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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人世家,你要能审时度势把握时机,与王秀走在一起,前途将不可限量。”
沈默注意到,钟离秋玩味地目光,尤其是最后的话,似乎还有未尽之言,不由地琢磨起来,钟离秋来此就是为了和他说闲话?笑话,钟离秋是何等人,能够主动上门已是难得,上门说闲话恭维他,你信反正我不信。
没有揣摩透钟离秋心思,他谨慎地道:“先生说的是,学生定然谨慎从事。”
“嗯。”钟离秋淡淡一笑,平静地道:“我看王秀对经商还颇有心得,不知识之认为他怎么样?”
沈默有些糊涂了,钟离秋天马行空,他压根就拿捏不准对方想什么,不过王秀能绝境重生,大胆地拉他下水,可见对光眼光锐利,做事果断狠辣,绝对是经商的天才,当下笑道:“先生说的是,王秀为人很机敏,以家徒四壁风云再起,不能不让人叹为观止。”
“要不是机敏的人,早就被别人啃得连骨头也不剩了。”钟离秋爽朗地一笑,意味深长地道:“识之好机缘啊!”
沈默笑了笑,似乎不经意地道:“都是王秀的学问,学生不过是挂了个名,哪有什么机缘。”
钟离秋脸色一寒,眼中射出两道锐利的光芒,沉声道:“难道识之想克尽全功?”
沈默被那两道冷冰冰的光芒,刺的浑身打个冷战,仿佛浑身上下不着寸缕,被钟离秋看个透彻,他脸色遽然大变,急忙道:“先生说笑了,学生岂是那贪心不足的人,不过是有感而,王秀是天下奇才,我不如矣!”
“你能这样想最好。”钟离秋脸色依然冰冷,口吻更是冷峻,道:“王秀是难得的人才,比当年蔡相公有过而无不及,你要能鼎力相助最好,今后或许能得到天大的好处,要不能沉下心最好离去。”
言下之意非常明白,沈默本来是云里雾里,忽然间便拨云见日,但他有点跟不上钟离秋跳跃性思维,垂静静回味,钟离秋也不打扰,端茶自品。
很显然,钟离秋明白无误地对他警告,不能对王秀动一点心思。他很震惊,为什么钟离秋会知道他起了异样心思?难道是王秀看出来的,还是四个家仆护卫出了内鬼。
这些已经不重要了,别看钟离秋一介教习,也不是他能得罪起的,甚至他的父亲,沈家家主沈崇,也不敢在钟离秋面前蛮横,都要保持恭敬的态度。
如果说,不见经传的钟离秋,给商水县知县及张家等不能惹的感官,对开封那些真正的豪门高官而言,那可是有着深深地恐惧的人物。
想当年,,钟离秋如流星般地一瞬,给他们留下的是神秘,这位主出身神秘,但可是连天子也不鸟的主,最后连天子也甚为敬重,那位总领三省事的蔡相公也要礼遇有加。
“先生教训的是,学生一定谨记于心!”沈默长长舒了口气,终于做出了最后的决断。
“这样最好,念由心生,随心而变,俗语说的好,树大好乘凉。”钟离秋欣慰地笑了笑。
沈默有几分尴尬,无论是谁被别人看破心思,总归是惴惴不安。
钟离秋却轻轻一叹,有几分寂落地道:“可惜,可惜,可惜啊!”
沈默愕然,却不知钟离秋连叫可惜是什么意思,他已打定主意,竭尽所能与王秀走在一起。数年后,钟离秋今日的感慨,他才隐约地明白一二。
王秀却跟没事一样,与邱福告别回到家中,或许他真的有防备之心,却浑然不知钟离秋与沈默的谈话,他非常幸运地躲过一劫。如果,沈默执意抢夺他的成果,凭借沈家的财富,在绝对实力面前,他任何的手段都是苍白无力的,可以说是钟离秋救了他,也成全了一段传奇。
刚刚进门,便觉得有点不对劲,客厅中传来父母的声音,当然还有马婆子特有的尖嗓子声。
他驻足听了会,才明白怎么回事,原来是葛家见王家重新崛起,沈默与他亲近,张家为避免打击,主动与葛家疏远,令葛家家主大为惊恐。
平日里,他儿子游手好闲,沾花惹草也就算了,王卿苧格守妇道,侍候公婆甚为殷勤,可以说是上佳的儿媳。但是,为了巴结张家,也是听了混蛋儿子的话,他们羞辱王卿苧,最终儿子不断坚持下,一支休书打王卿苧,给王家深深地羞辱。
却不想,曾经地儿媳,宛若一位女强人,王秀又和沈默形影不离,葛家是彻底地震撼了,那纨绔子弟更是傻了眼,不敢再提把美艳的歌姬纳入门了。
这才有了马婆子再入王家大门的事,王秀理顺思路,不由地大怒,难道大姐就如此不堪,不顺眼就打了,达了就再请回去,人不要脸到如此地步,极品啊!
第四十三章 王卿苧的心
王秀立即快步迈进客厅,脸色冰冷地道:“马老婆子,闭上你的鸟嘴,给我滚出去。”
王成正闭目不答,见王秀进来猛然睁开眼,谢氏却一脸紧张,急忙道:“大哥,不要胡言乱语。”
马婆子见王秀进来,明显地缩了缩身子,眼中闪过一丝惧色。
王秀脸色稍霁,口吻仍然非常生硬地道:“葛家好大面子,说踢开就踢开,说让回去就回去,以为县衙是他家开的,朝廷的律法也是他家定的。”
马婆子脸色尴尬,这叫什么事啊!葛家也够糊涂的,王家娘子素有贤淑名声,葛家就给踢出来了真是糊涂,现在王家家境峰回路转,葛家又重新要说合,她也没脸面来,可是做人难啊!挨不住沉甸甸地钱串子,人总不能跟钱作对,是吧?勉为其难一趟赚几个寿衣钱。
“葛家官人也是一时糊涂,上了别人的当,一时气愤才休了娘子的,今日悔恨不已。。”
“够了,葛家那纨绔是混蛋不假,但那连个老不死的遭瘟货,也越活越混蛋了,我家大姐是怎么样的儿媳,全商水县是出了名的。”王秀一阵厌倦,挥了挥手道:“马婆子,你也不用再说,我也没功夫跟你磨嘴皮子。”说罢,又对王成和谢氏道:“爹,娘,大姐的苦还没有受够,她的屈辱还不多?别看大姐整日忙碌就是为了忘记,孩儿是看在眼中的,难道爹娘还要把大姐推入火坑吗?”
王成一怔,捻须不语,但他的脸色已出卖了他,谢氏更是悲伤不已,她是做娘的,怎能不知女儿心思,女儿脸是笑的心是苦的,只是很好地掩饰起来。
王秀冷冷地道:“葛家那位谁人不知是什么货色,大姐好不容易脱离苦海再回去。切,葛家打算也太好了,看我家大姐有钱了,便想好事,把别人当傻子啊!”
王成听了脸色大变,他是吃过亏的,经王秀提醒立即想到,葛家有别的图谋。
谢氏似乎想到什么,脸色也冷了下来,目光再不是犹犹豫豫,反倒是充满了厌恶。
“难道还让我送你出去?”王秀冷冷地盯着马婆子。
“这是怎么说的,老婆子这就去给葛家回话。”马婆子见事不可为,急忙起身向外走。
王秀冷冷一笑,道:“给葛家带个话,让他们死了这条心,我家大姐金贵着呢!”
马婆子去后,王成才开口道:“葛家实在可恨。”
王秀眨了眨眼睛,道:“爹,葛家即不敢得罪咱家,又想着好事,大姐那么贤淑,打着灯笼都没地找,何况现在又是女掌柜。”
最后一句近乎玩笑,但王秀真的没把葛家放在眼里,刚才火是看到马婆子的不悦。
谢氏带着溺爱神情剜了眼儿子,对王成细声细语道:“官人,大哥说的有道理,当年咱就一时不查,让大姐受了多年的欺辱,今日可得谨慎一些。”
不待王成说话,王秀就笑道:“娘,大姐要能开办起场子,不出数年便是女富商,天下慕名而来的士子,还能少吗?”
王成听着须眉微抖,稍稍点头却没有说话,脸色很尴尬。
谢氏看了眼夫君,才弱弱地道:“大哥,一个妇人整日抛头露面,总归是不好。”
“娘,能有什么不好。”王秀不以为然,道:“从古自今,巾帼不让须眉还少,秦代蜀川寡妇持家业,富甲天下,被始皇帝嘉奖,国朝也不禁止妇人经商,你有本事就能捡钱。再说了,只要咱家营生展起来,大姐根本不要抛头露面,坐在家中数钱就行了。”
王成感觉有点别扭,却找不出合适理由反驳,女子做小营生的多了,你有什么理由管?
谢氏无奈地一叹,道:“官人,大姐也挺喜欢营生,就随她去吧。”
“总会要有个归宿。”王成不忍女儿孤苦一人。
王秀笑了笑,道:“爹,待大姐富甲天下时,其他的都是浮云。”
谢氏停了点头不已,眸子早落在王成身上,儿子的说辞真把她打动了。
。。
校书的几位先生已经完成任务,各自领了丰厚的酬劳回家,沈默身为少东主,让别人封了这么多天的口,给的钱自然不能少,主持校书的几位先生,直接给了五十贯,其他几人每人二十五贯,这可不是小数目啊!
用他的话来说,这部书校正文字值这个价。
晚上,王卿苧回来,白天的事,王成和谢氏难得一句未说,他们商量好了,既然姐弟二人做大家业,那就有他们去吧,王秀说的有道理,女儿有身价了还怕无人要?
制作白糖的屋子内,王秀早就调好了一大缸黄泥水,笑咪咪地看着王卿苧调糖。
“看什么看?”王卿苧觉王秀脸色不对,警惕地盯着他,道:“秀哥儿,想有琴小娘子了?”
王秀的笑立马凝固,摇头道:“大姐,你的联想真丰富。”
“什么联想,乱七八遭的。”王卿苧白了眼王秀,手上的木勺,不断地把糖舀到漏斗里。
王秀看着王卿苧的辛苦,心下有些不忍,起身夺下木勺,道:“姐,从明天开始,让小厮进来干活,你不用再干了。”
“怎么?”王卿苧一怔,瞪大眼睛道:“法子没有泄露,销路那么好,怎么让别人来。”
王秀摇了摇头,笑道:“大姐,一个人操劳,总归不是办法。再说,钱也赚的差不多了,就算让小厮进来,他们也不能短期内摸清楚状况,等他们明白了,咱们早就把钱挣到手,早去搞下个挣钱的买卖,白糖大量生产对咱家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