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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娃是个十七八岁的瘦小伙,自小就在山里长大,所以每次连里的攀爬比赛都是第一名,见到连长手指着一段峭壁上有个小凹槽,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用力的点点头:“行”
“那好,一会你带着绳子爬上去,然后用绳子把机枪组也给拉上去。另外你要记住,我给你们的掩护只有三分钟听懂了吗?三分钟内机枪必须打响”
“是”二娃子用力点点头,背起步枪就去准备。
蒋成又连忙把几位班长拉了过来:“一班,等于上去把咱们的旗子撑起来,引开敌人的火力,记得多用手榴弹开路”
“二班,掩护一班。”
“机枪班跟着二娃子,占领高地后给我往死里打,不能让他们抬头”
“是”
当他刚分配完任务时,身后就陡然传来了一声高喊:“蒋成,给老子出来”营长骂骂咧咧的冲到了临时掩体后,听到声音,蒋成连忙从夯土堆上爬了下来,冲到营长面前敬礼喊道:“报告营长,三连蒋成奉命来到。”
“滚蛋,少给老子老这套文的。”看来刚才突然出现的机关枪让营长脸色很不好,唾沫星子都快飞到脸上了,不过他也知道自己这位手下猛将打仗有一套,立刻大喊道:“轮到你了,把你平时的花花肠子都给拿出来,别给老子丢脸”
“是”蒋成兴奋地脸都红了,连忙回头喊道:“三连跟我上。”他的话刚说完,早已待命多时的三连战士如猎豹一般冲出了掩护的夯土堆。
一班长一马当先,冲出土堆后立刻撑起了双头鹰军旗,高高飘扬的双头鹰旗顿时让大伙士气一震,迫击炮连更是发了疯的往峡谷内倾洒炮弹,顿时整个峡谷都仿佛被浓烟遮蔽了。
“冲啊”
见到两旁的制高点被压制住,蒋成二话不说大吼一声,带着部队就如闪电般向峡谷内钻,他们熟练的贴着峭壁,不走正中间的小道,不断地仰射还击。
一枚枚子弹从耳旁穿过,打在石壁上咻咻作响,爆炸更是一波接着一波,带着无数石块从山崖上落下。
冲冲冲
没有第二条路
这个道理每位三连战士都知道,只能咬着牙顶着子弹往前冲,尤其是高举旗帜的一班,成了吸引子弹的磁石,遭到了敌人最猛烈的射击,由要仰头开枪会影响速度,一班战士更是干脆把枪都背了起来,专用手榴弹来开路。
手榴弹的爆炸带起的硝烟遮蔽了叛军的眼睛,挡住了视线,也使得叛军没看到躲在后面的二娃子。
二娃子知道机会来了,而且情势紧张,眼看着一班就要冲进拐角了,连忙冲到峭壁下,如一只灵巧的猿猴般三下五除二爬了上去。
等到了上面后也顾不得看一下前面的拐角,立刻放下绳子开始将机枪班的战友一个个往上拉。由于凹槽并不大,只能站立三个人,所以机枪班剩下的几位战士只能在下面干着急。
机枪手爬上凹槽后,顿时眼前的一幕刺激的全身发烫,只见到心爱的双头鹰旗帜几乎被压制在了拐角处动弹不得,连忙大喊起来。
“子弹,子弹”
卡擦擦的装弹声飞速响起,当装弹手一声大喝后,机枪手猛地扣下了扳机,只见到轻机枪枪口陡然喷出了一道长长的火舌。
弹带从弹药箱里被卷出吞噬,弹壳如爆豆般不断从枪膛里激射而出,散落在附近的雪地上带起片片白烟。机枪手死命的扣着扳机,不断地回旋枪口增加扫射而过,缩小的冷却水箱甚至来不及循环冷却枪管,短短几分钟咕噜咕噜冒起了气泡。
二娃临时充当起了吊运员,不断将下面的弹药箱拉上来补给,而远处那些叛军和俄国兵也根本没想到居然有能够安装上绝壁的轻型机枪,顿时被打得身残肢裂抬不起头。
蒋成一直在观察敌人的火力,见到机枪响了起来,敌人又被压制的连头都抬不起来,顿时大喊起来:“冲、冲、冲,不要停”
被压制在拐角的数以百计二连战士低着头,在机枪的掩护下埋头飞奔,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大家就突然觉得眼前豁然开朗起来。
“冲出来。。。。。。。”
可还没等蒋成感叹一句,眼前的一幕就下了他一大跳,只见到近千位叛军骑兵正举着刀,恶狠狠地冲着刚钻出峡谷的三连跑了过来。
“做操的,早知道你们会有这手”
“二班,左边”
“三班,右边。”
“四班断后,小心峡谷里出来的敌人。”
“大家小心,先打马,后大人机枪,机枪准备好”
蒋成的急吼叫中,远处的战马早已开始冲刺,马刀被高高举起,和白雪混在一起,不时发出森寒刺目的光芒。
纷飞的铁蹄砸落在冻得坚硬无比的大地上,竟发出金铁交鸣般的声音,咚咚四起如战鼓般击打在三连战士们心头。
望着疾冲而来的骑兵,蒋成眼中闪过一丝戏谑,这群王八蛋还真以为又能复制延长那一幕呢,却不知道司令部早就预想到了出了峡谷可能会遭到大股骑兵袭击,所以特意给每个先头连配备了四挺轻机枪,虽然有一挺留在了峭壁上压制峡谷内的敌人,但自己还有三挺呢
“打”
当骑兵嗷嗷叫喊着越来越近时,蒋成猛地挥下了手臂,顿时三道长长地火舌从左右两侧同时冒起,密集的子弹如暴雨般横扫过骑兵队伍,一下子就将骑兵阵型打得散乱不堪,突突的不同于重型马克沁的声音,在每一位战士耳旁响起。
随着机枪率先开火,战士们也纷纷举起了枪,在这种冻土层开挖堑壕是很难的,何况从钻出来到发现奇兵才不过短短几秒,根本来不及反应,所以大家只能散开各自找掩护。
这次叛军们显然失算了,他们面对的不再是一个毫无防备的连,而是整整一个还特意多带了三挺机枪的加强连,足足四百多人
暴雨般的弹幕,让无数的战马在哀鸣中被摔倒撕裂,每一匹战马倒下,却又带乱了后面的阵型,使得速度变慢,更加无法躲避。
而此时,九七式半自动步枪的威力也终于显现出来,这种不需要拉枪栓,只要一下下扣扳机就能射击的步枪速度飞快,战士们或跪,或躺,躲在山石后面撂倒每一个企图靠近的家伙。
就在骑兵们顶着弹雨终于拉近了一些后,迎接他们的是更加密集的手榴弹雨,一连串爆炸让队形再也无法保持,最终这些骑兵只能各自为战。
虽然还是有一些骑兵最终冲到了面前,但也仅仅引起了部分混乱,并没有冲散三连的阵型,何况只要机枪在响,骑兵就不得不减慢速度。
但当几分钟,后续的连队也在机枪掩护下纷纷钻出了峡谷,昔日陆军之王的骑兵,终于在机枪和子弹面前屈服下来。
“干得好”
十分钟后,让营长踩着尸体走出了峡谷,立即狠狠地给了蒋成一个拥抱后,大喊道:“把旗帜给我插高点让这帮狗日的知道,这里现在是我们的地盘了”
………………
………………
宽阔的城门轰然打开,一匹匹骏马,一队队战士,踏着整齐的步伐,钻出了身后雄伟的嘉峪关,他们将从这里,踏上西征的道路。
城墙边,无数素不相识的百姓自发的走到墙脚下,拿起石头用力的击打土墙,发出一阵阵咚咚的声音。
巴彦卓生长在蒙古大草原上,是最好的骑射手,虽然换了洋枪,但还是依靠着过硬的马术,成为了骑兵营的营长。
但他还从未见过这种奇怪的事情,连忙扭头问边上刚来营里刚来的教导员:“教导员,这是怎么个事情?”他的声音很响,用的又是蒙古,所以四周的蒙古战士都听懂了意思,都收回了目光看向了教导员。
教导员微微一笑,时间长了,他也喜欢上这些直爽的大汉,也用蒙古说道:“相传,古时有一对燕子筑巢于嘉峪关柔远门内。一日清早,两燕飞出关,日暮时,雌燕先飞回来,等到雄燕飞回,关门已闭,不能入关,遂悲鸣触墙而死,为此雌燕悲痛欲绝,不时发出“啾啾”燕鸣声,一直悲鸣到死。死后其灵不散,每到有人以石击墙,就发出“啾啾”燕鸣声,向人倾诉。
“所以”教导员环顾四周倾听的蒙古战士,声音陡然高亢起来:“大家都把在嘉峪关内能听到燕鸣声视为吉祥之声,时间长了,这就成了我们中华民族的传统,每逢有将士从这里出征,不管是相不相识,他们都回来这里为大军祈祝。”
“出了嘉峪关,便是西域荒漠之地,在哪里朔风飞扬,鸣音呜咽,在那片土地下,曾经数以万计的中华儿女各族战士血洒疆场,马革裹尸,至今他们的灵魂依然守卫在这里,至死也不愿意回来”
“他们不后悔”
“因为他们是在为国家战斗,那里是我们中华的家园”
“今天,我们这里有汉家兄弟,有蒙家兄弟,也有苗藏各家的兄弟”
“我们是一个大家庭,都是中华儿女,所以今天我们出发他们又来为我们送行”
“在西边有一些人,想分裂国家,想自立为王”
“在那里,俄国人也在磨刀霍霍,想把我们继续当成牛羊屠宰,想霸占我们的草原,想抢走我们的牛羊,想掳走我们的女人”
“所以他们来了”指导员目光烁烁,指着那些击墙为战士们祈福的百姓,喊道:“他们在为我们祈福,在等待我们收复山河等待凯旋而归”
“你们怕不怕?”
“不怕”
教导员的话,让四周的蒙古族战士热血沸腾,纷纷高喊起来,也不只谁带起了头,忽然间队伍中响起了雄壮而古老的出征曲。
战士们纷纷附和着,雄浑的歌声顿时响彻了荒原
“出发”
当那面高高飘扬的双头鹰军旗陡然前倾,数以万计的骑兵们纵马疾驰,钻出了城关,暴烈的战马带着嘶鸣踏入了戈壁沙漠。
在他们身后,更有无数的步兵将士们,踏着整齐划一的步伐,唱着同样的歌曲,在那些击墙百姓们含着泪水的眸光中,跟随着骑兵兄弟们留下的蹄印,走出了这座雄关。
“严关百尺界天西,万里征人驻马蹄。飞阁遥连秦树直,瞭垣斜压陇云低。天山巉削摩肩立,瀚海苍茫入望迷。谁道崤函千古险,回看见只见一丸泥。”
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