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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革-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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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告翁要说话都得扯着嗓子向赵云安喊:“王爷,下官说的便是那船了”

实则事情经过成告翁早已然派人与赵云安详细解说过,无非是巡视河堤时,无意发现了这艘船。成告翁身为工部主事,虽说对这船舶一项不甚精通,只看了一眼,却也看的出这船吃水极深,显然舱里装了重物。

本来这船外观普通,与其他沙船无疑,但巧就巧在因为水面上涨,河道里头水势浑浊湍急,那船吃水又深,匆忙间那掌舵的船老大看不清河道,竟然无意陷在了一处浅滩上。为使船能开动,那船老大便领着七八个人手,从舱里头往外搬石头。

若只是搬压舱石也就算了,毕竟这东西哪艘船都有,可偏偏从这船里头搬出来的石头各个都是一般样子。而成告翁这两日又整天的泡在河堤上,越看那些被丢进水里头的石料越觉得眼熟,最后才断定这船上的石料应当就是运来南京城修河堤用的了。

既然是修河堤用的,成告翁自然想要去查探一番,不想他派去的随员方一走进,那船上立即就有人持着刀威胁恐吓不准人接近,这才引起了成告翁的警觉,猜想这船会否有什么古怪。

待成告翁再细细观察后,这才发觉这些石料的六壁竟然大部分不是新痕,反而多是老痕,显然从山体上凿击出来已然时日不短甚至都是用过的旧料子,怕是好几年都有了。更夸张的是,一些个石料上甚至还有未清除干净的水草、绿苔,当真是让成告翁看的目瞪口呆。

这时候,成告翁虽然还不清楚里头有什么玄机,但他下意识的便猜想出了这石料必然有些许猫腻,顿时河堤也不查了,就跟在这船后头一路沿河北上,这才找着了这处远离南京城的一处营寨。随后,成告翁便派人将这事向赵云安禀告,自己则带着人在外头守着,怕那些人将那船以及石料转运他处。

赵云安虽然早已然听那前来禀告的人说过,可这会儿仍然仔细听成告翁说过了一遍后,这才开口言简意赅道:“成大人一路辛苦,待来日回京,云安必定向官家禀明此事。”

成告翁得了赵云安的承诺,自然是喜笑颜开,虽然口里头连声道着“下官本分、下官不敢奢望”之类的话,可脸上的喜色却是谁也瞒不住。

赵云安却是不再管他,只是手一挥,指着那栅栏道:“来人,给我将这门砸了,里头的人一个也别放过!”

第一百一十章人赃并获

赵云安一发话,不管是那些个侍卫还是工部的随员,俱都是精神一震,一个个也不管泥水漫脚了,直接就往那栅栏去冲。

那栅栏不过是用些儿臂粗的原木钉在了一起的简陋货色,又如何经得起这些个一心想在主子面前表现的疯兔子敲打,未一会便被拆的摇摇欲坠。

这时候,这栅栏里头的人也是急了,顿时跑出来十几二十号人,大多数手里头都拿着器物,只是手里提溜着的却不是什么伤人的武器,反倒是一些砌石拌灰的工具,再加上一身灰布衣服,倒像是泥水匠。而又有少数几个穿着相似的却是拿着刀具,但这些拿刀的多是站在后头,一个个咋咋呼呼的,指使那些个泥水匠堵着门。

见着这些人跑出来,而且一个个都带着器物,这些个随员与侍卫也不知道该如何做了,只得暂停了手里的活计退了两步,隔着栅栏与里头的人大眼瞪小眼。只是有些侍卫听着里头那些个监工似的人物时而咋咋呼呼、时而威胁恐吓、时而得意洋洋的话,心里颇不得劲,就想着进去以后定要这些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好看。

若说先前还只是猜测的话,这会儿看见这些个泥水匠赵云安便算是肯定了自己心里头的猜测。既然如此,赵云安就再不保留,直接喝斥:“给我砸开!”

那些个侍卫与随员得了令,更是来劲,见对面那些个监工拿着刀拼命的比划,有侍卫干脆也从腰里掏出佩刀开始朝着那栅栏砍了起来。其他侍卫也是有样学样,纷纷拿出了佩刀,一时间这营寨门口却是一片木头砍伐声,便是连这哗啦啦的雨声都被掩盖了不少。

那里头的几个拿刀的却是看傻了眼,一时间弄不清楚这些个人是哪来的,竟然还随身带着刀具。有机灵的顿时反向跑进一间屋子里向上头禀报去了,其他人则是扯着嗓子使劲吆喝,但喊来喊去终归是些没营养的废话。

这时候那屋里终于跑出个领头的,手里未持刀却是拿着个酒壶子,穿着一身颇为体面的劲装,头上则有人帮着打了把伞。这人面相倒是不差,只是一出来就大喊道:“哪来的大胆刁民,竟然敢冲撞官府驻地,莫非是歹人!快与我速度退去,否则一旦巡捕司到来,定将你们抓进大牢里去制个藐视朝廷的重罪,介时就是抄家、杀头!”

在场的就没一个普通人,即便是那些护卫也多少顶着军衔,而这些随员最低的也是个八品的官员。莫说是巡捕司了,即便是王仁亲来了,怕也不敢如何,又如何会在意他的话。

反倒是赵云安听这人说这是官府驻地,心里头更是火起,脸色阴沉着喝道:“冲进去,全数与我拿了,一个也不许放跑。”

这时候雨大,双方离的又远,那领头的也听不清楚赵云安说些什么。只是见着赵云安说完话后,那些个人砍起来更卖力气,顿时急了,立即喝斥道:“都愣着干什么,都给我上,绝不能让对方冲进来!”

只是这营寨里头大多是些过来服役的役夫,过来当个泥水匠还能凑合着用,可用他们上去跟那些个拿刀的人对砍,那可就是要了他们的命了,因此一个个左顾右盼的,就是没一个人敢上前去。

这领头的见自己喊了几声,愣是没人敢去,心里也是急了,将手里头的酒壶子往地上一砸,下意识就踢了身前给自己打伞的小子一脚,将这小子踢的在地上打了个滚,:“三儿,你去,那些个人要敢把手伸过来你就只管去砍,出了事自然有你哥我顶着。我若是顶不动了,自然有老太爷顶着!”

那被叫小三的小子不过是韩家的一个下人,这领头的也不过是个管事,平日里头拿着把刀在这些役夫跟前还能吓唬几下,可这时候真刀真枪对上了却又哪敢跟人对砍。无奈管事的下了命令,这小三即便再如何胆战心惊,这会儿也不敢不停,只得提着刀磨蹭到那门前,选了个身体看起来瘦弱点的,闭着眼睛朝那栅栏上上下下地划拉过去。

小三选着的却是个八品衔的侍卫,唤做刘川。这刘川看起来瘦弱,可却是天赋异禀,在家里头跟婆娘干那事的时候,经常弄的自家婆娘哭天喊地的,最后还哭着求着把自家妹妹也拉过来给这刘川做了妾,是这群侍卫里头数得着的怪胎。

这会儿见这小三闭着眼睛拿刀在自己跟前划拉,虽说离了有一段距离伤不着自个,但那刘川却是个有些人来疯的角色,哪能让这小子这般划拉,顿时将刀伸进栅栏里头,迎着那小三的刀只这么一磕,也听不见什么声音,便见着小三手里的那刀忽地一声就飞了出去。

那小三正闭眼呢,忽地感觉手里一轻,却看见鼻子跟前横着把刀,顿时吓的腿一软直接瘫倒在了地上。

那刘川得意的哈哈大笑,那群侍卫却也是跟着起哄,拿刀看木头更是来劲,未几下竟是一一将那栅栏砍断了一大片,一时间全数冲了进去。

那些个泥水匠哪敢抵抗,一个个都跪了下来,直喊“大王饶命”,而那些韩家的下人却是也不能怎么个抵抗,方一动手就被侍卫使了个巧劲将刀拨到了地上,刀光再一闪,却是被刀架在了脖子上,顿时一个个都老实了。

只有那管事的手上却是有两下子,跟刘川倒是过了几招,可等刘川玩腻味了却也经不起打了,先是被刘川一刀磕飞了手里头的武器,再一刀却是削断了腰带,一身裤子顿时垮了下来,露出里头的甩棍。

那刘川正得意的笑,不料后头却有人一脚将他给踢倒在水里,却是这群侍卫的副头领。

那副头领换作钟诚,最是会看人眼色的,这会儿也不管刘川,又一脚将那管事踢倒,这才憋着嗓子冲刘川道:“王爷就在后头看着还敢这么玩,你小子是不想要这条命了,还是不想要这份差了?”

那刘川被钟诚这么一说,顿时噤若寒蝉,再不敢吱声了。

见侍卫迅速占领了营寨,赵云安这才领着成告翁及一众工部随员进里头去。这时候,这营地里的水因为被这滩涂地四周的河堤围了,也出不去,因此这水已然漫过了脚脖子正往外面灌。赵云安却是丝毫感觉不到这些,只是从那些个惶恐不安的泥水匠身边慢慢走过,又去看了那几个韩家的下人,最后才走到已然被人拿绳子困住了的韩家管事跟前,沉声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在这干什么!”

那韩家的管事听见这问题,首先就是一愣,颇有点不明白赵云安话里的意思。他本还以为眼前这群人是来发财的,他倒是听说过南边似乎在闹邪教,喜欢将人绑了再到各家去要赎银,可这会儿听这口气却又不像——哪有绑票的不事先打探好下数,直接先绑人的!

只是这管事平日里头在南京城里头威风惯了,这会儿虽然心里头害怕,可还是磕磕绊绊的开口道:“我是韩家的管事,你快放了我,否则一旦我家老太爷发起怒来,怕是你们这些贼人在南京府就再无容身之地了!”

“韩家?哪个韩家?”赵云安仍是皱着眉头,脸上阴沉之色更盛。

那管事在韩家服侍了多少年了,早养成了一身察言观色的本事。这会儿见赵云安脸色阴沉的厉害,一时间也不知道是忌惮韩家的势力,还是对韩家有仇听不得韩家这几个字。只是适才已然说了韩家了,即便得罪了这时候改口也来不及了,说不得心里一横,干脆在鼻子里头插了两根葱装起象来:“整个南京府从来只有一个韩家,我家老太爷更是知府大人府上的座上客。哼哼,这会儿你可是怕了!”

赵云安点点头,倒似是真怕了一般。那管事看了得意,便忍不住嚣张道:“怕就立即放了我,若是晚了,我家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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