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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将军再不耽搁,对容笑风微一点头,“容兄请!”当先向前行去。容笑风眼中流露出极复杂的神情,对几人拱手一揖,随之而去。
“且慢!”林青心念一转,缓缓道,“虽有容庄主随行,但明兄此次回师亦难言大获全胜。以我熟知明兄的为人,若便只是为了能与我一战而如此自堕威势,实是难圆此说。尚请明兄指点一二,以解我心头之惑!”
明将军停住脚步,也不回头,轻声道,“林兄不妨想想,以机关王白石那般闲云野鹤的心性,如何会来这塞外一趟?”
林青怔了一下,心中似是隐隐把握到了什么关键,却听明将军续道,“白石非是奉皇命来幽冥谷,只不过是陪黑山走一趟而已。”
林青全身一震,豁然而通。眼望明将军与容笑风缓缓走远,绕过一道山谷后,再看不见。
众人静默良久,杨霜儿方开口道,“我们现在怎么办?”
“等!”林青语气坚定,“等大军撤走。”
物由心叹道,“其实刚才明将军已是元气大伤,我们一起出手怕也能制住他。只可恨我是无论如何做不出这种事的。”
许漠洋此刻的心情更是复杂,他的好友家人尽数在冬归一役中丧生,本与明将军有着不共戴天之仇,可经了这一场赌约,看起来明将军亦并非不通情理之人,心中实不知应以何态度面对他,连仇恨也似乎淡了许多。
杨霜儿关切地看着林青依然惨白的脸色,“明将军虽然负伤,但林叔叔也是元气大伤。何况以他那神鬼莫测的身法,我们就算一齐出手也未必能擒下他。”
物由心挠挠头,“不过总算明将军亦知道了偷天弓的厉害,看他开始不可一世的样子,大概也料不到那一箭能让他吐血负伤吧。”
许漠洋长吐一口气,“明将军出道十余年来,谁能让他负伤?可见偷天弓确有克制他武功的效果。”
“是呀!”杨霜儿拍拍胸口,“看那箭忽然停在半空,我的心差点都不跳了……”几人想到适才那一场时间虽短却足以刻骨铭心的一战,俱是心有余悸。
“你们都错了。”林青长叹一声,“这场赌约明将军是故意输给我的。”
“什么?”物由心一双眼睛瞪得老大,“林兄为何如此说?”
“你们看……”林青一指地上,“箭的碎片齐齐整整围成一个半圆,散而不乱,可证明他足有余力化解箭上之余劲。”他长长吁了一口气,“我怀疑明将军负伤亦是假的,不过是自己运功吐血以惑我等耳目罢了。”
许漠洋听得心惊肉跳,“他为何要如此?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林青道,“我起初亦想不透他为何如此,但最后我问他一个问题却明白了一切原委。”他再叹一声,“此人武功心智冠绝天下,均不做第二人想,实是可怖。”
杨霜儿回想刚才的对话,“林叔叔最后是问明将军为何会这般自堕威势地放过我们,但他的回答我却不懂了。这与机关王白石有什么关系?”
林青道,“我听许兄说起你们见到机关王与牢狱王的情景,他们是要问物老的识英辨雄术。你们不妨想一想,这有什么用处?”
物由心亦道,“对呀,我也很是奇怪。那白石与黑山二人一入幽冥谷便径直找我,似是早就计划好要问我识英辨雄术,所以我才与他们打赌二日内不能走出英雄冢……”
“你们可听明将军说了,白石是陪着黑山一起来的,而黑山则是京师泰亲王的爱将。”林青道,“若我没有猜错,黑山是奉泰亲王之命来问识英辨雄术的。”
物由心犹是不解,“识英辨雄术又非武学,只是可看一个人有没有富贵之相。这等雕虫小技对他们有什么用处?”
林青眼望远山,似是在回想京师错综复杂的关系,“泰亲王是皇上的胞弟,虽小了几岁,却是正宫所生,当年先皇立封太子时也是几经犹豫方才选定。是以这些年泰亲王虽是表面上服庸皇上,心中却是不服。只是羽翼未成,不敢稍有异变,但他却是极立反对策立太子,为此与太子几度失和。如今来派黑山来问物老的识英辨雄术,据我猜想,怕是要上谏另立太子,待得皇上百年后,他自就可以隐做太上皇了。不然太子一旦登基,怕是要先对他不利……”
几人听得心神不定,何曾想看似波平浪静的京师中还有这许多不为人知的明争暗斗。
许漠洋问道,“那明将军是何用意?他是支持太子一系的么?”
林青摇头,“将军府有水知寒、鬼失惊等众多高手,可以说是京师中最大的势力,皇上也惧其三分。若有实力,泰亲王与太子最想除去的怕就是明将军了。”他长叹道,“明将军通观全局,深知树大招风之理。若是泰亲王与太子见他势大,从而联起手来,只怕他亦轻易应付不了。所以明将军此刻故意示弱于我,虽是于他声名有损,却也可先去人之忌,从而坐看泰亲王与太子相斗……只要我这个大敌一日不死,在别人眼中他就尚有顾忌,不能尽情放手应付京师中的权谋相争。形势越乱,对他却越是有利。”
物由心脱口道,“好一个明将军,竟然有如此心计!他想做什么?莫非也想做皇帝么?”
林青不语。事实上一切都只是他的猜想,对于明将军的真正心意,就算是将军府的大总管水知寒也不会知道!
他们便留在物由心那坟墓中,听得地面上人马来来往往,几日方休。想是士兵都奉有明将军的号令,谁也没有来此墓中查看。三日后,待他们从墓中出来时,数万大军果然全都撤走了。
四人在墓中闷了三天,此时重新呼吸到幽冥谷中清新的空气,浑觉恍若隔世。几人静立于谷中,心中均知道这一路来经过许多的变故后,如今亦到了分手的时刻。
“物老打算去何处?还留在此处么?”林青问向物由心。
物由心叹道,“我在这呆了几年早就闷的不得了,和你们这一路来打打杀杀来好不热闹,却是再也静不下来了。现在杜老儿死了,容庄主又被明将军带往京师,我左右无事,便去京师去救容庄主吧。”
“不可。”林青肃容道,“明将军既然答应不会害容庄主的性命,定会做到。京师内关系错综复杂,一旦陷身其内难以自拔,以物老的心性,实不宜去那种地方。何况你这招牌式的一头白发,走到那里亦会被人认出来。”
物由心苦着脸道,“那我应该怎么办呀。”
杨霜儿道,“物爷爷随我去无双城吧,我带你去看看关中风貌,你定会喜欢的。”他转脸看着许漠洋,“你也一起来吧。”
物由心大喜,他这一路当杨霜儿如自己的亲孙女般,实是不忍远离,此刻听杨霜儿如此说,拍手叫好。
许漠洋却道,“我现在仍是京师中缉捕的对象,不能去无双城招惹麻烦。”
杨霜儿道,“有我父亲在,你什么也不用怕。”
许漠洋道,“我想找个僻静的地方参详杜老留给我的《铸兵神录》,何况巧拙大师既然传功与我,必有深意。”众人见他心意已决,也不好多劝说。
“不错。”林青拍拍许漠洋,“巧拙大师在地道中留下的那支箭被明将军震碎,只怕并非真的换日箭。待你身兼昊空门与兵甲派之长,或许换日箭便着落在你身上了。”
许漠洋重重点一下头,“林兄如何打算?”
林青淡然一笑,反手握住缚在背后的偷天弓,眼望云天深处,“我将云游天下,增长阅历,一面去找那真正的换日箭,另一方面亦努力将弓技与我本身武学合而为一。待我重回京师之日,便是正式挑战明将军的时候了!”
几人随着他的眼光望向天际深处,遥想未来,心中充满了那份不畏权势的豪情与斗志。
杨霜儿撅嘴道,“林叔叔你可要记得时常来看我。”
林青笑道,“你放心,我会经常与你们联系。也许我找到什么适合制箭的材料尚要请许小弟帮我打造呢。”他转头望向许漠洋,满面关切,“江湖上人心险恶,最好找个偏远的地方落脚,离京师越远越好。一旦安定了,可找走江湖的戏班中佩带月形珠花的女子,将你的地址留于她,我界时便自会找到你。”
“带珠花的女子?!”杨霜儿奇道,“林叔叔你怎么认识这些人?”
林青一笑不语。许漠洋却是想到杜四曾提到过那蒹葭门主骆清幽文冠天下,艺名远播,是天下诗曲艺人最崇尚的人物,林青所说的戏班想必与此有关,当下也不点破,暗记心中。
而杜四告诉他们京师中“一个将军,半个总管,三个掌门,四个公子,天花乍现,八方名动”这句话时亦正是在此地。如今景是人非,念及杜四音容,又想到容笑风生死未卜,心头不由一阵郁然。
林青似也是想到了什么,眼落空茫之处,良久不语。终乍然清醒般一声长笑,“大家各自保重,我们后会有期。”也不多言,飘身而起,往幽冥谷口行去,数个起落间,终消没于林荫深处。
三人望着林青的背影渐渐消失,一时心间俱有些怅然若失般的不舍。暗器王纵是武功尚不及明将军,但为人光明磊落,行事缜密慎重,在气度上亦不逊明将军半分。
杨霜儿握紧拳头,一脸正色,“我相信总有一天明将军会败在林叔叔的偷天弓下。”
物由心喃喃叹道,“真希望我这老头子还能活到那一天。”
杨霜儿奇道,“物爷爷你可不老,待到了无双城把你这头白发和胡子都剃了,说不定比我爸爸还要年轻英俊呢。”
物由心哈哈大笑,“是极是极,到时候我们兄妹俩重出江湖……”也亏他顺杆就爬,居然厚起老脸便以“兄妹”相称,“就由大哥做主,给我的蓉蓉小妹找个上门女婿……”
杨霜儿不依,娇笑着来撕物由心的胡子。二人打闹一阵,却见许漠洋仍是呆呆站在原地,眼望林青离去的方向。杨霜儿想到他一家妻儿全死于战火中,心中不忍,复又劝道,“江湖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