝不能手软。打不死就打昏他,打不昏他就赶出南疆。反正不能让他们在南疆干成事!”
但是,事情并非南厅长和钟成想得那么干脆。热比亚爆炸案迅速在全世界的媒体公开了,因为热比亚大厦里住着部分外国游客,而且其中一个叫史密斯的游客受了轻伤,他在医院里直骂恐怖分子该死。孟高副书记亲自到医院去表示了歉意,政协副主席伊不拉音也赶到医院探望了这名外国游客。
因为事情太大,中央对自治区委作出了“尽快破案”的批示;公安部局派出刑侦专家前往指导;自治区吴副书记亲自带队来督战;南疆地区孟高副书记坚持要担当地父母官的责任,于是,几个方向的人员组成了“南疆热比亚爆炸案临时指导组”。
经过几天的重新勘查认定,指导组得出结论:这是一起有预谋、有计划的带有政治色彩的爆炸案件;自称司马义的人是重大嫌疑分子。种种迹象表明,敌人近期很可能正酝酿在南疆地区制造事端,“热比亚大厦爆炸案”则可能仅只是这一阴谋活动的一个组成部分。为此,工作组提出下一步的工作重点:1、在南疆地区通缉司马义也即西尔艾力(王路在电脑上画出模拟组合像之后,陈大漠等人认定,司马义就是西尔艾力);2、不放松对反动传单的查找源头工作;3、严密注视四处串联穆斯林信徒、煽动圣战,企图制造事端的伊不拉音。
南振中向指导组提出反对意见,他认为:“现在已经不是注视伊不拉音的问题,而是应该马上搞掉他。”
但吴来副书记代表指导组发表意见,他称:“中央有指示,对伊不拉音的问题,要持谨慎态度,毕竟,伊不拉音是内部同志,内部人的问题最好内部解决,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