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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忻正觉得今天稍有未尽之意,眼前的美莱迪让他感到危险。
西格尔自己找死,吴忻决心充分利用这个机会。
吴忻肩膀上骷髅眼中火焰一明一暗,西格尔总检察管的身体中飞出一个虚幻的人影,然后被吸入了骷髅的眼中。
美莱迪的手刚好慢了一步,穿过了她情人犹如泥沙一般的身体。
在数百人的注视下,西格尔的肉体崩解溃散,化为尘土,除了美莱迪手中抓着的一把,其他瞬间消失在了涨潮的海水中。
美莱迪一下子跪在地上,她双手在水中捞着,想要抓住更多,然而她的动作使得她手中本来的那点骨灰也被海水一起夺走了。
医院骑士团的顶级人物,总检察官西格尔就那么消失了,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
也不是全部痕迹都没有,萨扎斯坦一颗残存的牙齿上面,多了一张挣扎扭曲的面孔…………。。
“不!不!不!”
美莱迪发出撕心裂肺的大吼,她就这么跪在沙滩上,把头随深深地埋进水里。
在不到一天的时间里,连续失去了儿子和情人,这对任何人来说都是可以让人疯狂的打击。
吴忻就在期待这个打击能够击垮她,西班牙人也在如此期待,巴赞侯爵不动声色地微微向侧位移了一步,找了一个极佳的夹击位置。
美莱迪此时的大脑是一片混乱,她确实要失去理智了,她早已经不再完全忠实于西格尔总检察官了,相对于她真正认同的盖世英雄,她甚至略微有点看不起这个情人。
但是她知道西格尔对他的感情,依然享受着他的珍爱,因为儿子的存在,她和他之间有真正的家庭羁绊。
这羁绊在失去了儿子之后也许会慢慢消退,但此时此刻,确实这份羁绊最激烈,最旺盛的时候。
极端的痛苦中,她几乎要把希瑞克的教会给抛之脑后。
什么力量对比,什么权力至上,什么关键就是要赢,统统去死好了。
就在她要不顾一切地向吴忻发起突袭时,她耳边突然响起了一声直抵她灵魂的轻轻提问。
“男女之欢爱,母子之天伦,俱是上帝所赐,今日上帝收回,你就心存怨恨了吗?”
这声音呼唤起了她刻骨铭心的信仰。
美莱迪立刻意识到,这是真选教皇的声音,上帝在人间的使徒正通过代价极大的办法在挽回自己。
这不仅仅是超远距离的交流,真选教皇正在把精纯的神力导入她的身体。
她的脸庞扭曲痛苦,在和人类和一切生命的天性作战。
最终,她抬起了头。
“不,我不敢,美莱迪不敢。”美莱迪突然大喊出声,让所有人都惊了一下子。
“上帝会让各种邪魔来考验我们,唯有坚信上帝之教条,才能找到通往至高王座的道路。”
“是,我绝不敢违背祂。”美莱迪跪拜到底,再次把脸深深地埋在了海水和沙滩中。
当她把脸从海水中抬起时,她的脸上已经毫无悲戚,随后她坚定地站起身来,挥手一扬,把最后一点情人的残躯丢进大海,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沙滩。
她身后的吴忻,同样坚定地紧紧盯着她。
很显然,事情还没完。
“雄鹰应该对乌鸦保持警惕,但不必在意乌鸦,哪怕是最大的乌鸦。”卡萨诺的声音在吴忻耳边轻轻响起,庄重高雅的声音,蕴含着忠诚和期待。“特别是你已经重新拥有了真正的翅膀。”
吴忻点了点头,把目光从美莱迪身上收回,抬头看着头顶无尽的星空,心中有一股豪气升起。
…………………。。
当天午夜,罗马。
巡夜的瑞士卫队士兵,看到一个红衣大主教慢慢地走进了西斯庭礼拜堂。
他的步伐稳健,虽然时间有点晚,但是并没有恐慌的意思。
然而实际上这位红衣大主教不过是在故作镇定,进入礼拜堂大门,确信已经没有卫兵看到自己后,他立刻先长出了一口气,然后几乎是小跑到了“绝对真理”宝座下,他跪下说道:“陛下,陛下,马耳他岛有变,他们救走了萨扎……………。”
他说到一半突然失声,因为他这才看清坐在“绝对真理”宝座上的真选教皇手中拿着一页真神经。
他的姿势非常僵硬,面色灰白到了极点,仿佛已经行将就木,这位红衣主教知道这是激发真神经的后果。
真选教皇克莱芒七世慢慢地放下手中的宝物,没有这件希瑞克手书的宝物,即使真选教皇也无法感知到数百里外选民的急剧情绪波动,并在最终时刻把她拉回到希瑞克的教义下。
此时那一页金色的羊皮纸好像有万钧之重,他努力保持微笑,可是他笑得极其疲惫:“没事,芳内塞,没事的。”
…………………。
当晚深夜,马德里,皇宫中的浴室。
暗红色大理石围起的浴池上红雾弥漫,一个男人正躺在盛满了鲜红液体的池子里。
池子上下有几个裸体美人,她们有的坐在池子边上,在他的肩膀上挪动,有的藏在池子里,在他的胯下游弋,轮流用口含起一口池子里的液体,然后一点点用舌头涂抹在男人的身上。
这样的画面本来可称**,然而这个男人的姿态和威仪,却让这副景象显得非常自然,好像如此多的美人对他来说也算不上什么,根本就是他理所应当的份内之享。
哪怕是在这样的环境下,这个男子也是皱着眉头的样子,好像如此美人也无法吸引他完全的注意力。
好在今天他一睁开眼睛,已经等了有一会的宫廷总管就满脸喜色地对他报告:“陛下,有马耳他岛的好消息,和摄政殿下推测的一样,萨扎斯坦殿下确实被真选教皇抓了,现在他已经恢复了自由。”
池子里男人的嘴角微微拉起一个弧度,不过刹那后,他就恢复了尊严威仪,用低沉的声音下令:“按照计划行动。”
总管走到门口,皇帝又很不情愿地补充了一句:“再提醒维也纳摄政一次,这一次务必与朕保持一致。”
…………………。
第二天中午,维也纳。
宫殿中,国务会议依然在继续昨天晚上就开始的会议。
“摄政殿下,加强维也纳的城防是第一要务,十五万塔勒的经费才能保证城城墙没有漏洞,还有十万塔勒的军事物资要提供给特兰西瓦尼亚方面,波兰方面仅仅提供了一些粮草而已,弗伦兹贝格殿下急需武器和铠甲来组建新的联队。”
“某些军种只会浪费钱,我们应该扩大表现优异军种,而不是重建某些无能的军种,多瑙河舰队才是奥地利真正的屏障,摄政殿下,只要给我五十万塔勒,奥斯曼人来维也纳就是来送死。”
“干你娘的某些军种,干你娘的五十万塔勒,你干嘛不要五百万?!”
“我要是有五百万塔勒,不仅能守卫维也纳,我打包票能拔掉奥斯曼人在中匈牙利的突出部!到那时弗伦兹贝格殿下的危局将不战自解。”
“吹,继续吹啊,奥斯曼人都要被你吹走了,吹到贝尔格莱德,吹到伊斯坦布尔。”
主位坐着的人正当盛年,英俊潇洒比马德里那位也不逊色多少,只是他比皇帝还要苦恼,现在正愁眉不展地看着又一次闹成一锅粥的国务会议。
为了波兰公主还没到帐的三十万塔勒嫁妆,各方完全是赤膊上阵了。
争论又一次变成了谩骂,他感到自己的偏头痛又要发作了。
就在他要再次拍桌子,制止某些军种的指挥官殴打某些军种的指挥官的时候,一个独眼独臂的人走进了会议室。
在听了一会耳语之后,他脸上表情变换,先是冷笑一声:“让我和他保持一致?呵呵。”
然后对那个独眼独臂人说道:“你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米斯瑞拉殿下,不,我等会亲自去告诉她。”
然后他大喝一声:“够了!”
本来互相眼瞪眼要大干一场的几位高官,立刻坐回原位,绷直了身体,等待他的指示。
“我把萨扎斯坦殿下从罗马教会的秘密牢房里挖出来了,五百万塔勒是没有的,但是我也不会再容许奥斯曼人呆在中匈牙利,尽快和弗伦兹贝格恢复联系,我要重回布达!”
然而他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回头问那个独眼人:“你说卡萨诺给他起了个什么假名来着?”
“切萨雷-西博………。。”独眼人说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也是一副奇怪扭曲的表情,不知道在做何感想。
“干嘛这么恨我啊………。。。”奥地利的摄政重重地坐回自己的位置,深深地叹了口气。
第五十五章新的形势
地中海的南岸在十六世纪的情况,和它在大多数时间一样,是一个混乱、绝望的地方。
东部奥斯曼帝国在一代人之前刚刚征服了埃及,不过征服者牢固控制的地区仅限于海岸和尼罗河中下游河岸,残余的马穆鲁克还在南部的沙漠里反抗伊斯坦布尔的统治。
虽然他们的首领依然被称为马穆鲁克苏丹,但是曾经的国家已经不复存在,那些抵抗者实际上已经退化为游牧部落。
事实上从红海到大西洋,黑大陆的这个纬度上,都是各种游牧部落在贫瘠的非洲内陆地区挣扎求生。
有古老的卓尔精灵和半兽人,也有千年前,跟随星月信仰一起进入的信仰星月大恶魔的人类部落。
如今正统星月帝国早已经冰消瓦解,直接继承它的几个王朝也都已经结束,但是星月信仰在北非的绝对优势地位依然保存着。
如今比较强大的几个星月部落在稍微靠近海岸线的地方,维持着三个农牧结合,以牧为主的过渡型国家,由东向西依次是突尼斯苏丹国,阿尔及尔苏丹国,摩洛哥苏丹国。
而菁华地区,也就是相对不那么贫瘠的海岸线上,西班牙、奥斯曼这两大强权的据点犬牙交错,他们直接控制了一部分港口,同时又在三个苏丹国中各自扶持傀儡,导致这几个实力有限的国家内战不止。
而在突尼斯和埃及之间,是利比亚地区,这一地区是整个贫瘠的地中海南岸中最贫瘠的部分。
当地是如此贫瘠,以至于星月教徒赶走了拥有比较先进海岸贸易体系罗马人后无法建立有效的统治,倭马亚帝国崩溃后,甚至无法孕育突尼斯、阿尔及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