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涛子道:是的,孔吉本所长来电话说找到了目击证人,让我们马上赶过去。
骆斌道:我早晨去接了政委,路上遇到小枚,看来这会儿不能跟你们一起去了,路上小心。只要有领导在场,骆斌总能充涛子等其他刑警队员的头儿,这套手法他运用自如。“咪咪眼”政委并没有打开车窗,涛子轻轻按了两下笛,以示敬意,然后踩下油门疾驶而去。
车子很快上了滨海路,山峦起伏盘桓,远处的大海起了雾,清渺模糊的浅灰色不断弥散开来,覆了褐色的山,偶尔有海鸥鸣叫着掠过,更平添了几分幽静,漂亮的“帕拉丁”行驶其间,象一首抒情诗。
涛子的心情极好,一边开车一边道:吃了你们的饺子,当然了准确地说是向辉的饺子,也就是说向辉的一片深情,让我替海凌吃了一大半,拿人钱财就要替人消灾,吃了饺子,也应该有点说道。向辉老弟,不是哥们儿笑话你,象你哥我学学,想当年咱在派出所当民警,下了管区一眼看上了我那破媳妇,当天晚上就截了她,两张电影票给她一拍:今后跟哥们儿混。你猜怎么着,她乖乖地就跟了我,一直到现在,我说一,她绝不喊二,又给咱生了儿子,就是一个字“爽”。再看看你,今天送饺子,明天陪加班,你来个痛快的好不好,三下五除二——拿下。说完不怀好意地瞅着海凌。
海凌倒不恼,拖了长音道:不对吧,我怎么听说,某些人每次都要拍顺了丈母娘的马屁,才能见人家姑娘一面,辛苦地拍了两年多,丈母娘不耐烦了,才让姑娘嫁给你。
涛子被海凌揭了短,很不甘心道:海凌,都快大龄女青年了,现在哥还能喊你个美女,再过个年半载,还不得臭在咱刑警队里。向辉多好,长得俊不说,天下还会有这么细心的男人,你没见“祖宗”瞅着向辉两眼泛绿光象头母狼,你真不明白她为什么总跟你过不去?说到这里,涛子又转过头对向辉道:俗话说女大三抱金砖,真追到了海凌,你小子会有点福气。
听他说到这里,海凌有些急了道:你个死涛子,见过姐姐嫁弟弟吗?再敢胡说,找你丈母娘告你骚扰女同事。
向辉听着海凌跟涛子吵,一直没有插话,只看着车窗外的景色,眼睛里的落寞越来越深,海凌偷偷看了他一眼,心里万分不忍,不禁想他要是亲弟弟该多好。
推开鲍鱼湾派出所的门,只见里面乱作一团,孔吉本脖子上的筋蹦得老高,正跟一个五十多岁的婆子吵得不可开交:我今天豁出去了,你爱上哪儿告上哪儿告。自打我来到这个派出所,不到一个月你来了八百趟,我已经哄了你七百九十九次,这次你想都别想。你也不是不知道,我这里出了大案,还不分青红皂白地无理取闹,你现在立马给我滚出派出所。
黑戒指(04)(3)
听孔吉本这么说,那个婆子一屁股坐在地上,边干嚎边撕开自己的衣服,两个不知廉耻的口袋奶子立即露了出来:我不活了,今天就死在派出所,埋在派出所。
孔吉本的脸变成了猪肝色,搓着手直跺脚,正无奈,旁边的海凌忽然扑了上去,抓住婆子敞开的衣襟,顺势提了起来,婆子想挣扎,却根本不是海凌的对手,她那里知道,海凌早在13岁时,就跟“大苹果”撕打出了胆量,后来考上公安大学擒拿格斗课又上了四年,看起来文静秀气,动起手就远不是那回事了,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婆子已被她丢在了派出所门外,海凌道:你今天就死在这里,要是死不了,你就去英纳市公安局告我。婆子呆了,没想到今天遇见这么个比她还蛮的主,想继续闹又不敢,只好不甘心地哼唧着。海凌见她的气焰灭了大半,便转身进了派出所。
孔吉本的脸色又变得灰白,额上渗出了冷汗,几天没见,消瘦了很多。他拉住海凌的手道:小姊妹,真不好意思,牵连了你,要是她敢到市局告状,我一定去担责任。
涛子眼睛一瞪道:她告什么,谁把她怎么了,向辉,你看见海凌打她了吗?说着又转向派出所其他民警道:你们看见了吗?几个警察拖着长声起哄道:没——看——见。
孔吉本道:算了,别说她了,我们干正经事,去证人家里吧。几个人出了派出所,婆子还坐在门口不尴不尬地哼唧着,向辉担心再出状况,赶紧用身体挡住海凌。孔吉本从婆子身边走过去,犹豫了一下又返回来,弯下腰帮她整了整衣服道:大婶,就算我求你了,你看市局来人了,我们还有大事,等忙过了这一阵儿,我一定好好跟你聊,看看怎么帮你。婆子总算有了台阶,站起来道:我摔疼了,走不回去。孔吉本赶紧推开派出所的门喊道:小张,开摩托车送大婶回去。婆子走了,孔吉本上了涛子的车,嘴里不断地嘟囔着:何苦呢,这是何苦呢。
孔吉本带着海凌他们来到了海边的一个小院,它面向大海,背依炮台山,不远处的海滩上,细小的浪花在鹅卵石间嬉戏,发出哗哗的响声,山上的秋叶挽歌般飘落下来,空气里弥漫着清凉的海腥味。院门口是个小小的窝棚,里面的鸭子们正在吧唧吧唧享受着美餐,旁边隔了鸡窝,老母鸡卧在里面,不知肚皮下是否有温热的鸡蛋。一只小黄狗拴在窝棚旁,瞪着黑油油的眼睛,看看海凌他们,又看看鸡鸭,警惕地叫了起来。
铁门虚掩着,孔吉本推开来,院子里垫了黑色的山泥,中间铺了白色的鹅卵石小道,大概春天种了玉米、黄瓜之类,秋后收了,只剩下玉米秸和黄瓜架,靠院墙的一小块地里,还有些西红柿植株,叶子已打了蔫,却还挂着青色的柿子,海凌惊奇道:这西红柿还能熟吗?
孔吉本道:真是城里娃,怎么会不熟,根还活着呢。正说着话,屋里迎出一个妇女,头上包了水红头巾,穿着黑色的水靴,见到孔吉本异常热情道:所长来了,快屋里坐。
孔吉本为海凌他们介绍道:这是淑珍大姐,然后又对妇女道:这三个警察是市局刑警队的,你把看见的事情尽量跟他们说详细些。
淑珍一边连声道:行、行,一边引他们进了屋。
海凌为了拉近距离道:这里太好了,象市外桃源。
淑珍道:也赶着忙活人,你看,这不刚刚赶海回来,拾了海菜填鸡鸭的肚皮。
涛子道:鸭子吃海菜好象还有些道理,鸡吃海菜可是头一回听说。
淑珍道:我们海边的鸡从小就吃,习惯了一样的。吃海菜的母鸡下得蛋,蛋黄是红色的,又香又鲜,别处可没有。
涛子感叹道:这鸡蛋和海菜还有不少学问。
淑珍让他们坐下后,端来一个瓷盆,上面盖了干净的白毛巾,揭开来,里面是青绿色泛着酱红的西红柿,她热情地分给大家道:来,快尝尝,霜打过的,又沙又糯,城里难吃到这柿子,听说你们要来,我早晨特意摘得。
涛子毫不客气地吃起来,一边吃一边说:味道确实不一样。向辉有些不好意思,跟淑珍推让了半天才接了。
孔吉本对海凌道:吃吧,没关系,淑珍大姐是很厚道的人。
大家吃着西红柿,气氛融洽而温馨,海凌觉得不是到了证人家,而是来走亲戚。涛子做了近十年刑警,还是第一次碰上这样的证人,一般情况下,调查刑事案件取目击者的证词都很难,许多人就算了解情况,也不愿意提供线索,担心受牵连,少数善良有正义感的人,即使作证也不情愿开诚布公地谈,询问起来颇费心机。趁淑珍去拿毛巾,他悄声对海凌道:太离奇了,今天运气一流。
海凌点点头道:想不了那么多,只要提供线索就好。
等淑珍回来,海凌拿出询问记录,填好台头,让涛子和向辉签了名,向辉打开微型录音机,沙沙的响声立即让气氛紧张起来。淑珍依然没有为难的意思,摘下头巾坐到炕沿上道:你们想了解什么?
她坦然的神情,倒让海凌他们觉得自己小气了。
海凌道:你随意说,想到那里就说到那里,我们有问题再请教,于是淑珍开始说起来。
那天是阴历十八,半夜有大潮,正赶上大风天气便发了海,潮汐过后,东海头的海水退出去一里地,会靠出许多大玻螺和蚬子,运气好得话还能拾到海参和鲍鱼。晚十一点多的时候我就出了门,沿着海边朝东海头走。那天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有些害怕,平日里不会这样的,赶海回来经常走夜路,早都习惯了。越是怕越是撞见了鬼,走出不远,就听见身后有脚步声,我也不敢回头。那脚步随着我,一会儿快,一会儿慢,我真是吓坏了,又走了一段,前面不远就是东海头的沙滩了,借了月光能看见那里有许多人在赶海,我松了一口气,后面的人却突然赶了上来,面目挺凶,口气倒还客气说:大姐你别怕,我只是问问路。
黑戒指(04)(4)
我壮着胆问:你要去那里?
他道:俺哥在炮台山上的仓库打更,俺以前来过,今天有点急事找他,可是越急越找不到上山的路了。
听他这么说,我才放了心,指着旁边的岔路道:从这里进去,转过前面那排房子,就能看见上山的路了。
他说了声谢谢,便急惶惶地走了。
他有多高?向辉问道,因为做了现场遗留足迹分析,所以最关心他判断的嫌犯身高的准确性。
淑珍瞅了瞅孔吉本,又转过身子看了看涛子道:跟这个小兄弟差不多。
涛子问:你看他象本地人吗?
淑珍想了想道:实在搞不准,说他是外来打工的吧,穿戴还算整齐,说他是城里人吧,又不太象,哦,对了,他的额头上有一块很明显的白癜风。
涛子惊喜道:是吗,你看准了吗?
淑珍肯定地点了点头道:不会错的。
海凌道:那么你再详细描述一下他的相貌。淑珍边想边说起来,海凌的笔在询问笔录上飞快地移动着,写了五、六页后,淑珍也说得差不多了,海凌将笔录递给向辉道:你看看画像还需