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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门子还在嚅嚅喏喏之时,两人从门外走了进来,为首一人相貌堂堂,三缕长须尤为风流倜傥,正是廉访使赵约,而他的身边,则是刚从码头回来的宋知晋。
“二哥,嫂子他们的船已经离开杭州了,二哥但且放心,愚弟的眷属也都在船上呢,他们会一路北上,平安到达江宁的。。。”
赵霆一见是赵约,气不打一处来,又瞪了宋知晋一眼,忿忿地跺脚拂袖骂道:“你们这是陷我于不义啊!大敌将临,赵某愧为一方父母,家眷如何能够率先逃走,若传将出去,慢说百姓们会如何,单是朝廷怪罪下来,那可是要杀头的!”
赵约神色异常淡定,挥手打发走那老门子之后,这才拉着赵霆的手腕道:“二哥且莫气恼,先听知晋老弟说完,到时候要打要骂,我等都不吭一句,若听完之后二哥仍旧坚持,愚弟把嫂子他们追回来又如何?二哥切莫辜负了我等这一番苦心呐!”
赵霆闻言,不由多看了宋知晋一眼,他与赵约兄弟相称,素来深谙赵约的为人,相信赵约绝不敢做出这等事情来,想来该是这宋知晋的主意了。
“唉。。。进去说话吧。。。”赵霆轻叹一声,便将赵约和宋知晋引入了书房。
赵霆毕竟是杭州的第一把手,宋知晋虽然如日中天,可这一切可都是建立在这两位的基础之上,否则他也不会自作主张,劝说赵约,联合起来将赵霆等关键人物的家眷都转移到北面的江宁去了。
“知州大人且听宋某一言,宋某的内兄赵文裴乃是大人的本家弟兄,辛丑科进士出身,早前便到睦州补了缺,忝为睦州府推官,大人也应该知道,睦州沦陷的消息已经坐实了。。。”
“内兄带回来的消息也是极为严峻,方腊乱贼一路北上,不日就要扑到杭州府境内,而朝廷的平叛大军还不知道在哪里,单凭杭州的五千焱勇军将士,又如何能够抗住方腊的五六万逆贼?”
“再者,眼下的杭州也是自顾不暇,若非大人宽仁爱民,倡议富户绅望开仓放粮,那些个难民潮就足以让杭州阵脚大乱,宋某并非危言耸听,杭州,那是保不住的了!”
“大人乃是一州父母官,自然有坚守的本职,可夫人和公子们却没有这个义务,又何必为了些许清烈之名,而让夫人和公子们以身犯险?”
“如今宋某的民团已经将近七千人,吃喝用度甲仗马匹,城防所用的器械工事,每一样都需要花销,想要把杭州守住,坚持到平叛大军来援,就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将这些青壮难民都利用起来,将城中富户们的资源利用起来,毕竟我等将杭州守下来,受益最大的还是这些根深蒂固的朱门富户,他们又岂能不出人出力?”
书房的烛火还在摇曳不定,杭州知州赵霆的脸色,也随着灯光阴晴不定,三人密谋的声音断断续续,到得天微微亮,赵约和宋知晋才离开了赵霆的府邸。
三十出头的风*骚厨娘将早点端到了赵霆的房间里,接过早点的时候,赵霆顺手在厨娘的手心处勾抹了一下,心猿意马,笑容深邃地微笑道:“让三娘陪我在此,辛苦了。”
那厨娘干脆坐到了赵霆的大腿上,勾住他的脖子,两人便是一阵卿卿我我,过得许久,那厨娘才面色潮红,微微喘息着说道:“老爷果真料事如神,这两人还以为老爷真的动怒了呢。。。”
赵霆的手在厨娘那丰腴饱满之处温情揉捏把玩,目光却遥遥延伸出去,不由感叹道。
“这个位置也是不好坐啊。。。”
第七十六章 大难临头,逐出家门
雪还在纷纷扬扬地下着,便如同杭州城外的难民潮,似乎永远没有停止的那一天。
在苏牧院落里扫雪的小厮们,见得苏瑜大公子过来,纷纷避让开来。
虽然苏瑜大公子的脾性很好,少有为难他们的时候,但最近大公子过得并不顺心,大家也不好去碰触他的忧郁情愫。
彩儿丫头刚刚打扫完房间,嘟着小嘴走出来,心里还在抱怨,这些天苏牧少爷都没有在房里睡,整天整夜不见人影,也不知在忙些什么。
见得苏瑜大少爷过来,彩儿丫头才打起精神来,听说大公子要找苏牧少爷,也只能如实以告。
苏瑜微微皱了皱眉头,也没多说甚么,只是嘱托彩儿丫头,待得苏牧回来,务必要让他去谈一次话。
苏瑜心里也是复杂到了极点,起初苏牧将南方的见闻和自己的推测告之苏瑜之时,他苏瑜虽然选择了支持自家弟弟,但对于南方盗匪会揭竿而起,终究还是抱着质疑的态度的。
他是这个承平时代的读书人,哪怕目光再长远,终究也没能进入到更高的层次,无法跳脱时代的思想禁锢。
可如今,所有的一切都证明,苏牧的推测,是正确的!
他跟家族之中的族老们对抗,甚至不惜与老太公站在对立面,将长房的生意和大头产业全部北迁,当时看起来是多么的愚蠢和盲目,可现在呢?
谁还敢说他苏牧当初做的都是败家生意?
为了这个,整个苏家都不知道闹翻多少回了,二房三房闹着要长房的势力帮着将杭州府的生意都接到北面去,可眼下杭州城门都关了,哪里还顾得上生意?
大家都在埋怨苏牧不顾家族的利益,只顾着自家,当时没有说服大家一起迁走生意,却忘了当初跳出来极力反对苏牧的,正是他们自己!
宗族大会几乎隔天一开,可苏牧却又不见人影,每次都缺席,眼下族人们也只好跟其他家族一样,考虑该如何离开杭州,避过这次战乱,如何才能够最大程度保住家族的产业。
苏常宗和老太公也觉得有些愧疚,毕竟他们当时也是反对苏牧的,而且在苏牧极力要求动用所有人脉关系和资金,让苏瑜到湖州或者嘉兴补缺的时候,他们也没能够顶住其他家族成员的压力,最终没能让苏瑜去补缺。
苏瑜虽然表面上无关紧要,但以眼下的形势来推测,让苏瑜到湖州或者嘉兴就任,说不定又是苏牧的什么后手谋划,所以哪怕苏牧缺席了宗族大会,老太公也无话可说,当然了,就算你想说什么,也要找得到苏牧才行的。
宗族大会一如既往的吵闹,苏清绥一如既往地抱怨,与父亲苏常源总是老调重提,将所有的过错都往苏牧的身上推。
反正也不是一次两次的问题,苏常宗向来懦弱低调,并不会争论辩驳,苏瑜也不想让人说他考中了进士之后就欺压同族,加上心情抑郁,也懒得说话,算是无声的抗议。
如此一来,宗族大会也就变成了苏常源的二房在唱独角戏,而且还是自娱自乐那种。
见大家兴致不高,苏清绥又抛出了一个让人哑口无言的提议来。
“听说新任团练使宋知晋有法子让咱们离开杭州,只要按照他的要求,为民团提供一定数量的物资。。。”
“眼下的局势已经非常的明朗,南方的方腊叛军指不定哪天就打到杭州城下,到时候总不能将这些难民留在外面,可让难民涌进来,整个杭州都要完蛋,就算叛军不会让人假扮难民混进来,单是这好几万难民,就够杭州头疼,叛军不用动手,杭州就会被这些难民给拖垮了。。。”
“我也知道堂弟与宋知晋有旧怨,那那毕竟是堂弟的事情,只要。。。只要咱们。。。只要咱们跟堂弟划清界限,那宋知晋肯定会做这笔买卖,到时候咱们就可以离开杭州这个鬼地方了!”
听了苏清绥的话,老太公嘴角微微抽搐,扶住椅子的手不禁颤抖起来,白眉倒竖,而后大声怒斥道:“住口!牧儿就不是我苏家子孙么!为了逃离杭州,难道让老夫不认这个孙儿么!你好歹也是读书人,怎能说出如此不知羞耻的话!”
若换了平时,苏清绥早就吓得当场跪下,可先前他就与宋知晋有过联盟,早早就跟宋知晋商议好这一切,只要苏家将苏牧逐出家门,收回他手中的产业,宋知晋就能保证整个苏家平平安安离开杭州!
他苏清绥也不是傻子,知道宋知晋真正想要的并非将苏牧逐出家门,而是收回苏牧手中的产业!
苏牧已经将长房的大头生意全部北迁,如今手头里剩下的最大一笔,就是那十几万石的粗粮和过冬物资!
这些东西在以往那是低贱到不行,丢给别人都不要,可放到眼下这个时节,可就值钱太多了。
难民潮似乎不会停止了一般,南方水患加上叛军一路烧杀强夺,越来越多的难民涌向杭州,一旦叛军攻打杭州,这个冬天除了严寒之外,足以致命的东西就太多太多了。
到时候这十几万石粗粮和物资,足够拯救多少人命啊!
再者,宋知晋的民团越发壮大,这么大的一支队伍,吃喝拉撒睡穿,打仗的粮草用度,消耗巨大,有了苏牧这十几万石物资,就足够他的队伍吃用很长一段时间,可以招募更多的难民青壮来补充兵员!
而且听说非但宋知晋,连杭州府官方,都在打苏牧这十几万石物资的主意呢!
问题是,这些东西都是苏牧的,关他苏清绥鸟事?
在苏清绥和部分苏家人的眼中,从来都没有承认过苏牧的身份地位,如今牺牲了苏牧一个,换来整个家族的平安离开,他又岂会难以下决定?
相信在场之人,除了苏瑜,说不定连苏常宗都是支持这个想法的啊!
这可是打仗,是会死人的!
从睦州逃难回来的人,不断将方腊叛军的罪恶行径宣扬开来,男丁要么杀死,要么充军当炮灰,女人就抢了当军奴,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想想苏府之中如花似玉的女眷们,男人们做决定牺牲一个苏牧,就不是什么难事了。
想到这里,苏清绥昂起头来,正视着老太公,掷地有声地说道。
“太公,堂弟也是我苏家之人,只要将他一人逐出家门,便能拯救全族,若他真将自己当成我苏家子弟,何须我等开口,若换做在场每一位,哪个不愿为了家族而牺牲一下小我?”
“再者,他苏牧又何曾将我等视为家人?他当上了第一才子,可我家族可曾得以受益?可曾挤入到书香门第?他未雨绸缪,保住了长房的根基,可我二房三房和其他族叔伯的生意,他可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