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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他将会坐下来,和刘鼎把酒言欢。
直到在场的所有人。都全部看过了,刘鼎才冷冷的说道:“你们相信吗?”
朱珍等人急忙摇头:“不相信。”
刘鼎靠在高背椅上。似乎显得有些疲倦,懒洋洋的说道:“我倒是相信。”
指挥所里面顿时寂静一片。朱珍、牛存节地眼神,都变得很不自然起来。
刘鼎看了看脸色有些发僵的朱珍,直言不讳的说道:“这里毕竟是你们地老巢,李克用要攻占这里的目的,地确是为了报仇雪恨,谁叫你们的主子当初在上源驿地时候没有斩尽杀绝,现在后患无穷啊!我相信他只要攻破了开封,将各位都送到阎罗王那里去喝茶,他的怒气应该差不多也消了。到时候,我拍拍屁股走人,想必李克用也不会拿我怎么样地。”
张惠决然说道:“宣武军一众人等,誓与开封共存亡。”
刘鼎还是盯着朱珍。
朱珍咬牙切齿的说道:“大人明鉴,小人不敢再有任何隐瞒之举。如有食言,自尽谢罪!”
刘鼎点点头,肃然说道:“那好,朱珍,我命令你,将城内每一个人,包括十岁以上地孩子,六十岁以下的老人,都全部组织起来,给他们分配工作。修补城墙,搬运伤员,抬走尸体,掩埋尸体,烧菜做饭,洗衣做鞋,这些工作全部都要人做。还要专门安排人进行消毒,清理下水道,防止血水淤积等等。”
朱珍凛然回答:“明白!”
刘鼎肃然说道:“从今天开始,实行严格的粮食配给!没有战斗任务的,每人每天只能提供四两粮食。有战斗任务的,每人每天供应十两的粮食。粮食要将稻米和小麦错开,在里面加上大豆,粗细搭配,尽量节省。面粉和米粉,只有伤员才能吃。腊肉要放起来,只有战斗功臣才能吃。”
朱珍迟疑着说道:“四两?怎么够?”
刘鼎冷冷的说道:“四两,刚好可以保证一个人不至于饿死,又没有力量起来反抗。你要是提供六两,他们就有多余的能量来采取暴力行动,夺取更多的粮食。不要以为你们在开封呆了五年的时间,这里的一切都归你们控制了。在绝望面前,人是会发疯的,为了生存,妻子儿女都可以杀来吃掉,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哪怕是突厥人下一刻杀了他们,他们这一刻也会起来暴乱的。想要吃饱,只有跟着我们和突厥人死战!除此之外,别无他途!”
众人见刘鼎说得如此冷酷,都情不自禁的一凛。
张惠的脸色,也有点发灰。
刘鼎毫不在意他们的目光,冷冷的说道:“另外,我再告诉大家,陈留、雍丘、尉氏都已经沦陷,在短期内,又或者是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都不会有后勤供给到来。我们必须利用城内的每一分资源,尽量支撑足够长的时间,最起码要支撑到突厥人撤退为止。”
“如果还有不明白的,我可以说得更清楚一点,就是我们的后勤补给线,已经被完全切断了。我们城内的十多万人,如果不想吃人肉的话,从现在就必须开始严格的控制粮食。朱珍。你必须清楚地认识一点,粮食比一切都重要。如果半年之内粮食被吃完了,我第一个将你煮了来吃!”
朱珍急忙回答:“明白!”
刘鼎接着说道:“如果你想立功,就想办法和赵联系,让他想办法给我们送来粮食。他可以找突厥人包围的缝隙,也可以采取蚂蚁搬家的办法,在夜间输送,甚至是用竹筏装着粮食飘下来给我们。总之,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和赵联系,也必须告诉他。必须要求他这么做!你的脑袋,和赵的积极配合,有很多的关系。你明白吗?”
朱珍觉得背后有点凉嗖嗖的,仿佛已经看到刘鼎正在对自己光明正大的举起了屠刀,他只好勉强说道:“明白!末将马上想办法和赵取得联系!绝不耽误大人的战斗!”
刘鼎顿了顿,又说道:“城头上,只放壮丁巡逻。其余的官兵,原地休息,没有命令。不用出动。”
朱珍再次惊讶地说道:“啊!”
牛存节也显得有些惊讶,但是却没有说话。
刘鼎冷冷的说道:“你有意见?”
朱珍迟疑着说道:“突厥人凶猛绝伦,一旦偷袭到城头上。这些壮丁……”
刘鼎不以为然的说道:“突厥人攻城,又不是现在地事!李克用主要是想围困我们。你觉得我们兵力很多么?”
朱珍只好点头答应。
刘鼎指着墙壁上的大幅军事地图,充满自信的说道:“这就是我的部署。”
按照刘鼎的部署。鹰扬军主要防守北门和西门,这是突厥人地主攻方向。宣武军防守南门和东门。初步估计,突厥人在这两个方向的进攻会稍弱。神机旅部署在北门和西门之间,随时可以支援两个城门作战。鬼雨都是预备队,随时听从刘鼎的指挥。刘鼎同时宣布,所有地壮丁,都归属鹰扬军指挥,每个鹰扬军士兵带领两个壮丁,现场教学,现炒现卖,能学多少是多少。反正,刘鼎已经要求每个鹰扬军士兵明确的告诉自己的徒弟,想活命,就认真学,不想活命,现在就自杀算了。
刘鼎说完以后,扫了所有人一眼:“有问题没有?”
沉默片刻,张惠低沉地说道:“没有。”
刘鼎说道:“好!那就遵照执行!南门朱将军负责,东门牛将军负责!彭飞虎负责西门,我本人亲自负责北门!我将丑话说在前头,城门丢了,我就砍掉你们的脑袋!所以,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都必须将突厥人挡在城门外面!”
牛存节硬邦邦地说道:“我的脑袋用不着你来砍!城门丢了,我也不会活着!”
刘鼎扫了所有人一眼,缓缓地说道:“很好!既然如此,大家都写好遗书吧!”
指挥所里面的气氛,顿时冷峻起来。
外面传来疾驰地马蹄声,好像雷声一样响起来,这次连朱蕾也能分辨得出,这是骑兵大部队的马蹄声。
事实上,这是突厥骑兵在进行绕城飞射。
每次攻城之前,突厥人都喜欢采用这样的办法,狠狠的压制守城方的士气,这次也不例外。当然,为了安全起见,李克用开始的时候,只出动不足千人,生怕又遭遇到李存进和李存信无法解释的打击,经过反复的试探以后,李克用相信,鹰扬军在开封城下,并没有类似的布置,于是放心的让大部队跟上来。
箭镞嗖嗖嗖的落下,如同是密密麻麻的箭雨,西门附近的街道和屋顶,都全部笼罩在敌人的箭镞下。在其他的城门附近,同样也被突厥人射进了无数的箭镞。那笃笃笃的声音,就是箭头撞击在屋顶的声音。那叮叮叮的声音,则是箭头撞击在街道上的声音。错落有致,却带着强烈的死神的气息。
刘鼎等人走出指挥所,看到前面的街道上,已经插满了箭镞,就好像是刚插好的稻苗,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好大一会儿以后,突厥人的绕城飞射才停止了,当即有健妇队上去,将所有的箭镞都收集起来备用,在极短的时间内,开封守军就收集到了接近十万的箭镞,看来突厥人的箭镞数量,还真是充足得很。
所有的箭镞,都被临时用稻草捆绑起来,就地堆放在街道边上。这里距离城楼很近,只要城楼上有需要,这些一捆捆的箭镞,马上就可以被搬运到城楼上。突厥人将箭镞射上来,守军再将箭镞射下去,有时候战斗就是如此的简单。
刘鼎忽然好奇的拿起一支箭,仔细的打量着。
突厥人的箭镞,都是三棱开口的,和之前的箭镞似乎有些不同。
张惠察觉到刘鼎脸色有异,好奇的说道:“殿下,发现了什么?”
刘鼎有点晦涩的说道:“这肯定是我们汉人自己锻造的箭镞。”
张惠随意的说道:“突厥人统治河东,掌握了数千的汉人工匠,箭镞当然是汉人工匠生产的。”
刘鼎感慨的说道:“唉,要是他们罢工,那该多好啊!”
张惠轻轻的皱皱眉头,慢慢的说道:“这个,只怕很难。”
刘鼎手中拿着汉人自己制造的箭镞,内心颇为感慨。河东地区,突厥人最多不过五十万,汉人的数量,肯定是突厥人的数倍,甚至是十倍以上,就算没有十倍,五倍八倍总是有的,要是当地的汉人都起来反抗的话,突厥人的势力也不会越来越强大了。然而,他们从来没有尝试过起来反抗,甚至,他们还很愿意成为突厥人的奴隶,从这些箭镞的质量来看,这些工匠的生产水平还是蛮高的。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这就是河东道汉人的真实写照。汉人从来都不缺汉奸,真是奇了怪了。张敬全、周德威都是汉人,偏偏为突厥人卖命,真是的,难道汉人的尊严,就这么不值钱了吗?
忽然间,城头上有人低声惊呼:“李克用!”
话音未落,城外就传来了低沉的牛角号,这是突厥人准备大举进攻的信号,整个开封城的气氛,马上紧张起来。
刘鼎等人急忙来到城楼上,发现下面的突厥骑兵,已经严阵以待,刀枪如林,寒光闪烁。刘鼎!你出来!”
有一个宏亮的声音传来。
刘鼎站在城头上,从城垛的后面悄悄的看出去,看到一个独眼大汉骑在白马上,正大模大样的看着开封城,颇有气吞天下的态势。旁边有人指指点点,表示此人就是李克用。
不错,此人就是李克用。
李克用,绰号飞虎子,从小就彪悍过人,因为在战争中损失了一只眼,因此又称为独眼龙。
“刘鼎,你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李克用再次吼叫起来。
刘鼎缓缓的说道:“李克用,皇上让我问你,你擅自闯入中原,到底是什么意思?”
李克用说道:“关你屁事!”
刘鼎顿时语塞。
李克用毕竟是李克用,果然直截了当,绝不拐弯抹角。
安贞夫人扬声说道:“李克用,皇上厚爱,让你镇守河东,你屡屡闯入中原,挑起战端,甚至悍然进攻长安,惊吓皇上……”
突然间,牛存节将手中的盾牌一举,同时将张惠推开。
嗖!
一枚箭镞擦着牛存节的肩膀飞过,刺痛了张惠的耳膜。
不知道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