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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伏眉目微沉:“本部还有多少兵马。”
斥候退了出去,帅帐就剩五个人。
余神机近来沉默许多,他望了一眼苏伏帅座旁一个蒙着黑纱的女子,道:“仅余黄鹤军,若是增援,此处就再无防护。”
“无妨,你去罢。”苏伏道。
余神机先是一惊,旋即应道:“末将遵命!”
“爹爹,为什么不让我与小白也出击,难道人家的实力您还不放心么。”瞳瞳有些委屈地道。
“当然不是,不过那些杂鱼实在没有必要浪费瞳瞳这样宝贵的人才。”苏伏笑着哄她。
小白一直望着蒙面纱的女子,这时忽然道:“她不是雪姨么,怎么会在这里呀?”
“你真的认为他会来这里?”苏伏正在运转剑意。其实运转剑意负担挺大,若是维持太久,他也是会累死的。
那女子淡淡道:“她是我生的,有什么不清楚。”
“那你为何?”苏伏奇道。
“他一直追寻的,不过是加深痛苦的根植,当痛苦成为他的终点,他就彻底毁了。”她冷冷说道,“我当然不是原谅你,我永远不会原谅你,恨不得杀死你才解我心头之恨。但为了他,我愿意放弃仇恨。”
“但为了他,我愿意放弃仇恨。”苏伏默默地咀嚼着这句话,凡事都有理由,或者爱,或者恨。
苏瞳与小白面面相觑,不知这“大人式”的谈话究竟隐含什么深意。
“倘若……”女子忽然又开口,音声软了下来,“你真能问鼎妖皇宝座,我可不可以向你提一个请求。”
不知为何,此时的她,有些卑微。
苏伏道:“你说。”
女子正要开口,脸色突然一变:“来了!”
苏伏平静点头,帅帐“哧啦”一声,被烧成了灰烬,视线霍然开朗,只见方圆数里之地的营帐都被烧成了灰,那些火焰却没有熄灭的意思,另有一个身上燃烧着橘红火焰的人影就在前方上空,就像取代了太阳一样,俯瞰着众人。
剑域覆盖了一小范围,火焰烧不进来。
苏伏坐在椅子上没有动,他望着那个太阳一样的人,缓缓说道:“该说知子莫若母,还是有什么别的缘由。古兄,我一直认为以你我的交情,绝不会走到今日这地步。”
“古河图叔叔?”苏瞳看清了那火人的模样,惊讶极了。当然,她惊讶的神态也非常的可爱。眼睛睁地大大的,樱桃小嘴微微张开,把惊呼重又咽了回去。
“我找遍了整个金乌府,都没有找到这个贱人!”古河图淡淡说。
没有听错,他就是用“贱人”这两个字来形容他的母亲,蝶叶雪。
苏瞳又是气愤,又是不解:“叔叔怎么能骂人呢。”
苏伏轻轻吐了一口浊气,他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么一幕场景。古河图的爱不是爱,而是恨,那么古山川的恨,自然就不是恨,而是爱。
这很复杂,又不复杂。但他还是忍不住求证道:“莫非古山川所谓的囚禁不是囚禁,而是保护?”
古河图不语。
蝶叶雪揭开了面纱,露出了毫无血色的脸,虽然早有心里准备,但那句“贱人”还是深深地刺痛了她。
他心里的黑暗,已然蔓延至此了么。她心里的痛楚与哀伤,透过眼神流露:“今日我来到这里,是不想让你一错再错,我的生死不重要,若我的死,能驱散你心里的黑暗,又有何妨。”
“死,多么容易。”古河图摊开手掌,一蓬火焰亮起,似乎有一个模糊的虚影,正在火中燃烧着,翻滚着,哀嚎着。
看着虚影痛苦挣扎,他的脸上露出亢奋又病态的笑容:“当年你怎么逼死她,我就要怎么逼死你。这么多年来,我只要想象着你是它,就会忍不住舒畅,你知道么?”
他发出低沉的咆哮:“但这程度太轻,太轻了!炙烤灵魄这种小惩罚,怎么能与你当年做的事相比?”
蝶叶雪脸上挂了两行清泪,心痛几乎令她窒息,她紧紧攥着胸襟:“你想要我怎么赎罪。”
古河图缓缓落下地来,耀眼的阳光照在他的背上,却无法触及他的脸,他的脸就好像天光将亮未亮时的天空那样的灰暗,那样的冰冷,那样的残酷:“我要当上三足乌的族主,我要你给我生孩子!然后再让我的孩子跟你生孩子,我要让你永生永世给三足乌当奴隶!”
第1107章久远秘辛,大地之怒(上)
“因为你是白星族最后的幸存者。”柳暮言淡淡说道,“太渊秘境出世多年,你们浮生界的许多隐秘也跟着流露出来。”
“而你与东都早有勾结,所以你那些手下会锁神阵。”青衣冷冷道。
锁神阵,乃远古传承下来的一种阵法,当世惟有白星族留有传承,与“七曜神无”一个性质,都需要多人配合施展。这锁神也是有学问的,并非是神道时期的神,而是“精气神”的神。
“不错。”柳暮言笑了起来,只是这笑容有些苦涩,“我柳暮言何德何能,要承载他的意志。当初师尊收我为徒,想来也是这个缘故。”
青衣下意识望了他印堂一眼,似乎那只眼睛随时会跳出来一样,那是她此生都不曾感受过的体验:“在楚渡的统治下,你们妖族不是……”
“哈哈哈……”柳暮言忽然放声大笑,满面讥诮,“你以为妖神宫怎么来的,那是用无数尸骨垒的,那是无数妖族的鲜血浇灌出来的。”
青衣默然半晌,道:“你与东都往来,绝瞒不过楚渡,所以这才是他纵容你的理由。”
“也许罢!”柳暮言止了笑声,自嘲道,“这样的补偿又有何用?我这一生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你知道么,我第一次尝试改变命运,是想利用桑榆的‘瞒天过海’,但我发现即便改了命,她也会死,更大可能是,命运未改,她死了。相比起来,我当然更爱惜自己的命,但若我真的那么做,师尊绝不会放过我。”
“然后我把主意打到了《天狐幻月法》上面。”他已然不在乎这些隐秘的暴露,“我暗中将夜流苏的魂魄封入画中,收买了一个天坛教的护法,用一份魔功的代价,让他把画带走,以此要挟夜神月为我全力施法,把幻力渗透我的灵魄,不用说,想对抗他的意志,没有付出生命的代价是不可能成功的……”
他的神情微微冷厉:“我威胁夜神月不许向任何人说起此事,否则我就让夜流苏的灵魄灰飞烟灭。准备了数年,一切都将就绪,夜神月也因为找不到夜流苏的灵魄所在而放弃抵抗。可没想到一个剑修坏了我的好事,他把画给送了回来,夜神月你已然知晓,她是妖神宫暗卫的统领,很受师尊器重,她去求师尊要回了夜流苏的妖体,我便是不给,她也不受要挟了。”
苏伏的过往,也只有青衣如数家珍,除了记着这些,她还能做些什么呢?
难怪天坛教护法苟魔虎会东都的“无相天魔”。
“第三次是与古山川的合作。”柳暮言冷冷笑了起来,“妖族有一个传闻,妖神宫后山禁地,藏着一个晋入妖帅极境的秘密,这可以为我争取一点时间,你知道我最缺的是时间。我需要取回三元鼎,但古山川对妖皇位置惦念已久,怎会容我进入后山禁地。”
“所以你放任紫城起兵,你放任柳宗元的大军被紫城吞并而不作为,甚至冷眼旁观紫军攻打三足乌。”青衣道。
柳暮言好像在宣泄,要把所有藏在心底的秘密都宣泄出来,否则他将死不瞑目:“但紫军的扩张已然超过我的忍受极限,我下令暗杀我哥哥,嫁祸紫城,没想到功亏一篑。”
“现在,你盯上了我。”青衣道。
柳暮言点点头:“你是我最后的希望,也是苏伏的希望,我知道你不会拒绝,因为只要为了他,你什么都愿意做。”
青衣默然。
……
战场东南面,离河二十里地,才打了一场胜仗的龙吟瑶却是沉着一张俏脸,望着依稀可见的蓝河的轮廓,直想透过对岸而去。
敌军是由两千轻步卒、一千弓兵、五百重甲组成的,作用应当是诱敌,把赤龙军引到此处便溃散开来,幸存不到五百。
这时赤龙军的副将,也就是夜流苏走过来,道:“战场打扫完毕,斥候回来报说前方五里有一支军,约有五千之数,打不打?”
“我们扫除的两支小股敌军,都是有目的性的指引。”龙吟瑶冷静沉思,“虽然消灭敌军有生力量,可以促进战争的步伐,但我总觉他们此举大有深意,不能再跟随他们的节奏了。”
夜流苏默然片刻,道:“赤龙军拥有最多的重甲,还有从赵云手中调配过来的三千骑,我认为他们这是要拖住我们的脚步。”
两女平日针锋相对,战时倒颇有将帅之风,绝不意气用事。
“嗯!”
龙吟瑶想了想,道:“再派斥候,我要这方圆百里详细境况,大军就地休整,注意警戒。”
夜流苏当即领命去了,大军顿时忙碌起来。
龙吟瑶独立原地沉吟,一个多时辰前苏伏自玄灵引里传来一段讯息,让她有些琢磨不透,因而不得不警惕起来。
正想间,她蓦地回过身去,就见一道黑影极快地来到眼前:“想知道古河图的图谋就随我来!”
黑影的声音很轻,又快又急,说完调头便走,眨眼就远去数十丈。
龙吟瑶美眸微闪,冷冷一笑,身形一闪,便缀了上去。
……
“严帅,敌军好像在虚张声势。”战场西南面,离河九十里的荒原草丛里。严青手下一个副将趴在地上听着,眉头皱着,脸色难看着。
他天生耳清目明,从地底传来的动静,听见远在两百丈外的敌军脚步声非常稀落,推测不会多于五百人。
严青听罢,脸色不止难看,还有些气愤:“混账,虚张声势居然还敢追我们十里,你能肯定?”
副将有些诺诺道:“不排除对方故布疑阵的可能。”
严青想了想,道:“不论如何,诱敌之计若是没能引来敌方主力,我们作战便算失败了,我不想再失败,传我命令,出动五百骑,探探敌军虚实。”
“杀!”他话音方落,敌阵斗然爆发出一阵巨大的喊杀声,吓得严青亡魂直冒,望过去,似乎瞥见一个熟悉身影,不由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