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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家快起来,京城里乐善好施的人家多了,本公子不过是凑巧赶上了,区区小事,不足挂齿。”谭纵闻言微微一笑,上前扶起了那个老头,不动声色地问道,“去年听说湖广闹了旱灾,可朝廷不是已经下拨了赈灾粮款,老人家怎么还会来到这里?”
“赈灾的粮款早就被那些当官儿的给贪了,哪里还有我们老百姓的活路。”不等那个老头儿开口,一名站在老头身后的十七八岁的小伙子忿忿不平地说道。
“不得胡言乱语。”那个老头闻言,扭头瞪了那个小伙子一眼,随后笑着向谭纵说道,“小孩子不懂事,整天就知道发牢骚,公子千万别往心里去。老汉是裁缝,听说京城是天下最繁华的地方,所以带着家人来京城里讨生活。”
被老头这么一瞪,那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顿时不说话了,耷拉着脑袋站在了那里。
谭纵感觉老头没有说实话,隐隐约约似乎有什么隐情,他也没有追问,与老头儿闲聊了几句后就起身离开了。
“紧赶慢赶,还是来晚了。”老头一行人吃完饭后,再度向谭纵拜谢,他们刚准备离开,游洪升快步走了过来,笑着向谭纵拱着手,他知道谭纵今天要在这里布施,因此一忙完翰林院的事情就往这里赶。
在过去的几个月里,章逾之和李延年等驿馆里的“难兄难弟”都已经被清平帝派到了大顺的各地,担任了地方上的实权官员,就像一颗颗钉子一样嵌在了大顺的地方势力体系中,背靠着谭纵,一个个扬眉吐气,意气风发。
现如今,原本热热闹闹的驿馆冷清了下来,只有游洪升依旧住在里面,协助京城漕运司衙门的人筹建江南漕运司。
至于江南漕运使一职,在外人看来已经非游洪升莫属了,因为江南漕运司的人员几乎全部由游洪升圈定,也就是说,等过了年游洪升又要提升一级,从副五品的翰林院侍读成为正五品的江南漕运使,升官速度之快令京城里的那些官员们为之乍舌,是既嫉妒又羡慕。
“你……你是游太爷?”当看见游洪升的时候,老头不由得停下了脚步,仔细打量了游洪升一番后,一横身拦在了他的面前,试探性地问道。
第五百三十八章湖广乱局
“你是……”游洪升本来没有在意老头等人,不过老头这么一开口,他顿时停下了脚步,有些愕然地望着老头。
游洪升当年在浏阳县任县令时,由于公正廉明,修桥铺路,为百姓做了不少好事,因此被被当地的百姓敬称为游太爷,自从离开了长沙府后,他还从没有听人这么称呼自己。
“游太爷呀,小老儿终于找到你了。”老头见自己没有认错人,立刻双腿一曲,跪在了地上,冲着游洪升嚎啕大哭起来,“游太爷,你可要给乡亲们作主呀。”
老头这么一跪,跟在他身后的那十几个人也纷纷跪了下去,哭声一片,使得附近的人不明所以,纷纷扭头向这边张望。
谭纵这下可以肯定,老头等人这次来京城,必有隐情,一定与湖广的旱灾有关,不便在大庭广众下诉说,于是不动声色地向游洪升使了一个眼色。
游洪升会意过来,搀扶起老头,带着他们去了驿馆里。
“这是怎么回事?”望着离开的游洪升和老头一行人,赵玉昭来到谭纵的身旁,小声问道。
“可能与湖广的旱灾有关。”谭纵闻言,低声回道,“这些人千里迢迢来这里,看来湖广那边出事了。”
“湖广?”赵玉昭的双目顿时流露出惊讶的神色,她可是听说了湖广去年旱灾严重,如果出事的话,那岂不是要饿殍千里?
对于湖广的事情,虽然谭纵心存疑惑,但并没有操之过急,而是等到下午在南城布施完毕后,这才和赵玉昭赶去了驿馆。
游洪升已经将老头一行人安置在驿馆里,反正驿馆里现在没什么人,有的是空闲的房子。
“公主殿下、大人,湖广那边的赈灾粮款可能出了问题,据那些灾民说,不只浏阳县,他们一路北上,发现沿途受灾区域的很多百姓像浏阳县一样,不是没有领到粮食,就是领到了一些发霉、生虫的旧年陈粮,就那些难以入口的粮食还少的可怜,不少百姓成为了灾民,举家逃难,颠沛流离。”见到谭纵和赵玉昭,游洪升将两人请进了大厅里,挥退了下人和侍女,神情凝重地向两人说道,“我记得清清楚楚,官家让户部拨下去的都是新粮,而且是按照人头数足量拨放,不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才对。”
“你的意思是,那些赈灾粮款出了问题?”谭纵闻言,眉头不由得微微皱了一下,如果真像游洪升所言的那样,范围如此之广的灾民,那么就不是某个州府的问题,很可能会牵连湖广几个州府,将是一起触目惊心的窝案。
“不仅如此,我听那些灾民说,由于实在是饿得受不了了,有些地方发生了骚乱,饥民们将当地的大户给抢了,结果被赶来的城防军屠戮,现场惨不忍睹。”游洪升的神情显得十分严肃,“我前些日子也在朝廷里也听说了湖广发生暴乱的事情,可按照那些地方上的官员上报来的奏折,这些暴乱是因为当地百姓受到一些刁民的蛊惑,““
“把那个老汉喊进来。”谭纵在房间里来回踱了几圈步子,向游洪升沉声说道,如果湖广真的出了事情,那么不仅会影响到明年的夏粮,而且还可能波及周边的州府,形成一场大的暴乱,他必须要弄清楚这里面究竟怎么回事。
不一会儿,谭纵中午在布施现场见过的老头躬身走了进来,局促地站在门口,从谭纵和赵玉昭坐在上首位子上来看,他知道这一对儿年轻男女身份要比游洪升高。
“张裁缝,这位是当朝天子的掌上明珠昭凝公主,这位是监察府江南游击谭大人,等下问你的事情你要实话实说。”等房门关上后,游洪升沉声向老头介绍赵玉昭和谭纵的身份。
“你……你……你就是在江南杀了那些倭匪并且义救忠义堂那些人的谭大人?”张裁缝得知赵玉昭竟然是公主时,脸上立刻露出了诚惶诚恐的神色,他刚要给赵玉昭下跪,猛然听见了谭纵游洪升对谭纵的介绍,刹那间就怔在了那里,一脸惊讶地望着谭纵,结结巴巴地说道,显得十分激动。
“正是本官。”谭纵见张裁缝竟然认识自己,心中不由得感到有些意外,冲着张裁缝点了点头,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名声现在竟然这么大了。
“公主殿下、谭大人,你们救救我们湖广的百姓吧,我们已经被官府里的那些人逼得走投无路了。”张裁缝显然没有料到自己能在这里见到传说中那名有情有义的谭纵谭大人,怔了一下后,冲着谭纵和赵玉昭就跪了下来,不停地磕着头。
“你起来说话。”谭纵见状,冲着张裁缝沉声说道,从张裁缝的反应上来看,他倒不像是在说谎。
张裁缝闻言站了起来,在谭纵的询问话,将湖广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令谭纵和赵玉昭感到震惊的是,湖广有些府县的百姓不仅拿不到朝廷里下发的赈灾粮款,而且还要缴纳一些名目离奇的苛捐杂税,缴不上来就抓进大牢里,等着其家人交银子熟人。
谭纵清清楚楚地记得,让户部向湖广灾区下拨赈灾钱粮的同时,清平帝已经将湖广地区去年的赋税给免了,而且今年的赋税减半,那些地方上的官员们竟然钻了清平帝的旨意的空子,重新编造了一些收税的项目,简直就是可恶之极。
张裁缝的二女儿嫁给了一名走街串巷的货郎,那名货郎后来去了京城发展,张裁缝实在在浏阳县待不下去了,于是携家带口的,与一家要好的邻居历经千辛万苦来到了京城,投奔女婿和女儿。
由于不知道女儿和女婿在京城的具体住处,饿了好几天的张裁缝听闻有人是东城布施,于是赶过来讨点儿吃的,没想到竟然遇上了游洪升。
游洪升可能不记得在一个镇上开裁缝铺的张裁缝,可是张裁缝却认识这位令浏阳县百姓念念不忘的好太爷,因而一时激动,向游洪升求助。
离开了驿馆后,谭纵送赵玉昭回宫里,一路上,坐在马车里的两人心情显得非常沉重,谭纵怀疑赵云博和赵云兆插手了湖广的事情,这样的话又将是一场狂风暴雨,而赵玉昭则是担忧湖广那些食不果腹的灾民。
“谭大哥,我们是不是要将这件事情告诉父皇。”良久,赵玉昭抬起了头,娇声说道。
“既然咱们都知道湖广出事了,官家自然也知道。”谭纵闻言沉吟了一下,冲着赵玉昭微微一笑,安慰着她,“别担心,官家肯定已经有了应对之策。”
“现在天寒地冻,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驱寒的棉衣。”赵玉昭的脸上流露出一丝黯然的神色,幽幽地说道,她万万没有想到歌舞升平的大顺竟然还有着如此阴暗的一面。
除夕之夜转瞬而至,谭纵被清平帝召进了宫里,与那些妃嫔、王爷、王妃、皇子、公主和驸马一起,陪着清平帝和婉怡皇后热热闹闹地吃了一个喜庆的年夜饭,可谓是无限荣耀,要知道这可是皇家的家宴,即使那些内阁阁员们也无法参与。
年夜饭后,谭纵原本想离开,但是却被清平帝喊进了御书房。
谭纵赶到御书房的时候,清平帝正在与几位王爷寒暄着家常,他于是在一旁的厢房里等待着。
那几名王爷离开后,谭纵被一名太监领进了御书房,御书房里烧着两盆红彤彤的炭火,使得屋子里十分暖和。
“来,看看这道折子。”谭纵进门后,守在门口的太监就将房门关上,倚坐在暖榻上的清平帝从桌上的奏折中抽了一本出来,一甩手扔给了谭纵。
谭纵接过那本奏折后,在一旁的圆凳上坐了下来,打开看了看,眉头不由得皱在了一起。
这道奏折是一本密折,是湖广地区一名监察府的密探发来的,没有经过任何人的手,直接递到了清平帝的手里,密折里说,在湖广地区发生的几起暴乱中,有功德教的人从中作祟,而且功德教趁着这回湖广地区的旱灾,凭借着一些小恩小惠,在灾民中大力发展教徒,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