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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洪愕然道:“使得不对?可是徒儿早已仔细研习过掌谱,手上的招式与震山掌谱上一般无二,决计不应有差错才是。”
华不石摇头道:“掌谱之上只是绘制出了招式的常形,习练之人是否真的使得对,却不一定,所以才会有‘形似神非’之说。而即便神形皆似,还有‘意’更加重要,若‘掌意’不到,招式使得再精准,依然只是徒有其表而已。”
他微微一笑,道:“所以,要想让招式使得对,同具形、神、意三要,决非研习掌谱便能达成,其中最为关键的,乃是一个‘悟’字。”
这位大少爷的一番长篇大论,却说得朱洪如坠云雾之中,全然听不明白,发怔了好一会儿,才道:“这‘悟’字是甚么意思,还请师父指教。”
华不石想了想,道:“‘悟’嘛,自是领悟之意,说來甚是不易。我先问你,你练习震山掌法的这一招‘拍山震虎’,想要做到‘透石成粉’的目的何在?”
朱洪道:“这一招掌式只有做到‘透石成粉’,才算具有十成火候,我力求达成,自是想要练好武功掌法。”
华不石道:“那你练成了武功掌法,却又想要做什么呢?”
这位大少爷的如此一问甚是突兀,却令得朱洪一时之间回答不上來。他最初习练武功,其实并洠в猩趺丛洞蟮谋Ц海闹皇茄液诙选
朱洪出身在贫穷的佃农之家,当初黔境安顺县老家遭了大旱,地里的庄稼洠в惺粘桑兆庸幌氯ィ盖撞坏靡阎乱舻粜∶谩V旌榍巴嫖魑柩舫遣渭印拔寤⒂⑿鄞蠡帷保皇俏俗┮剑员W⌒∶貌槐宦舻舳选
后來投入了“恶狗门”,拜了华不石为师,朱洪努力修习武功,也只是为了赚每个月那五十两的薪银,这些银两虽然不多,却足以让乡下老家的父母和弟妹们过上温饱的日子。
而随着功夫的进步,朱洪对于练武也发生了兴趣,曾一度洠諞'夜地苦练。他生來就颇具侠义之心,只觉得练好了武功,便能在拼杀战斗之时保护门派里的师弟师妹,自是很有用处。
可是到底练成掌法的目的何在,朱洪却是从來洠в姓嬲险娴叵牍
直过了半晌,他才回答道:“朱洪以为,练好了武功,或许就能帮助更多的人,使他们不受伤害。比如在‘青螭号’上的时候,如果朱洪的武功够强,就不会被那陆秋鸿偷袭得手,或许就能保住伊姑娘的性命,还有那一天晚上师父被刺客袭击,我如果武功够强,也就能出手御敌,不至于让师父经历危险。”
华不石道:“如此说來,你练武的目的,只是为了保护亲人和朋友啰?可是当日在万易岛上,你为了救那些不相干的仆人丫环,与华山派长老于峻为敌呢却是为何呢?”
朱洪呐呐道:“我也洠в邢肽敲炊啵痪醯媚切┡脱净范际俏薰嫉娜耍泊蠖嗍桥┘页錾恚秃孟笫俏依霞业南缋锵缜滓话悖圆荒苋盟俏薅硕诵悦!
华不石道:“这就是了,你其实并未真正想过,练成了绝顶的武功要做甚么。要知这天下之道,能力与责任本是对等的,一个人若勉强去做他能力以外之事,即便想要做的乃是善行,亦是不智之举,也就说不上正确。而一个人若是想要拥有能力,便须得具有承担责任的决心,否则亦是枉然。”
他顿了一顿,又道:“朱洪,你掌击石碑之时做不到‘透石成粉’,便是因为你对武学之道参悟得不够,以致招式虽然使出,却由于心底的迷惑而缺少了决然之意,那一式‘拍山震虎’才会使得不对,总也无法达到十成火候之境。”
朱洪口中默念着“能力,责任”,低头沉思,脸上满是苦恼,过了许久才说道:“徒弟愚笨,实在领悟不到甚么。”
第四百一十八章文武双全
朱洪口中默念着“能力,责任”,低头沉思,脸上满是苦恼,过了许久才说道:“徒弟愚笨,实在领悟不到甚么。”
华不石却是轻轻一笑道:“参悟道理,亦是一种机缘,哪有这般容易。或许有人在片刻之间便能霍然领会,却也有人穷尽一生也不能够想得明白。你只要有心去想,也就行了,倒也不必着急。”
朱洪应声道:“是。”
此时,忽然从院子外传來了呼唤之声:“喂!华不石,你在院子里面么?快点出來!”却是女子的口音。
从声音华不石就能听出,呼喊他的人正是海红珠。
这位华大娘子虽然在华不石的教导之下,曾学过不少待客之礼,可是做起事來却依然莽莽撞撞,在远处就大呼小叫,直喊着华不石的名字,大户人家的贵夫人应有的贤淑礼貌在她的身上却是一点儿也瞧不见。
这些天來,海红珠一直都对华不石十分冷淡,整天下來也说不上三五句话,而且她多半的时间都不在吠天楼里,而是跑到城主府去找司马如兰一同练剑,却不知今天这般风风火火地來找这位夫君有什么事情。
华不石还未來得及答话,院门已被推开,海红珠从门外直闯了进來,一见到华不石,便上前拉住了他的手臂,说道:“哎呀,可算找到你啦!快些跟我走,到城主府去给兰儿妹妹看病去!”
华不石被海红珠拉着踉跄前行了好几步,好容易才站稳脚跟,问道:“出了什么事?兰儿姑娘生病了么?”
海红珠道:“是啊!兰儿妹妹今天一大早就不舒服,说是肚子痛,我从城主府出來时她还躺在床上呢,也不知是甚么缘故。你不是总吹牛说医术好么,快点去给她看看,到底是得了什么病!”
她说着又要强拉着华不石往外走,华不石道:“娘子稍安勿燥,我与你前去就是了,不过总得让我先准备好药箱和诊病应用之物吧。”
海红珠这才放开了华不石的手臂,道:“那你快些去拿药箱,兰儿妹妹的病可是等不得!”
华不石抬脚要走,一旁的朱洪却忽然道:“师父,朱洪想随师父一同前去。”
华不石想了想,才道:“好罢,你练武练得闷了,出门去走走也好。”
经过一日一夜的苦练却全无进展,这位少年已是遇到了瓶颈,若不能参悟到武学更深一层的道理,再埋头苦练恐怕也难有进境。所以在这个时候暂时放下,出门去寻找一些机缘,也是洠в谢荡Φ摹
半盏茶的时间以后,华不石、海红珠和朱洪三人已经來到了城主府。
高大气派的朱红大门,门前旗杆上飘扬着绣有“万金堂”字样的杏黄大旗,与华不石上次前來之时并洠в惺裁捶直稹6胖猓嗍怯行矶鄟砘匮膊焓匚赖陌镏诘茏印
华不石等人是乘马前來。将马匹栓在府外的石桩之上,三人便径直向府门内走去。海红珠这些日子常常來城主府,对这里已经十分熟悉。在门外看守的帮众也早就识得她,所以仅是例行询问了一句,海红珠只说请來了大夫,要给大小姐诊病,帮众便即让路放行。
进了大门,海红珠带着华不石和朱洪绕过前堂,沿着长廊來到了后花园之中,而位于花园一角的一座青砖碧瓦小楼,便是司马如兰的闺阁。
在小楼的门外,一名枯瘦的中年汉子,手中提着怀杖正在來回踱步,满脸的焦急之色,正是“万金堂”的内堂长老姚公孝。
海红珠走上前去,问道:“兰儿妹妹可好些了么?”
姚公孝道:“城主大小姐现下还躺在屋子里,似乎并不见好,已派了人去请大夫,却还未见回來,倒还是华夫人行动快些。听闻华少爷的精通医术,就请进去为小姐诊治吧!”
华不石点头答应,当下众人推开了木门,一齐走入了小楼。
与司马如兰相识有数月之久,彼此也算得上熟悉,华不石却还从未來过她在城主府的住处,而女儿家的闺阁之地,当然也不是寻常人等能随便來的。
屋里并不算大,只摆放着简单的桌椅家俱,装潢挂饰也甚是简洁。在屋子正中的圆桌之上放着茗茶器具,还有一盘点心,而一旁的红木架上并无摆放玉器花瓶之类,却有不少书籍,而窗前的书台之上,则端放着文房四宝等物。
咋一看去,这屋子并不象是女儿家的闺房,倒更象是寻常文人的书房一般。
现在华不石也洠в泄し蜃邢盖瓶捶恐械陌谏瑁孀乓⒑秃:熘樽呱下ヌ荩瑏淼蕉ァ
二楼则是寝室,装修甚是雅致,屋子里床边薰着檀香,烟雾氤氲。华不石走上楼來,却见司马如兰并不是躺在床上,却是端坐在床沿边,在床前还有一名小丫环站着待候。这位城主大小姐身穿着素色的衣裙,脸色却显得有些苍白。
姚元孝上前施礼,海红珠已大声叫道:“兰儿妹妹怎么坐起來了,你的肚子可不疼了么?我把华不石叫來啦!”
司马如兰淡淡一笑,道:“我只不过是略有小恙而已,海姐姐和姚长老何须如此紧张,更加用不着把华先生请來。”
华不石上前两步,來到司马如兰面前,说道:“听红珠说兰儿小姐身体不适,华不石才匆忙赶來,事不宜迟,就让在下给大小姐把脉诊断如何?”
虽然司马如兰说得轻松,华不石却能看出她定非只是“略有小恙”而已。
这位城主大小姐乃是知书达礼的大家闺秀,待人接物不会缺了礼数,绝非海红珠那种乡下出生、大大咧咧的野丫头可比。华不石等人到來,司马如兰只是勉强从床上坐起,却并未起身相迎,这就足见她定然病得不轻,行动已是不便。
司马如兰却把手缩回,道:“兰儿一点儿小病,不劳华先生费心。‘紫霄大会’的决赛后日就要举行,华先生还是回吠天楼去训练公主要紧,莫要耽误了大事,让今年的‘犬王’被洋人夺走。”
华不石道:“训练公主之事,华不石早有安排,定是不会有所耽误,兰儿小姐无须担心。”
海红珠也道:“是啊,反正他已经來了,兰儿妹妹就让他瞧一瞧病,也洠в猩趺垂叵怠!
司马如兰却仍摇头,道:“姚长老已派人去请大夫,想必很快就到,华先生还是请回吧,你们的好意兰儿心领便是。”
听到此言,华不石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