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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怎么回事?”见谭纵神情有异,乔雨低声问道。
“经过对田记粮店过去六个月运出粮食的调查,他们很可能将那批粮食夹杂在别的粮食中,运到了白山镇。”谭纵望着缓缓沉进水中的纸团,若有所思地说道,“白山镇在昆山县西南部,与吴江县交界,临近山区,难道那些倭匪藏在山里,可是官军已经对那个地方搜查过了,结果一无所获,他们究竟能藏在哪里呢?”
“相公,看看不就知道了!”乔雨闻言,冲着谭纵微微一笑,她还以为遇到了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可是,我们有什么理由去白山镇呢?”谭纵扭过头,微笑向乔雨解释,“白山镇里肯定有对方的眼线,一旦我们贸然前去,或者派人前去探查的话,可能会引起他们的警觉,万一打草惊蛇,可就前功尽弃了。”
“能不能利用一下徐家呢?”乔雨忽闪了几下眼睛,巧笑嫣然地说道,“如果徐家和赵家在白山镇爆发冲突的话,那么咱们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去了。”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谭纵的眼前不由得亮了一下,伸手拍了一下乔雨的肩头,笑着说道,“谢谢娘子,你帮了我一个大忙。”
谭纵是当局者迷,老想着不惊动白山镇里隐藏的地方,一时间忘记了他还有徐宗这步棋可走,就像乔雨说的那样,只要徐家和赵家在白山镇里惹出点事情来的话,他就有理由去那里探查了。
乔雨望了一眼谭纵按在她肩头的手,冲着谭纵莞尔一笑,其实她知道,即使自己不说,那么谭纵也会想到这一点。
“咦,那不是赵小姐?”正在这时,沈三忽然用手一指河沿的前方,有些惊讶地说道,“那个年轻人好像是徐家的人。”
谭纵抬头看去,只见远处的河岸的小树林里,赵蓉快步向这边走着,一个年轻人追在她的身后,不停地说着什么。
“咱们最好回避。”谭纵望了一眼赵蓉和那名年轻人,笑着看向了乔雨,恐怕赵蓉不希望让别人知道她与徐家的人认识的事情。
乔雨微微一笑,和谭纵闪到了一旁的树林里,不久后,面罩寒霜的赵蓉和那名年轻人急匆匆地从他们的面前走了过去,两人边走边争辩着什么。
沈三告诉谭纵,那个年轻人是徐家的五公子徐行,是徐自立三夫人所生,看来两人之间一定有着不为人知的故事。
当天晚上,徐宗收到了谭纵的信,他很奇怪,谭纵在信里让他在白山镇挑起事端。
“白山镇!”徐宗将那封信烧了之后,口中喃喃自语了一句,脸上流露出狐疑的神色,他很奇怪,谭纵为什么要在白山镇出手。
虽然不明白谭纵的意图,不过徐宗还是按照谭纵的要求做了布置。
两天后,一个少妇哭哭啼啼地来到了赵家,找到赵百发后,二话不说就给他跪下了,嚎啕大哭起来,请赵百发给她作主。
少妇本是赵家的姑娘,十年前嫁去了白山镇,按照辈分,她应该喊赵百发为叔爷。少妇的丈夫在白山镇开了一个小酒馆,昨天傍晚的时候,镇上的几名小青年来酒馆喝酒,也不知道怎么,三言两语之间就对少妇的丈夫大打出手,少妇前去拉架,被领头的小青年一脚就踹倒在地。
那几个小青年不仅打了他们两夫妇,而且还将酒馆砸烂,少妇认出来了,领头的那个小青年是徐家的外甥,喊徐自立为舅老爷,看来他们是故意来找碴儿的。
少妇的丈夫被打断了几根肋骨,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少妇气不过,于是赶来娘家,请赵百发为其作主:她的丈夫与那个小青年无怨无仇,对方很显然是冲着赵家来的。
面对徐家的挑衅,赵百发自然不会无动于衷,立刻派人前去,准备将打人的青年送到县衙治罪。
谁成想,赵家的人刚进白山镇,就遭到了徐家人的埋伏,被打得头破血流,狼狈不堪地逃了回来。
原来,那个小青年得知少妇回娘家后,也跑来了河西镇,请徐自立为他作主:按照他的说法,是少妇的丈夫卖了假酒,他们气不过才打了他,如今少妇回赵家搬救兵,徐自立要是不帮他的话,他可就要被赵家的人欺负了。
经历了徐文和徐武一事后,徐家已经被外人耻笑,如果连这个小青年也保护不了的话,别人还以为徐家真的怕了赵家。
于是,徐自立就派了赵家的人跟着小青年回去,他们走的比少妇快,因此先行回到镇上,特意埋伏起来,打了赵家人一个措手不及,大获全胜。
任谁也没有想到的是,由于这个酒馆事件,徐家和赵家竟然在在白山镇里爆发了一场规模巨大的冲突,白山镇大部分人都卷了进来。
第三百六十章闵家
所谓的宗族势力,并不单单指的同姓族人,家族的儿女亲家、佃户和下人皆包括在内,再加上这些人的亲戚,以及亲戚的亲戚,形成了一张庞大而复杂的网络。
作为昆山县乃至苏州府赫赫有名的两大家族,徐家和赵家在白山镇也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力,很多百姓与两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在徐宗的推波助澜下,这起原本简单的事件越演越烈,在徐家和赵家的支持下,那名小青年与酒馆夫妇集合了镇上的亲戚朋友,连续发生了几次械斗,规模越来越大,牵涉的人也越来越多,使得白山镇上的百姓逐渐分成了敌对的两大部分。
得知了白山镇上的事情后,小青年和酒馆夫妇在外地的亲友相继赶来帮忙,一个个摩拳擦掌,准备与对方大打一场,白山镇很快就成为了一个随时都可能引爆的“火药桶”,一点点儿火星就可能引发一场严重的冲突。
齐飞蓬对此是焦头烂额,赵家和徐家的事情还没有了结,白山镇这边又出了事情,这让苏州城里的安王爷怎么看他!能力不足,无法驾驭昆山县?
隐隐约约,齐飞蓬已经感觉到自己头上乌纱的不牢,所谓解铃还需系铃人,他一面派公人去白山镇维持秩序,一面请来了赵百发和徐自立,給两人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告诫他们现在乃非常时期,如果白山镇再出什么大乱子的话,很可能会引发苏州城里安王爷的震怒,届时不仅他要丢官罢职,恐怕昆山县也会受到牵连。
齐飞蓬说的很隐晦,并没有指明昆山县会受到什么样的牵连,但赵百发和徐自立都清楚,齐飞蓬这是在告诫两人,如果两家再这么闹下去的话,惹恼了赵云安,赵家和徐家就要遭受到灭顶之灾。
别看赵家和徐家在昆山县呼风唤雨,可如果贵位王爷的赵云安真的想要对付他们的话,那简直就是易如反掌,随便编造一个罪名就可以使得两家人锒铛入狱,宗族毕竟无法与皇家对抗。
“两位仁兄,为了白山镇的百姓,本官拜托两位了。”说到最后,齐飞蓬站起身,冲着徐自立和赵百发躬身一拱手,情真意切地说道。
坐在椅子上的赵百发和徐自立连忙起身向齐飞蓬回礼,答应齐飞蓬妥善处理白山镇的事情,两人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多年,岂不知道赵云安现在正在为倭匪的事情头疼,苏州府当前最重要的就是稳定,白山镇要是这么闹下去,极有可能会激怒赵云安,后果不堪设想。
可是,虽然徐自立和赵百发是大权在握的家主,但有些事情并不是以两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当白山镇的冲突发生后,两人虽然也想息事宁人,但现实却逼得他们无法退缩,只有支持,否则的话就是示弱,会让外界误以为他们怕了对方,进而损害了家族的声誉和家主的权威。
现在,既然县太爷亲自出面要求平息此事,那么赵百发和徐自立也就找到了一个台阶,自然就坡下驴,向齐飞蓬承诺解决白山镇的事情。
徐自立派徐宗去白山镇,是他对徐宗的一个考验,看看其是否能妥善处理与赵家的这场纠纷。
既然徐家派出了徐宗,那么赵家派出的自然也是小辈儿,在赵家的子弟中,与徐宗在昆山县县城爆发过冲突的赵炎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
其实,白山镇的局势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万分凶险,械斗大有一触即发的态势,但实际上,由于徐自立和赵百发都清楚白山镇不能出大乱子,因此暗中对其严加控制,在经历了最初的几场小规模的冲突后,白山镇现在的形势是雷声大、雨点小,冲突双方都保持了相当的克制。
赵炎这次去白山镇,最主要的就是和徐宗谈判,他知道自己不是狡猾的徐宗的对手,因此特意拉上了性格沉稳谭纵。
“哥,带上我吧。”赵炎和谭纵乘着马车,在一群赵家家丁的护持下,向白山镇赶去,当马车离开河东镇不久,一道人影忽然从路边冲了出来,拦住了马车的去路。
“白山镇凶险万分,随时都可能打起来,你别胡闹,快回家去!”赵炎掀开车帘一看,男扮女装、穿着一身蓝衫的赵蓉正向马车走来,于是面色一沉,说道。
自从身体康复后,赵蓉又恢复了大大咧咧的性格,整天里缠着他和谭纵,一点也没有女孩子家的矜持。
“你都不怕,我为什么怕。”赵蓉调皮地冲着赵炎吐了吐舌头,然后走到马车的另一侧,笑盈盈地冲着从车厢里探出身子的谭纵伸出了白皙嫩滑的双手,“表哥,拉我一把。”
“没事儿,让她去吧。”谭纵知道赵蓉性格倔犟,如果不带上她的话,说不定这丫头会偷偷地溜去白山镇,那样一来的话极易发生危险,于是拉住她的双手,将其轻盈地拉上了马车。
“还是表哥对我好!”赵蓉钻进车厢,得意洋洋地白了赵炎一眼,笑嘻嘻地向谭纵说道。
“我这个妹妹呀,从小被我宠坏了,我是一点儿都管不了了,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找到婆家。”赵炎一脸无奈地谭纵摇了摇头,既然谭纵已经答应了,那么他也就不再坚持不让赵蓉跟着了。
“哥,你说什么呢?”赵蓉闻言,脸上不由得一红,娇嗔了一声,“我要在家陪着娘一辈子,才不要嫁人。”
“好,好,好,不嫁人!”赵炎见赵蓉脸红了,忍不住调侃了一句,“等到你遇上了意中人,可不要哭着喊着,求着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