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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衙门管漕运事务,而地方上的府衙管理周边的治安,如果遇到堤岸需要修补的情况,由地方上的府衙与河道衙门联合向朝廷提出,请求朝廷的拨银。”
“也就是说,他们两家都能够收这个护堤费!”听到这里,怜儿明白了过来,怪不得河道衙门的人和岳阳府府衙的人都在这里收取护堤费,原来这里面涉及到了一个权力重叠的问题。
说白了,那就是遇到像收税和向朝廷要银子这些能捞取好处的事情的时候,河道衙门和岳阳府府衙争先恐后地将这些事情的权力收归已用,而当遇到堤坝决口和堤坝质量出现问题的时候,河道衙门和岳阳府府衙绝对会将责任推给对方,互相推诿、扯皮。
“湖广地区已然受灾,百姓们哪里还有钱交这个护堤费,官家届时一定会豁免湖广这两年的税收,从户部下拨钱款来护理堤岸。”怜儿沉吟了一下,看向了田四爷,“这护堤费他们恐怕收不长久,既然如此他们为什么还要闹得如此之僵。”
漫不经心地坐在那里喝着茶的谭纵闻言,心中不由得一声冷笑,很显然河道衙门和岳阳府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这样做的目的只是为了找一个敛财的借口,征收护堤费的对象绝对不是那些百姓们,而是路过洞庭湖的商人,这里面可有着大量的油水和猫腻。
以大顺前两年查处的一起陆上的税收关卡为例,交给朝廷的明帐上,一天的税银只有十来两二十多两,而他们自己留下供私下里查询的暗帐上,一天的税银收入则高达上百两,也就是说差不多百分之八十的税银被税官们给贪污了。
清平帝闻之后不由得勃然大怒,下令彻查这帮子蛀虫,结果包括关长在内的十几个人掉了脑袋,此事的矛头后来指向了京里,有证据表明这起窝案的幕后主使人在京城,可惜接下来什么都都查不出来了,最后只好结案,不了了之。
一个陆上的税收关卡就能贪墨如此之多的银子,使得那些贪官们前“腐”后继,杀不胜杀,更何况这漕运繁忙的水路上的税收了,由于过往的都是一些实力雄厚的实力雄厚的商队,水路税收的资金量要远远多于陆地上的资金量,这就给那些贪官污吏们带来了丰厚的获利。
“丫头,你以为官府里的那些人不知道这一点,所谓的护堤费不过是一个借口而已,他们的目标其实是这洞庭湖上过往的商队。”果不其然,田四爷见怜儿有此疑问,笑着向她解释,“这湖广地区的灾荒总有过去的一天,而护堤费收到什么时候,那就不得而知了。”
“这些人简直太可恶了。”怜儿闻言柳眉一竖,显得对官府里这些蝇营狗苟之事深恶痛绝。
“还不是这旱灾闹的,去年的大旱使得衙门里的各项收支锐减,他们唯有想方设法地捞银子。”田四爷闻言,一脸不屑地说道,“即使他们不要银子,也要孝敬上面的那些人,否则的话上面的那些人凭什么罩着他们,保他们在地方上平安无事。”
“上面的那些人?”怜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清楚田四爷指的是京城里的那些各部大员们,如果没有那些人的庇护,地方上的这些官员们岂会在各自的辖区内胡作非为?
谭纵在一旁不动声色地品着茶,这次湖广之行,地方上倒一批官员是必然的,只是不知道能否将京城里的那些庇护者给揪出来,这完全要看清平帝的意思。
“四爷,河道衙门的人与府衙的人打起来了。”正当田四爷和怜儿聊着天的时候,一名大汉急匆匆地走了进来,沉声说道。
“打起来了?”田四爷闻言不由得微微一怔,随后笑着向谭纵和怜儿说道,“走,咱们看看热闹去。”
说着,田四爷起身,领着谭纵和怜儿去了船头,河道衙门和岳阳府衙平常虽然有摩擦,但总体来说还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像这样撕破了脸面大打出手的情况可真的非常少见。
来到船头的甲板,谭纵看见前方不远处停着一列船队,船队的前方的水面上横着两艘船,拦住了船队的去路,从打着的旗号上看,一艘是长沙漕运司的船,另外一艘是岳阳府衙的船。
而在船队最前方的一艘商船上,两伙穿着漕运司士兵服饰和岳阳府公人服饰的人拳脚相向,扭打成一团,虽然双方都带着刀,不过却没人敢拔刀相向,打架可以,如果动刀的话那事态可就严重了,在钦差大人来之前搞出流血冲突的话,简直就是给了钦差大人一个找他们麻烦的理由。
船上商队的人见漕运司和岳阳府衙的人打了起来,也不好出手阻拦,只是站在一旁劝阻着,现在双方打得不可开交,如果上前阻拦的话,稍有不慎就会引起打架之人的不满,落一个拉偏架的嫌疑,无意中得罪了人。
见商船上的人打得热闹,那两艘漕运司和岳阳府衙的船连忙向其靠拢,准备登船助同伴一臂之力,两艘船上的人互相指着对方破口大骂,形势一片混乱。
谭纵船上的那些洞庭湖的湖匪们见状,兴致勃勃地望着眼前的一幕,如果不是有田四爷坐镇的话,恐怕已经有人开始起哄吹口哨了,这种狗咬狗一嘴毛的事情是他们最愿意看的好戏。
眼见漕运司和岳阳府衙的船就要靠近领头的那艘商船,这时,从船队中间驶出了一艘商船,快速靠拢了过去,一名玉树凌风的白衣公子傲然站在船头,身后立着几名商人模样的中年人。
“钱二公子!”谭纵一眼就认出了那名白衣公子是自己在武昌府曾经见过的钱二公子,怪不得如此有气势,谭纵故意望着钱二公子,口中看似自言自语了一句。
第五百七十六章一见钟情
“李公子认识那个钱二公子?”田四爷闻言,有些意外地望向了谭纵,谭纵如果与钱二公子认识的话,为何会搭乘那四名武昌府商人的船队,乘坐钱二公子的船队岂不是更加得安全。
“在武昌城有过一面之缘。”谭纵微微一笑,他总不能说和钱二公子和朱五公子在碧波阁里争女人吧。
钱二公子的船来到商队最前面的那艘商船后,那两艘漕运司和岳阳府府衙的船上好像有人认识他,立刻喝止了双方在商船上打斗的人。
商船上扭打在一起的人们随即分开,泾渭分明地立在甲板的两侧,虎视眈眈地望着对方,不少人都是鼻青脸肿,有几个还挂了彩,显得十分狼狈。
“不知道今天带队的是哪位?”钱二公子的船在漕运司和岳阳府府衙的船前停了下来,他冲着两艘船宏声喊道。
“钱二公子!”两艘船上随即各有一人走到了甲板前方,冲着钱二公子拱手行礼,漕运司船上的是一名五大三粗的队正,而岳阳府府衙的则是一个瘦高个中年人,从服饰上看是一名典史。
“两位,既然大家都是为了洞庭湖的堤岸着想,不如依在下的意思,这护堤费一家一半,岂不美哉,免得伤了和气。”钱二公子望着那名队正和典史,沉声说道。
“就依钱二公子所言。”那名队正和典史闻言,冲着钱二公子再度拱了拱手,一口就答应了下来,两人本来就不想将事态扩大,既然钱二公子肯讲和,那么双方就顺水推舟,了结这件事情。
随着钱二公子的介入,漕运司和府衙的人在各自拿到一半的护堤费后离开了,临走之前,钱二公子给了双方各自五十两银子,说是给那些在冲突中受伤的人一点儿医药费,队正和典史自然对钱二公子连连道谢,这些银子大部分要落在两人的腰包里。
“李公子,没想到咱们在这里相遇了。”钱二公子的船掉头往回走的时候,正好与谭纵所在的船相遇,钱二公子望见谭纵后,笑着冲着他拱了一下手,同时打量了一眼站在田四爷身旁的怜儿,双目闪过一丝精光,他第一眼就看中了这名娇俏漂亮的女孩。
“钱二公子,这是要去长沙城?”谭纵笑着向钱二公子拱了拱手,宏声问道。
“在下在那里有几笔生意,李公子也是去长沙城?”钱二公子点了点头,笑着问道,如果谭纵也顺路的话,那么他就邀请谭纵、怜儿和田四爷来船上小聚一下,这样的话就能与怜儿说上话了。
“在下遇见了几位朋友,估计过几天才能去长沙城。”谭纵闻言,不动声色地回答。
“那咱们就在长沙城见了。”钱二公子的脸上不由得流露出一丝失望的神色,笑着向谭纵拱了一下手,“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谭纵也笑着向钱二公子拱了拱手,如果能搭上钱二公子这条线,那么他的身份就更加安全了。
两船相错而过的时候,钱二公子禁不住悄悄地望了与田四爷说着话的怜儿,暗自感慨谭纵的好运,竟然遇到了如此出色的一位姑娘。
谭纵的航路与钱二公子不同,走了没多远就与钱二公子的船队分道扬镳,驶离了去往长沙城的航线,向边上的一侧水域驶去。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钱二公子站在窗户边上目睹了谭纵船队的离去,随后坐回到座位上,笑着吟了一句,他虽然有很多女人,可是能令他一见钟情的则只有怜儿一个。
“二公子,刚在站在船头的那个男人是洞庭十寇中的田老四。”这时,屋子里坐着的几名中年商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大家感觉到钱二公子对怜儿有兴趣,一名圆脸中年商人随即开口,向钱二公子说道。
“洞庭十寇?”钱二公子闻言微微一怔,有些惊讶地望着那名圆脸中年商人,“你的意思是他是洞庭湖的湖匪。”
洞庭十枭是洞庭湖的湖匪们对尤五娘等人的敬称,而那些过往的商人私下里则称他们是洞庭十寇。
“他在洞庭十寇中排行老四,由于姓田,被人们称为田四爷。”圆脸中年商人点了点头,沉声回道,“五年前,咱们武昌府的孙老板就是死在了他的手下。”
“二公子,那名站在田老四身旁的姑娘是城陵矶鸿运赌场老板娘尤五娘的徒弟,名叫怜儿。”圆脸中年商人的话音刚落,坐在他对面的一个瘦长脸中年商人转向了钱二公子,宏声说道,“二公子可能还不知道,这尤五娘在洞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