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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活,都可以获得一千两白银的奖励。”
刘鼎严肃的说道:“张大人,我知道这份诏令,只是现在情况有些特殊。我们虽然控制了襄州大部分土地,控制了襄阳城,但是在谷城、南漳、新野一带,还有淮西军的存在。这些人都需要马殷来帮忙劝降。如果没有他的帮助,襄州的战乱还要继续,这是民众不希望看到的。还有,马殷此人在淮西军里面的时间很长,知道很多淮西军的内幕。知道淮西军地优点和缺点。他提供的资料,是有非常重要的参考价值的。我刘鼎蒙皇帝陛下的厚爱。要尽快的消灭淮西军,就必须找出淮西军的更多弱点来。”
张浚狐疑地说道:“刘鼎。你不是准备释放马殷吧?”
刘鼎摇头说道:“当然不会,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张浚如释重负的说道:“那好,希望尽快抓住赵德湮,到时候我将他和马殷一起带回去兴元府,等候皇帝的发落。如果马殷确实对消灭淮西军有用,我想皇帝陛下会详加考虑的。”
刘鼎提高声音,对萧骞迪说道:“赵德湮找到没有?”
萧骞迪说道:“报告大人,他不在节度使衙门里面。”
刘鼎皱皱眉头,说道:“见鬼了,情报不是说他被马殷软禁在这里面吗?怎么不见了?”
萧骞迪说道:“我们正在寻找,或许里面有什么密室之类地。”
刘鼎说道:“去问马殷!”
萧骞迪转身去了。
一会儿,萧骞迪转回来,说道:“马殷说了,在城东盘龙观真武大殿地厢房内。”
刘鼎疑惑的说道:“好端端地节度使衙门不放,怎么扔到了盘龙观去了?”
一行人来到城东的盘龙观,发现这里只有几个年老体衰地道士,有气无力的看着鹰扬军的到来。他们直接闯入真武大殿,检查周围的厢房,却发现这里已经是人去楼空,地上到处都是凌乱的脚印,遍地狼藉,物品散落一地。
不,准确来讲,这里还有一个人。
他就是赵德湮。
赵德湮被杀了。
却不是鹰扬军杀死的,也不是淮西军杀的,而是他的随从杀的。
根据那些可怜的道士描述,赵德湮身边的几个家人,杀了赵德湮,抢了他身上仅有的一些财物,纷纷散去了。
张浚恼怒的说道:“该死!”
他这次到山南东道来,除了督促鹰扬军往兴元府押送钱财物资之外,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尽可能的生擒赵德湮,将他送到兴元府,让皇帝陛下发落,以儆效尤。李俨恼怒赵德湮投降,下令诛灭赵德湮九族,还要生擒他斩首示众。结果没想到,赵德湮居然就这么死了。他死了就死了,却让他张浚这次到山南东道来的使命,几乎没有一件是完美达成的。
刘鼎默不作声。
崔瀣也不做声。
地上的赵德湮也默不作声。
这就是投靠淮西军的下场。
如果他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一定会不会投降淮西军的。
当然,如果他不投降淮西军,说不定鹰扬军现在还没有进入山南东道呢!
张浚恼怒的说道:“来人,将他的首级割下来,妥善保管好!”
他带来地随从当即动手。将赵德湮地首级割下来。用石灰腌制起来,然后包在绸布里。
龙月秀急忙转了出去,不忍再看。
刘鼎悄悄的退了出去,站在她的身边,低声的说道:“龙姑娘。薛茗儿已经找到了,你跟我来吧!”
龙月秀眼前微微一亮,急忙跟在刘鼎的后面。
刘鼎带着她绕过两条街道,出现在一个毫不起眼地门口,这里是一座小小的佛堂。
罡字营旅帅周杰旺正在门口,和几个士兵吹牛皮,看到刘鼎过来,急忙立正敬礼。
刘鼎低声的说道:“有别人进去过吗?”
周杰旺谨慎的说道:“没有!”
刘鼎点点头,慢慢的说道:“行!你去忙吧!”
周杰旺马上带着罡字营的战士撤离,刘剑等人迅速的占据了四周。将附近的闲杂人等都全部挡在百步之外。
刘鼎带着龙月秀走进去,穿过佛堂,走到后面的院子。
薛茗儿就在这个小小的院子里。
这时候灯光很微弱,只有佛堂里面隐约投射出来地昏黄的灯光。
薛茗儿很美,一种苍白的凄凉的美,就如同是漆黑夜空中的一颗闪烁的星星,默默的绽放着自己地光彩。她浑身上下一片的雪白。雪白得似乎有些透明的感觉。她柔柔的坐在琴台的后面,将自己笼罩在一块独立地天地间,周围所发生地一切,仿佛都和她没有任何的关系。
她感觉到了外面地脚步声,却没有抬头。而是轻轻的拨动着琴弦。却是一曲哀怨地《广陵散》。东汉蔡邕的《琴操》谈到与该曲相关的历史故事:聂政是战国时期韩国人,其父因为韩王铸剑。违了期限,被韩王所杀。聂政为父报仇行刺失败。但他知道韩王好乐后,遂毁容,入深山,苦学琴艺10余年。身怀绝技返韩时,已无人相识。于是,找机会进宫为韩王弹琴时,从琴腹内抽出匕首刺死韩王,他自己当然也是壮烈身亡了。
后人根据这个故事,谱成琴曲,就是著名的《广陵散》,它慷慨激昂,气势宏伟,历来不知道激发了多少人的雄心壮志,激发了多少好友“士为知己者死”的意蕴。但是此时此刻,薛茗儿的弹奏,却充满了悲痛惆怅,仿佛有丝丝的哀愁,笼罩着整个佛堂,就连天上的乌云,似乎也被这丝丝的惆怅紧紧的拉住了。
刘鼎没有说话,静静的听曲。
龙月秀也没有说话,静静的听曲。一曲既罢,余音绕梁。
薛茗儿轻轻的说道:“你们来了。”
龙月秀急忙说道:“你放心,我不是来害你的,我是来……带你走的!”
薛茗儿微微一笑,冷漠的看了刘鼎一眼,温柔的说道:“贱妾乃是罪孽之身,天下之大,何处能有贱妾的容身之地?”
龙月秀断然说道:“这不关你的事,就算有罪孽,也不是你的罪孽!”
薛茗儿慢慢的抬起头来,微带哀愁的眼睛,落在刘鼎的身上,轻声说道:“你是刘鼎?”
刘鼎点头说道:“是。”
薛茗儿的目光慢慢的移到龙月秀的身上,慢慢的说道:“你,不是他的人。”
龙月秀急忙说道:“当然不是。”
薛茗儿忽然伸手轻轻的拢了拢自己的秀发,若有所思的说道:“奇怪,我似乎在那里见过你,却记不起来了。你能告诉我,我们曾经在哪里见过面么?”
龙月秀点头说道:“你还记得那个舞蝶的姑娘吗?赵德湮六十大寿的时候,有一个舞蝶的姑娘,不小心出言讽刺了他,他要将舞蝶姑娘赐给他的部下,是你求情,才将她救下来的。”
薛茗儿微微有些惊讶的说道:“原来,你是那个舞蝶的姑娘……只是,你穿成这个样子,就算有十二分的姿色,都被掩盖了。刘大人,难道你们偌大的鹰扬军,就没有一套合适的女子衣服么?衣锦夜行固然没有必要,只是这身衣服……”
刘鼎摇头说道:“没有。”
龙月秀说道:“不关他的事,是我自己穿成这样的。其实这样感觉挺好。不会有人打你地坏主意。”
薛茗儿羡慕地说道:“一年多不见。你的舞蝶水平一定更好了。”
龙月秀傲然说道:“当然!”
只见她将手指轻轻翘起来,然后掏出一根竹笛,放在嘴边轻轻的吹奏起来。笛声很清脆,很悠扬,可是却不像是乐曲。刘鼎正在狐疑,不知道从哪里飞来一只蝴蝶,煽动着美丽的翅膀,飞到了龙月秀的头上。龙月秀轻轻地将手指伸到蝴蝶的旁边,那蝴蝶仿佛受到了感应,居然飞到了手指上面。龙月秀将手指轻甩,这只五彩斑斓的蝴蝶,就在龙月秀的身边飞舞起来,上下翻飞,构织出一幅最美丽的图画。
饶是刘鼎见多识广。也没有想到龙月秀居然有这样的本事。这位被剥夺了封号的平湖郡主,原来还有这样的特异功能,实在是少见啊。她居然还装成舞蝶姑娘,去给赵德湮拜寿,结果又出言讽刺他。他还以为她就知道耍性子,还有就是帮哥哥吉王李保争取支持者呢!当她完全放开的时候,她其实也就是一个幼稚而活泼的小女孩罢了。
龙月秀骄傲地说道:“怎么样?比上次见到的是不是更熟练了?”
薛茗儿欣然说道:“是进步了。”
龙月秀轻轻的一弹手指。那只蝴蝶就展翅高飞,潜入夜空,消失不见了。
刘鼎似乎若有所失的看着蝴蝶消失的方向。
龙月秀说道:“你的舞球技术有没有进步?施展出来看看吧!”
薛茗儿说道:“昨日种种,我都忘了,戴罪之身。哪里还有心情耍弄?”
龙月秀说道:“你别管刘鼎。你先施展出来看看啊!哪怕你一会儿就死了,只要你能在最后时刻过过瘾。那也是值得的啊!莫非你要带着永远地遗憾去见阎王爷吗?你永远都在男人的面前掩饰自己,装扮出无边的温柔。难道你就不能狂野一次吗?”
薛茗儿脸色微微一黯,随即微笑起来:“妹妹教训的是,姐姐还是没有放开。”
只看到她从琴台后面站起来,芊芊玉手轻轻一挥,一个紫色的绣球就抛了起来。仔细一看,却不是绣球,而是有弹力地彩球。她轻轻地舒展着修长的手腕,脚尖轻轻一挑,彩球又从脚尖上弹了起来。她跟着凌空翻滚,肩头轻轻地触碰在落下的彩球上,于是彩球再次飘起。当彩球落下之际,薛茗儿纤腰微弯,彩球就顺着她地身体轻轻的滑过,她在轻轻的一翘臀部,彩球就再次飞舞起来。
刘鼎情不自禁的睁大了眼睛,眼珠追着彩球的轨迹而移动。
刚才的薛茗儿,坐在琴台的后面,浑身雪白,就像是堆满了积雪的高山,纯洁无暇,安然恬静。可是此刻舞弄彩球的薛茗儿,却完全变了一个人,她是如此的狂野,又是如此的轻妙。四周并没有音乐,可是刘鼎却依稀仿佛能够听到雄浑激荡的《广陵散》,听到那一曲“士为知己者死”的绝世古曲。
彩球在黑暗中,上下翻飞,比刚才龙月秀的蝴蝶还要更加的灵巧,薛茗儿的每一个动作,既是那么的狂野,又是那么的优美,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