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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儿摇摇头,低声说道:“绝对没错,是动物移动的声音,而且还是很多动物。这么一大群,如果不是狼,就是羊,要不就是……”
“就是敌人。”韩浩吼道,“就是敌人。”
“擂鼓……擂鼓……”韩浩想都不想,纵声狂叫,“擂鼓……”
战鼓声先是单调而急促,接着越来越多,越来越大,转眼间,整个营地上的战鼓都猛烈地敲响了。
鼓声犹若惊雷,霎时间响彻了黑夜,震撼了整个山林。
战士们突然惊醒,一个个神经质的从地上蹦了起来,昏头昏脑的,一边叫着喊着,一边拿起来了武器。大营里顿时象炸了锅一般沸腾起来。营地里所有尚在燃烧的火堆都被熄灭了。
韩浩望着远处的山林,笑着对狗儿和围在身边的士兵说道:“姜还是老的辣,韩遂厉害,竟然把大军拉到桔苑来伏击。”
一个士兵胆怯地看了一眼闹哄哄的营地,小声问道:“将军大人,我们弄错了怎么办?叉子也许听得不对,或许,那就是一群狼。”
韩浩傲然一笑,大声说道:“怎么办?大家继续睡就是了,难道还有谁敢找我算帐不成?”
狗儿不高兴地说道:“你们怎么不相信我?我是西海有名的猎手,我的……”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桔苑东边突然爆发出闷雷一般的战鼓声,接着就是轰然巨响,喊杀声猛然掀起。
“好,东边打起来了。”韩浩大声叫道,“擂鼓……”
“列阵……密集列阵……”
“上箭……弓箭手上箭……”
中军营地上,曾锋正在侍从的帮助下穿戴铠甲。他神情平静,不慌不忙,有条不紊地下达着命令。
“命令徐荣立即组织人马,撕开敌人的阵势,为部队突围打开通道。”
“命令左右两翼的韩浩和张白骑迅速向中军靠拢,不要被敌人分割包围了。”
“命令后军的杨凤,坚守阵地,不准后退一步。”
韩遂把伏击阵地选择在这里,大大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曾锋很佩服韩遂,仔细想一想,在这地方伏击自己,的确比牧苑要理想的多。首先部队连续急行军三天,士兵们精疲力竭,体力损耗到了极限,战斗力之差,那是显而易见的。其次,就是思想上的麻痹。大家都认为敌人会在牧苑附近出现,一个个全神戒备,时刻提防着敌人的袭击,结果虚惊一场,西凉军没有出现。随后大家虽然忐忑不安,但人人心怀侥幸,认为敌人可能放弃了追杀,紧绷的神经不知不觉地松弛了下来。一旦松懈了,再想保持那么高的警惕就很难了。韩遂选择的偷袭时机的确非常好。
随着高昂雄浑的战鼓声,杨秋和成宜各自指挥部队,飞速杀进了杨凤的后军。
当韩浩报警的战鼓刚刚敲响的时候,西凉军就已经逼近了后军的阵地。杨凤的后军虽然训练有素,武器精良,但西凉军来得太快,悄无声息的,还没等士兵们清醒过来,西凉军已经冲进了营地,开始了血腥的屠杀。
北疆士兵遭到敌人猛烈地袭击,一时间抵挡不住,连连退却。杨凤眼看难以稳住阵脚,立即带着亲卫营的士兵顶了上去。他知道不能退。此时前军还没有打开突围的缺口,中军还在原地等待出击。后军一退,直接就会冲击中军阵地。一旦中军阵势被冲乱,将会引发全军混乱。混乱一起,则大军指挥失灵,必定引发全军士兵的溃逃。到了那个时候,部队就是想突围都没有机会了。
杨凤怒吼着,手上的战刀左右开阖,连劈数人。他的亲卫营士兵紧紧地跟着他,大家聚在一起,就象一捆利箭同时射出一般,当者披靡。
“杀……,杀死敌人……,挡住……”
“兄弟们,杀回去……,杀回去……”
杨凤一边奋力搏杀,一边不停的高声吼着,亲卫营的士兵们大声附和,声震四野。一部分四散而逃的士兵被杨凤的勇猛所激励,他们纷纷调转方向,尾随在杨凤和亲卫营的后面,英勇地冲了上去。双方士兵鏖战在一起,喊杀声震耳欲聋。
西凉军受到阻击,一泻而下的势头受到阻滞,速度顿时慢了下来。
逃到后面的北疆军士兵在军官的大声呼喝下,迅速聚拢列阵。他们抓住敌人冲杀速度减慢的机会,立即在前方阻击部队的后面布下了几道防御阵势,展开了顽强的抵抗。
密密麻麻的西凉军士兵就象鬼魅一样,源源不断的从黑夜里涌了出来,杨凤和部下们刚刚抵挡了一阵,就被重重包围了。他们被敌人杀得手忙脚乱,连气都喘不过来,死伤惨重。
杨凤一刀弹开两支从黑暗里射来的长箭,回头高吼:“退……,退……,杀回去……,大家杀回去……”
士兵们发一声喊,立即掉头往回杀去。杨凤跟在部队的后面,左右击杀,掩护大家急速后撤。西凉军奋力截杀。
一个接一个的士兵被冷箭射倒,被长矛戳死,被血淋淋的战刀砍得血肉模糊。杨凤浑身浴血,战刀呼啸,嗓子几乎都喊哑了,但依旧难以抵挡象潮水一般扑上来的敌人。
少校胡奇看看第一道阵列已经略显雏形,立即挥刀狂吼:“兄弟们,杀……,给我杀……”
几百个士兵放声高吼,大家毫无惧色,士气如虹,迎着敌人就冲了上去。
杨凤感觉身后压力骤然减轻,随即就听到了冲天而起的吼声。
桔苑南面的战场上,韩浩策马狂奔在骑兵部队和步兵阵势之间,不停地吼叫着,大声下达着命令。
侯选站在树林外,高举战旗,放声狂吼:“兄弟们,杀……”
“杀……”
树林里突然响起一声炸雷般的吼叫,接着西凉军士兵们象洪水一般从树林里冲了出来。
韩浩的战马受到惊吓,顿时耸立而起,扬蹄长嘶。
韩浩紧拉马缰,右手举枪,高声断喝:“放……”
“唰……“一声,长箭入空,发出刺耳的“咻咻……”之声。
“射……,任意射……”
韩浩话音未落,第一批长箭已经射入了西凉军的冲锋队伍里。伴随着凄厉的惨叫,西凉军士兵立即倒下了一大片。
“杀……”侯选一手执刀,一手举旗,象疯子一般跑在最前面,根本无视满天的箭雨。
“兄弟们,冲啊……”
梁兴一手举盾,一手挥舞着战刀,奋力高吼。
西凉军士兵神情激奋,一个个吼声如雷,冒着密集的箭雨,蜂拥而上。
“擂鼓……”韩浩纵声高呼,“击杀……全力击杀……”
“轰……”一声巨响,两军相撞,激战开始。
韩浩的部下勇猛强悍,每一道阵列都有长矛兵、刀斧手、盾牌兵、弓箭兵共同组成,大家互相配合,协同作战,其杀伤力和防御力非常强大。士兵们层层堆叠,密集结阵,几道阵列组合在一起,就象一道密不透风的篱笆。
西凉军就象汹涌澎湃的怒潮,浪头一个比一个大,一个比一个猛,攻击非常凶狠。韩浩的步兵阵势守得密不透风,他们越打越厚,越打越密,最后就象是一道韧性十足的铜墙铁壁,西凉军根本撼不动,反而被这道篱笆后面的弓箭兵任意射杀,死伤惨重。
第五卷 第三十六章 夜战(二)
西凉军久攻不下,推进的速度非常缓慢。
侯选、梁兴焦急之下,随即把所有的兵力都投到了战场上。战况空前激烈,杀声震天。
“将军大人,骑兵可以从两翼出击了。”
韩浩看了一眼筒子。筒子叫高耕,高大健硕,圆圆的一张胖脸,是北疆军的一个少校军官营长,负责统领两千骑兵。
“将军大人,步兵伤亡太大,我要求出击。”筒子再次大声叫道。
韩浩不敢杀出去。骑兵杀出去之后,部队和中军就拉开了距离,两军之间必定要露出空当。假如敌人利用空当成功穿插,切断自己和中军的联系,自己的部队就有可能被叛军包围歼灭。
“你的骑兵部队再往后退一点,和中军靠拢,务必靠拢。”韩浩指着中军的方向大声叫道。
“大人……”筒子怒睁双目,大声吼道。
“退……”韩浩神色坚决,面目威严,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北疆军士兵训练有素,他们在极度的混乱当中坚决地服从号令,在战鼓地指挥下从容应战,顽强战斗,暂时挡住了南面和西面敌人的冲杀。但是桔苑北面的张白骑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张白骑的部队尚未摆好阵势,李堪和张横就带着部队铺天盖地地杀了过来。
张白骑的部队都是新成立不久的新兵,人数少,战斗力不强。士兵们看到满山遍野的敌人,吓得肝胆俱裂,鬼哭狼嚎,抱头鼠窜。他们根本不做任何抵抗,一个个跑得比兔子还快。张白骑制止不住士兵们的溃逃,只好手执战刀,带着五百名骑兵断后,且战且退。
北面战场上的北疆军一败涂地。
桔苑的夜空,漆黑而深邃,天上混混沌沌的圆月好象被桔苑战场上的血腥吓坏了,匆忙地躲进了厚厚的云层里。零散的几颗星星心惊肉跳地望着战场上捉对厮杀的双方士兵,惊惶失措,紧张地眨着眼睛。
战鼓声,喊杀声,惨叫声,金铁交鸣声,战马嘶鸣声交织在战场上,形成了一股巨大的声浪,直冲云霄。
“将军,左翼的部队已经溃败,正在向着中军阵地冲来。我们要不要让开通道,把他们放到阵中?”
曾锋看看前来禀报的部下,摇摇头,冷声说道:“不要自乱阵脚。命令中军,阻杀逃兵,一个都不准放进来。”
“向东……,向东……”
张白骑一边在逃兵中策马狂奔,一边高声大叫:“兄弟们,往东跑,一个劲地往东跑,不要冲击中军,自寻死路了。”
这些溃兵随即调转身形,沿着中军阵地,发疯一般向东,向前军阵地逃去。
桔苑的东面战场上,战况尤为惨烈。
粱兴和马玩带着骑兵大军象旋风一般卷进了前军阵地。他们纵马奔驰,横冲直撞,肆无忌惮。徐荣的士兵在敌人的铁蹄之下被肆意地砍杀,践踏,毫无还手之力。
西凉军来得太快。虽然报警的战鼓提前擂响了,但敌人的骑兵还是象闪电一样杀了进来,他的部队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