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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摄政王,你这是作贼喊捉贼吗?」冉凰此垂顏,笑得泪眼迷离。
「本王问妳,為何妳要跟御医馆拿龙化散?」
闻言,她怔住。
「承认了?」李凤雏笑得讽刺。「御医馆有册子登记,妳若想狡辩,本王可差人到御医馆取册子。」
她垂眼不语,檀髮如瀑地掩去她的神情。
「為什麼?」他只间一句。
「……我不能有孕。」像过了一个世纪般久,她才缓缓道。
「為什麼?」他闭上眼,等著她最后的答案。
只要她肯说,他就可以等,等多久都不是问题。
冉凰此徐缓抬眼。「先皇驾崩多时,我这太后若是有孕在身,你想,别人会怎麼看待咱们?」他俩的事,在皇朝或许已不是新鲜事,但只要没有真凭实据,谁也不能说他们之间有私情,可若有了子嗣,那就不同了。
更何况,她原本就不属於这裡,也许已经因為她的存在而改变了歷史,若是她再生下子嗣,是不是连这孩子也要加入未来的继承人争夺战?
「妳管别人怎麼想!」李凤雏火大的怒喝。
「你总是如此!你可以桀驁不驯,但我不能!」
「说到底,妳只是不想為本王生,妳怕本王的孩子会抢了妳雋儿的皇位!」他拳头紧握,恨她怎能心狠手辣地杀害那可能成形的孩子。
「你敢说,你不会那麼做?」
「就算本王真那麼做了,又有哪裡不对?到那时,妳就是名副其实的太后,这有什麼不好?」
「你要我忘恩负义?你要我做个眾人唾弃之辈?你要我死后怎麼去见鸝儿?」冉凰此话到最后,疲惫无力,浑身乏透,像是随时都会昏厥。
然而盛怒中的李凤雏却没发现她的苍白和荏弱。「妳為了要做一个忠肝义胆的人,所以就杀了本王的孩子?虎毒不食子,妳怎下得了手?!」
「為了顾全眼前的太平盛世,我没有什麼做不到的!」她用尽气力吼出,红透的水眸噙满泪水,模糊了眼前她最爱的男人。「你若想要子嗣,找其他女子為你生吧,我……没有办法。」
深吸了口气,他黑眸狠狠抽痛著。「冉凰此,妳不懂本王的心意到这种地步吗?」他是為了谁迎娶男妃?又是為了谁而再三退让?如今,她却连為他留下子嗣都不肯……到底要他退让到何时?!
「你才不懂我的心意!你以為我是為了谁,如此渴望和平?」她泪湿粉顏,赤红水眸迷离。「你根本就不知道,当你上战场的时候我有多担心、多害怕!那是战争耶,有谁能保证一定能够平安归来?」
「……凰此。」他一愕,心发痛著。
原来她主张不战,全都是為了他?
「跟你说了不要胡乱杀人,你偏是不听,你不知道杀人者恆被杀之的道理吗?你满身罪业,我多怕你会在战场上永远回不来!现在你居然又杀了漠林使者,用那麼残忍的手段……」她有多久没看见他毫不掩饰的杀意了?集广殿上的惨案,至今依旧歷歷在目,她没想过在有生之年裡会再见过的!
那是个炼狱,而他是炼狱中的恶魔,以為他已经為她改变了,然他的骨子裡依旧染著噬血的因子!
李凤雏明白她的不安后,心情才平静下来,软声安抚,「凰此,本王明白妳的心意了,但是打本王上战场至今,从未败过,本王……」
「你不是神!」他怎会自以為是地认為自己是战无不胜的战神呢?「只要我是太后的一天,我就会坚持这麼做,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你答应释权给雋儿,咱们两人远走高飞,你不再是摄政王,我不再是太后,咱们再也不管皇朝内事。」她虚弱地看向他,见他没有立即答允,像是在犹豫什麼,便勾唇苦笑。「不為难你了,就当我没说。我累了,想休息。」
「……妳说到可会做到?」
她掀唇,笑得低低切切,凄惻揪心。「王爷若是不信,又何必问呢?」
「本王答应妳。」他义无反顾地道。
冉凰此瞅向他。「王爷何需急呢?何不好好想清楚?」
「本王掌权,是因為皇上还太嫩,若没有本王掌权辅佐,就怕他会教大臣贵族给乱了心思,但,若妳放得下他,本王就没有什麼放不下的。」说到此,他嘆了口气,像是无可奈何,却又心满意足。「本王唯一放不下的,只有妳。」
让他愿意拿江山换取,用生命守护。
说罢,他伸手想将她搂进怀裡,却见她退避,他浓眉立时攒紧,狭长美目像酿著火似的。
「我累了,请王爷回府吧。」冉凰此勉强站起身,摇摇摆摆地走向软床,推开他的搀扶。
「妳还在生本王的气?」见她躺在床上,面色如纸,他的心狠扯著。
「不敢。」她喃著,气若游丝。
「凰此……」他轻挲著她的颊。
「王爷请回吧。」她把脸埋进软枕,拒绝他的碰触。
「本王不回去。」
「那我走好了。」说著,她虚弱地準备起身。
「妳到底在跟本王拗什麼?!」见状,他恼火地抓著她。
「不要用杀人的手碰我!」推开他,她气喘吁吁地又软回床上,髮丝乱掩著无血色的粉顏。「不要碰我、不准碰我……」
她的排拒让李凤雏握紧拳头,又不敢用强,只能怒然起身,临走前,洩愤似地将摆在床前的矮几踹飞撞墙,矮几顿时碎成粉末。
幽幽望著他离去的背影,冉凰此泪流满面,心痛欲绝。
这夜过后,冉凰此足不出户,不见任何人,只留贴身宫女娥常相伴其右,李凤雏几次求见,皆被她以身子不适由拒於门外。
於是,他转而来到议事厅。
正处理奏摺的李雋突觉阴影袭来,抬眼,就瞥见神色狂乱的男人。
「王爷。」一旁磨墨的则影立即向前。
李凤雏大手微抬,示意他退下。
「摄政王今日来……」面对他,李雋心思极為复杂。
那夜他在永雀殿上大开杀戒,总算让他明白,文武百官為何如此畏惧他,绝不是因為他有股教人打从心底恐惧的气势,还包括他确实拥有眾人不得不服的可怕武艺。
那一瞬间,李凤雏的确教人不寒而慄,轻易就会被他眸底的赤裸杀意和猩红怒眼慑住。
「皇上……怕本王了吗?」李凤雏哼问。
李雋微愕。
鄙夷的笑,放肆的笑,张狂的笑……他是个爱笑之人,儘管他的笑中常噙著恶意,但此时,却笑得自嘲。
「不,朕不怕,王爷是朕的皇叔。」他口吻坚定地回答。
闻言,李凤雏笑得放荡不羈,将一样东西摆在他案上。
「这是……」
「传国玉璽,是先皇,你父皇寄放在本王这儿的,如今你已满十五,本王的职责已满,从此以后,你乃九五之尊,要记住,凡事得三思后行,千万别像本王糊涂行事。」话到最后,他笑得戏謔,嘲笑的是自己。
李雋看著玉璽,再抬眼看他,他依旧是不将礼教放在眼裡的霸道摄政王,但现在他髮丝微乱,綾袍微皱,恍若已多时未曾好好歇息过。
「皇叔,太后身子不适,不是故意不见皇叔,还请皇叔别放在心上。」他猜,八九不离十,肯定是因為太后。
这世间能教他牵肠掛肚的,能让他愿意释权的,除了冉凰此,还能有谁?
「是吗?」他苦笑。
「是的。」
「皇上,你撒起谎来,还真是脸不红气不喘呢。」他黑眸掠过他。
「皇叔,朕不撒谎的。」
「罢了,本王再去探探吧。」
「属下陪王爷一道去。」则影立即跟上。
他邪謔哼著。「本王可不想扰了皇上的雅兴。」
李雋嘆口气,跟著起身。「朕也一道去吧。」看在今日连喊他几声皇叔,他都没纠正他的份上,他就替他跑一趟吧。
一行三人走进青鸟宫,李雋身边的太监小顺子早已跑去通报,於是李雋得以长驱直入,而门,就当著李凤雏的脸关上。
「皇上。」
「太后。」见她面色憔悴地倚在锦榻上头,李雋赶紧快步上前。「太后气色不好,可有请御医诊治?」
「是心病。」她笑得苦涩。「皇上今日怎麼来了?」
「皇叔把玉璽还给朕了。」
「是吗?」
「太后不意外?」
她浅笑不答,只问:「皇上,漠林那儿可有传回什麼消息了?」漠林使者入宫,但随行之人是层层保护,更有数名留在城北驛馆,如今消息肯定是走漏了。
「目前尚未,但这场战争是免不了了。」李雋一嘆。「太后,皇叔是為了替朕保下江山才会求战,那夜失手杀了房隐,是因為房隐不该冒犯太后。」
「那不是仁者之德。」
「但,若有人敢冒犯朕之所爱,朕也会——」
「雋儿!」冉凰此猛地打断他。「不要学摄政王的浓情炽爱,你身為天子,要考量的比万千百姓来得多,不可学他恣意妄為。」
「可是太后,人的情感若能够一一控制,就不叫情爱了。」
冉凰此瞅著他,摇头嘆气。「怎麼鸝儿没你对情爱的执著?你到底是像谁呢?罢了,你想怎麼做,我是管不著的,但接下来我要说的,你可要听清楚了。」
李雋不解地扬起眉,却见她招手要他近些,然后附在他的耳边,听到最后,他脸色愀变——「太后。妳……」
「照我的话做,雋儿,要记住,这个时候不能有妇人之仁。」她眸色清穆地交代。
「可是……」李雋很為难。「这麼一来,他……」
「……是他逼我的。」缓缓闭上眼,冉凰此这才说:「雋儿,去叫你皇叔进来。」
「是。」李雋深吸口气,开了门,喃声道:「皇叔,太后请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