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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易决定一个人的生死。
徐记绸缎庄门口灯火通明,张铁带着数十名公人,打着火把守在那里,在城防军赶来之前,他们要尽量阻止双方爆发冲突。
张铁站在公人前面,不安地踱着步子,一旦赵家和徐家的人打起来,他们根本就制止不了。
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从街道的拐角处传来,伴随着这阵脚步声的还有越来越亮的光亮,好像不少人向这边赶来。
见此情形,公人们不由得紧张了起来,张铁扫了他们一眼,皱着眉望着街角。
不一会儿,赵炎和赵家人出现在了张铁的视线里,浩浩荡荡地向这边走了过来。
“赵二公子,这么晚了,来这里何事?”等赵炎等人靠近后,张铁迎着赵炎走了过去,不动声色地问道。
“张捕头,这是赵家与徐家的私事,还望张捕头行个方便。”赵炎冲着张铁拱了一下手,高声说道。
“赵二公子,张某职责所在,实在不敢通融,还请二公子见谅!”张铁也冲着赵炎拱了一下手,一脸真挚地说道,“二公子,县衙现在已经受理了徐武绑架一案,一定会给赵小姐和沈夫人一个公道的。”
“公道?”赵炎闻言,不由得冷笑了一声,“我妹妹和嫂子现在还在医馆里昏迷不醒,如果没有徐家的支持,单凭一个不学无术、只知道吃喝嫖赌的徐武岂能做成这种事情!既然徐家做了,那么我们就要向徐家讨个公道。”
“讨公道,讨公道……”赵炎的话音刚落,他身后的人就举着刀,齐声大喊了起来。
张铁闻言顿时沉默了,说实话,他也认为单单一个徐武不可能完成这么周密的绑架案,极可能是徐家为了报复谭纵在云记酒楼对徐武的侮辱而故意设局绑架的赵蓉和乔雨,可是这只是他的怀疑,根本就没法说出口,也不能说出口。
“徐宗,你这个缩头乌龟,真是丢尽了徐家的人,只会躲在别人的屁股后面,还是不是男人?”赵炎望了一眼面前神情紧张的公人们,手里的刀冲着徐记绸缎庄一指,大喊了一声。
“里面的人都是乌龟王八蛋。”
“我看他们都是婊子养的吧。”
“裤裆里还有没有男人的玩意儿,不会变成女人了吧。”
……
赵炎这么一开口,徐家的人七嘴八舌地大骂了起来,各种污言秽语不绝于耳。
骂了大约半盏茶的工夫,徐记绸缎庄的大门咯吱一声打开了,徐宗面无表情地在一群徐家人的簇拥下走了出来。
徐家在县城里的人没有赵家的人多,因此只聚集起了一百多人,人数比赵家要少一半。
徐宗原本不想理会赵炎,可是眼见赵家人的人越骂越难听,他再也按捺不住,要是再不出去的,外人还真的以为徐家怕了赵家。
“赵炎,你杀了我二哥,我正想去找你,你竟然自己送上门来找死,那可就别怪你四爷不客气了。”徐宗盯着赵炎,冷冷地开口说道。
“徐武畜生不如,死有余辜!”赵炎冷笑一声,伸刀一指徐宗,杀气腾腾地说道,“你们徐家竟然敢对我妹妹和表嫂下手,你赵爷这次绝对不会饶了你。”
“别以为仗着人多就可以为所欲为,你四爷手里的这口刀也不是吃素的。”徐宗闻言,不甘示弱地拔出了腰刀,争锋相对地说道。
“两位公子消消气,消消气!”眼见现场的局势越来越紧张,张铁连忙伸开双手,冲着赵炎和徐宗往下压了压,“县爷已经将此案禀报了府衙,知府老爷一定会给你们一个公道的。”
张铁的话音刚落,只见一支利箭从徐记绸缎庄的院墙上射了出来,嗖地从他的耳边穿过,冲着他身后的赵炎飞去。
“
第三百五十七章械斗
此事发生得太过突然,就在电光火石之间,不仅张铁毫无防备,赵炎也没有反应过来,眼睁睁地看着箭支射向他的胸口。
“小心!”眼见箭支就要射中赵炎,立在他身后的沈三大喊了一声,一伸手,啪一声抓住了箭身。
赵炎回过神来,低头一看,禁不住惊出一身冷汗,箭尖距离他的胸口只有半寸,如果沈三的动作再慢一步的话,他的小命就要留在这里了。
张铁同样被惊出一身冷汗,箭尖要是稍微偏一点的话,那么这支箭就要射在他的身上了
嗖嗖……
张铁刚抬头,向箭支射来的方向望去,只听空中传来一阵细微的声响,他的脸色不由得大变,想都不想,就势趴在了地上。
十几支长箭从徐记绸缎庄的墙上飞出,迎着赵家人疾驶而去。
沈三见状,飞快地挥舞着手里的箭支,将射向赵炎的一支箭打落。
赵炎边上的赵家人则没有这么好运,八九个人被箭射中,大叫着,捂着伤口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了起来。
徐记绸缎庄的墙上,十几名拿着弓箭的人出现在墙头,从背上的箭壶里抽出箭支,准备再度对赵家的人发动攻势。
“住手!”见此情形,徐宗不由得大吃了一惊,冲着墙头上的那些弓箭手大吼了一声。
这些弓箭手是徐宗的杀手锏,他知道自己的人数占有劣势,一旦赵家和徐家打起来,他准备擒贼先擒王,用弓箭手来射伤赵炎,使得赵家人不战自溃。
按照徐宗和那些弓箭手的约定,他下达了攻击的命令后,由里面射箭技术最好的一个人射伤赵炎,其他的人射赵炎身旁的赵家人。
可是,由于张铁等公人在场,现场的局势还没有到大打出手的那一刻,因此徐宗根本就没有下达攻击的命令,而弓箭手们却开始放箭。
究竟是谁这么大胆,竟然敢私自行事?徐宗面色铁青地望着墙上的弓箭手,恨不得一刀砍了第一个射箭的人。
“兄弟们,他们有埋伏,杀呀!”赵炎瞅了瞅倒在地上中箭的人,用刀一指徐记绸缎庄,怒气冲冲地吼了一声。
“杀呀!”赵家的人闻言,立刻举着刀向徐家的人冲了过去。
由于张铁趴在地上,公人们一时间乱了方寸,不知道如何是好,站在那里面面相觑,眼睁睁地看着赵家的人从他们的眼前冲了过去。
“快,护送少爷回去。”见赵家人来势汹汹,站在徐宗的黑庄大汉见状,喊了一声后,护着徐宗向院子里退去。
与此同时,墙上的弓箭手们再度冲着扑上来的赵家人射箭,又有一些赵家人惨叫着中箭,摔倒在了地上。
其余的赵家人并没有停下来,而是绕过了受伤的同伴,径直向徐记绸缎庄的大门冲了过去,他们距离大门不算远,不等弓箭手们再次放箭,已经有一部分人冲了进去,挥刀与守在里面的徐家人砍了起来。
赵家人和徐家人都没有受过什么格斗训练,他们之间打斗完全凭借着的是一股狠劲儿和力气,完全没有什么招式和花架子,就是拿着刀,一刀一刀地往对方的身上砍着。
伴随着双方的接触,混战随即拉开了序幕,人群中顿时血花四溅,惨叫声此起彼伏,相继有人倒在了地上。
“操!”张铁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望着眼前混乱的局面,口中忍不住迸出了一句,这个徐宗也太不是玩意儿了,竟然搞这种阴招,差一点就连累上了他。
“张头儿,怎么办?”一名公人走了过来,紧张地问道。
“还能怎么办,等着呗。”张铁白了那名公人一眼,没好气地说道,徐家和赵家已经开打了,现在他们要是去阻止,绝对是自讨苦吃。
赵家的人凭借着人数上的优势,很快就将徐家的人压制住,逼得他们在院子里不停地后退。
由于赵家的人已经冲进了院子,因此墙上的弓箭手失去了用武之地,早已经撤离,和徐宗等人撤向了后院。
徐家的人在后院里抵挡了一阵,在徐宗的指示下,纷纷躲进了后院的房间里,利用狭小的空间来弥补人数上的劣势,赵家的人几次冲进去,但都被里面的人給打了出来。
逐渐,赵家的人将徐家的人包围在了几个房间里,双方形成了对峙之势,打斗逐渐停了下来。
地面上血迹斑斑,受伤的人捂着伤口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赵家的人将自己人抬走医治,至于徐家的人,则抬到空地上聚在一起,任由他们呻吟和哀嚎。
赵炎在一群赵家人的簇拥下,来到后院正房前,徐宗和几十名徐家人就躲在里面。
“徐宗,你个卑鄙小人,竟然暗箭伤人,简直无耻之极。”赵炎伸手指着正房的房门,冷冰冰地说道。
“你都打上门来了,难道还要我以礼相待?”很快,徐宗的声音就从房间里传了出来。
“徐宗,你要再不出来的话,信不信我一把火烧了这里。”赵炎闻言,面色一寒,懒得再与祖宗斗嘴,沉声说道。
“千万使不得!”这时,张铁赶了过来,冲着赵炎说道,“这里附近都是民宅,一旦出了什么意外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来人,给我砸!”赵炎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他知道张铁说的是实话,于是冲着身旁的赵家人一声沉喝,“将绸缎庄我砸个稀巴烂!”
赵家的人闻言,立刻冲进前院的绸缎庄,噼里啪啦地一通猛砸,不仅捣毁了门窗,而且还推倒了一堵院墙。
正当赵家人咂得起劲儿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低沉的脚步声,一群气喘吁吁的城防军在两名巡守的带领下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接到了齐飞蓬的信件后,窦把总将这件苦差事交给了湖州的那两名巡守,命令他们火速赶到昆山县城,阻止徐家和赵家的火并。
湖州的那两名巡守虽然心中不愿意,但是毫无办法,谁让另外三个巡守都是窦把总在杭州的部下呢,他的胳膊肘自然往里拐了,将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交给他们来做。
于是,两名巡守紧赶慢赶,终于赶到了昆山县城,可还是来晚了,徐家和赵家的冲突发生。
赵炎见城防军的人来了,冲着张铁拱了一下手后,领着赵家的人扬长而去,两位巡守并没有让人阻拦,对于这种宗族之间的械斗,官府历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两位大人,本捕头已经略备薄酒,还请两位大人赏光。”张铁走到两名巡守面前,笑着冲他们一拱手。
两名巡守对视了一眼,也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