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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湖广总督府签押房内,此时的张之洞却是一副五味杂陈之感,或许这是最后一次在这签押房里了,署理湖广十余年,习着文忠公当年将湖北建国中之国的历史,将湖北变成自己的国中之国,而今天一生观人用人,唯独在唐浩然的身上,张之洞走了眼,想着连李鸿章都走眼,张之洞到也没什么怨。
两天前,他收到唐浩然托人送来的一封信,一封他等了二十五天的信,自从那天和桑治平长谈之后,就一直等着的一封信。
实际上,张之洞非常清楚,凭湖广之力绝不可能阻挡唐浩然的大军,实际上,从几个月前,全中国就再已经没任何人可能阻挡他,手里握有两百多万用新锐洋枪洋炮武装起来的强悍东北军,正所谓“羽翮已就,横绝四海”,从他的军队击败俄国海陆军的那天起,君临天下的非他莫属了。
张之洞知道这位昔日于自己幕府中充当幕僚的“半个学生”,不再是那个懵懂的少年了,十几年的宦海已经他磨砺成为真正的强者,现在他已经是位极人君!
想来,还有什么可恼之处呢?
他用了十几年时间,就成就了这一番事业,这不正是说明,自己才学不其他吗?既是如此,那又有何心恼之处?
就在张之洞的心底,依稀还有那么些许不甘的时候,他同样也知道,无论如何都必须要把这种不甘从内心中驱离出去,这种想法是危险的,甚至可能危害到张家。
“陛下驾到!”
随着签押房门外传声,面带喜色的唐浩然大步走进了这湖广总督府的签押房,这是阔别十几后,他又一次来到这熟悉的地方,只不过身份却发生了根本的变化,当年他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是为了能够引起张之洞的重视,而现在,他来到这里却是作为这个国家的主宰。
“罪臣张之洞见过陛下!”
转过身来的张之洞脸上带着惊色,待看清来的就是唐浩然后,他整个人都被吓了一跳,他怎么来了?
几乎是习惯性的,张之洞连忙跪拜下去。
在行着九叩大礼时,他的心里依然难以平静,唐浩然来了!他来武昌了!怎么之前连个消息都不知道?就是那先遣团的团长进城拜访自己时,也未曾提到此事。
“香帅,如此大礼,朕又岂能当得起。”
虽说语气仍然是已往一样的谦恭,但唐浩然却是未有阻止张之洞行礼的心思,而是在其跪下之后,方才伸手将其扶起来,有时候,这个跪总归还是需要的,就像现在,唐浩然需要这一跪,需要张之洞用跪来表示臣服。
唐浩然的反应和回礼在张之洞的意料之中,现的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少年人了,而是中华新朝之君,过往如何早已抛开不计,当了几十年的臣子张之洞,自然知道何是臣子的本份。
“臣不知陛下竟然亲临武昌,未能前去迎驾,实在是罪该万死……”
罪该万死!
这话不过也就是一说,可这却是人臣的本份,张之洞现在所需要的就是谨守这一本份。
“香帅能毅然易帜,自为中华之功臣,再则香帅他日于朕还有半师之情,于情于理朕都应前来拜见香帅!”
按捺不住心中的惊喜,唐浩然语中带着些喜意,张之洞行事实际上一直在他的意料之中,在平抑了湖北的粮价之后,面对人心涣散的现实,两天前自己写出了那么一封信,而送出那封信不是别人,正是于陆军大学进修的湖北籍将校,信中谈的是旧情,而信外的将校却是在提醒张之洞一个事实,他有能力瓦解湖广陆军。
聪明人之间不需要说的太透,看透不说透才是好朋友,换在这里同样如此,张之洞需要面子,那就把面子给他足,毕竟当年也曾是天下第二人嘛。
“陛下,原本的罪臣想待湖北诸事安排妥当后,即赴南京,亲自向陛下请罪,未想到陛下竟然亲往武昌,罪臣实是惶恐至极。”
恭站在那里,完全把自己摆到“罪臣”位置上的张之洞心底却是一阵苦笑着,同样也是无可奈何。在他看来,唐浩然之所以来武昌,恐怕是想“接”自己去南京。换句话来说,自己“归顺”的太晚了,这湖北是万万容不得他的。
难道他就忘了,他是怎么一点点的把自己在湖北建起的声望瓦解掉的吗?
“香帅素为天下所景仰,实是南京帝国政府初定,朕欲以香帅为朝中砥柱。如此一来天下人心方可安定。”
唐浩然说着,态度是诚恳的,甚至可以说是发自肺腑的,他需要借张之洞的声望去让旧时代的人们相信,新朝不会完全抛弃他们,从而让他们与新朝一心,而不至于离心离德,新朝需要时间去适应,去变革,而于此同时,需要有人去稳定民心。
而张之洞正是最合适的人选,他并不担心张之洞,因为他知道,张之洞好什么?他好的是名!
“罪臣不过是一老朽尔,实是不堪大任……”
目视着唐浩然,他的这种恭维却是让张之洞稍舒服了一些,右手已习惯地抬起来,在胡须上来回梳理着,似乎新君的倚重,多少让他找回了一些感觉来。
“罪臣原本打算上折告老还乡……”
告老还乡、归隐山林,这一切不过只是迫不得已的退策罢了。
“香帅。”
唐浩然神态语气中稍带着些不容质疑的味道。
“朝廷对你依畀甚大,外务、军机都是极重要的职位,决不在湖督之下。中枢号令天下,做好了,对国家的贡献,要远胜一省督抚,再则,新朝百废待兴,正需香帅这样经验丰富之人,居中持舵,你历仕两朝,德高望重,从武昌调到京师,自是人心所望,朝野所归。做了大学士、军机大臣后,现在正是以中枢号令天下之时,为国家所做的贡献要远过湖广两省。还请香帅以国家为重。”
这几句话使张之洞感到欣慰。是的,自己的选择是不错的,唐浩然虽然未曾受过国学教化,但却有着他的过人之处,也许眼下这个千年未见之局,要的正是这样的人,或许,这也是其成事的原因。
“陛下,臣跟你说句真心话,你千万不要误会。”
安详地望着英俊中带着浓浓自信的陛下,张之洞平静地说。
“不知香帅有何赐教?”
唐浩然面上露出些微笑,心想着难不成又像那些老朽一样和自己谈什么善待满清皇族,他们要还什么个人恩意,却总是想扯着什么“仁义”。对于那种老朽,自己从来都是估且听之,与此同时,并不妨碍自己下令把那些人该杀的杀,该流放的流放,现在打下了西伯利亚,不流放那些人去西伯利亚“祖地”挖矿,流放什么人去?毕竟西伯利亚的开发是需要劳动力的,有几十万俘虏不用,用什么人?
不过,唐浩然显然误会了张之洞,实际上对于张之洞来说,固然,若非爱新觉罗家既无他张之洞,可他却非常清楚,却在如此,他才越需要划清界限,即便是不需要袁世凯那样的投名状,他亦会对满清持以从严处治的态度,这只是为了自身,为了让陛下相信,他绝对不会留恋旧朝。
此时,张之洞所关心的问题,恰恰暴露了他的心中所想。
“陛下,这世人皆知,俄国暴乱,我数百万大军云集北疆,不知陛下是否准备借兵与俄人平息俄国之乱?”
张之洞的眼光分明昏花多了,但在唐浩然的眼里,这昏花的眼光背后依然埋藏着昔曰的犀利、精明!
张之洞的话,让唐浩然的眉头微微一跳,他倒是没有隐瞒。
“兵自然是要借,不知以香帅看来,若是借兵的话,我们当索以何等之利!”
端起茶杯,张之洞轻轻地呷了一口,郑重地说道。
“喉头之肉断不可弃!”
第333章德意志(为新书求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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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别的民族去分割大陆和海洋,而我们德国满足于蓝色的天空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我们也要求阳光下的地盘。”
作为德意志帝国的第四任总理伯恩哈德?冯?皮洛夫所禀持的外交政策同俾斯麦时代的谨慎不同,在更多的时候他的外交政策是冒险而且激进的,实际上,这正好契和那位皇帝陛下的性格,相比于他的父亲,威廉二世皇帝同样是冒险与激进的,他羡慕着英国所拥有的庞大的舰队以及殖民地,同样也羡慕其所拥有的国际影响力。
也正因如此,在威廉二世的主导下俾斯麦时代的谨慎被抛弃,冒险而激进的外交政策,一再的挑战着英国的底线,在布尔战争中,德国更是插手其中对布尔人提供支持,甚至若非是因为实力,他甚至有可能卷入其中,可以说,这是英国将注意力转移到欧洲的根本原因之一。
而与此同时,威廉二世更是在欧洲畅谈着“****论”,尤其是在中俄战争爆发之后,面对中国军队咄咄逼人的进攻以及俄国的溃败,最大的梦魇就是庞大的中国龙崛起下对欧洲的威胁,实际上早在数年前,德国皇帝威廉二世和沙皇尼古拉二世就所谓的“****”问题不断通信、交流。威廉二世还特意请画家克纳科弗斯创作了一幅油画《世界各民族,保护你们最珍贵的财产》——其又称为《****图》赠给俄国沙皇尼古拉二世,并下令雕版印并广为散发。
乌云密布,城市燃烧,浩劫就要降临。
谁又能阻挡那头恶龙?
正如那副《****图》中展现的画面一般,象征日耳曼民族的天使手执闪光宝剑,引领着欧洲对抗来自东方的威胁。
而现在——就在两天前,一支庞大的德奥联军已经越过的与俄国的边界,不过他们并不是去帮助欧洲阻挡“****”,而是协助俄国镇压发生在俄国的革命,那场革命已经演变成了一场暴乱,有如法国大革命式的爆乱,现在只有德国能够阻挡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