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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阳县监牢。
李沧海蒙着脸,跟着常风走了进去。
“常大哥,仵作呢?”一名狱卒搓着双手,急切地问道。
常风指着身后的李沧海道:“呶,这就是新来的仵作。”
“他怎么蒙着脸啊?”那狱卒疑惑地问道。
“我近来偶感风寒,怕传染给了你们,这才蒙上脸。请问尸体在哪里,我要去验尸了。”李沧海故意咳嗽了几声,用沙哑的声音说道。
犯人猝死狱中,这要是追查起来,狱卒免不了要受到些责罚,他对仵作是谁并不感兴趣,他只求仵作证明狱卒的死与他无关,就让他阿弥陀佛了。
那狱卒急忙引着两人走到了最里面的重犯牢房,指着牢中躺着的尸体,道:“这就是尸体了。”
李沧海抬脚走了进去,之前那仆人此时已经身亡多时,他双眼圆睁,表情痛苦而狰狞,口中流出大量血水。
蹲在尸体前,仔细的观察了一番,他沉声道:“死者体温尚在,死亡时间应该不超过两个时辰。”
用手掰开尸体的嘴巴,李沧海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可有何发现?”常风见他眉头紧锁,急忙将头凑了过去,等他看到时,却倒吸了一口冷气:“他的舌头怎么断了?”
“舌根断裂,看来这就是他的死因。”李沧海看着他嘴里的半截舌头,说道。
常风忍住想要呕吐的冲动,他使劲的咽了口酸水,道:“这么说来,他是咬舌自尽了。”
李沧海没有说话,他从布包里掏出镊子,将死者口腔中的半截舌头给夹了出来,放在眼前看了一会,不由自主的摇了摇头。
见他从尸体之中掏出舌头,常风的嘴角狠狠地抽动了几下,那狱卒则是忍不住跑到角落呕吐了起来。
“大人,您这是作甚?”常风见他将舌头夹出,放在一个布袋,不觉有些奇怪。
“提取证物,以备检验。”李沧海将布袋收起,沉声说道。
“大人,既然确定他是自杀,还有必要检验吗?”常风有些不解,小声问道。
“你怎知他是自杀,而不是被杀?”李沧海用手翻着死者眼皮,头也不抬的反问道。
常风挠了挠头,道:“咬舌自尽,不是很明显的自杀行为吗?”
李沧海微微一笑:“亲眼所见也不一定会是真的,你去问一下狱卒,死者死前可有何反常行为。”
常风站起身,对那狱卒问道:“冬瓜,我问你,死者死前可有反常行为?”
第一百三十五章 断舌之厄
那狱卒冬瓜吐的脸色发青,他撇了撇嘴,道:“没有啊,他一直靠墙而坐,动也没有动过。”
“这段期间,可有别人来过?”李沧海站了起来,问道。
冬瓜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说道:“这期间只有跛子来送过饭,除了他之外,就再没有人来过。”
“跛子是谁?”李沧海疑问道。
“跛子是我们这的厨子,所有犯人的食物都是他亲自送的。”冬瓜老实地回答道。
李沧海来回跺了几步,沉吟道:“去将那跛子找来问话。”
冬瓜应了一声,急忙往牢房外跑了出去。
“大人,您刚才说,亲眼所见不一定是真的,您是怀疑,他是被人所杀?”趁着牢房只有两人,常风急忙将心中疑问提出。
在落凤集,常风虽表现的有些愚蠢,但心思也算是粗中有细,只要稍加培养,说不定能成为他的得力助手。
想到这里,李沧海将半截舌头倒了出来,用镊子夹起,道:“咬舌自尽的话,舌头的断裂处应该是参差不齐,可他舌头上的伤口却是整齐平滑,所以他绝对不是咬舌自尽。”
常风盯着那舌头看了一会,果然如他所说,断舌处极其平整,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大人的意思是,死者的舌头其实是被人给割下来的!”
李沧海点了点头,他凝重的道:“不仅如此,他还是在死后被割掉的舌头。”
常风吃惊不已,他难以置信的道:“大人,您怎么确定他不是因割舌而死,而是死后被割舌呢?”
“如果有人掐住你的颧骨,想要割掉你的舌头,你会不会挣扎?”李沧海反问道。
常风老实地道:“自然会反抗。”
“不错,可你看这周围,并没有混乱的迹象,说明死者并未挣扎。”李沧海指着铺在地面上的枯草,接着说道:“还有,狱卒也曾说过,死者从进入牢房就坐在这里,动也未曾动过。一个人被人割去舌头,没有声音,也没有挣扎,你觉得活人能够承受么?”
“可是大人,既然他已经死了,为何还有人要割掉他的舌头呢?”常风听明白了他话中所说之意,可愈发觉得糊涂了起来。
李沧海思忖了片刻,他让常风附耳过来,对这他嘀咕了起来。
过了片刻,冬瓜带着一名身材伛偻的老头走了进来。
“常大哥,他就是跛子。”
那老头的确是个跛子,走路一瘸一拐,仿佛随时都会栽倒。
“小老儿见过几位大爷。”那跛子低着脑袋,颤巍巍的道。
李沧海给常风递了个眼色,常风点头收到,他清了下嗓子,猛地喝道:“好你个跛子,你胆量倒不小,竟敢潜入大牢,残害重犯。而今你事迹败露,还不快认罪伏法,从实招来!”
两人被常风突然厉吼给吓了一跳,那跛子神色一紧,道:“大爷说的什么,小老儿听不懂。”
“听不懂?”常风冷然一笑,眉头一挑,喝道:“你借着送饭之机,潜入牢中杀害要犯,用利刃割断其舌,莫非你以为你能瞒天过海不成?我这是给你一次机会,让你认罪悔改,只要你从实招来,或可减轻罪责,否则若是坐实了这杀人重罪,那可是要被杀头的!”
常风本就满脸横肉,此时板着脸,眉宇间就透露出一股狠劲。
那跛子听他这么一吼,吓的面无血色,扑通一下跪在地上,颤巍巍的求饶道:“我……我招,我全招。他的舌头是我割的,可人不是我杀的啊!”
“胡说,分明是你割下了他的舌头,这才导致他失血过多而死,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敢狡辩?”常风怒目圆睁,厉声喝道。
那跛子一张老脸都皱成了一团,他哭丧着道:“大爷,小老儿割他舌头时,他已经死去多时。否则,就是给小老儿十个胆子,也不敢做这等杀人之事啊!”
常风心中啧啧称奇,暗道又被大人给说中了。
他看了眼李沧海,见李沧海对他点头,他继续板着脸道:“既然他已经死去多时,你为何还要割他的舌头?”
那跛子忽然变得犹豫起来。
“你最好从实招来,免得受皮肉之苦!”常风狠狠地瞪着他,厉声喝道。
那跛子吓的浑身发抖,忙道:“小老儿是受人之托,这才趁着送饭,割掉他的舌头。”
李沧海与常风对望了一眼,两人眼中露出讶异之色。
“指使你之人究竟是谁?他的目的何在?”
“那人蒙着脸,小老儿也不知是谁,他给了我一锭金子,让我趁着晚上送饭之际,掰开他的嘴,用他的牙齿将他的舌头给弄断。小老儿怕惹上人命官司,本不敢答应,可那人说他是个死人,只要我将他的舌头给弄断,就再给我二十里银子,小老儿心生贪念,这才做出这等事情。”那跛子跪在地上颤巍巍地说道。
李沧海走了过去,他皱眉道:“你方才说,蒙面人让你用死者牙齿咬断舌头?”
“正是,可死人的牙齿咬合力不够,小老儿又生怕被人发现,为图省事,便用小刀将他舌头给割了下来。”那跛子磕头道。
“你所说可属实?”常风喝问道。
“小老儿所说句句属实,万不敢欺瞒大爷。”那跛子颤巍巍的说道。
“大人,您看……。”常风转身对着李沧海微微欠身,指着这那跛子,想要征询处理意见。
李沧海揉着眉心,道:“将所有事情记下,让他画押。关于今夜之事,不许他们泄露半句,继续让跛子做狱厨,不过要严禁他之行动。”
常风点头应是,随即带着两人离开了牢房,往看守处取笔墨记录在案,让跛子画了押,严禁他们泄露今夜之事后,才回到牢房。
李沧海蹲在尸体旁,陷入了沉思。
很明显,这仆人在进入监牢之前就已经身亡,有人想要将其伪装成自杀,这才让跛子潜入牢中。
只是,没想到那跛子为图省事,用刀子割下了死者舌头,反倒让他发现了端倪。
虽然确认了死者是被杀,但死者真正的死因,却让他有些头疼。
第一百三十六章 当面对峙
这仆人不是因为舌头断裂失血过多而死,他身上虽有较多伤势,但那些都是左弘济用木棍所打,况且也都不致命,那么造成死者死亡的原因又是什么?
“大人,您可真是神人啊!这种案件,要是换做别人,一定会被当作畏罪自杀,咬舌自尽来处理,万万想不到这其中竟还有如此隐情啊!”常风回到了牢房,由衷的赞道。
“少拍马屁,我有件事要交待于你。”李沧海拍了拍手说道。
常风立马弯腰躬身,恭敬地道:“大人有何吩咐,小人一定全力以赴。”
“放出消息,就说家仆畏罪自杀,为防止天热生瘟,尸体已经焚烧。”李沧海指着尸体,对着常风耳边嘀咕了起来。
常风有些不解,他疑惑道:“大人,您这是何意?”
李沧海眉头微皱,沉沉的道:“家仆明显被人所害,我相信要不了多久,就会有人前来毁尸灭迹。”
常风眼睛一亮,“大人是想要用‘瞒天过海’之计,引出背后凶手?”
“将尸体藏好,然后你星夜赶往洛阳,去找一名叫小五的年轻仵作,让他前来本县相助。”李沧海莫测高深的点了点头,随即说道。
“大人放心,我这就去办。”
常风虽有些滑头,但办起事来,却是雷厉风行。
他将尸体藏到了义庄,又弄了一条死狗,架起柴堆给烧了起来,让狱卒按照李沧海所说,放出风声。
之后,就快马加鞭的赶往洛阳。
李沧海回到左宅时,东方天际已经出现鱼肚白。
“哟,李兄弟起这么早啊!”迎面一人与他撞了个满怀。
李沧海抬头看去,发现是左弘济,“左兄,你这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