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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坤还小,见到父母哭了,也跟着哇哇大哭起来,王强则已经懂事,一边哭着一边说道,“恩公,我长大后一定成为像你一样的好官,将那些坏人都抓起来。”
苏瑾触景生情,见王浩等人哭得凄惨,忍不住潸然落下,同时心中暗自感慨,看来谭纵没有救错人,王浩并不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以后必将成为谭纵在地方上的一大助力。
不少百姓也想来祭奠谭纵,给谭纵上一炷香,但是被守在院落门口的士兵拦住。
士兵们告诉他们,等抓到那些倭匪时,苏州城将举行谭纵的公祭,届时他们可以前来祭拜。
为了保护苏瑾等人的安全,院落的前后门都有士兵把守,戒备森严,而一旦出事,一墙之隔的府衙就会立刻派出援兵,顷刻之间就能赶到。
院落的防守之所以如此严密,除了保护苏瑾等人外,最重要的原因就是看护谭纵的棺木,防止有人打开棺木查看,因为谭纵此时已然不在棺中,棺材里只不过是几块沉甸甸的大石头。
这也是为什么谭纵没有运回老家安葬的原因,如果谭纵在老家下葬的话,难保有人不会悄悄挖出他的棺材查看,那样的话他没死的隐情就会被拆穿,进而引起对方的警觉。
现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谭纵的死以及赵云安的怒火上,没人会想到谭纵已经金蝉脱壳,暗中展开了调查。
京城,藏书阁。
赵云博立在窗前,望着外面一棵大树出神,他的手中拿着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四个字“买卖已成”。
经过各方面的查证,方宇终于确定谭纵已死,正式向京城发来了消息。
“可惜了。”良久,赵云博摇了摇头,坐回到了座位上,双目中流露出一丝失落的神色,他原本还想与谭纵玩玩儿,没想到谭纵这么快就被赵云兆下令除了。
赵云博理解大哥的心情,赵云兆这些年在朝堂上隐忍不发,处处示弱,目的就是暗中积蓄力量,然后反戈一击,进而一举扭转乾坤。
因此,赵云兆不能容忍任何差错的发生,自然也就不会允许谭纵这个异数存在了。
将小纸条扔进煮茶的小炉子里烧了之后,赵云博拿起一本书,悠悠然看了起来。
就当赵云博将小纸条投进火炉的时侯,扬州城,码头。
扬州是江南最富庶的地方,由于背靠京杭大运河,漕运发达,运河上船只川流不息,一派繁华热闹的景象。
谭纵一身蓝色的长袍,嘴角挂着两撇小胡子,坐在码头前的一个茶摊喝茶,边喝边望着不远处的码头苦力搬运着货物。
如果贸然从苏州府下手的话,那么势必引起对方的警觉,谭纵需要一个身份来配合自己的行动,因此就选择了来扬州。
扬州是江南货商的集结之地,有着经营各式各样生意的商人,谭纵既然准备从粮食入手,那么目标自然也就是粮商。
千余倭匪,一天消耗的粮食不在少数,况且还要做好藏匿数月的准备,这个量就更是惊人了,谭纵暗中调查了一下,苏州府有这种能力的家族不超过十家。
说起对苏州府粮食情况的了解,最熟悉的莫过于粮商了,谭纵希望能从粮商身上找到蛛丝马迹,进而确定是哪个家族参与了此事。
当当……
忽然,道路上传来了一阵锣响,一群公人押着十几名衣衫褴褛、五花大绑、浑身是伤的年轻人走了过来。
不少百姓跟在后面,指指点点,切切私语。
领头的一个公人一边敲着手里的锣,一边大喊着:“私自贩盐,罪大恶极,杀无赦。”
第二百六十四章闲事儿
听到那个公人这么一喊,谭纵明白了,原来是盐道衙门的公人在拉私盐贩子游街。
自汉代以来,人们生活所必须的盐和打仗所必须的铁就由官方经营,称为“盐铁官营”,独立于地方行政系统之外,自成一系。
在盐铁官营中,尤以盐的获利为甚,因此一些不法之徒铤而走险,运贩私盐,牟取暴利。
为了维护经济利益,国家往往对私盐采取了高压打击的政策,一旦被查实贩运私盐,立刻被砍头示众,以儆效尤。
那些年轻人不光被五花大绑,而且嘴里还塞了东西,呜呜呀呀地说不出话来。一些调皮的孩童捡起石子他们身上扔去,结果被一旁的百姓喝止,嘻嘻哈哈地跑开了。
“冤枉呀,大人,冤枉!”经过茶摊的时侯,人群中忽然冲出来一位衣着上布满了补丁的中年女子,一把抱住了敲锣公人的大腿,大声喊着。
“又是你,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你儿子贩卖私盐,证据确凿,回去等着收尸吧。”敲锣的公人望了中年女子一眼,一抬脚,将其踹到了一旁。
“大人,铁蛋儿没有贩盐,他真的没有做过呀。”中年女子爬起来,手脚并用地爬到了敲锣公人的身旁,再度抱住了他的腿,放声大哭。
“去你MA的。”敲锣公人不由得被惹烦了,伸手给了中年女子一耳光。
中年女子的身体直挺挺地向后倒去,脸颊红肿,嘴角渗出血来,一时间竟然站不起来。
游街队伍里的一名身材高大、皮肤黝黑的年轻人顿时激动了起来,嘴里呜呜叫着就向中年女子跑去,没跑几步就被边上的公人打翻在地,一顿拳脚之后架走了。
“明日午时三刻,东门外开斩!”敲锣的公人从中年女子的身旁走过,边敲锣边走了。
几名百姓走上前,扶起了那名中年女子,七岁跋涉地安慰着她。中年女子也不擦拭嘴角的血,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儿呀?”谭纵看了一眼那个中年女子,趁着茶摊老板给自己倒水的时侯,狐疑地问道。
他一口的普通话,略微带点点儿东北味儿,一听就是从燕云那边过来的人。
“唉,还不是私盐闹的。”茶摊老板并不想多说什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给谭纵的茶壶里倒满了水后,抬步走了。
中年女人哭了一阵儿后,站起身,神情悲痛地走了。
谭纵见状,将茶资往桌面上一放,不动声色地跟了上去,从中年女子的反应中,他觉得其中定有隐情,反正现在闲着也是闲着,不如一探究竟,说不定会有什么意外的收获。
中年女子走进了一个残旧破败的棚户区,放眼望去一副破破烂烂的景象,东拐西转了一番后,推开了一扇低矮茅草房的房门。
谭纵一进入这个棚户区就将手捂在了鼻子前,说实话,这里的味道确实有够呛人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说不上来的难闻味道。
如果不是亲眼目睹的话,谭纵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在这繁花似锦的扬州城里竟然会有如此寒酸的贫民区。
来到中年女子进入的那家房门前,谭纵抬手敲了敲房门,与其说是门,倒不如说是两块拼凑起来的木板。
“你找谁?”一名虎头虎脑、身材壮实的青年打开了房门,左手臂好像受伤了,用绷带绑了后吊在脖子上,打量了一眼谭纵后,问道。
“我找刚才进去的那位大姐。”谭纵微微一笑,说道。
“你是什么人?我们好像不认识你。”青年再度打量了谭纵一眼,狐疑地问道。
“认识不认识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或许我能救铁蛋儿。”谭纵耸了一下肩头,笑着回答。
“这里没有什么铁蛋儿。”青年闻言神情一变,顿时变得警惕起来,冷哼一声后,砰地关上了房门。
谭纵感觉出青年对自己充满了敌意,笑着摇了摇头,他开始只是猜测,现在看看,这里面一定另有隐情,只是不知道这个隐情对自己有没有什么帮助。
思来想去一番后,谭纵再度砰砰地敲起了门。
“你烦不烦,再不走的话我对你不客气了。”不久,青年打开了门,脸一沉,冲着谭纵晃了晃右手碗口大小的拳头。
“俗语有云,有客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谭纵双手一抱胸,笑眯眯地盯着青年。
“什么乐乎不乐乎的,我看你是皮痒痒了,欠揍。”青年闻言一瞪眼,对着谭纵举起了拳头,作势欲打,想将谭纵吓走。
“虎子!”正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从一旁传来,只见一名面目清秀、梳着一条马尾辫的姑娘走了过来。
“英子姐,你咋来了?”青年见到那位姑娘后,连忙放下了拳头,有些意外地说道。
“给,拿去救龙哥。”英子姐双目红肿,好像哭过,她将手里的一个小布包往虎子的手里一塞,然后小跑着离开了。
虎子有些愕然地望了望英子姐的背影,打开那个小布包一看,不由得怔住了,里面是两锭五两重的银子。
“爹,娘,英子姐要嫁给周义那个花花公子。”虎子怔了一下,也顾不上谭纵,扭头就向屋里跑去。
谭纵见状,顺势走了进去。
虎子的家里十分寒酸,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大厅里除了几张破旧的桌椅外,没有任何的家具。
大厅的两侧各有一间挂着布帘子的卧房,后面是一个不大的小院儿,里面放着柴火,好像是用来做饭的厨房。
虎子进了左面的卧房,谭纵打量了一眼四周的环境后,向一旁的一张四脚高凳上坐了下去。
谭纵的屁股刚挨着凳子,只听得咔啪一声,凳子的一条腿断了,谭纵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们放心,我会赔偿的。”听到大厅里传来声响,虎子连忙走了出来,后面跟着那名中年女子,谭纵扶起了那张凳子,尴尬地冲着两人笑了笑。
“咦,你怎么还不走,是不是欠揍呀。”虎子双目一瞪,伸手就去推谭纵,嘴里嚷嚷着,“出去出去,我们家不欢迎你。”
“大姐,你想不想就铁蛋儿?”虎子的力道还真不小,竟然推了谭纵一个踉跄,谭纵站稳了身形后,看向了那个中年女子。
“你能救铁蛋儿?”中年女子闻言,愕然看着谭纵。
“娘,这世上哪有掉馅饼的好事儿,我看他贼眉鼠眼,绝对不是什么好人,指不定打什么主意。”不等谭纵开口,虎子冷哼一声,警惕地看着谭纵。
“不试一试的话,你怎么知道我打什么主意呢?”谭纵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自己贼眉鼠眼,他不动声色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