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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零件”。
因为那些“零件”一旦卸下来的话就再也装不回去了,这虽然能使得一部分人屈服,但更多受刑人的意志反而会更加坚定。
而周敦然一上来就剁了“候德海”的一根小指,完全不惧“候德海”对此会产生强烈的
“本官告诉你,剁完了你的手指后就是你的脚趾,接下来就是你的四肢,然后是五官,你会眼睁睁地看着它们一点一点地离开你的身体。”周敦然放下手里的茶杯,微笑着看着怒视着自己的“候德海”,漫不经心地说道,“等到了最后,你没有腿,没有手,没有鼻子,没有耳朵,也没有眼睛,成为一个装在罐子里的‘人彘’,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当听到“人彘”二字的时候,鲁卫民等人不由得对视了一眼,双目中流露出骇然的神色。
“这个周敦然,还真是一个酷吏!”谭纵不动声色地品着杯里的茶,心中暗暗給周敦然做出了一个评价。
说起这“人彘”,里面还有一个典故,汉高祖刘邦宠爱年轻貌美的戚夫人,被妻子吕后所嫉恨,刘邦死后,吕后令人拔光了戚夫人的头发,砍去了她的四肢,割掉了她的舌头,挖出了她的眼睛,刺聋了她的耳朵,然后扔到茅坑里,称为“人彘”,意思是由人变成的猪,极其残忍。
“候德海”闻言,眼神不由得流露出了一丝慌乱,很显然他也知道“人彘”是什么东西。
“差点忘了,本官不能拔了你的舌头,那样的话你就不能开口求本官处死你了。”周敦然好像想到了什么,伸手拍了拍脑袋,笑着看向“候德海”,“既然舌头不能割掉,那么不如拔光你的牙齿吧!”
周敦然的话音刚落,“候德海”忽然变得激动起来,双目血红地冲着周敦然呜呜地喊着,他想站起来,但是却被两边的狱卒牢牢地按住。
“鲁大人,本官觉得此人的伤势应该得到更好的治疗,还劳烦鲁大人请一个大夫来,专门负责照料此人,本官要让他活得健健康康。”周敦然瞅了一眼“候德海”已经被狱卒包扎起来的小手指,转向鲁卫民说道。
“大人说的极是,下官这就派人去请大夫。”鲁卫民笑着应了一声,随后扭身吩咐了身旁的一名随从几句,那名随从点了点头,快步离开了。
“你是这里的管事?”等那名随从离去后,周敦然将目光落在了门口的童世青身上。
“启禀大人,小的是扬州府大牢管事童世青。”童世青连忙冲着周敦然一拱手,大声说道。
“童管事,从今天开始,‘候德海’由你亲自照看,如果他要是被人暗中害死了,那么你也不用活了。”周敦然双目寒光一闪,冷冷地看着童世青。
“大人放心,小的从今天起就守在这里了。”童世青的眼角不由得抽动了一下,高声应道。
“记住,没有本官的命令,谁也不能见他。”周敦然满意地点了点头,微笑着望着童世青,“如果你这件差事办好了,本官绝对不会亏待了你。”
“小的明白。”童世青闻言大喜,再度冲着周敦然拱了拱手,宏声答道,钦差大人既然当众说出这话了,那么肯定不会食言的,只要看好了“候德海”,那么升官发财指日可待了。
将“候德海”带下去后,周敦然又提审了那些假冒的大内侍卫,由于那些人对于“候德海”的事情一无所知,他没有得到丝毫有用的线索。
离开大牢后,周敦然在众人的簇拥下来到了府衙,住在了府衙的后院。
原本,鲁卫民已经为周敦然准备了一座环境幽雅的气派院落,有着亭台楼阁和假山流水,可惜被周敦然谢绝,在扬州城办案的这段时间里,他将住在府衙后院,以方便处理公务。
“钦差大人舟车劳顿,我等就不打扰了。”鲁卫民在客厅里坐了一会儿,周敦然一拱手,起身告辞。
“黄公子留步。”谭纵跟在鲁卫民的身后,还没走出房门,周敦然开口喊住了他。
鲁卫民等人扭头看了他一眼,不动声色地离开了,谁都知道周敦然这是要跟谭纵叙旧了。
“你们退下吧。”谭纵返身,在座位上坐了下来,周敦然冲着侍立在一旁的侍女们挥了挥手。
侍女们冲着周敦然福了一身,退出了房间,站在门前的侍卫随后一伸手,关上了房门,屋里就谭纵和周敦然两人。
“官家口谕!”等房门关上后,周敦然站了起来,郑重其事地看着谭纵。
谭纵怔了一下,连忙跪在了地上。
“扬州府事务由黄汉全权作主,凡五品以下官员,有先斩后奏之权。”周敦然神情严肃地望着黄汉,沉声说道。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谭纵闻言吃了一惊,连忙磕了一个头。
“黄公子快快请起,从现在开始,本官就任由公子差遣了。”宣读了口谕后,周敦然连忙走过来,笑着扶起了跪在那里的谭纵。
“在下与周大人素未谋面,周大人如何认得在下?”谭纵稳定了一下心神,在椅子上坐下后,颇为疑惑地看向周敦然。
“不瞒黄公子,官家給周某看了公子的画像,公子玉树临风,气度非凡,故而本官在码头上一眼就认了出来。”周敦然微微一笑,就势拍了谭纵一个马屁。
“周大人,官家可有什么托大人向在下交待的?”谭纵没有想到周敦然竟然讨好自己,微微笑了一下,问道。
“官家让周某告诉黄公子,南斗北斗,片甲不留。”周敦然闻言,笑着向谭纵说道。
“南斗北斗,片甲不留!”谭纵喃喃自语了一句,陷入了沉思中,一时间有些搞不懂官家在跟自己打什么哑谜。
周敦然微笑着看着谭纵,小小年纪就能受到官家如此重用,竟然特意派自己前来佐,此人前途不可限量呀!
“官家让大人何时离开扬州?”沉默了一会儿后,谭纵抬头看向了周敦然。
很显然,周敦然并不清楚自己的身份,也不知道自己在扬州城干什么,官家派他来的目的绝对不仅仅是帮助自己隐瞒身份,恐怕还有另外一层意思,涉及刚才周敦然所提到的“南斗”和“北斗”。
谭纵想要确定官家有没有这层意思,那么就要看周敦然在扬州待的时间了。
“官家让本官一切听黄公子安排。”周敦然微笑着回答,他很清楚谭纵一定在扬州城做一件大事,否则官家也不会用他听不懂的暗语了。
“看来,官家要对扬州和苏州下狠手了。”听到周敦然的回答,谭纵顿时明白过来了官家的意思,心中暗暗说了一句。
根据目前的状况,谭纵很容易就推断出来,南斗北斗指的就是扬州和苏州,而片甲不留的意思更是顾名思义,让他将梅姨背后的组织在扬州和苏州的势力一网打尽,而等待那些组织成员的,恐怕将是极为血腥的惩罚,否则的话也不会将周敦然派来。
如果周敦然只是来查“候德海”一案的,那么他的去留与自己无关,而官家要自己决定周敦然的去留时间,那岂不是暗示自己在找到隐藏的倭匪后,立刻对苏州和扬州下手?
谭纵感到有些疑惑,按理说来,处理扬州和苏州的事务是赵云安的事情,再不济也有曹乔木和朝廷里的那些四品五品的官员,哪里轮到他一个小小的六品游击出面,可官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将这件事情交给了自己。
。
第三百二十五章定谋漕帮
谭纵非常清楚,官家将扬州和苏州的事务交给自己,并且还让周敦然在一旁协助,表面上看起来风光无比,其实却是一个烫手的山芋。
虽说对方在扬州的秘密组织已经暴露,但是苏州的进展却丝毫没有头绪,唯一的指望就是赵元长,而要想让赵元长开口,除了要保证他的安全外,最重要的就是将赵仕庭成功从倭匪的手中抢出。
现在摆在谭纵面前的有三个无法避免的困难,第一是找到倭匪的踪迹,第二是安全夺回赵仕庭,第三是保证赵元长在见到赵仕庭之前还活着。
赵元长现在不在谭纵的考虑范围内,因为赵元长在苏州城,由曹乔木看着,想必安全应该没有问题。
再者,谭纵在扬州已经忙得焦头烂额,哪里有时间去理会赵元长的事情。
找到倭匪踪迹、安全夺回赵仕庭,这两个环节至关重要,只要其中一个出了差错,那么谭纵先前所做的一切将付之东流。
在没有接到官家这个命令前,谭纵的身上虽然有压力,但由于前面有赵云安和曹乔木顶着,他只要做好自己在扬州的事情即可。
这一下倒好,官家将对付梅姨的组织在扬州和苏州秘密势力的重任撂在了他的肩上,谭纵一时间有种泰山压顶的感觉,既紧张又兴奋:紧张是因为这个任务的艰巨,兴奋则是由于他终于进了官家的眼里,或者说得到了官家的认可。
“周大人,官家还有没有交待别的?”沉吟了一下后,谭纵望向了周敦然,从周敦然离京的日期来看,他觉得官家一定看过了自己对漕帮的“推恩令”,可是好像却没有对此进行指示。
“官家除了口谕和刚才的那一句话外,其它的并没有说。”周敦然微微摇了摇头,笑着说道。
想到口谕,谭纵一下子明白了过来,虽然官家并没有在口谕中提及漕帮,但既然官家让自己全权作主扬州府的事务,那么就表明他已经同意了推恩令,只是还没有想好何时向漕帮下手。
毕竟漕帮关系着大顺的水上运输,而水上运输是大顺最重要的运输方式,稍有差池就可能引发无法估量的后果,官家从大局着眼,只能对漕帮要采取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文火慢炖,不能一蹴而就。
由此看来,官家是想让自己利用与田开林的这次私人恩怨来动一下漕帮,給漕帮一个警告。
终于,经过了一番思索后,谭纵想明白了官家此次派周敦然来扬州的所有意图:在铲除梅姨所在组织在扬州和苏州暗中的势力同时对漕帮进行敲打,从而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以警告对方幕后的主脑不要再轻举妄动。
想通了这些后,谭纵不由得感到一阵轻松,为了迷惑外界,显示自己与周敦然有交情,他直到吃过了晚饭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