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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这种情况是正常的,不过对于一名受过严格、系统训练的杀手来说,这使得中年男子不由得警惕起来,因为他无法看见那些人的眼睛,看不见那些人的眼睛就无法判断他们是否有敌意。
“我的儿呀,你死的好冤呀!”当那几名哭泣着的女人经过马车时,一名中年女人忽然扑通一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双手捶着地面,哭天呛地地嚎了起来。
这名中年女人一坐在地上,整个送殡的大队伍不由得停了下来,周围的亲属立刻上前来扶她,形势有一些小小的混乱。
立在车旁的中年男子见状,面无表情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右手悄悄地摸向了腰后,他的腰上藏着一把锋利的匕首,一旦情形不对就准备大开杀戒,左手顺势轻轻敲了敲车厢的厢壁,提醒车里的主妇警惕。
主妇听见敲击厢壁的响声,神情微微一变,将手按在了一旁包袱下面的长剑上。
坐在那里闭目养神的毕时节感觉到了情形有异,眉头不由得微微一皱,随后就舒展开来,既然现在已经出了扬州城,那么他并不认为车外发生的一切是什么陷阱,只不过是一个小意外而已,不值得大惊小怪。
“那个天杀的混蛋,竟然蛊惑你们去攻打府衙,这可是谋反的大罪呀,死了也不能下葬,至今依旧躺在义庄里,等待着朝廷的发落。我倒要想问问,他怎么能这么狠心,让这么多无辜的人去为他送死,难道他就没有儿女?难道他是铁石心肠?”车窗传来了那名中年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声,里面充满了愤怒和怨恨。
听闻此言,原本镇定自若的毕时节猛然睁开了眼睛,双目闪过一道诧异的光芒,他听出来了,那个中年女人说的那个天杀的混蛋好像指的是自己。
难道姓黄的在这里设了埋伏?还是这只是一个巧合?刹那间,毕时节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思绪万千。
守在车外的中年男子和车里的主妇也意识到了不妥之处,暗中凝神聚气,做好了出手的准备。
中年女子继续在那里痛骂,将口中的那个“天杀的混蛋”骂了一个体无完肤,连祖宗十八代都未能幸免。
毕时节静静地聆听着窗外传来的骂声,心中既憋屈又恼火,但在事态没有清晰前,他不能轻举妄动,以免招惹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忽然,那名中年女子的骂声停止了,随即丧乐队的演奏也停了下来,四周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沉寂中。
随后,那些原本痛哭流涕的女人擦干眼泪,起身快步离开,而送葬队伍的其余人则不动声色地围拢了过来,将马车团团围住。
当那些穿着丧服的人抬起头来时,站在马车旁的中年男子这才发现,那些人一个个眼神阴冷,双目充满了杀意。
中年男子的手不由得按在了后腰匕首的匕柄上,看来对方这次早有准备,不仅利用了送葬队伍的悲伤氛围掩盖了身上的杀气,而且还藏匿起了那些充满杀机的眼神,使得他丝毫没有察觉到他们的目的。
主妇此时也感觉大势不妙,一边抽出了包袱下的长剑,一边拔出了长剑边上的一把刀,准备将刀递给中年男子。
毕时节这下终于可以确定,这些送葬的人是冲着自己来的,一时间面色铁青,双拳紧握,如果这里有埋伏的话,那么他在临月楼的布置就全废了。
“看来钦使大人说的没错,毕大人现在果然已经成为了丧家之犬,只想着逃命,都被骂了一个狗血淋头了,竟然还稳如泰山,果真是好耐心呀!”沉寂中,一个声音从周围的那些送殡人中传来,秦羽脱掉了身上的丧服,一脸嘲讽地高声说道,边上的人立刻将弓和箭壶递给了他。
四周的人见状,纷纷脱去了身上的丧服、撤去头上的桑帽,拔出掩藏在衣服里面的刀,虎视眈眈地望着马车前的中年男子。
“好一招打草惊蛇。”听到秦羽的声音,毕时节的眼神不由得黯淡了下来,寇口中喃喃自语了一句,看来毕西就不过是谭纵的一个幌子,他的真实目的是自己。
“就凭你们,也想留住毕大人?”车前的中年男子左手拿着匕首,右手从主妇那里接过刀,冷笑着望着秦羽,“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你们既然来了这里,那么还想走吗?”秦羽知道中年男子的身手好,不屑地笑了笑,将手指伸进口中打了一个响亮的呼哨。
伴随着这声呼哨,四周的山坡后面传来了一阵凌乱而沉重的脚步声,无数顶盔掼甲的城防军从山坡后方涌出,举着手里的兵器,迅速冲了过来,在外围形成了一个包围圈。
五十名弓箭手站在前方,面无表情地将手里的弓箭对准了马车,只等秦羽一声令下,就要将马车射成刺猬。
不仅如此,周围一些城防军军士的手里还拎着一些渔网,虎视眈眈地瞪着中年男子。
望着那些军士手里的渔网,中年男子的脸色不由得一变,以他的身手并不惧怕与秦羽等人发生冲突,但如果被那些渔网给网住的话,那么他的行动将被限制住,有力无处使,进而乖乖地束手就擒。
“钦使大人知道你能打,因此给你特意给你准备了这些渔网。”秦羽望着脸色难看的中年男子,冷笑着说道,“昨天晚上是你溜得快,这次看你怎么从五百城防军的围困下逃出去。”
原来,这个中年男子就是昨天晚上替毕时节给谭纵送信的人,同时也是毕福口中的老四,现在毕时节身边仅剩的一个高手。
老四见秦羽认出了自己,不由得握紧了手里的刀,对方此次来势汹汹,看来一场血战在所难免。
这时,一名把总来到了秦羽的身旁,他是从外地赶来的几名城防军把总中的一个。
秦羽冲着他点了一下头,那名把总就冲着四周的城防军挥了一下手,拎着长枪的军士随后向后退去,拿着刀和盾的军士们顶在了最前面,后面跟着那些拿着渔网的军士,缓缓向老四逼了过去,准备将其生擒。
老四左手将匕首横在胸前,右手斜向下拖着刀,双目散发出阴冷的光芒,准备与逼上前的城防军拼了你死我活。
“黄汉猜到了我要走这里?”眼见那些拿网的城防军就要将网冲着老四撒出去,车厢的门帘掀开了,毕时节从里面钻了出来,跳到了地上,面无表情地望着秦羽,他的心里非常疑惑,谭纵究竟是怎么知道他要走西门的。
“钦使大人只是猜到你会趁着这个机会出城,但是并不知道你走哪一条路,因此在三个城门和码头都布置了重兵,只要你一露头,那么就是插翅也难飞了。”秦羽望着化装干瘪小老头的毕时节,意气风发地朗声说道。
在谭纵安排的四路伏兵中,秦羽的运气无疑是最好的,毕时节竟然会从他埋伏的地方走,简直是送给他一个大功。
第四百二十六章羞辱
“既然黄汉知道本官要出城,为何不在城门口将本官拦下,他难道就不怕本官跑了?”毕时节闻言,眉头微微一皱,神情阴冷地看着秦羽,看来这次他又小看了谭纵。
“我们钦使大人说了,你做了这么多坏事,要是在城门将你抓了,那么也太无趣了,怎么得也要让你尝尝乐极生悲的滋味。”秦羽的嘴角流露出一丝嘲讽,“你以为自己真的能逃出去吗?实话告诉你,钦使大人已经在扬州城外布下了天罗地网,只要你在城门一出现,那么就插翅难逃。”
谭纵为了迷惑毕时节,故意派了不少人去临月楼,摆出了一副捉拿毕时节的架势,实际上他将更多的人手布置在了扬州城城外,埋伏在了毕时节出城的必经之路上。
扬州城的三个城门和码头上有着谭纵特意安排的探子,毕时节出城的时候就已经被城门处的探子给盯上,毕竟大中午的出城而又没有复量身高的只有他一个,那些探子随即在城头给秦羽的人发了暗号,因此秦羽就果决地在这里将他给截了下来。
即使秦羽不在这里将毕时节截下,那么毕时节也无法再走多远,因为在几百米外的山脚下谭纵就设置了一个关卡,只要是从扬州城里出来的人,不论男女老幼通通扣留,秦羽只不过提前一步,戏耍毕时节一番罢了。
听闻此言,毕时节的心中不由得一声哀叹,谭纵已经在扬州城外布下了一张大网,等着自己去钻,可笑自己还以为抓到了逃走的机会。
“老四,放下兵器,不要在做无谓的流血了。”环视了一眼四周神情严肃的军士们,毕时节伸手按下了老四拿着刀的右手,黯然说道。
老四的身手虽然很厉害,但是对面是训练有素又是有备而来的城防军,面对着弓箭和渔网,老四即使身手再高也没办法从如此严密的包围中脱身,因此毕时节明智地让老四放弃抵抗,进而救了老四一命。
最重要的是,毕时节不想就这么白白地死了,他既然已经无法逃出去,那么就要想办法留住一条命去见谭纵,然后虚虚实实地告诉谭纵一些幕后消息,以扰乱谭纵的视线,这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
老四闻言怔了一下,他没有想到毕时节会让自己放弃抵抗,犹豫了一下,缓缓放下了手里的兵器。
“抓起来。”秦羽见状,冲着站在前面的城防军喊了一声,立刻有一群五大三粗的城防军涌了过去,用浸了油的粗麻绳将老四和那名主妇捆了起来,并且给两人上了脚镣,没办法,谁让两人有着极其厉害的身手呢。
老四就算是再有劲,在浸了油的麻绳面前也只有甘拜下风的份儿,麻绳一旦浸油,张力将是以前的数倍,如果老四用力挣脱的话,即使绳子扎进他的肉里也不会断开,只会吃些皮肉之苦。
“送毕大人回城!”等绑好了老四和那名主妇,秦羽冲着周围的人高喊了一声,那些送丧的人又吹吹打打的,“护送”着毕时节向扬州城里走去。
毕时节被几名军士看押着,一步步地走向扬州城,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双拳握得咔吧咔吧直响,别人进城都是喜乐,唯独他是丧乐,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刚进扬州西门,毕时节不由得怔住了,只见街道两旁不知道什么时候围聚了密密麻麻的百姓,在那里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