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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症,也不需要行其他手段,只要上药就成。
只是这会儿看谭纵的状态,虽然离正常还有些差距,但至少行动却还算是自如,举物上也没有多大的问题——这显然已经算得上是第二个阶段的效果了。只是,离上次敷药不过是半天时间而已,这怎么可能?!
吴行文心里翻起了不可置信的滔天巨浪,但是面上却还必须要做出一副原本就应该如此的淡泊模样,嘴上则是一副同样闲淡的表情,略略道:“大人携护卫领二百余壮士逐八百山越于城西,保我无锡百姓于水火,高义早已传遍无锡,民众无不感恩戴德。小民不过是献上些许祖传药物,此等小事实在不值得大人赞许。”
吴行文这番话又是吹捧,又是自谦,谭纵即便知道吴行文这话里不尽不实,却也忍不住笑起来:“吴大夫这番话可是说的过了,谭纵此次也不过是机缘巧合罢了,如何担得起吴大夫如此赞誉。至于救百姓于水火,那是林县令的功劳,却不是我做的。”
吴行文这时候却是佯作正色道:“小民一番话完全出自本心,缘自事实,如何称得上是赞誉。况且,昨日晚上大人不顾自身伤势,漏夜前往杏林馆照顾伤员一事,有无数人可作证,此时怕是已经传遍了。”
谭纵听了,却是忍不住连连摇头,好似愧不敢当一般。
吴行文又说了几句,句句都是发自肺腑模样,直把谭纵说的义薄云天能比关二哥,侠义盖世更胜及时雨,总之就是当世第一了。谭纵脸皮如此之厚,这个时候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好像还是承受不住这些话——这马屁拍的太露骨了。
就在这个时候,吴行文忽地一转口风道:“我家里这小子听闻谭大人事迹,最是激动,昨夜被他知道我今早还要来给大人上药,就在我耳边念了一夜,道是要来亲眼见见谭大人模样,也好将之记在心里好回去描在画上,日日敬仰。我被他磨了半夜,实在磨不过去了,只好厚着面皮将他带来。”
第一九五章门下(一)
谭纵听了,脸上仍是带着亲厚笑容,给人如沐春风之感。只是一直盯着他看的吴行文心里面却是冰冷一片。
刚才吴行文说了这么多,拍尽了谭纵的马屁,无非就是为了给自己儿子吴明志谋个晋升的门路——只要能把儿子留在这位响当当的游击大人身边,即便不可能一步到“位”,可只要尽心尽力地给眼前“这位”办事,过个三五年后,提拔为官那就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要知道这谭纵年纪如此之轻,日后前途肯定是不可限量的,趁着他身边没人时投靠正是合适!
古人都知道,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难!不趁着这个时候下注,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去。说到底,在吴行文看来,眼前的这位谭游击正是自己儿子的未来良主!
为此,思前想后的吴行文甚至绝了将医馆传给长子的念想——虽然当初为了让自己这个儿子跟自己学医很实花费了他一番心思,这会儿要让他改过来很是可惜——又花了半夜说服了这个倔强的儿子,这才一大早算好了时间领着儿子赶了过来。
谁想的到,吴行文说的嘴唇都干了,谭纵面上也是一直带着让人看了就舒服的笑,可从头到尾吴行文看的仔细,谭纵压根却没看自己儿子一眼,就好像自己儿子是个话本故事里的透明人一样。这让准备了一夜的吴行文很是不安,心里就跟井上的水桶一样,七上八下的,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往里头说,更不知道这袖笼里准备好的东西应不应该现在拿出来。
转头看了一眼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吴行文眼睛里不由地就闪过一份决绝。
吴行文清楚,自己儿子虽然取名叫明志,但跟自个一样,就不是读书的料,医看看了七八遍,还不知道能记住多少,就连童生的身份都是磕磕绊绊考上的,今年的乡试干脆就没去参加甚至连名都没报。至于京城里的大考,吴家上下五口人那是连想都懒得再想了,这完全就是镜中花水中月的事情,多想无益!
像这样文不成武不就的资质,如果不是因为二子、三子都夭折了,小四年岁又太小,别说光宗耀祖了,就连传家的医馆都不想给他!
只是现在吴行文也没了其他的选择,而吴明志科举为官这条路又断了,因此要让自己这长子给老吴家光宗耀祖、光耀门楣,眼前就是唯一的机会!
只是……吴行文抬头看了一眼仍然如沐春风的谭纵,一时间忽地又有些举棋不定起来。眼前这位虽然年纪轻轻,昨儿个也表现的很是一般,但今天不知道怎么的,吴行文却感觉着很有些高深莫测。一时间,吴行文原本下好的决心被打了下去,又变得举棋不定起来。
谭纵坐在主位上,看着吴行文,眼角的余光却是撇向了边上的吴明志。
虽然吴行文刚才在那边拍了一大通的马屁,绕了半天也没绕到重点上,但谭纵在后世毕竟也是当了几年的小科长的,对于这种托人办事、钻营升官的事情可是熟悉的很的。所以,当谭纵看到吴明志的时候,谭纵几乎是瞬间就判断出了吴明志的打算。
对于吴明志打的算盘,谭纵本身是没什么意见的。
经过这一连串的事情,谭纵已经感觉到了身边缺一个跑腿的人的不便。还是那句话,陈扬这些个大内侍卫虽然不虞忠诚问题,但在谭纵心里,自己和这些人之间总是有一层说不清的隔阂,想要毫无芥蒂的完全信任那是不可能的事情——谁知道这些侍卫回去后会不会把自己的一些个秘密给报上去!
所以,在吴行文带着吴明志出现的时候,谭纵下意识地就想通了一直以来自己所想要的——无非就是个信得过的,能帮自己前后串联的人。原本这个职位可以让福叔担任,只可惜福叔这武功高手很是有些听调不听宣,谭纵根本管不住这位爷!与其说福叔是家里的管家,还不如说他是谭家的客卿,而且还是花了二十万两银子买的客卿位置,人就是来养花的!
再者说了,谭纵眼下正想要在无锡县打开局面,若是吴行文这位无锡的老人能参与进来为自己充当马前卒亦或者是给自己与无锡的大族之间架个桥梁,那最是方便不过。
介时,一旦自己真的与林青云闹翻,还能靠着吴行文的斡旋,让自己与这些无锡县的大族保持联系——想要将闵知府救回来,必然要将苏州府乃至于整个南京府的驻军调派过来,这军费花销可不是一笔小数目,靠着无锡县的库银,甚至是挪用这两个月的税银都还不够,必须要有地方豪族大族的支持。
而这一切的前提,那就是得先将这吴行文拢络住,而拢络吴行文的法子自然就着落在了吴行文儿子吴明志身上。更关键的是,有这治伤的缘由在,即便和这吴行文走的近一点,也不虞林青云会多想。
至于这吴明志聪明不聪明,这都无所谓了。在谭纵看来,聪明人有聪明人的用法,呆头鹅自然也有呆头鹅的用法。
谭纵心里定了想法,面上就做出一副幡然醒悟状道:“对了,吴大夫你且帮我看看,今儿个还需要上药么?我今儿个一早起来,可是觉得这双手已经好上许多,这可多亏了吴大夫这味神药了。”
吴行文心里忍不住就是一喜,谭纵这句话正好给了他接话的机会。一时间,他也没功夫去想其他,只是连忙接上话道:“还请谭大人稍带,小民这就为大人检查一番。”
半闭着眼的吴行文手搭上谭纵手腕,仅仅是数秒过后,吴行文就惊疑不定地皱起了眉,半闭着的眼也完全闭上了,一副凝眉侧头模样。依据吴行文的经验而言:谭纵的脉象平稳有力,丝毫不像是有伤在身的人,与昨夜相比,更是有天壤之别,甚至比正常人还要强健一些!
吴行文从医二十来年,经手的病患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可像谭纵这样的,他还是第一次撞见。吴行文来不及仔细深思里面的原因,他这个时候只想着一件事:如果让谭纵知道他已经痊愈,自己儿子还能以什么理由留在谭纵的身边晃悠!
吴行文心思如电转,转瞬间便定了心思:为了儿子,决计不能让谭纵知道他已经痊愈!
“吴医官,怎么,不容乐观?”谭纵见着吴行文皱眉模样,不由地疑惑道。
他自己人知自家事,从早上起来,这双手臂的感觉就越来越好。适才在外头的时候,抬手什么的还有些酸涩,可到了这会儿,便是连酸涩都没了。虽然他以前没有过相关的经验,可也知道这应该能代表自己的双臂恢复的差不多了才对。而谭纵自然而然地就把这一切归结到吴家这个祖传秘药功效神奇,这个时候见吴行文皱眉,不由地就有些奇怪。
吴行文听了心里咯噔一声,一时间却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这时候外面却是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即房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门前露出一张宜喜宜嗔的俏脸来,正是莲香。
大顺朝的男女之防其实并不重,也就是韩家老太爷拿自家的小女儿当成了奇货可居的宝贝,搞的连陌生人的面也不让见,实则…民间根本没这么多避讳——这一点与后世很相似。
莲香进来后,也不行礼,只是走到近前了才张嘴问道:“吴医官,我家老爷这手可还好?”
吴行文昨天晚上见到莲香,此时见了也不过是喊了一声“夫人”算是回礼。这个时候听莲香询问,心里不由地就松了口气——对付一个女人总比面对看似高深莫测的谭纵要好上许多,说话时也就恢复了七分名医的气度:“谭大人脉象平稳有力,恢复的很是不错。我这药也只需再上个两三次,想来介时就能痊愈。若是怕留病根,再多敷个一两次也就成了。”
莲香听了,却是高兴地很,连忙谢了一声。那边谭纵听了也是放下了心里的担心——因为吴行文这结论和他自己感觉到的很是相似,想来是没有多少安慰性语言在里面的。。至于刚才吴行文给自己把脉时脸上露出的凝重表情,谭纵自然是选择性地忽略了。
吴行文见谭纵与莲香都是高兴的很,心里也很是高兴,不论事实真相如何,谭纵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