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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秀也有点犹豫,毕竟对方是县城里的恶霸,被纠缠上了,恐怕自己要吃亏。
几个泼皮也在一旁起哄,道:“高五,还是回去找你那婆娘。”
“一个连婆娘也看不住的人,还叫男人。”
“三哥,那婆娘可惜了,怎么兄弟们没尝尝,就被。”
王秀转看高升之际,却见高升脸色紫,目光隐隐有杀机,暗道不好。
高升早年娶了一房媳妇,因家境不好,高升沉迷枪棒,又是乡里的土兵,很少回归家里,那妇人耐不住寂寞,勾三搭四的,乡里的泼皮倒是被勾搭上几个还不太满足,最后跟一个游方货郎跑了,成了他最大的忌讳,一股子戾气全扑在弓马枪棒上。
“高五哥别上当,他们在激你。”这点伎俩,哪能骗过王秀,他急忙要拦阻高升,千万不要冲动,冲动是魔鬼啊!
“你走开。”高升无法理解王秀意思,他夺过扁担重重抛在地上,从腰上拔出了朴刀,红着眼厉声道:“你们再敢说一句。”
他们说话之际,全然不成注意到,一旁几名骑马的汉子,正在冷眼旁观。
苟三见高升拔刀,却丝毫不在意,狂笑道:“高五,就你小子那脓包样,也就是在城外耍耍大刀片子,有本事把你婆娘找回来,嗯、嗯,这婆娘滋味不错。”
这句话算是戳了马蜂窝,高升压抑在心底的火气,腾地窜了上来,再也无法压制,大喝一声就向苟三扑了上去。
第十六章 事闹大了
苟三完全不曾想到,高升会突然难,他是何人?那可是商水县的大混混,西城的一霸,连衙门里的都头也和他称兄道弟,小小地保甲乡民们,就算是被他羞辱,也得老老实实地躲着走,哪里敢拔刀相向,简直翻天了。
一个轻蔑导致一个大意,一个大意能要人命啊!当刀子砍过来时,根本来不及闪避,被一刀砍在脖子上,大动脉被砍断,鲜血喷出了两三尺,把众人给惊呆了,谁也没想到高升会杀了苟三,五六名泼皮都傻眼了。
有琴莫言更是被吓的惊呼一声,紧紧拽住王秀的胳膊,小脸煞白煞白地,不住打着冷战。
王秀亦是喉咙干,一颗小心脏“扑腾、扑腾”地直跳,这可是一条人命啊!
油头粉面地泼皮满脸恐惧,颤巍巍指着高升,道:“你。。你,你竟、竟敢杀、杀杀我大兄。”
“杀人了。”
“快跑啊!出人命官司了”
“苟三被杀了,苟三被杀了。”
高升也愣住了,他虽弓马娴熟,枪棒了得,但手里不曾沾过人血,一时恼怒失手杀人,血光下惊醒过来,顿时呆了,不知如何是好。
几个泼皮回过神来,纷纷高喊杀人,却无人敢上前撂高升虎须。笑话,一尊神情不定的杀神,还有那把血淋淋地刀,傻瓜才上去找不自在。
“高五哥,你还不快走。”王秀看了看四周惊慌四散的人群,轻声催促。
高升慢慢回看了眼王秀,艰涩地摇了摇头,又回厉声道:“你们这群泼皮无赖,平日里为祸乡里,今日既然杀人,我也不会逃,你等赶紧给我滚开。”
说罢,把朴刀抛在地上,盘膝坐下,反正他老娘也走了,媳妇跟人跑了,一个人无牵无挂的。
王秀心里跟打碎五味瓶,真是百感交集,杀人?高升是活不了了,源头还是为了他,不由地道:“高五哥,你还是赶紧走吧,不值得。”
有琴莫言眨着眼睛,怯生生地道:“趁着坏人还没来,快走啊!”
此时,旁边观看的一名大汉,跃下马背大步走来,呵呵大笑道:“好一位壮士,好漂亮的刀法。”
王秀诧异地看着此人,却见对方一身大红袍,系着黑色镶金边披风,身材高大,一脸鳌须,端地威武豁达,长并未曾束起,而是扎在脑后垂下,看面相并不像是汉人。
不过,他也没有在意,南来北往的异族人多了,商水紧靠京畿又是陈州的大邑,平时来往的异族人也不少见。
高升白了那人一眼,并没有说话,目光充满了死气。
那人用鹰鸠般地目光扫过王秀,停留在高升身上,但见他一挥手,一旁四名大汉策马过来,还有三匹空马跟着,霸气地道:“这个恶霸该死,你要抵命实在太可惜了,跟我走。”
高升脸色一变,抬看了看那红袍人,木然摇了摇头,道:“既然我杀人,那就一命抵一命。”
有琴莫言却跑到王秀身前,竭力控制胸中翻腾,指着高升,娇斥道:“你怎么死脑筋啊!那苟三就是地痞,多少乡邻恨之入骨,你是为民除害,赔上性命多不值。”
高升眼皮子一跳,脸色微红,诺诺道:“小娘子不要乱说。”
王秀一阵无语,白了眼有琴莫言,她还真行,让榆木疙瘩般地高升有了很大反应。
红袍人看了眼有琴莫言,颇有意味地一笑,爽朗地道:“小娘子说的好,跟我走自有你的造化。”
“你是什么人,凭什么让高五哥跟你走?”王秀心生警惕,这人也太侠义了。
有琴莫言黛眉微蹙,秀眸斜视,道:“是啊!非情非故的,我看你倒像是人贩子。”
“人贩子?”红袍人哑然失笑,多看了有琴莫言两眼,四名看是随从的人,也忍俊不已。
王秀给有琴莫言个白眼,把她拉到身后,歉意地道:“对不住了,我家妹子年幼无知。”
“你们敢跑。”油头粉面的泼皮忽然暴起,指着高升大声嚷嚷。
“还有王大郎,你也脱不了干系。”
“我就是我,与王大郎没有任何关系。”高升脸色一变,猛然拾起朴刀,霍地站起身,浑身杀气四溢。
王秀大吃一惊,急忙拉住高升,道:“高五哥,别冲动,别冲动。”
“放开。”
“五哥,不能。”王秀死命拽着高升绝不放他过去,要说杀了苟三,有邱福周全一二,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要再伤人性命,那可真是连保甲长和邱福也会被连累。
几个没跑的泼皮,被吓的全身颤,那油头粉面的泼皮,指着高升,颤声道:“你。你,你还敢杀人。”
“算了。”高升脸色变了几变,终究还是抛下刀。
油头粉面的泼皮见高升气馁,立即涨了几分气焰,纷纷要拿下高升,却无人敢上前。
“你们这些泼皮,积点口德吧!”有琴莫言忍不住开口讥讽。
“你个黄毛丫头,竟敢管你家爷爷事,欠抽了不成。”
“这李寡妇家的。”
“住口。”王秀大怒,娘地,杀不得你们还不能打了,他当即要操扁担,一个箭步冲上去。
油头粉面的泼皮大惊,吓的跳后一步,指着王秀骂道:“你这厮还敢伤人。”
“我就打你这狗日的,怎么了?”王秀眼看对方色厉内茬,竟然用“厮”来侮辱自己,当即就火了,也抡扁担就要冲上去。
那几个泼皮大惊,当场就怂了,油头粉面的泼皮更吓的面色苍白,连躲闪也忘了,被一扁担击中肩膀,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小兄弟,你不杀他们,终究会留下祸患。”红袍人满脸的赞许,杀人,对他仿佛宰鸡一样轻松。
王秀摇了摇头,收了扁担抛在地上,平静地道:“杀人解决不了问题,高五哥,苟三平素欺凌乡里,恶贯满盈,有邱节级在,知县那里也能说上话。”
“小官人说的对,大不了流放了。”
“苟三他们都该杀。”
一些胆大的百姓,在一旁嚷嚷起来,看样子平素没少受鸟气,说的几个泼皮冷汗淋漓,跑又不敢跑、上有不敢上,脸面都丢尽了。
“小兄弟,你兄弟杀了人,你也会有麻烦,不如跟我走,怎么样?”红袍人笑咪咪地道。
有琴莫言黛眉微蹙,很不友好地瞪着红袍人,高声道:“你到底是谁,我家哥哥为什么跟你走。”
王秀看了看高升,摇了摇头,道:“高五哥,你怎么办?”
高升双目迷茫,看看王秀,又看看苟三尸,最后把目光落在红袍人身上,脸色闪过一丝坚毅,霍地站起身来,决然道:“我跟你走。”
“好。”红袍人面露喜色。
王秀一怔,道:“高五哥,你可得想清楚,这一走你可什么都说不清楚了。”
“说不清就不说了,我高升无亲无故,身无牵挂。大郎,苟三是死了,这些泼皮再敢找你闹事,我会回来宰了他们。”高升恶狠狠地,那充满暴虐地眼神扫过几个泼皮,吓的几人战战兢兢不住点头应诺。
“好了,该走了。”红袍人扫了眼王秀,转身上马。
王秀心下一动,喊道:“敢问高姓大名。”
“哈哈。”红袍人一跃上马,再次看着王秀和有琴莫言,扬起马鞭大笑着绝尘而去。
“兄弟保重,代我与邱节级道别。”高升也不含糊,转身离去。
王秀没有劝,他目送高升上马离去,心下充满了感慨,却没细想高升的走意味着什么,更不曾想到二人相见的时候,竟然成为无法罢手的敌人。
第十七章 一场小人命官司
王秀不断安慰有琴莫言,有命案生他是不能走的,不然铁定的说不清楚。
他看也不看几个吓破胆的泼皮,估摸着高升随红袍人一行出了县城,要是能向东走,估计不出两天就能出陈州,进入京东或许就能安全。
“哥哥,不知高。他们能躲过去吗?”有琴莫言不敢看血淋淋的尸体,娇小的身躯仍有些颤抖,拉着王秀的衣袖。
“没事,没事的。”王秀轻轻握住那柔嫩的小手,柔若无骨的感觉令人心醉,但他心中却无半点轻薄。
有琴莫言心下惊慌焦虑,那还顾上许多,任由小手被王秀拉着,此时王秀给她安全舒心的感觉。
好半天的功夫,才远远看到一班皂衣衙役快步过来。
“干什么的,干什么的,让开、让开。”
一阵吆喝声从人群外面传来,那油头粉面的泼皮脸色一喜,马上停住了脚步立即迎了上去,刚跑出两步,转恶狠狠瞪着王秀。
有琴莫言这才意识到手被拉着了,脸蛋顿时红的像苹果,怯生生看了看王秀,向外抽了抽手。
王秀老脸一红,还真不舍得那柔美的感觉,却不得不轻轻地松开,心里是一阵失落。
有琴莫言羞涩地用美眸划过王秀,清丽间又有几分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