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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Harry大叫。
“好吧，我以为勇气是必备条件。”
一时间四周都沉寂了下来，然后Harry勉强地说，“我并不是害怕黑魔法，Malfoy。”
灰色的眼睛微眯起来。“也许你应该害怕。”
Harry叹着气摇摇头。“我不会学黑魔法。我不能让自己堕落。”
“光明或者黑暗本身并不取决于魔法。魔法只是一种力量，你操纵它的意图若是好的，那个魔法也是。一个魔法被归类成黑魔法并不代表它就是邪恶的。”
“一般来说黑暗总爱和邪恶结伴。”Harry干巴巴地指出。
“哦，是那样吗？也许我们是时候该挑战那个偏见了。”
Harry再次叹气。“好吧，Malfoy，教教我你的黑魔法，只要那能让时间过得快些，顺便加强你的魔法。你爱教什么就教吧。我不在乎。”
“你应该在乎。”他的眼睛里闪着怪异的光芒。“你真的应该，Potter。来，站起来。”Harry正背靠着墙地坐在地上，而他翻着白眼站在他面前。
“你该不会要教我不可饶恕咒吧，啊？”
“当然不，一点都不沾边，”Malfoy露一丝笑意。“举起你的魔杖，像这样。”他演示了一遍，仔细地监督Harry倾斜魔杖重复那个动作。“这不是简单的一挥而就。”Malfoy轻声说，几乎像是在挑逗，这引发了Harry那些甘涩的记忆，关于在魔药课上他和Ron一挥而就击败掉的山怪……这差点让他膝盖一软跪在地上。他一阵抖索，Malfoy看见了却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要像这样，”他说，迅速地在空中挥舞着魔杖，仿佛那是一秉利剑，于是魔杖从魔力的引导者变成了一个暴力的拥护者。
Harry笨拙地模仿，Malfoy咧了咧嘴。“你觉得这很好玩。”Harry咕哝道。
“的确。”Malfoy说，露出笑容。
他大睁着眼睛轻颤了下，那笑容令他放松了戒备。“咒语怎么念？”
“看好了。站到我后面。”Malfoy抓住他的胳膊把他拉得好近，Harry突然觉得比之前更加紧张了。
Malfoy重复了切划的动作，然后嘶声说，“Incursus。”
因为Harry紧贴在他背后的缘故，他能感到好像什么东西要把Malfoy撕穿，他紧张地用胳膊环住他的肩膀，手指轻柔地停留在他的肩骨上。那是一股让Malfoy的皮肤战抖着逐渐变冷的力量，它突然穿透了他和他的魔杖，然后从顶端泄下，形成了一个Harry见过的最怪异的黑影。它不像普通阴影那样平板而缺乏色彩，这阴影仿佛能让你在长时间的注视后观察到其中焕发出的虹光，就像油迹表面闪耀的七色光。时而的它是漆黑的，保持着那难以置信的形状，幽深到让Harry觉得站得太近就会跌进去的地步。它有意识地盘旋移动着，这一秒似乎是永远没有尽头的Harry终于明白它并不是随意的变幻着形状，而是有规则的。
那是一匹长着翅膀的骏马，一匹几乎是黑色的茨斯瑞兽 ，染黑它的是那无尽的阴影。它无声的行走间散发着不经意的优雅，它高傲地以精准的步伐围捕着跃动的黑影。
“这是什么？”Harry颤声呼气。那只生物显然有些不对劲。
“我的守护神。”
Harry的视线越过Malfoy肩膀看向那只生物，他的声音里有着浓浓的疑问。“它好象是黑的。”
“我注意到了。”那生物逐渐失去形迹，Harry带着困惑小心地离开了Malfoy身边。
“好吧，我不明白，”他终于承认。
“你用最快乐的回忆召唤你的守护神，我则是用最糟糕的回忆召唤来了这个。憎恨，恐惧和痛苦。”
“一个黑暗的守护神？”Harry轻声猜测，有些惊讶于看到Malfoy把他脆弱的部分实体化了。
“按照通俗的说法， 你是对的。我们叫它Incursus诅咒。它跟呼神护卫不完全一样。守护神只能防卫，而这只会进攻。它可以屠杀。”Malfoy仔细地观察着他的反应。
“屠杀？”仿佛是Malfoy的回声，他张大了眼睛。“杀死什么？”
“守护神能让你免于什么东西的侵害？”
“摄魂怪。”
Malfoy再次微笑，Harry几乎要崩溃了。Malfoy不该对像那样对他笑，就像他认可某样东西；认可 Harry。“是的，”他简单地说。“你来试试。”
“怎么做？”
“和你呼神护卫的方法是一样的，但这你别用最好的记忆，把精力集中在最糟的记忆上。最可怕或者最恨的都行。”
Harry试了；他想到Voldemort杀死他的父母，想到Ron丧失魔法，想到Ginny发疯还有Charlie抚摸他。他还想到战争和新的诅咒还有所有他手触碰到鲜血。他试了好几个小时，除了浅浅的阴影什么也召唤不出来。
他心中憎恨恐惧和痛苦根本比不上Draco Malfoy，连影子也不及。这认知让他垂首，让他想要哭泣，因为他那么恨，那么撕心裂肺地恨，可是，Malfoy恨得比他更深。
***
有的时候，Malfoy不会在夜晚遭遇噩梦。有时他们平和而安静地睡在一起，依旧因为需要而相拥，但也许现在是出于习惯或者其它一些东西。他们是如此契合，Harry有时候模糊地意识到那只斜挂在他髋骨上的手臂似乎为他驱赶了很多噩梦，还有Malfoy的呼吸，总是轻轻地抚过他的额头，但那绝对不是一个吻，只是因为他们靠的太近。
然而更多的时候Harry会在半夜被Malfoy梦中的尖叫惊醒，这使Harry严重睡眠不足，他疲倦的好象身体被抽空了。即使是那样，他的疲倦仍无法和Malfoy相比，Malfoy几乎倒床就睡。
Harry蜷得更近了些，他轻轻呼出一口气，听着Malfoy在睡梦中因Harry的打扰而发出的微弱抗议声泛起个微笑。然后，轻轻地用脸蹭蹭Malfoy的衣服，迷迷蒙蒙地想着他从没感到这样的安全过，很快，进入了梦乡。
***
“我想我爱你。”Harry说，一边向上帝祈求刚才那句没有大声说出来。他在做梦，似乎是噩梦但又不是。那更像是些他渴望却永远得不到的东西的倒影，一股灼热的潜流在他的皮肤之下翻腾着，若不是他无法忘却这渴求是无望的，那将会是他记忆中最甜美的梦。
梦中，Malfoy展开了一个Harry从未见过的微笑。笑意十足的，他的眼睛很亮，有愉悦的光芒在其中闪烁。他的周围飞舞着成千的金色飞贼，它们扇动翅膀扬起的风足够吹乱Malfoy的头发，却又是静寂无声的。空气中有奇异的色彩在流动着，在梦境中，一切不正常也都变的正常。
“我想我爱你。”Harry说，然后Malfoy微笑了。“我也爱你。”
色彩像蜻蜓一样在四周舞动，Malfoy吻了Harry，Harry回吻了Malfoy，一遍又一遍地贴着他的嘴唇呢喃：“我想我爱你，我想我爱上你了，我想我和你相爱了…”最后，他看到所有的彩光都像被遗忘的旗帜飘落到地上，一个轻柔的声音迷失地，疼痛地说：“救我，救我，我在没有你的地方爱上了你……”
然后他醒了，因为Malfoy在他身边呻吟，留着汗迷失在他自己的噩梦中。
Harry茫然地盯了他好一会，在他意识到真实的世界是由什么组成之前，那些飞贼和亲吻已经迅速褪去。他想知道他睡了多久，还有他在睡着时有没有说出什么，Malfoy有没有听到。
他向上帝祈祷他没听见。
“Malfoy，”他轻轻唤道。“醒醒，你会没事的。”Malfoy没有反应，但是他拥得更紧了，口唇边充斥着Malfoy的味道，Harry感到他急促的呼吸渐渐平缓了下来。他们像梦中一样紧挨着，但同时又像是相隔甚远。Malfoy是他的，在他的怀抱中，比任何人还要接近他（哪怕是Charlie也从未这般接近他，就算他曾压在Harry上面，甚至侵入他的身体里，他也从来没有被Harry的手臂环抱过）。然而此时，深深陷入噩梦的Malfoy却根本不能知晓。
“我想…”Harry低声诉说。他舔了舔干涸的嘴唇，看见Malfoy的眼睑跳动了一下。他嘴唇微开，无力的呻吟：“我想我爱你？”这是个问题，Malfoy没有回答。他颤抖着重复。“我想我爱你。”然后他试探地吻了Malfoy的唇，异常的轻柔。他的呼吸哽住了，发着抖将脸埋入Malfoy的发间，反复安抚他的背部。“没事的，没事的，我爱你，”他重复着，直到Malfoy安静下来。熟睡中的Malfoy下意识地偎地更紧了，直到Harry已经分不清和Malfoy肢体的界线。Harry满足的想着终于和往常一样了。
Harry忘记了时间，不知道多了多久Malfoy的身体骤然绷紧，他吃惊地吸进一口气，片刻间清醒。
等他平缓了呼吸，眼中疯狂的光点消退直至无影无踪，Harry静静的注视着他的脸庞。当Malfoy最终闭上双眼作出个苦相时，Harry清了清嗓子，低声询问：“你梦见了什么？”
Malfoy的眼睛突然撑开，他愤怒极了。“我和你说过了，Potter；”他几乎咬着压硬挤出这几个字的。“我不想和你讨论这个。”
Harry触摸他的脸，描摹愤怒在男孩苍白的脸上留下的红潮。“嘘，我很抱歉。”他轻声说。
警惕的银色眼睛眯起对上了他的绿眼睛。“你在干嘛？”他问，喉咙艰难地吞咽了下。
“你回答我我就回答你，”Harry温柔地回答。“告诉我你的噩梦是什么？”
“你为什么想要知道？”Malfoy在逃避。
“如果不知道它是什么我要如何毁灭它？”
Malfoy挣扎着想弄清Harry放在他脸上的手是什么意思，还有他的话，这让他的眼睛呈现出一片茫然的空虚。然后他眨了下眼睛，一股被自卫的本能引发的愤怒抹杀掉了这片刻的空虚，他嘶声道，“你想要知道我的噩梦是什么，Potter？我以为你自己的就够多了不需要来窥视我的。
”
Harry微笑了因为他并不在乎Malfoy的嘶吼和嚎叫，他大可以用他的语言和唇舌撕裂自己。这整个世界已经折断了他所有的肢体，好些年他任由他们为了一些他从来没想过也从来没做过的错事来惩罚他，到如今，想停也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