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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大堂门口最近的严谨却是忽然站起身来,直接就将展暮云拦住了:“夜雾湿重,展先生今晚不若就在客栈里安歇一晚又如何?我等正好有些学问要向展先生请教一二。”
“哦?”展暮云眼中忽地爆起一蓬精光,直严谨的双眼中竟是有一种夺人心魄的力量。
严谨见着展暮云异样,心里忽地警铃大起,直接便要拔出刀来。只是严谨左手往腰带一抹,却是发觉腰带上空无一物,这才记起来适才在房间里洗漱时却是将佩刀搁在了茶几上。
展暮云这个时候却是又露出一副浅笑模样来,淡然道:“怎的,这位小兄弟竟是想将我留在这不成?”展暮云说着,视线却是一一扫过大堂里的每一个人。只是出乎展暮云意料之外的是,除了韩心洁和韩文干外,所有的八位侍卫竟是都一般表情,显然都是同一个想法。
“去去去,爱走不走,好像谁愿意留你似的。”福叔这个时候却像是赶蚊子似的在那挥了挥袖子,行动间自有他的一番不羁在里面,却是比展暮云要强上了数倍不止。
展暮云先前还不觉得眼前这个穿着一身白衣的老人有何异样,毕竟听福叔说话张口闭口的喊谭纵老爷,还误以为福叔就是潭府的一个老仆人。只是这时候,展暮云却是觉察出福叔的不凡来,特别是一动一静只间,那种从容不迫的气度,却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有的。
“这人是谁?竟是一副名士风范,便是那些饱学大儒与之相比怕是也有所不及。”展暮云扫向福叔的眼神中不断地闪现犹疑地光芒:“若我没记错,谭纵那小儿初始却是唤他福叔,还道他是花匠?只是这等人物又怎可能只是潭府的一个下人?”
那边严谨听了,却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今晚王仁坠水死亡的消息实在是太过重大,若是让展暮云这么轻易地将消息带出去,只怕很可能会引发一连串不可控的变故。谭纵原本就有些势单力孤,行事都是小心翼翼的,这个时候再发生这些不可控的变故,只怕局势就更不好收拾了。
对于以后将要在江南行走的谭纵来说,这无疑不是一个适合开展工作的形势。
这个时候,谭纵的声音却是从房里摇摇传来,给严谨解了困:“展先生这一回过来怕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此时将事情说完再走不是更好?也免了展先生明日再来一趟。”
严谨听了,心里却是一松,知道谭纵这话看似是让展暮云止步,但实际上却是示意他不用拦人,可以放展暮云走人。只是既然这姿态做出来了,严谨自然还得把戏做足,因此仍是半步不让地站在门前。只是换谁都看的出,这个时候的严谨身上一副轻松模样,丝毫没有前面一身紧绷的样子了。
展暮云这时候却是笑了,连声致歉道:“瞧我,幸亏谭大人提醒,否则倒是忘记正事了。”说着,展暮云却是从袖笼里掏出一封公文来,又递到严谨手上,这才一脸正色道:“展某人今日在县衙与林县尊小聚时,正好有几个本地人过来递状纸,道是与谭大人新纳的小妾有些屋产上的纠葛。”
说着,展暮云却是故意停了一停,脸上浮现一抹玩味的笑容,待严谨再细看时,却是又找不着了。
“这事既然涉及到了谭大人,为还谭大人清白,林县尊自然不敢怠慢。只是那时天色已晚,林县尊怕耽误谭大人休息,便做主将案子延迟到明日再审。林县令本要亲自过来与谭大人知会一声,只是我正好要路过此地,便从林县尊处掏了这么个差事,这才过来了。”
展暮云说完,却是再不理会身前拦着的严谨,也不管一直亦步亦趋跟着他的小平儿,直接就往外走。待即将走出门时,展暮云却是又转过头来道:“这案子定在明日早间九时开审,谭大人可莫要忘记了。”说罢,展暮云这才施施然去了。
大堂里,早上跟着谭纵出门的四个侍卫却是面面相觑,特别是严谨与王坤云更是呆如木鸡。所有人都清楚,不论事情的是非真相究竟是什么,在有心人的造势下,这案子绝对会让谭纵这个不过才到了无锡一天时间的过客陷入绝大的麻烦之中。
第两百零四章欲加之罪
严谨年纪尚小,对这些事情便有些看不开,只是顾念到谭纵先前的吩咐,这才不好拦住展暮云。但只看他脸上的不忿,显然是极为不爽展暮云这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此时便是那边韩心洁也看得有些皱眉。
一直下来,虽然和这位展先生接触不多,但在父兄偶尔的交谈中,她却是一直以为这展暮云是个真正的谦和君子。便是昨天晚上那一幕,她也不过是认为这展暮云是无意所为。只是今天这展暮云再闹出这么一出来,却是让韩心洁不得不对这展暮云重新评价。
只是这个时候,韩心洁却不想再去理会这展暮云的好坏。王仁的意外死亡虽然会影响整个南京府的官场,但是对于韩心洁来说,最关键的还是他韩家会不会在这场意外中受到波及。要知道一直以来,韩家都是作为王仁的附庸出现在南京府的。
这个时候王仁突然出事,他韩家即便是家大业大,但是这个时候怕是也要受到冲击。
“韩三略有小恙,不便待客,只能让三管事招待各位。如有怠慢之处,还请各位海涵。”韩心洁匆忙交代了一下过场,也不等陈扬等人寒暄几句,却是立即上楼去了。那边陈扬等人却是也明白韩心洁走的这般急是干什么,又怎么会介意。何况韩文干这个时候很是适当地过来与各人倒酒,自然更不会有什么不快了。
福叔却是从邻桌拿起一坛酒来,也不与其他人说话,直接便走进了谭纵房间。陈扬等人都看得出谭纵和这位来历神秘的老人关系非比寻常,因此也没人去拦他,只是任他去了。
福叔走进房内的时候,一个客栈小二刚好从房内出来。略微避让后,福叔进得房里,却是不见莲香踪影,只见得谭纵正坐在桌上自己动手泡茶喝,便很是随意地将酒坛向桌上一抛,正好落在了桌面上。
福叔从茶盘里翻出一个茶杯,自饮一杯后,开口道:“怎么,还在为南京的事情伤神?”
“算是吧。”谭纵嘴上说话,手上却是没停。他在后世空闲的时间极多,泡茶的手艺方面虽然比不上专业人士,但也算是有模有样。虽然在大顺后,一直没什么机会出手,但这个时候却也不会觉得手生。
“你这法子可真成泡茶了。幸好是客栈里的劣茶,随便你怎么折腾。若是明前的龙井,你这可就成暴敛天物了。”福叔见了却是笑着点评了一句,随后又转回先前的话题道:“王知府意外落水,必然会震动整个朝廷。只是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游击,似乎还没资格参合进这事情里吧。”
“您老还懂官场?”谭纵却是很意外福叔竟然对官场之术竟然也有所涉猎,反倒是对于福叔关于茶艺的一番点评没有放在心上。他这动作看着熟练,也不过是照模照样学来的,根本就算不得茶道。所以福叔有什么评论他都不会放在心上,算是很有自知之明了。
福叔却是被谭纵这一句反问问的笑了。只是他这会儿却也看出来了,谭纵这个时候远没有刚才得知王仁落水时所表现出来的惊讶,因此也懒得再管谭纵,直接出门去了。
谭纵见福叔要走,却是开声道:“韩三小姐那据说有罐雨前的龙井,您老若是有兴趣,我便厚着脸皮去讨了来。”
福叔听了却是转过身来,拿手指点了点谭纵,脸上却满是笑意:“你这位老爷可当真不好伺候,便是连我这老家伙的名头也要拿去借用。算了算了,随你吧,反正我这名头现在也不值钱,却是没什么借不借的。”
谭纵却也笑着接话道:“您老可别说的这么磕碜,至少在我家,你这名头可是值二十万两的。”说着,却是拿手比了比里间,脸上也是显出一个自嘲的笑容。
福叔见了,却是哈哈大笑两句,再不说户,只是自顾自的转身走了。
等福叔走了,莲香却是一脸沮丧的从里间出来,皱眉道:“这老头真是可恶。既然把东西拿来了,还锁着干嘛,直接打开来交给我们便是了。非要这般故弄玄虚的,害的我还得费这些脑子。”
谭纵听了,却是猛地一阵咳嗽,差点连手里的茶杯也没握住。好不容易在莲香的帮忙下缓过来了,谭纵便一脸惊异的看着在身边坐下的女人。谭纵这才明白,这女人的贪心,当真是没有止境:别人送了你二十万两银票还不够,非得别人亲手交到你手上才行!
“老爷这般看着奴作甚子?”莲香却还是理直气壮地模样:“他既然在咱们潭府托庇,奉上些东西那便是应当的。”
“算了,这事情跟你扯不清楚。”谭纵知道这女人一旦较起真来,怕是十头牛都来不回来,因此很果然地停止了这个话题,只是想着自己的事情。
那边莲香见谭纵不说话了,有心问一问展暮云提到的那个心纳的小妾是怎么回事,但见谭纵似是在琢磨着什么正事,因此只得暂时将这件事情放下。只是莲香心里却是打好了主意,明儿个一早,趁逛街的时候,她便要用驿站邮封信回南京:谭纵要纳妾她这个作妾的自然是管不着的,但是南京却是有能管的人。
这一坐却是坐得完全入了夜。也不知道外头什么时间了,反正茶水是冷了就换,便是谭纵自己到最后都觉得肚子里涨的慌。莲香却是也跟着在边上打瞌睡,她在谭家这些日子已经有些习惯早睡了,这两天又没睡好,因此今天便有些瞌睡。只是谭纵一直在外间坐着,她却是不能自顾自去睡觉,只能在一旁服侍着。
谭纵先是让莲香去厨房叫热水来准备睡前的洗漱,这才在楼上房间里找着了还未睡下的王坤云与严谨。因为展暮云说的那件案子,这两个经手的人一直在懊恼着,因此根本不可能似其他人那样睡下。特别是严谨,更是沮丧的很,便是连衣裳也换回了公服,也不知道他这般晚了还穿上侍卫服是想干什么。
这时候见谭纵主动进了房,两个人连忙站起身来。严谨更是一脸坚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