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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姚府送来了喜帖,邀请你后天去参加喜宴。”谭纵在客厅坐下后不久,正拿着一袋冰块敷脸的时侯,陶英走了进来,手里有一张喜帖。
见到谭纵此时的模样,陶英微微一愣,“大哥,你的脸?”
“被文字叮了一口。”谭纵笑着耸了耸肩,目光落在了陶英手上的那张喜帖上,“哪个姚府?”
“就是前几天想娶施诗妹妹的那个姚家,喜帖是姚家的大管家亲自送来的。”陶英将喜帖递到谭纵的手里,微笑着解释。
“原来是这个姚府!”谭纵点了点头,翻看了一下喜帖,笑着向陶英说道,“我曾经答应过姚清远,姚老爷娶九夫人的时侯送上一份厚礼,你去张罗一下,我到时候给他带过去。”
“我这就去准备。”陶英点了点头,起身出去了。
谭纵随手将喜帖搁在了桌上,他很清楚,姚老爷这么快就娶亲,并且还这么大张旗鼓地操办,除了挽回从施诗那里失去的颜面外,恐怕还有向自己示好之意。
晚上,谭纵出去找王胖子喝酒,王胖子将粮商商会的两名会首介绍给了他,大家把酒言欢,莺歌燕舞之下玩得相当尽兴。
第二天下午,谭纵去了方府。
方府的主人方杰铭做的是胭脂水粉的生意,虽然也是扬州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但家境比谢家要差上那么一截,这一点从宅院的规模和气势上就能看出来。
如果要量化的话,谢家的宅院价值一千两,方府的宅院则只有五百两。
“不知黄公子大驾光临,方某有失远迎,还望赎罪。”谭纵在客厅里喝茶的时侯,一个中年人走了进来,笑着冲他拱着手。
“黄某冒昧叨扰,还请方老板见谅。”谭纵放下茶杯,笑着向中年人一拱手,他就是方杰铭。
“黄公子此次前来,不知道所为何事?”落座后,方杰铭笑着问道,他对这短时间在扬州城里大出风头的谭纵早有耳闻,只不过素未谋面。
“听闻贵府二小姐贤良淑惠、秀丽端庄,黄某想替表弟向二小姐提亲,特登门拜访,送上彩礼。”谭纵微微一笑,望向了方杰铭,“还望方老板成全。”
说着,立在谭纵身旁的陶勇掏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放在了方杰铭的面前。
五百两!望见银票上的数额后,方杰铭的眉角禁不住抽动了一下,从谭纵的语气里,他感觉到其势在必得的架势。
“不只黄公子的这位表弟身在何处?”方杰铭沉吟了一下,不动声色地看向了谭纵。
“他现在京城,有些俗事,一时无法分身。”谭纵笑了笑,说道。
“京城?”方杰铭的眉角再度抽动了几下,京城可是大顺的政治中心,居住的都是大顺国里名符其实的达官贵人,看谭纵的气度,想必他的那位表弟也是一位名门的公子。
第二百七十六章粮商?盐商?
“不瞒黄公子,蓉儿自幼被在下宠坏了,脾气倔犟,恐怕她……”方杰铭脑中思绪万千,很快就有了取舍,沉吟了一下,有些无奈地望着谭纵。
方杰铭退了谢家婚事的消息原本是瞒着方蓉的,可是昨天晚上也不知道是哪个丫鬟说漏了嘴,方蓉无意中得知了此事,与方杰铭大吵了一场后就绝食抗议,任谁也不听。
“方老板,可否让黄某劝一劝二小姐,或许黄某能劝其回心转意。”谭纵微微一笑,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黄公子,你可能不知道,我这女儿原本与谢老黑的长子谢良订过亲,这原本也是一桩门当户对的好姻缘。”方杰铭见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可现在谢家败了,我总不能让她嫁过去吃苦吧,于是就退了这门亲事,这丫头一时想不开,现在还与我闹别扭,黄公子此去恐怕收效不大。”
方杰铭以为谭纵不清楚方蓉和谢良的事情,他知道这件事情无法瞒过去,于是就主动说了出来。
看上去,他退婚是为了女人的幸福,其实则是嫌贫爱富、跟红顶白,瞧不起家道中落的谢良,想给自己找一门非富即贵的亲家。
“二小姐果然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女子。”谭纵闻言心中顿时一阵鄙夷,点了点头,向方杰铭说道,“在下想去见见二小姐,尽人事听天命,如果二小姐实在不愿意,那么只能说他们两人无缘了。”
“既然如此,公子请随我来。”方杰铭闻言,起身领着谭纵向后院走去,进入了一个环境幽雅的小院。
小院里有着一栋两层高的阁楼,门前站着两名侍女,见方杰铭进来,连忙推开了阁楼的门。
二楼的一个房间,一名女子背对着房门,呆呆地望着窗外的树上的一对儿嬉戏的麻雀,面前桌面上摆的饭菜一动未动。
“蓉儿,这位是黄公子,特意来看你。”方杰铭走上前,向那名女子说道。
方蓉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没有丝毫的反应,好像没有听见方杰铭的话。
“方老板,不知在下可否与二小姐单独待一会儿。”方杰铭想推方蓉的肩头,谭纵快步走上前拦住了他。
“公子请便,我在楼下等你。”方杰铭看了方蓉一下,起身离开了,顺手关上了房门。
“这是有人给你的信。”等方杰铭走后,谭纵走过去,将谢良写的信扔在了方蓉的面前,坐在了她的对面,。
如此一来,谭纵就看清了方蓉的长相。
方蓉清纯秀丽,面容憔悴,双目无神,如果从容貌上来看,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美女,怪不得谢良对其如此挂心。
方蓉的目光落在了那封信的封面上,当看清上面写的“蓉儿亲启”四个苍劲有力的字时,神情一变,迫不及待地打开了,她对这字十分熟悉,知道是谢良所写。
信里,谢良先是诉说了相思之苦,然后嘱咐方蓉听谭纵的话,只有这样两人才能在一起。
“恩公,请受小女一拜。”看完了信,方蓉已然悄然泪下,她压抑着激动的心情,走上前向谭纵跪了下去。
“二小姐免礼。”谭纵不好扶她,只得站起身,“在下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按照谭纵的计划,他先和方杰铭先把方蓉的婚书签了,约定一年之后谭纵的表弟将派人来迎娶方蓉,使得方杰铭不能将方蓉嫁给他人。
至于一年之后怎么办,那就要看谢良的态度了!
当谭纵走下楼的时侯,方杰铭正焦躁不安地来回踱着脚子,紧张地迎了上来,“黄公子,你们谈得如何?”
“方老板,给二小姐弄些吃的,二小姐饿了。”谭纵微微一笑,冲着他说道。
“好,好,我这就让人去准备饭菜。”方杰铭闻言顿时大喜,立刻起身走了出去。
望着喜气洋洋离开的方杰铭,谭纵暗自摇了摇头,或许在方杰铭看来,方蓉只不过是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只要价钱合理,能帮自己发财,那么就可以毫无留恋地抛弃。
一夜过后,姚老爷大喜的日子到了,谭纵带着贺礼前去道贺。
姚府今天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前来祝贺的客人们络绎不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姚家是娶妻而不是纳妾。
谭纵在门口遇见了王胖子,两人一起在姚家家仆的引领下走了进去。
扬州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几乎都被姚家请来了,见面后笑着寒暄着,据说扬州知府鲁士元鲁大人也会亲自前来。
粮商商会的人被安排在了一个正院的一个偏厅里,王胖子带着谭纵熟悉着屋里的人,然后坐在了厅里的主桌上。
包括王胖子在内,这次姚老爷大婚,粮商商会在扬州城里的四个会首全部到齐,可谓给足了姚家面子。
“老齐,听说你前些天往苏州运的那批粮食大赚了一笔。”谈笑中,王胖子笑着看向坐在他对面的一个瘦高个中年人,“是不是该在怡红院摆上一桌,给大家沾沾喜气。”
王胖子这么一说,在座的众人纷纷嚷嚷着让老齐请客,老齐笑着答应了下来,让大家到时候都去捧场。
“王哥,苏州都乱成那样了,齐会首还敢将粮食运过去?他不怕赔了吗?”谭纵清楚那个齐姓瘦高个中年人也是粮商商会的会首,找了一个机会,低声在王胖子的耳旁问道。
“齐麻杆才不会干赔本的买卖,越是乱世,粮价越贵。”王胖子闻言,小声说道,“你知不知道,苏州的粮价现在已经涨了五成,只要咱们的那位安王爷一天不找出那些倭匪,那么粮价也就一天不会降下来。”
“既然赚钱,王哥怎么不去分一杯羹?”谭纵点了点头,好像想起了什么,接着问道。
“苏州府是齐麻杆的地盘儿,除了他之外,粮商商会的人不能做那里的生意,否则的话就乱了规矩。”王胖子知道谭纵不清楚这里面的门门道道,于是向他解释着。
“原来如此呀!”谭纵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微微点了点头。
其实,在监察院的情报里,谭纵知道齐麻杆负责苏州地区的粮食生意,因此一直想找机会接近他,只不过一直没找到很好的机会。
如果齐麻杆在倚红楼请客的话,那么这倒是自己一个千载难逢的时机,顺理成章地就与他搭上了线。
正在这时,院子里一阵喧哗,只见一群大汉走了进来沿途的人纷纷向他们打着招呼,这群人在院子里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来了谭纵这边的偏厅,另外一部分去了对面的偏厅。
谭纵从过来的人群里看见了姜庆和魏七,清楚这应该是漕帮的人,他有些奇怪,为什么漕帮的人要进两个偏厅,而不是在一起,看起来对面偏厅的人的身份不低呀。
“王哥,对面是什么人?”王胖子等人已经起身迎接漕帮的各位大佬,谭纵有些惊奇地问道,“连漕帮都要派人过去。”
“什么人?那帮盐贩子呗!”王胖子看了一眼对面的偏厅,一脸的不屑,“如果说能与咱们粮商商会相抗衡的,那么也只有那帮盐贩子的盐商商会了,那帮家伙有时候不地道,借着贩盐的名义私自贩粮,咱们和他们可干了好几仗了。”
“盐商?”听闻此言,谭纵猛然怔了一下,听王胖子这么一说,他发现自己忽视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那就是除了粮商外,盐商也有着私通倭匪的重大嫌疑。
凭借着盐商与漕帮的关系,不仅粮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