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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可以趁这个机会打探君山上的一些隐秘,尽可能地激化君山上三派势力之间的矛盾。
“这可是工伤,是不是该找官家要些医药费了?”想着想着,谭纵伸手轻轻摸了一下隐隐作疼的鼻子,心中暗暗说了一句,他这回这么卖力,怎么得也要向清平帝诉诉苦吧,让清平帝给点儿甜头尝尝。
正当谭纵在那里寻思着他接下来该如何扮演傻子这个角色时,门外涌进来了一群人,领头的正是怜儿、黄伟杰和白二小姐,看样子是来看谭纵伤得如何。
“你们这些天杀的湖匪,是不是看上本公子的银子了,想要杀人越货,谋财害命,给本公子出去。”见此情形,谭纵噌地就从床上坐了起来,伸手指着进来的黄伟杰等人厉声说道,随后语锋一转,神情变得无比的幽怨,“娘子呀娘子,看来相公今生与你无缘,只好来世再与你相聚了。”
“来吧,你们杀了我吧,杀了我吧。”说完之后,谭纵大义凛然地将眼睛一闭,脖子一横,一副闭目等死的模样。
由于君山是洞庭湖湖匪的大本营,因此在君山上“湖匪”这个词是个禁忌,谁要是胆敢提及的话,势必受到最严厉的惩处。
如果搁在平时,谭纵要是这么明目张胆地指责黄伟杰等人是湖匪的话,一定会引发众怒,可是现在不一样,一来是黄伟杰等人理亏,二来谭纵现在是病人,他们岂能跟一个病人计较。
见谭纵一会儿激动,一会儿哀怨,一会儿视死如归,思绪上好像颇为混乱,怜儿和黄伟杰等人不由得扭头看向在跟在一旁的刘大夫,想知道谭纵为什么会有这种看上去极为反常的举动。
刘大夫叹了一口气,无奈地冲着怜儿和黄伟杰等人摇了摇头,在他看来,谭纵这种离奇混乱的行为无疑是大脑受损的徵兆,或许此时就连谭纵也无法控制自己的一些行为。
“看上你的银子,你有多少钱值得本姑娘看上!”白二小姐虽然心中惶恐,但见谭纵污蔑他们想打劫他的钱财,忍不住冷哼一声,出声辩驳。
“你这是在怀疑本公子身上没钱了!”谭纵闻言不由得睁开了眼睛,死死地盯着白二小姐。
“你有多少钱?”白二小姐被谭纵看得浑身不舒服,咬了一下嘴唇,冷冷地问道。
“表妹!”见白二小姐竟然与谭纵起了冲突,黄伟杰面色一寒,扭头冲着她喝道,“难道你还嫌现在不够乱的。”
被黄伟杰这么一呵斥,白二小姐的眼眶也红了,紧紧咬着嘴唇,不让眼泪流出来,长这么大以来她还从没有像今天这样窝囊过。
“本公子就给你看看本公子有多少钱。”谭纵跟白二小姐较上真儿了,伸手从怀里取出了钱袋,他的这个钱袋用上等皮料缝制,能防雨水,一看上去就是价格不菲。
“你看看,这些都是我的钱。”随后,谭纵从钱袋里取出了一叠银票,示威性地冲着白二小姐摇晃着,一脸的得意洋洋。
望着谭纵此时的模样,怜儿和黄伟杰不由得面面相觑,俗话说财不外露,谭纵竟然就这么正大光明地将他的钱袋给拿出来展现给众人来看,其行为明显已经不正常。
“钱呀,你们飞吧,飞吧,千万不要再回来,被这些人给抓住,否则的话就要像我一样被他们给害了!”正当人们愕然的时候,谭纵忽然将手中的银票往天上一撒,嘴里高声喊着,随后双手掩面,嚎啕大哭了起来,“我还没有活够,我不想死,不想死呀……”
“五……五百两!”众人目瞪口呆地望着谭纵,任由那些银票从天上飘落,一张银票飘在了那名追赶谭纵的魁梧青年的面前,他伸手将银票接过来一看,面色不由得一变,这可是大顺最大面额的银票,只有那些家财万贯的富商大贾才用的起,一张就足以让他以后享不尽荣华富贵。
那些银票很快就被屋子里的人拾起来,交给了黄伟杰,令黄伟杰和白二小姐震惊的是,谭纵抛出来的这些银票除了几张五十两和一百两面额的外,其他的都是五百两的面额,如果细细一数的话足有六七千两之多。
相对于黄伟杰和白二小姐的惊愕,怜儿则平静了许多,无比担忧地望着在那里像个孩子一样大哭着的谭纵,她在鸿运赌场就已经见识到了谭纵的财大气粗,因此对谭纵身上带着这么多的钱并不感到奇怪。
令怜儿担心的是,从谭纵此时的举动来看,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要是谭纵真的出了事,她该如何向尤五娘交待,如果向谭纵的妻子交待,更如何向谭纵的家人交待!
怜儿现在是无比的懊悔,如果她不阻止谭纵用竹林小雅茅厕的话,如果她将竹林小雅的夜壶给谭纵用,如果她让绿竹或者翠竹去镇上给谭纵买夜壶回来的话,那么眼前的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世上没有后悔药,怜儿虽然无比的悔恨,可不得不面对眼前的这个残酷的现实――谭纵的智力十有八九是受到损伤了。
“刘大夫,李公子这是……”黄伟杰看了看手里的银票,又看了看在那里大哭着的谭纵,扭头望向了刘大夫,心中存在着一丝侥幸,试探性地问道,暗中祈祷着千万不要听见不想听的回答。
“现在还不清楚李公子的伤势,只有先看两天再说了。”刘大夫明白黄伟杰的意思,他原本就对这种脑部受伤的情况不甚了解,自然不敢贸然下决定,沉吟了一下,抬头望向了黄伟杰,他决定先观察谭纵这几天的行为再下结论。
刘大夫其实一点儿都不愿意对谭纵的脑部是否受伤下结论,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好的办法来判断谭纵脑部的伤势状况,但是岳阳府除了他之外,无人能胜此重任,他也就只有赶鸭子上架,勉为其难地接手此事了。
虽然刘大夫并没有说谭纵一定会出事,但是黄伟杰脸上的神色依旧凝重,神情严肃地看着谭纵,只要谭纵的脑部一天没有被确定为没事儿,那么他的心头就一直悬着一块大石头。
“我要离开这里,我要见我的娘子,我要见我的爹娘。”就在这时,在那里嚎啕大哭着的谭纵忽然一掀被子,噌地一下从床上蹦到了地上,口中一边大喊着,一边踉踉跄跄地向门口走去,就像是喝醉了酒。
站在床前的怜儿和黄伟杰等人现在不敢阻止谭纵,于是纷纷让开了一条路来,谭纵摇摇晃晃地走了没多远,忽然伸手摸了一下额头,双目一闭,脚下一软,身体直挺挺地向一旁倒去。
边上的几个年轻人见状,连忙伸手扶住了谭纵,谭纵双目紧闭地倒在他们的手上,看样子是昏了过去。
“快,将李公子扶到床上。”见此情形,黄伟杰连忙冲着那几名年轻人说道。
几名年轻人立刻七手八脚地抬起了谭纵,将他抬到了床上,拉上被子重新盖好,站在黄伟杰和怜儿等人身后的人们不由得交头接耳地小声议论起来。
“怜儿小姐、黄三公子、白二小姐,李公子现在需要静养,屋子里不适合待着这么多人。”这时,刘大夫看了一眼在屋子里窃窃私语着的那些人,沉声向怜儿和黄伟杰、白二小姐说道,他现在也只能为谭纵做这些常识性的事情,给谭纵创造一个良好的恢复环境。
黄伟杰闻言扭头看了一眼那些低声议论着的人,那些人立刻闭上了嘴巴,他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冲着那些人挥了一下手,那些人随即知趣地离开了房间,只有他和怜儿、白二小姐留了下来。
“刘大夫,什么时候能肯定李公子的伤情。”等那些人退出了房间,黄伟杰沉吟了一下,面无表情地问向了刘大夫,他知道这件事情已经不是他所能左右的了,他现在所能做的事情就是要从刘大夫这里打听更多的消息,然后告诉黄海波和白天行,让两人来想对策。
第五百八十五章树欲静而风不止
“如果李公子明天醒来恢复了平静的话,那么就没有什么大碍。”虽然没有人告诉刘大夫谭纵的来历,但是从怜儿和黄伟杰的言行举止上,他已经知道谭纵与怜儿关系密切,由于事关尤五娘和黄海波,他自然不敢敷衍了事,凝神想了想后,郑重其事地向黄伟杰说道,“如果李公子明天的行为依旧像今天这么怪异的话,那么他的脑部十有八九是受伤了。”
“怜儿,恐怕李公子不愿意我和表妹出现在这里,他就先交给你照料了,我这就派人去京城,想办法联系上葛太医。”黄伟杰闻言,扭头看了一眼闭目酣睡的谭纵,轻声向一旁忧心忡忡的怜儿说道。
“这里交给我了。”怜儿点了点头,她本来想强颜冲着黄伟杰一笑,可是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脸上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黄伟杰想安慰怜儿几句,可是不知道如何开口,他再度看了看床上的谭纵,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领着白二小姐离开了房间。
“拿热水和毛巾来。”怜儿随后走到了床边,当看见谭纵的脸上沾了不少血迹,于是向站在门口的绿竹和翠竹低声说道。
“怜儿小姐,老朽还有事儿,如果李公子醒了的话请派人通知老朽。”绿竹和翠竹闻言,快步离开了,刘大夫见状冲着怜儿拱了一下手,跟着快步离去,作为岳阳府的名义,不仅洞庭湖的人,岳阳府的那些大户人家有了什么疑难杂症也要到岛上让他看病,因此除了谭纵外,他还有别的患者要诊治。
“虽然你很令人讨厌,但却是一个有情有义、足智多谋的人,和那些只知道吃喝玩乐的花花公子们不一样,我真的不希望你出事。”屋子里顿时就只剩下怜儿和谭纵两个人,怜儿的目光不由得落在了谭纵沾满了鲜血的脸上,凝视了他一会儿,幽幽地说道,这是她现在唯一能对谭纵说的话,也是唯一想对谭纵说的话,言语里充满了歉意和懊悔。
直到此时此刻,怜儿才抛弃了心中对谭纵的那些偏见,第一次正视谭纵的是与非,她不仅注意到了谭纵好色和胆小的缺点,而且也想起了谭纵在鸿运赌场差点逼得霍老九走投无路的事情,对谭纵的评价不由得可观了许多。
谭纵将怜儿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心中不由得一阵得意,这个小丫头一直看不起他,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