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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丝竹伴奏,他就舞出满室丝竹繚绕,恍若十五和乐跟著他的脚步落鼓点,起琴音,舞到起兴,他欢喜吟唱,「何时见许兮,慰我徬徨?不得于飞兮,使我沦亡……」他的嗓音不復沉敛悦耳,而是嘶吼过的粗重瘖猿糜湓茫盟埔寥司驮谘矍埃槁雎鲇胨酝
她怕冷,他还记得。
她的出身不明,他毫不在意。
她的无情背叛……
李凤雏舞步凌乱打住,目色痴迷,漾著弔诡艳红,口中喃喃唱著,「不得于飞兮,使我沦亡……不得于飞兮,使我沦亡……」
缓缓垂眼,亭内摇曳的烛火不知何时熄灭,满园萧瑟静寂,没有她的影子,只有他形单影隻的孤影,落在他腮边的雪,好烫。
「凰此……」低沉的声音恍若是林间困兽的哀泣。「本王在此等妳,妳可知道?」
他目光迷离地环顾四周,只有风声掠过,雪声杂沓,就是没有她……
「本王来了,本王在这儿等妳,妳為何还不出现?妳不是有话要跟本王说吗?為何本王在此妳还不说?妳到底还要怎生折磨本王?!」他仰天长啸,眸怒却不染杀气,是一逕的痴狂,是无法忍遏的孤寂。「妳怨本王吗?妳恨本王吗?但妳可知道,妳的背叛让本王有多痛?!有多痛……」
他魂断神摧,肝胆俱碎,湿濡的泪水刺痛著双眼。
「还是……妳要本王追下黄泉,讨妳一个答案?妳不来找我,本王就去找妳,既然妳不思念我,就由我这个思念的人去找妳可好!」
不爱他也没关係,没爱过无所谓,只因他爱,他要!
教他深恋不忘,眷恋不捨,天地之间,也唯有她了。
「本王去找妳,妳可别不见本王……」他哑喃著,将心意诉到天际,送到地府,只盼眾天鬼神助他一臂之力,好让他可以找到她……
锐利长剑在无月的夜异样青冷妖诡,绽放著夺人魂魄的神采,李凤雏举剑,双目茫茫,没有犹豫的就要往颈间落下,就在此时,凉亭后方的杂草倏地微晃。
「王爷!」
则影不知打哪个方向跃出,不要命地疾冲到他面前,在他长剑落下之前,空手迎上锐刃,在他双掌之间划出刀口,血水汨汨淌落。
李凤雏没有焦距的眸对上则影担忧的目色,突地咧嘴低低笑开,由沉渐扬,转而仰天大笑,笑得凄狂哀惻。
末了,他倏地甩开被则影箝住的长剑,捲了袍,在雪夜中继续他未完的八德舞。
抽出腰间的锦扇,他攒袍在掌心,凌空、迴舞,身移、步留,一个旋身,单膝跪下,递出锦扇。
雪,纷飞,浓密得几乎将他吞噬,他却动也不动。
他在等待,等待心爱的人儿接过他的爱。
她不来,他不走,就在这裡等候。
雪,狂野,如大雨滂沱,教他浑身湿透,他依然不动如山,笑著、哑著,冰冷的雪水堆叠在他的身,他压根不觉得冷。
「王爷。」则影双脚跪在他身侧,以披风為他挡雪。
李凤雏置若罔闻。
「王爷……寒夜雪冻,回府好吗?」他清俊的眸压抑著泪,眼眶灼热,哑声询问。
李凤雏充耳不闻。
「王爷,娘娘已经死了……」
「住口!你已不再是本王的贴侍,本王早说过,你爱去哪便去哪,别再跟著本王!」他怒斥,神情微微扭曲,还是强迫自己微笑。
虽说凰此向来不惧他,但她说过,她喜欢他笑,她喜欢他笑著的。
她爱看,他就笑,再苦,也笑,只為她,而笑……
「凰此,本王不怪妳了,妳现身好吗?」对著空气,他软哑哄著,静心等待。「凰此?凰此……妳出现吧,只要妳现身,本王既往不咎,哪怕妳天涯海角,黄泉碧落,本王都要追随。」
再也忍不住的则影紧抿著唇,滚烫热泪滑落。
「还是,妳要本王再為妳唱一曲呢?」他嗓音愈柔,眸色愈暖,低沉唱了起来。「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厚质软音吟唱到最后竟嘶哑无声,喉口紧缩,黑眸悵惘。
「何时见许兮,慰我徬徨?不得于飞兮,使我沦亡……不得于飞兮,使我沦亡……」泪,滚烫的熨著他的颊,痛了他的眼,他笑得凄迷,泪落不啜声,双眼空茫,魂离魄灭。
第十六章
李凤雏张眼,驀地起身,发现身在陌生的殿内,正忖著,就见则影推门而入。
「王爷。」则影手裡捧著膳食,快步迎向前。
他冷冷道:「走开!本王已说过不要你这个贴侍了。」昨晚,他失了理智,八成在雪中昏厥了,是则影把他抱进殿内的吧。
「王爷,请让属下跟随。」则影双膝跪下。
李凤雏无视,逕自越过他,踏出殿外,满目是刺眼的银白,雪依旧在飘落。
他踏著雪,像是閒晃似的,看著颓圮的冷宫,野草杂卉丛生,曲桥斑驳,殿墙剥落,就连长廊上也破了几个洞。
他的脑袋一片空白,以意志力拖著沉重的双脚不断往前走,驀地瞥见亭子后方的草丛处,似乎闪动著有别於雪的银光。
银狐吗?这荒废的冷宫竟有野生银狐?
那毛色真美,教他想起送给凰此的那件狐裘锦帔。他曾送过多件锦帔,然而凰此最爱且最常穿戴的还是那件狐裘。
但那件狐裘却在金雀殿上,被一把撕成两半。
思及此,早已麻痺的心又锥痛了下。
甩了甩头,不想那些了,他只想要再為凰此添件帔子,若能抓下这银狐,再替她做一件一模一样的帔子,她定会很欢喜,说不定就会回来看他了……
愉悦地勾起笑,李凤雏点地跃起,跃至丛间,却发现那狐动也不动。
不对,不是不动,而是那根本不是狐!
弯腰一扯,他愕然发现,那是件狐裘锦帔!他双手微颤,揪著那锦帔上头被一分為二又密密缝补上的痕跡。
他误以為是鍡狐,是因為这帔子原本就是银狐毛所製,而上头缠著几根银白长髮……她的髮!这是她的髮!
「凰此!凰此!妳给本王出来!」他猛地暴吼,不是怒不是狂,而是无法抑制的狂喜。「别再瞒本王了,妳在这儿,妳真的在这儿!」
则影闻声窜出,见他眸染颠狂地咆哮狂奔,不禁忧心忡忡。
难道王爷疯了?
思及此,他快步追上,暗想著,若王爷真是疯了,他就必须用武力将王爷给押回王府不可。
「凰此!妳给本王出来、出来!」
「王爷、王爷,你冷静一点!」则影追上前,奋力拉住主子。
「则影,你瞧!锦帔、锦帔,这是本王送给凰此的锦帔!上头还有她的髮丝,一定是她,一定是她!」他神色狂乱,眼裡异常兴奋,像在压抑又像是无法控制。
则影定定看著他。「若是他人将锦帔丢来此呢?」
一句话,狠狠地扎往李凤雏的死穴,使他登时怔住。
「王爷,你冷静一点。」则影偷偷再接近他一点,想趁他不备,一击将他击昏。
「不!你瞧,这锦帔是被禁卫军队长给撕破的,但这上头已经缝好了,若不是凰此,谁会做这种事?」
「但若她没死,為何她要皇上骗王爷呢?」
李凤雏面容抽搐,瞳眸蕴著冷厉光痕。「本王也想知道為什麼……则影,去神龙殿把雋小子带来。」
「王爷?」
「你不是说要跟随本王吗?如今不过是要你办件小事,你就退缩了?!」他又吼起来。「罢了!本王自个儿去!」
则影犹豫了下。「王爷,属下立即去。」话落,转身就走,就怕主子下一刻会反悔,说不準颠狂的思绪一旦发作,就会将李雋立地正法。
少顷,则影将李雋带到冷宫,只见坐在亭内的李凤雏垂眼沉思著。
「王爷,属下将皇上带来了。」
「皇叔……」李雋丝毫不惧他喜怒无常的性子,温雅俊顏上满是说不出的激动,只因则影还活著。
李凤雏缓缓张眼,轻扬手中的锦帔,「凰此在哪?」
李雋脸上闪过一丝惊诧,但立即回復镇定。「太后已死,请皇叔节哀。」
「喔?」轻点著头,李凤雏似笑非笑地瞅著他,优雅起身,缓步走到他面前,明明噙著笑,周身却是燃起教人不寒而慄的邪气。
驀地,他抽出长剑,横在李雋的颈项。
「王爷!」则影立即护向前,目不转睛地瞪著他手中的长剑,就怕一个差错,李雋即会身首异处。
「把凰此还给本王。」李凤雏沉声再道。
「……太后已……」
「给本王住口!你以為这麼说,瞒得过本王吗?」他轻哼,突然笑得开心。「你不怕死,对不对?」
李雋浓眉微蹙,不懂他这麼说的用意。
「你不怕,总有人怕,好比则影,好比……凰此。」他驀地回身,朝冷宫深殿方向喊,「凰此,本王给妳一刻鐘的时间考虑,若是妳再不肯出来,一刻鐘后,就来為妳最疼爱的雋儿收尸吧!」
闻言,李雋神色微变,最后无力地闭上眼。
「别以為本王做不到,是妳逼本王的。」他状似漫不经心地说,又突地横眼看向想偷偷救人的则影。「则影,你也想要逼本王吗?」
「属下……」则影只得连退几步。「不敢。」
接下来,三人便是沉默的等待著,李凤雏手持的长剑就架在李雋的脖颈上,只要他想逃,锐刃就会先割下他的首级。
时间一分一秒地经过,天地间静得无半点杂音,一刻鐘后,李凤雏状似悠閒地抬眼,怜悯地嘆气。
「雋小子,凰此既不顾你的死活,你也别怨本王。」
「王爷,不要!则影愿意代皇上受死!」则影双膝跪下央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