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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当初设法让我得到冰玉指环,为何不讨要,偏要等到此时?”苏伏不解道,“况且,山下那么大阵仗,说明你图谋已久。这个地方有什么特殊吗?”
“并没有。”纪如初淡淡道,“你当初帮了纪随风一次,所以我让你死在你该死的地方。”
“真想不到,你这样的人还有姐弟情。”苏伏脸上微带讥诮,“这儿是妖后的墓葬,同时应该也有祭奠远古妖神的意思,能死在这儿,我应该感到荣幸是么。”
“那么,除了冰玉指环,杀了我还有什么好处?”苏伏又问。
纪如初突然笑了,非常的古怪,好像一张人皮在抖动:“怪叶璇玑,谁让她多嘴!本来我可以等你收集十枚指环再动手,但你知道得太多了。”
琴声如雨倾泻。其古琴造诣丝毫不输师洛水。
“鹿山府时你为何没有出手,那是个很好的机会不是么。”苏伏矮身的同时骤然突进,如同风驰电掣的猎豹,途中伸手一抽,曼珠沙华舞动,“咻咻”的数声破空音,虚空闪现数道银弧,数百道明暗交替的白夜花化为粉碎。
苏伏突然又是一划,漫天剑光宛若雪漫千山,将她退路封死,紧跟着甩出飞剑,曼珠沙华绕过剑光,划出了一个优美的剑弧,迅若奔雷般刺向她头顶。
纵然她是纪随风的亲姐姐,这一下也绝没有半分容情,他确实打着杀死她的打算,因为他从她的眼神里看出来了,今日将不死不休。
苏伏不想死,所以他一定要杀死她。
剑尖“嗤”的一声刺入青花岩里,直没柄处,师洛水则早已不知所踪。
耳畔琴声悠悠,天空蓦然飘下大雪。
“燃灯煮雪么。”师洛水的绝技重现在眼前,苏伏心念一动,玉楼轻颤,顿时有水波一样细密的剑气荡漾开去。
无数的剑气与那无数的雪花激烈交锋,一同消逝,方圆数百丈内尽是看不见的刀光剑影。
“星云城时杀我的机会也不少。”苏伏伸手虚握,曼珠沙华“铮”的一声回到手上,“但你始终没有动手,你一直在暗中不是么?”
“你的命我随时可以取,我说过要让你死在该死的地方。”纪如初冷淡的声音如同从四面八方传来,琴声愈是频繁,雪花愈是密集,几乎要压过剑气,落到苏伏头顶。
无数交锋的气浪融为一股怪异的气场,如同浪潮一样撞击剑域,使剑意迟迟未能六转。
“真人告诉我,很久以前,此方天地气数已尽,故有量劫。”苏伏将灵识凝缩在方圆数百丈内,逐分逐寸地搜索着纪如初的踪迹,“量劫必然有着毁天灭地之能,劫后真界不复存在,天地重归鸿蒙,这便是天道化身存在的意义。”
“所以你是天道化身!”他冷冷说,“真是可悲,天道化身,还讲什么情感,纪师兄知道了,只怕恨不得让你去死!”
虚空一隅斗然出现波动,怎瞒得过苏伏,他猛地挥剑斩去,剑光撕裂了雪花,进而也撕裂了纪如初的身影。
但漫天的雪花仍然落着。
“典籍有载。”苏伏不动声色继言,“天地始于混沌,第一个法劫之初,鸿蒙道祖创立了真界,遂以身合道,《补天》第七律为‘合道’,所以《补天》乃是鸿蒙道祖所创。道祖合道,化为天道,你身为天道化身,自然掌握了《补天》,不如拿出一点真本事来。”
“哦,对了,你弹的琴,真的没有师洛水那么好听。”他淡淡补充了一句。
“如你所说,我既为天道化身,攻心之策岂非徒劳?”纪如初的声音仍旧冷漠,没有一丝起伏。
话音方落,在绵密的琴声中,斗然有一道与众不同,但那种变化极其细微,几乎弱不可闻。
苏伏眉头微皱,突然横剑一挡,“铛”的一声重击,如同金石交击,星火四溅间,他的右臂剧烈颤抖,曼珠沙华嗡鸣不止,一股凌冽的寒气自剑身传入体内,但马上被道理剑意绞碎。
经过飞仙的指点,他的每一个招式,包括运转剑意在内,都简化许多,所以寒气入侵,他仍有余力做出应对。若是往常,此时肺腑已伤。
与此同时,又有两道琴音变化。
苏伏猛然甩动身形,在空如陀螺般盘绕,一道几近透明的冰刀几乎贴着他的眼皮划过,他的左臂正欲撑地,伸出的手忽如闪电缩回,同时已然自由落体的身形硬生生拔高数尺,又是一道透明的冰刀划过,摧枯拉朽地撕开剑域,无声无息地在青花岩铺成的地上留下了一道深坑,若是慢上一瞬,此时左手腕便已被削去。
“是徒劳么。”苏伏翻身落地,在琴音变化前,向早已锁定的虚空一剑斩去。
剑影撕开虚空,露出纪如初的身影来,但剑影随之消散。
雪花仍旧在下,不过剑气守住了疆域,没有被雪花压垮。
纪如初略感意外:“这么快发现玄机,真界确实少有人与你匹敌,可惜,我还想让你去外域帮我收集冰玉指环。”
“哦?还有冰玉指环流落在外域。”苏伏当然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因为这雪花便是纪如初的势气领域,这个显化的纪如初并非纪如初,漫天的雪花才是其本体。
他心里预估,没有剑意八转,很难破开势气领域。
“很奇怪么。”纪如初悠然地盘膝在空中拨动琴弦,果然此次冰刀肉眼可见,洞穿了剑气,直击苏伏。
若是苏伏没有收手,斩破她这一道分身,她又会隐于虚空,所发的冰刀无声无息,无色无味。
看得见的冰刀,自然不在苏伏眼中,他很随意地挥斩曼珠沙华,便将冰刀击碎。但对方的势气领域压制着剑域的同时,气场还在不断上涨,拖延下去必败无疑。说她一直在旁窥测倒是猜对了,错非了解剑域,怎会压制得恰到好处。
“看来仅凭这一招你便能立于不败之地,师洛水的修为被你吞噬以后,倒是创出了了不得的东西啊。”苏伏淡淡笑着,“那你何必藏着掖着,不如让我死个明白,杀我的动机到底是什么?”
“左右横竖都是一个死字,知道又如何?”纪如初冷冷道,“若你乖乖交出冰玉指环,我还能留你一个全尸。”
“你是害怕杀不了我,害怕我知道这个隐秘对你不利?”苏伏紧紧追问。
第1128章惊变之章,奏雪之歌(下)
“你干什么?”龙吟瑶皱眉望着面无表情的余绣衣。
百来个乐伶吓得花容失色,纷纷惊叫着逃走。
就在众人都还未回神之际,燕琳突然将手搭在正欲跑去扶起陆龟蒙的苏瞳的肩膀上,冻气倏然间让她浑身僵硬,小脸上的惊容也一并凝固。
“苏瞳!”小白见燕琳扛起苏瞳就往禁地跑,不由惊叫一声,正欲追去,后方冷不丁有拳风袭至,她大惊失色,好在傀儡几乎同时成形,替她挡下了这一击。
“道杀门徒有问题,拿下他们!”龙吟瑶身形一展,便向燕琳追去。她一动,今日脸上反常得没有笑容的喜儿同时缀了上去。
青衣脚步微错,她感受到了喜儿的杀机,那绝不是想要去救人,连她都如此,其他人又如何?
“不止道杀门徒,散开……”她的声音方落,便向着迷雾的另一方疾驰而去,她要绕过阶梯阻截燕琳。
在其身后的余神机眸子微闪,紧随其后冲入雾中。
武岩眉头微皱,反其道而行,往左边的迷雾冲去,牙突则紧随其后。
说时迟那时快,场内顿时只剩了赵云、小白、花音、花岩,诡异的形势让他们不敢冒动。
而道杀门徒一方,则留下来七罪与余绣衣。
赵云淡淡扫过两人:“看来你们早有预料会有今日,这是为了什么。”
要说七罪与余绣衣,两个都是惜字如金的翘楚,若是往常,余绣衣偶尔还是会开口说话,七罪就完全不同了,面对外人时根本不会开口。
“我也很想知道,这是为了什么。”但今日居然不同,余绣衣没有开口,却是七罪开口,“为什么我会变成今日这副鬼样子,为什么我非得变成这副鬼样子不可?”
他的喉咙像似嵌入了两块铁板,声音像是从铁板的缝隙里挤出来的,极其的尖锐刺耳。
“我就说你们道杀门怎么会那么好心肠来助拳,原来早有图谋!”花音咬牙切齿,“喜儿怎会与你们同谋,你们是不是用了什么邪法控制了她!”
“桀桀。”七罪笑了,比夜枭还恐怖,“她比我们还期待今日,需要我们控制?”
“余绣衣,苏伏三番两次救你,难道你一点也不念旧情了?”花音根本不信。
“我活着是为了报恩。”余绣衣终于开了口,“他对我有恩,但太晚了,我只能同时报答一个人。”
她说完就不再开口,蚕丝手套泛着微光,突然一拳击向离她最近的花岩。
花岩跺脚,岩土倏然覆体,同时喝道:“不用再多说,拿下他们便知分晓,赵院主拖住七罪。小白,不要再惦记小公主了,她定能平安无事,我们联手,尽快拿下余绣衣!”
岩土覆成的拳头与余绣衣的粉拳形成鲜明的对比,碰撞间,只见龙蛇虚影从余绣衣的小拳头上生发,花岩身上的岩土霎时崩碎,喉头一甜,顿时喷出一口血来。
他的身形暴退,眼见余绣衣第二拳已然击来,他的右脚猛然踩在阶梯上,顿住了身形,同时身下方圆数丈地域的土石尽皆化为泥石流一样附在体表,形成了一个两丈左右高的土石巨人。
轰然一声巨响,土石迸溅中,花岩一个趔趄,堪堪挡下了余绣衣第二拳,并伸出岩石手掌抓去,这若抓一个正着,以她纤弱的躯壳,只怕受不住花岩一拳。
余绣衣纤足在地上一点,借力的同时,右拳收回,左掌拍出,只见龙象虚影环绕,拳势中规中矩,庄重森严。
花岩一声冷笑,他伸出的岩石手掌倏然间一拐,竟化为盾牌护在身前,同时早有准备的左手突然发力,自下方绕袭,重重地击向余绣衣的腹部。这一变化真是妙到毫巅,必是提前预判了余绣衣的应对,纵是苏伏在此,也无法做得更好。
“好!”余绣衣一潭死水一样的美眸忽然一亮,她没想到平日木讷老实,也没有什么杰出表现的花岩竟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