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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革-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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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灾乐祸的味道,也不知道是幸个什么劲,乐个什么东西,让谭纵不爽的很——实则还是谭纵自己心里头不舒服,所以看什么都不顺眼而已。

这时候恰好走到老李家的酒铺,谭纵便想到了那位还被监察府抓在手里头的李醉人,随即又想到了那次差点被李醉人一命换一命毒杀的事情。正感慨间,那酒铺子的帘子忽然被人撞开,一个穿戴着一身白麻的年轻人跌跌撞撞地被人从里头拿竿子赶了出来,恰巧就跌倒在谭纵马车前头。

若是让马踩几脚,再让马车轮子从身上碾过去,只怕这年轻人这条命就交代在这儿了。

这时候便看出这赶车的把式的功夫了,只听着这把式“吁”的一声,谭纵立即在车厢里感觉到身子随车厢一震,那马车倏地一下竟是说停就停了,便是那拉车的驽马也是稳稳当当站在原地不动,只是不停的打着响鼻,似是心里头不爽的很,正在撒气一般。

陈扬不等谭纵吩咐,却是一早就跳下车查探去了。

那年轻人倒也光棍,站起来拍拍屁股与陈扬说了几句后,却是再懒得理陈扬了,径直朝酒铺子骂道:“老李头,你倒是给我说清楚了。这般多人都见着那李醉人来了你这酒铺子,你怎的就敢与我李泰来说他没来过!哼,你今儿个不给我说清楚那李醉人的下落,小心老子下午就带人来拆了你家的铺子。”

谭纵在车里头听这李泰来提及了李醉人,心里头倏地就是一惊。这李醉人可是王仁的得力幕僚,这李泰来跑这来寻李醉人,又同姓李,难不成他是李醉人的亲属?可听这李泰来说及李醉人时的口气,分明未有半点敬意,反而有几分淡淡的仇恨在里面,当真是怪事。

只是,不论如何,这李泰来既然能与李醉人牵扯到一起,那必然不会是不相干的路人甲乙丙丁,说不得或许还有什么可资利用的地方,甚至会有什么意外的惊喜也说不定。

想及此处,谭纵几乎就要兴奋地冲出去将那李泰来捆回去了。

可谭纵经历过这么多事情,特别是有了李醉人的前车之鉴后,他却是警醒了许多,因此连忙哑着声音,装作老年人道:“陈扬,外头发生了什么事?那个威胁人家要关了人家铺子的又是什么人,怎的还敢在这光天化日之下行这等丑事,就不怕巡捕司么!”说罢,谭纵还故意拿脚尖使劲在车厢里跺了跺,彷佛是有人拿着拐杖在车厢里发火一般。

第一百三十章峰回路转

那陈扬虽然不是精细鬼,却也不是蠢蛋。这会儿听谭纵换了声音,又改了称呼,因此立马就明白了谭纵应有深意。但他一时间却又猜不明白谭纵究竟想干什么,为了不犯错误耽误了谭纵的计划,因此只得撇下那李泰来,赶回车厢旁边,装模作样的向车厢躬身行礼道:“老爷,您有什么吩咐?”

这时候,由于两边的车窗都用幕帘遮住了,因此外面的人瞧向车里面便只能见着模模糊糊一个人影,可里面的人是老是少,是高是矮,是胖是瘦那是一概看不着的。故此,谭纵只需要继续哑着嗓子就行,却不虞会被人揭破。

只是谭纵这会儿既然对这李泰来上了心,自然便想弄清楚这人的身份,因此不得不将车窗揭开了一点点,让陈扬能看清楚谭纵的眼色:“你且去瞧瞧,究竟是个什么事情,还要闹的拆人铺子这般夸张,不知道这会儿安王下令,要全城齐心协力共同抗洪么。”

顺着那揭开的帘子,陈扬自然是看清楚了谭纵脸上诡异的神情,特别是谭纵侧头努嘴的动作,更是让陈扬明白了谭纵的意思,因此连忙恭敬道:“老爷且稍带,小的这就去看看。”

见陈扬如此上道,谭纵也就放心的放下了帘子,脸上却是不由自主地笑了笑。他这会儿略有所感,这李泰来或许能成为一个他与赵云安的意外之喜。

陈扬并未让谭纵等的太久,只在边上趁乱提了几句,那李泰来便将自个的身份如倒豆子一般倒了出来。再加上从酒铺子里头出来的老李头,两边这一掐话,陈扬便将这事情弄了个八九不离十。

虽然不大清楚谭纵为何会对这事情感兴趣,可他一个做侍卫的自然是少说多做,上头让做什么就做什么。故此,这陈扬一将事情弄明白,便一哧溜地跑了回去,恭敬地朝车厢道:“老爷,事情弄清楚了,这个叫李泰来的父亲被一个叫李醉人的下毒害死了。有人瞧见那李醉人曾在这酒铺出现过,但随后就消失不见,所以这李泰来便来此处向那酒铺老板询问那李醉人的下落,但那酒铺老板只推说人走了,却又说不清楚去了何处,因此有些纠缠不清。”

“被李醉人毒杀?难不成这李泰来的父亲便是李熙来那个死鬼!”想及此处,这李泰来的父亲是李熙来的念头越发的强烈,谭纵心里头也是先止不住的一惊,随即就是一阵狂喜,这惊惊喜喜混在一起,最后便是一个巨大的惊喜了。

“听这李泰来的口气,他这般四处查找李醉人的下落,决计不是为了把李醉人寻回去给王仁出谋划策,而是为了替老夫报仇。”谭纵强忍着将惊喜压下,开始思索这李泰来为父报仇能为这南京城带来什么变数。

“这李醉人身为王仁身边最得倚重的幕僚,更为了王仁愿意杀身成仁,此事王仁会否知道?若是王仁知道了,他还会否同意这李泰来的报仇之念?若是他不同意,岂非两厢便要发生一场冲突?这李泰来会否因为这次冲突对王仁产生怨恨从而离心离德?”

这股子念头方一出现,谭纵便激动的颤抖起来,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不可自拔的亢奋当中:按惯例,这些个做帐的,哪个不是心眼多的要死?哪个不怕会被自家主子抛出去当替死鬼?哪个不会为了自保给自己留下一份子东西救命?

按这李熙来曾说的,他为王家做了一辈子帐了,难不成就一点儿东西都没留下给儿子?即便是为了儿子的前途,他也得给儿子留点东西才对。何况这李熙来还不是老死的,而是被李醉人毒杀,根本没机会将那些个可能留下的东西销毁,故此那些东西存在的可能性极大!

“若是能说动李泰来将这些个东西拿出来!”谭纵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想到了一个令他亢奋的画面:李泰来高举着为父复仇的匕首,在悄无声息中,从背后一下子就刺进了王仁的后心,将王仁最后的负隅顽抗给彻底瓦解,这南京城里头的一切事情也随之烟消云散。

“陈扬!”谭纵到这会儿,已然兴奋的忘记遮掩原本的声音了,因此喊陈扬时声音极大,几乎附近的人都能听见,便是他自己也吓了一跳,连忙将声音压了下来。

可是这等情况下他又如何能真的平息心里头的亢奋,因此即便声音压低了,可那声音仍然透露着一股不可抑止的兴奋感觉,甚至连车窗上的幕帘都被他兴奋之下给扯到了地上也浑然不觉:“你再去一趟,给我弄清楚,这李泰来的父亲究竟叫什么名字,是不是李熙来?他父亲是不是王家原来的大帐房!”

陈扬这会儿再怎么蠢笨也能发觉谭纵的异样,何况他还半点都不木讷甚至算得上是聪慧,因此他心里头虽然对谭纵突然间的变化有些惊异不定,但还是乖乖听话去了。

“你是王家的?”陈扬干脆直接道,甚至为了让车厢里的谭纵能听清楚,他还特意放开了声音,倒显得他很是吃惊的样子:“亡去的是李熙来老先生?”

“哼,正是!”李泰来头一句却是回答陈扬的第一个问题,可他立即便警醒过来,一脸不善地看着陈扬道:“你怎知亡父名讳?我可不曾说过亡父姓甚名谁!你究竟是什么人?”

见李泰来一副小心谨慎模样,陈扬却是未有丝毫的怯场,反而极为自然道:“家主人一向在苏杭两地走动,但也曾与李老先生在王府有过数面之缘。适才在车内见及兄弟的容貌,便觉得有些熟悉,故此嘱我来问。”陈扬这话说出口时,甚至能直视这李泰来的双眼,整张脸上压根没有半点说谎话的迹象,显得对这状态熟悉至极。

那李泰来听了,却是微不可觉的点点头。

事实上,他适才虽然将心思放在了骂人上,但这么大一辆马车停在这他又如何会看不见,何况他还差点被这马车压着了。特别是这马车乃是世面上最上等的那种,虽然从外型上看算不得华贵,但敢用这等马车代步的,又有几个不是有权有势的人物,再加上那车夫神乎其神的技术,李泰来下意识的便相信了陈扬的说辞。

故此,陈扬说“家主人”与李熙来见过时,他便未有什么其他想法,只是微不可觉的点点头,算是认了。只是这李泰来虽然有些怒火攻心,但却也不是那种没脑子的二货,因此从陈扬的三言两语中,他便又觉得这马车主人虽然可能有些权势,但与自己背后的王家肯定是没法比的,故此也就只点点头,便是让陈扬口中的“家主人”前去灵堂祭奠都懒得说了。

谭纵却是在车厢里头听了个清楚,因此心里头的惊喜这会儿已然成了狂喜。待陈扬会俩,他立即吩咐道:“速速回府。”

这话说出来,不等陈扬传话,那车夫已然一扬马鞭,架着马车疾驰而去。

一路疾驰回府,已然在车里头坐的心焦不已的谭纵不等陈扬来替自己开车门,已然自行跳了下来,风风火火地就往里头走。这时候露珠正领着那些个来府里头干活的仆妇在收拾院子,花蕊则是带着瘦腰在院子四处洒些祛湿的干粉。

见着谭纵风风火火一脸急色的回来,连忙唤了声“老爷”,花蕊却是将手里头的筛子层到露珠手里面,自己则立即回后院禀报了——一家之主回府了,家里头的女人们自然应该第一时间过来拜见。

谭纵这会儿却是没时间理会这么多,直接去厨房寻着了那应该是监察府内府人员的仆妇,然后就将其他个无关人员统统赶了出去,顺势还插上了门闩。

至于自己的这番动作会否引来这些个大妈的念想,他去是管也不想管了,谁爱说谁说去,顶多到时候将人从府里头撵走了事。

那仆妇初始时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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