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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强弃仙-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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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蠢笨的人族,本尊又不是大罗金仙,她的丹田已碎,筋络俱断,神仙也难救,”妖猴跳脚着,嘴里的骂话却再也说不出口。

那个人族,不仅蠢笨还很迟钝。

夜氏的气息已弱,已听不清文姝说了些什么,她又在求什么人。

“姝儿。。。莫要伤心。。。一切兼有命数。。。让娘再最后。。。看你一眼。。。可惜。。。翰儿不在。。。待娘死后。。。放火烧了客栈。。。带着鼎和翰儿离开。。。你们要好好地活下去。。。娘的房里有些银两。。。身上还有个储物袋。。。都收好了。。。如果将来你有机会。。。见到你外公夜雷因。。。告诉他。。。经蓝不孝。。。替。。。鼎族抹黑了。”她的指腹在文姝的脸上摩挲着,那一丝冰冷烙进了文姝的心里,永生无法散去,手落到了一边。

仙府里,妖猴沉默不语。

那个人族冷着脸,她没有哭,也没有再叫喊,只是盯着怀里失去了温度的亲人。

也是那一晚,岳文姝学会了一件事,做人也好,修真也罢,她能依靠的人,一直只有自己。

天边亮起,并不是那抹日出前后惯见的鱼白,那是片血荼般的火光。

徽镇已经很多年没有走火了。

王抱石睡得模糊,耳边有人叫道:“起火了,速速离开客栈,三日后,到素清观外等我。”

噼里啪啦,木梁砸落,瓦砾垮塌,伙计们惊慌失措地往外冲。

起火了,瞌睡虫一下子全都跑光了,王抱石弹了起来,胡乱抓了些包袱,飞窜出了房,他甚至没来得及看清,提醒他的到底是什么人。

火光冲上了云霄,整个徽镇的天都被燃红了。

~谢谢“chzyuan”和“卧亭听雨”的打赏,半夜狼嚎几声~

60各奔前程(加更)

由远到近,甚嚣尘上的走步声和运水的轱辘声,从街那头传来,把打铁铺内的几人惊醒了。

文翰拜了铁囚为师后,每日与铁蛋同吃同住,穿同样的粗布衣裳,抡一样的铁锤。

白日里被铁叔当成了牛马使唤,虽是疲劳,可体内的气力也是水涨船高,每日贴了床就睡死了过去,日子过得累却也简单,连客栈里的烦心事都少想了许多。

“走水了,客栈走水了。”

不知是谁喊了声,如同一声闷雷,轰鸣着,落到了文翰的耳边。

他弹坐而起,冲出了打铁铺。

客栈,镇上只有一家客栈。

文翰心口涩涩发疼,不祥感盘桓着。

不记得是怎么跑出打铁铺,也听不见铁叔和铁蛋父子俩在他身后叫唤呼喊。

火,从天而降的一场夜火,打更的更夫不知火是何时起的,夜半经过小长生客栈时,分明没看到丝毫的火光。

玉水街的尽头的小长生客栈无声地起火后,在一刻钟里,迅速蔓延成了片火海。

镇上的镇民凡是腿脚健全的,都奔跑上了街道,本就不宽敞的街面,被围堵地更加难行。

镇长喊了人,家家户户的锅碗瓢盆,凡是能盛水灭火的器具,全都被搬运出来了。

素清观里的道士来不及扶正匆忙套上的道帽,嘴里念念有词着,做着无用的祈福。

水源源不断地被驴车骡车送了过来,连镇上最是精干的汉子们也累得腿脚发涨。小长生客栈的那场火犹如一场无药可医的顽疾,水泼洒上去后不见丝毫消下去的症状,倒像是泼的是油,越烧越旺。

道士们不再念经,目露惶恐,叨念着,邪火,那可是邪火呵,可惜了,那两位仙师夜半不告而别,否则仙师用了仙法,必然能请下祥瑞之雨,灭火消灾。

文翰发力狂奔,跌撞着推攘开人群,险些跪倒在了客栈前。

他的眼底,只映了满片的红。

那处载着他和姝儿、娘亲的欢声笑语的小客栈在火里崩分离析,横梁垮塌,瓦砾溃裂,火吞嚣嚣,无情地噬尽了一切。

“———姝儿——-娘,”逼红了眼的岳文翰在人群里疯狂地找寻着,想找出那个凶巴着吼着“岳文翰”的刁蛮胞妹,想找出蹙起眉头却有慈爱无比的慈母。

没有,一遍又一遍的寻找,依旧是没有。

两名伙计躲避着他的眼神,一股恐意将他整个人层层围绕住,“救人,救人啊!”他撕扯着嗓子,像是只扑火的蛾子,双臂疯了般推开那些阻在了他面前的人墙,不管也不顾,一心要往火里冲。

认出了他后,那些在客栈旁摆摊吃饭的镇民们都摇头叹息着,几个和文翰交好的伙伴们上前死拽住了他。可是普通人又怎么拉扯得住失了神智,和野兽无异的岳文翰。

四五个壮汉拦腰才将文翰抱住,他怒骂咆哮着,拳打脚踢着,撕咬啃噬,像是个泼妇,又像是只发疯的斗牛。

那个待人谦和,彬彬有礼的少年消失了。

岳文翰就如未开化的野人,任何一个阻拦他的人都是他的仇人。

他的眼里,只剩漫天的火尘和黑漆漆倒塌下的客栈。

他的心里只剩一个念头,哪怕是被烧成了灰烬,他也不能丢下妹妹和娘亲,他是家中唯一的男儿,是家里的主心骨,妹妹和娘亲在火中等着他,他们是一家人,即使是死,也该死在一处。

脖上剧痛,他。。。被人劈晕了。

铁蛋扶住了厥过去的文翰,双眼微红:“爹,客栈里的人?”

“怕是不成了,这场火不寻常,”铁叔站在了客栈前,前方的火势虽大,却没有扩散往四邻蔓延的趋势。

水能克火,却只是指凡火凡水。井水灭不了火,此火不是凡火,这是修者用灵力燃烧支撑着的火,不到将客栈里的物品和“人”烧了个精光,这火绝不会停。

火到了天明时,才熄了。

打铁铺里,铁囚父子守在了床边。昏迷中的文翰佝着背,神情痛苦,不停地说着胡话。

“爹,岳大哥刚才的模样真吓人,”铁蛋和文翰处得很好,从未见过和气的岳大哥像刚才那样吓人。

“大悲大喜既能磨人心性,亦能让人心魔丛生。此番磨难,也是对他的一个考验,”铁叔叹了口气,吩咐着铁蛋照看好文翰后,他折身前去关好了打铁铺的门。

“你来了,”铁叔在店堂里坐了片刻,那名蓑衣人如他所料一定会再出现。

客栈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也不知那神秘莫测的蓑衣人是否也受了牵连。

“人我已经照料了个把月,照着约定,他已经学了最基本的天罡八锻的武学技法。那孩子天性醇厚,练武的资质也是一流,可惜了,老夫有要事在身,不能再在徽镇逗留,”铁叔当年重伤后,躲到了徽镇,正是图了此处静僻,远离了外界的那些纷争杂事,可如今一看,岳家人怕是惹上了大麻烦,而这个麻烦,很可能会因为铁叔收留了文翰而牵连到了他们父子的身上。

铁叔的身子在灵浆的调理下,虽没有恢复到当年的鼎盛时期,可也隐约有了八九成的功力。铁蛋过了年就年满十二了,十二岁,已经是武者练武入门学基础功法的最后年限,铁叔打算带着铁蛋回他的师门,如此一来,岳文翰的去留就成了一大难题。

“将他一并带走,小长生客栈已毁,他已经无处可去了,”蓑衣人的脸隐匿在了蓑衣之下,看不清神情如何,她的语气淡然虚无,看不出有任何情绪波动。

“。。。”铁叔也在权衡,岳文翰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徒弟。

“放出话去,说你带着两名徒弟去城里谋生,至于你是要去枭骑国抑或是要去投奔他人,我可管不着。不过有一点,只要你肯带上他,这些都是你的,上一次你偷留下来的半瓶灰髓我也不会再计较,”蓑衣人拿出了二十瓶灵粟原浆还有十瓶灰髓。

“你究竟是何人?”铁叔坐不住了,为何蓑衣人会知晓他的出身甚至是师门,就连他盗用了半瓶灰髓的事都一清二楚。铁叔半辈子帮人打铁,还从未短了客人的材料,独独这一次,他意外的发现了灰髓对强化身体竟是有奇效。

“我是何人已经不重要了,你只需知道,帮助我能得到天大的好处。离开徽镇落了脚后,就用这只符鹤给我带消息,”蓑衣人留下了一只蓝色的传音鹤。

“岳姑娘?”蓑衣人转身要离去时,铁叔开口试探道。

蓑衣人停了停,没有答应,消失在了稀薄的晨雾里。

大半夜的符火的作用下,客栈里的摆设全都化成满地的灰烬,凄冷冷的晨风一吹,洋洋洒洒地飘了起来,像极了烧黑的纸钱。

夜氏一家是从外县来的,镇上也没有亲戚,火灾中唯一生还的客栈少东家岳文翰因目睹了火灾的惨况,发狂昏厥后至今未醒。

灾后的清理就由镇长牵了头,再找了和夜家交好的六婶一家帮忙。夜氏母女和厨娘刘氏俱死在了这场火灾中,六婶子抹着眼和抽搭个不停的六妮子在冒着青烟的废墟里辨认着三人的身后物。

三具完整的女尸,经体型和衣物残骸的辨认,大致确认了是夜氏母女和刘厨娘,三人俱都是死在了各自的卧房里,想来是火灾来时,来不及逃脱。

隔了一日,岳文翰由铁叔父子陪着,领走了那三具尸体。

将刘厨娘的尸首敛了后,文翰并没有将至亲的尸首择地埋葬了,而是将其火化后,装在了两个木龛里。

“翰儿,你可是决定好了,跟为师和铁蛋一起去枭寄国?”从醒来到接受世上最亲的两人已经离去,岳文翰没有再像那一晚那般急火攻心。他醒来后,默默地火化了至亲,捧着装骨灰的木龛默不作声。

“徒儿在世上再无亲人,师傅所言甚是,客栈的火来得突然,姝儿和娘更是死得不明不白,翰儿无用,明知事有蹊跷,却只能让姝儿和娘含恨九泉。有生之年,必要凭一己之力,找出真凶,若违此言,我岳文翰必将武魂噬体,灰飞烟灭而亡,”文翰在昏迷中,隐隐听了姝儿的声音在耳边回响,“哥哥,离开徽镇。你且自珍重,海阔天高任君翱。”

枭寄国,才是天下武道练体的中心所在,武学之正宗。

火灾后的第三天,铁叔匆忙盘出了打铁铺,套了辆骡车,载着文翰和铁蛋离开了徽镇。

在骡车穿过了镇口的那处牌坊石门时,文翰下意识地回过了头,陪伴了他十二年的青石板路,不停地倒退着,他仿佛看到了儿时那个扎着角辫,跟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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